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不用了。”王子立即拒絕,幾乎是不願意聽清桐的絮絮叨叨,清桐開始嘆氣,這個傢伙究竟還是以爲自己不學無術到了沒有一個樂器是會的,不會一般女子會的任何一個東西,心想真是隻見皮相不見骨相。
不過也好,總算是倖免於難,要是果真自己到了草原,豈不是悶死了?景維的目光很不懷好意,清桐感受到了景維的心裡面最爲疼痛的叫囂,大概自己這一次要是送走了景嘉妍,景維立即就會將自己碎屍萬段的。
沉默,沉默是無聲的呼喚。
“這,只是可惜了,本王子喜歡有內外兼修的女子,景嘉妍郡主不但長相比你好看,就連內心世界也是比你的豐富,剛剛那樣的音樂,表達出了很多細膩與靈感方面的東西,其實一般人是表示不出來的,所以……”王子說着攥緊了景嘉妍的手。
景維的手始終是握着自己的刀柄,臉色始終是那樣的鐵青,那樣的不可一世,然後手中的力量慢慢的加大,好像立即就要暴起傷人一樣,但是臺上鶯歌燕舞可以說是一片少見的和諧,而臺下呢,就算是你一個人怎麼樣傷情,其餘還是感受不到的。
總之,清桐明白,過了今天以後,自己與景維的關係這一輩子都是不可以再次修整了,而景維與瑞安王的關係大概這一輩子也是沒有任何可能破鏡重圓了,和親事情中起到了事關重大的總作用之人就是自己的老爹瑞安王。
景維最後一次將目光落了過來,但是瑞安王的目光還是森涼的,沒有多少情感,自從知道景維這個狼子野心的兒子竟然刺殺過自己,老王爺早已經氣急敗壞的很了,現如今能夠這樣雲淡風輕且順水推舟的將這場不倫之戀給徹底的根絕了,那是再好也是沒有的。
景維的目光立即不好看了,看起來瑞安王是不會說話了。
其實瑞安王說什麼都是多餘的,畢竟人家皇上已經點頭了,只要是一個男人,這時候都是寧願犧牲自己家的人,而不是分庭抗禮的。慢慢的景維手中的拳頭攥緊了,慢慢的景維的眼睛有了一種空洞與死寂。
然後閉眸,再也不看了。
清桐剛剛解釋過了,人家不喜歡自己,所以清桐也是無計可施,無論如何,必須要讓人家喜歡自己啊,既然王子說過了是不會喜歡自己的,那麼自己安全了,找一個位置坐下來看戲看戲咯。
皇上說道:“好了,既然事情已諧,那麼我們就安排時間讓景嘉妍郡主和親,從此以後可以保得住邊境平安與喜樂也是最好沒有的結果了,瑞安王,您以後就是草原民族的國丈了,不知可有什麼要說的?”皇上的話到了這個程度,就是必須要說什麼,要是一言不發就是不給皇上給面子。
結果呢,很快瑞安王就點了點頭,說道:“嘉妍是臣唯一的一個女兒,所以臣知道一直以來這一個唯一的女子都是聽話的,是非常好的,所以臣想要說的並不多。”這意思就是哪怕是不同意的,表面的文章:也是需要做好的。
景嘉妍明白自己的處境是非常尷尬的,難堪的看着老爹,也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景維,其實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老爹呢,人到中年早已經沒有了雄心壯志,別看這時候老爹與皇上推心置腹好像很好一樣,要是自己這裡一個不點頭,老爹就要人頭落地。
皇上是一個什麼人,這個朝廷裡婦孺皆知,不過那是後話。一定是不動聲色的將老爹搞的人頭落地的,要是這時候果真景維開始行動了,對於這事情的緊張不但是沒有任何的幫助,就連一點兒推進作用都是沒有的。
想到這裡,她心裡面也是一種莫名的疼痛,這樣說,就是自己要離開了,永遠的見不到景維了。景維的拳頭始終是沒有鬆開的,他的力量很大,幾乎讓人可以感受到那種如同野獸一樣的爆發力。
不過,無濟於事。
“所以,臣嗎,沒有別的事情要囑託的,既然小女已經必須要這樣子了,那麼臣還是覺得小女是幸運的。”自然是幸運的,一個妹妹可以嫁給一個喜歡自己的人當然是幸運的,草原是一夫一妻制,所以這個粗心大意的女兒以後的一輩子應該是很平安喜樂的。
他的眼神並不難堪,與景嘉妍的眼神對視的時候也還是那樣的平常。兩人輕輕的將目光交融了一下,接着景嘉妍眼睛裡面的淚水更加是洶涌的很了,景維的神色很不好,眼看就要爆發了,要是這裡不是公堂之上,不是飲酒的時候,沒有皇上這個官大一級壓死人的傢伙,可想而知,景維早已經開始爆發了。
清桐苦哈哈的看着衆人,本是說好的自己去做和親公主大,但是到了這時候好像自己是不能夠離開了,而讓景嘉妍離開倒不是清桐的想法,在清桐的眼中濮陽芷珊與草原王子在一起纔是比較合適的,但是世事難料啊,竟然……
不過事情已經成爲定局,看起來是永無更改的可能性了,人們慢慢的將目光挪移了過來,自動將清桐給忽略了,更多的人看到的則是哭泣的梨花帶雨的景嘉妍,貝爾輕聲細語的問道:“怎麼,你不高興?”
