就連王子也是深以爲然,從楚瑾泉辦事的成熟與穩重來說,誠然是一個了不起之人。從別人口中臧否,對楚瑾泉整個人又是多了一些神秘的色彩,他是看在眼裡的,這些人雖然是強弓硬弩,但是隻有楚瑾泉載譽歸來。
如景墨者,不過是略施小計,不至於落敗而已。如景維者,此人面甜心苦,往往是上頭一臉笑,腳下使絆子,這個從一開始貝爾王子就心知肚明,所以有火燎原,不可向邇。餘者,如景仁者,也不過是一個小小角色,不足道。
這些人分析過了以後,草原王子貝爾,忽然間輕笑,“現如今還有什麼活動呢?”景墨這纔想起來,現如今必須用滿滿當當的活動,將剩餘的時間全部填滿。
景墨看一眼旁邊的小黃門內侍監,問道:“現如今在什麼地方開宴,是否已經準備妥當?”這個小黃門內侍監自然是乖覺的,如此發問過後,也就擡起頭來,看着剛剛從田獵中出來的王子與景墨,輕輕的回話。
“回王子與墨郡王,現如今還沒有預備得,且讓小的們再去看一看,你們在這邊再走一走,大約也就是了。”說完以後,立即帶着幾個內侍監去了,景墨百無聊賴,連連告罪。草原王子也不以爲然,“沒事,沒事,走走也就是了。”
兩人並肩而行,忽然間他回過了頭看着楚瑾泉。
“楚將軍可以與我們走一走嗎?”這樣正所謂的邀請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忍心拒絕的,也是不可以拒絕的,楚瑾泉立即兩步走了過來,衣帶當風,停止時偏巧是紋風不動。從走路的姿勢就可以判斷楚瑾泉乃是一個有武功之人,不但是有武功,且深不可測一般。
“將軍剛剛實在是悍勇,百步穿楊的本事讓人望塵莫及,小王就算是馬背上得到的天下,遇到將軍這樣的人中龍鳳,想不到也是甘拜下風,將軍有心爲國輔弼,東陵國自然是永生不死了。”語氣裡面不無遺憾。
楚瑾泉不過是微微的笑一笑,輕道:“祖宗疆土當以死守罷了,不存在什麼了不得。”說完以後跟着兩人漫步而行,幾個人都走得很慢,楚瑾泉這時候纔看一眼旁邊的王子。貝爾因爲剛剛的田獵,一身衣服早已經爛成了碎片。
而幸虧有景墨,景墨的外衣罩在了這個傢伙的身上,大小倒也合適,樂得他屁顛顛的。輕輕的回眸,看着慢慢走過來的楚瑾泉,“將軍智計無窮,只是東陵國國主對於將軍的態度好像不是禮賢下士,至於王子們好像也將將軍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這一點爲何呢?”
王子也是聰明人,完全不轉彎抹角,如此直率的在景墨與楚瑾泉的旁邊問出來離經叛道的話兒,楚瑾泉微微一愕,但是很快就雲淡風輕的笑一笑,“是王子誤會了,人人都很敬仰本將軍呢。”
“也好,也好。”他說完以後準備拍一拍楚瑾泉電費肩膀,不過偏巧是不好伸手的,不知道爲什麼,遇到楚瑾泉那雙灼灼冷眸,好像讓一個人任何的行動都會冰鎮起來一樣,他立即收回了手,知道自己不可越雷池半步。
日光慢慢的稀薄,聰慧前面的密林裡面打落下來,這裡的草地開始變得紅彤彤的,如同被鮮血浸染了一般,三個人並駕齊驅,走了會兒以後,作爲東道主景墨自然是開始提醒一句,“王子,大概宴會也是快要開始了。”王子這才悵然若失的點了點頭輕輕的轉身。
幾個人慢慢的回頭,朝着夕陽西下的位置走了過去,巍峨的紫華城在蒼茫暮色裡面如同被染紅了的一塊烙鐵一樣,那猙獰而又獨具匠心的檐角就像是可以刺破天空一樣,那些華麗的建築物在漸漸染紅的氛圍中美麗的幾乎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貝爾王子看着前面的紫華城,那巋巍而又高大的建築羣一個一個首尾相銜,如同夢境一樣,勾連出來一片飛揚跋扈與流利,他幾乎是如癡如醉了,看着前面的美麗建築物,這些慢慢消失了凌厲弧度的建築物是那麼美觀,那麼震撼人心。
慢慢的,他手中的馬鞭,輕輕的指一指前面夕陽裡面的宮殿,“真是福富麗堂皇,比小王送給你們的唐卡還要好看多了。”說完以後,那貪婪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前面的建築羣。楚瑾泉微微一笑,說道:“其實橫看成嶺側成峰罷了,與草原上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的。”
他很會說話,就連貝爾王子都不得不承認,漢朝有一位能言善辯的人。這時候在夕陽的影子裡面,他惺惺相惜的看着旁邊的少年,他的凜冽隨着夕陽的出現而慢慢的消失了,整個人渾身沐浴在那樣和諧的光暈裡面,更加是如夢似幻,如同來自於天邊的神人一般。
而再看身旁的景墨,景墨鳳眸微眯,一瞬不瞬的看着前面沉靜在了落日光影裡面的紫華城,好像這個幾十年如一日看到的城闕是第一次見到一樣,帶着一種讓人理解不了的輝煌與燦爛,看着看着不禁開始嘴角有了微笑。
貝爾王子催馬前行,幾個人慢慢的走着,草地上蒸騰起來一片明黃色的光斑,空氣在遠處就像是着火了一般,帶着一種搖曳的光影,貝爾王子輕輕的笑着,說道:“這裡真好,不過長年累月生活就如同是關在了籠子裡面一般,讓人呼吸是不順暢的。”說完以後看着楚瑾泉。
楚瑾泉知道這是暗示自己了,意思是讓她立即“棄暗投明”楚瑾泉只能微微一笑,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其實獅子無論是在籠子裡,還是草地上都一樣,因爲他們的胸懷是一樣的,他們的眼光也是一樣的,不是嗎?貝爾?”