景嘉妍一點兒都不高興,不過高興不高興都是要過去的,這個事情不會因爲自己的主觀意願開始更改的,不高興又能如何?景嘉妍開始難受起來,但是難受也是沒有辦法逃出魔爪的,景維告罪以後站起身離開了。
清桐也是默默的溜走了。
景墨在皇上的眼睛提示裡面立即走了,楚瑾泉早已經離開了,酒宴裡面的人開始慢慢的少了,其實王子也是感覺到了的,但是王子並不以爲然,看到景嘉妍那樣喜歡自己的模樣早已經開始心潮澎湃的很了,人們走其實是想要將空間留給自己。
“你爲何,選擇了我?”等到人去樓空,這裡空空如也的時候景嘉妍忽然問了一句,這句話早就想要問出口的,剛剛是沒有時間的,在哦景維在場的時候是沒有機會的,這時候時間與機會都有了,自然是一吐爲快。
當然,心情是不好的,不過沒有辦法。
“本王沒有想過找一個女子必須是絕一代之麗的,”說完以後看着景嘉妍,景嘉妍失望,竟然苦澀的笑了笑,其實一開始還以爲是因爲自己的模樣周正讓這個該死的饕餮給看上了,不過聽這個傢伙的口氣,滿不是那樣。“但是必須是內外兼修的。”
“濮陽芷珊呢?”景嘉妍不滿的看着王子,想要用其餘的人將王子的觀點改變一下,王子輕輕的笑着,伸手慢慢的擦拭掉了景嘉妍臉上的淚水,那耀如春華的臉上立即有了一個苦澀的堪比黃連的微笑。
“濮陽芷珊?”幾乎這個名字是王子第一次聽到似的,他不無嘲諷的說道:“自從見到了你,就已經忘記了那些,他們能夠忘記的我早已經忘記的一乾二淨,能夠不注意的也是早已經忽略掉了。”
“好,那就是說,非我莫屬了?”景嘉妍說道,王子立即點頭,景嘉妍握住了旁邊的一把刀子,說道:“不論是死人還是活人,你都不在乎?”王子倒是想不到的,景嘉妍在王子的眼中一直是一個蓮花仙子,但現在這個連花仙子變了,那明豔端莊的臉上是一個痛苦的神色。
王子看着景嘉妍那明媚妖嬈的眸子,說道:“景嘉妍,你不要開玩笑。”景嘉妍的手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她悵惘的嘆口氣,有一種讓人感受不到的激憤,手握住以後,她勉力掙扎,不過終究還是沒有過大的力氣與之抗衡的。
可以說很快就讓王子給控制住了,貝爾不滿的看景嘉妍一眼,“你究竟要幹什麼?”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不自由,毋寧死!”景嘉妍那賽芙蓉的臉上是一個異常痛苦的神色,他的手慢慢的鬆開了景嘉妍的手……
梨花院落,梨花院落溶溶月,這裡是安靜的,是屬於一個失意者的。景維跌跌撞撞的從水綠南薰殿裡面走了出來,現在自己果真是孤立無援了,他的腳步徘徊,手中握着一個酒壺,但願長醉不復醒,大概心裡面就不會難受了。
正在喝酒的時候,旁邊走過一片官靴的聲音,景維回頭,看着慢慢走過來的瑞安王,瑞安王還是照舊的端莊與老成持重,到了景維的身旁,說道:“人力不可與天力相抗衡,爲了邊境,爲了百姓,妹妹不過永遠是妹妹,這個道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的。”
“爹,你是我爹?我真以爲你是人面獸心,你竟然狠心……”
“是啊,爹是應該讓你們在一起的,不過爹還是明白,這樣子會害了你們,時間久了你要恨就恨爹爹吧,如果某一天你恨之入骨,爹爹的項上人頭你拿走就是了。”瑞安王說的很平常,語氣也是很普通,好像“項上人頭”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玩意而已。
景維苦笑,指着瑞安王就要破口大罵,瑞安王並不躲避,但是這時候被景墨攔阻在了兩人中間,看到老爹出來,景墨就知道爹爹一定是過來與這個高粱紈絝開始談話了,果不其然爹爹就在這裡,看到景維疾言厲色的模樣。
渾然是沒有將爹爹看在眼裡的模樣,立即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