過於親切的稱呼讓貝爾王子更加是喜歡起來面前的少年,看着楚瑾泉那長身玉立的模樣,真是恨不得立即結拜成爲“好巴郎”不過楚瑾泉並不在意,看着前面的位置,輕輕的用馬鞭指着,說道:“從這裡過去就不能騎馬了,我先行一步,王子與墨郡王應收拾收拾自己個。”
說完以後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兩人,這就走了。
貝爾王子這纔看一眼自己,不禁連連苦笑,又一次想起來地上的那些狼的屍骸,別人打獵歸來以後照舊是雲淡風輕不惹塵埃,而自己因爲一個田獵活動早已經成爲了這個樣子,苦笑中眉頭皺了起來。
不過還好,景墨是不嫌棄的,輕輕的笑着,走了過來,將馬繮繩握住了,交給了旁邊的內侍監,“將馬匹看好,我們走了。”說完以後輕輕的笑道:“王子與小王到前面去換衣服就是了。”
兩人說完以後看着前面的位置,貝爾王子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如同震撼一般目不轉睛起來,景墨順着他的眸光看了過去,只看見前面那杯夕陽染紅了的草地上,走過來一個曼妙的身影,女子那清麗的容顏也給夕陽照射的沉醉一般。
影子在地上被陽光照射的乍長乍短,身旁飛過來一隻花蝴蝶,落在了這個女子的頭上,她輕盈而又曼妙的將花蝴蝶從玉搔頭上趕了下來,然後如同花蝴蝶一樣慢慢的走着,靈巧的步子踩在了前面旖旎流光中,讓人目不暇給。
但是聽不到前女子的聲音,不知嘴裡面在嘮叨什麼,從這個位置看過去,也是可以看得到那張靈秀而又雅緻的小臉上桃腮泛紅,因爲了夕陽的緣故也是可以看得到那種檀口粉嫩的模樣,真是讓人想要一親芳澤。
而慢慢走過來的女子是沒有看到不遠處呆愣愣看着自己的人,貝爾王子的眸光凝住在了前面猩紅色的草地上,也同時流盼在女子的身上,這個巫山神女一樣的女子不免引入遐思,漢朝有句話叫做“一笑傾城再笑傾國”看起來用在這裡是不會錯了。
“您看什麼?”景墨不禁問一句,讓貌合神離的王子微微一愕,立即回眸,好像眼睛還是沉靜在這樣的赤紅色裡面一樣,“這,你看,前面的女子是什麼人?真是好看呢。”他的讚美也是這樣子直白,反正草原上部落早都是應該習慣這種直白與坦率了。
“哦,這個是……”景墨看着慢慢的走過來女子,她是……景嘉妍。
“乃是本國郡主景嘉妍。”說完以後看着面前的貝爾王子,王子不禁浩然長嘆,輕輕的抓住了景墨的手臂,景墨想要抽離但是感覺到了那一股蠻橫力氣的強大,這個傢伙慢慢的說道:“王會將這個女子作爲和親公主給小王嗎?要是不然,那麼小王用多少城池是可以換回來的?”
“這,”景墨微微笑一笑,真好,現在看起來清桐是安全了,景墨面對草原王子那邪氣的眼瞳,笑一笑,說道:“這個就看王子你的能耐了,只是一點我會告訴王子,郡主目前爲止是單身貴族,王子可明白景墨的意思?”
貝爾王子知道景墨的身份,畢竟不好答應這個茲事體大的事情,不過通過景墨的關係,是可以慢慢的將這個女子的身份與一切都挖出來的,夕陽中女子的身形面貌慢慢的畢肖起來,帶着一種明黃色與赤金色的綜合,她走了過來。
草原王子貝爾的目光還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景嘉妍倒是不知道自己成爲了別人獵豔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