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鳴白看着李大人,說道:“大人的意思是……”
“老臣自然是謝謝皇上的君恩了,以後老臣自然是頤養天年。”
跟一杯毒酒比起來,還是目前立即開始答應的好,因爲並不知道葉清桐從哪裡下手,這李大人也是害怕的,這樣子一路過來,雖然也偶有幾個人磕磕絆絆。
不過到了最後,這些老一輩的人基本上都是沒有了實權,讓他們回去以後不再興風作浪騎士是不可能的,這後面的一系列事情其實清桐早已經想過了,只要第一步走得好,其餘的幾乎是不費吹虎之力。
幾個大人都是高高興興慈眉善目的,羽衣圍繡帶,雲履綴黃棕。
年輕的皇上在清桐的授意下,暫時將這些讓人看不起眼的人給收拾了,然後明天又有明天的計劃。宴會是鴻門宴,進行的本就不平靜,這樣子的宴會雖然是沒有刀光劍影的,不過處處都透露出來一種危機。
宴會接近尾聲,清桐這一邊因利乘便,開始了一些列的措施,所以“杯酒釋兵權”的事情進行的行雲流水。
不過凡事有利必有弊,事情進行的雖然是很順暢,但也因爲這個事情讓己方勞苦功高的老臣卸任。這在外人的眼中自然是隔靴搔癢,不過唯獨有清桐自己知道,沒有人會剖腹藏珠,他們在面對大難臨頭的時候,第一個選擇,就是順從天意的安排。
她知道,自己在靠近天意。
這事情安排完畢,一干朝廷命官,早上還是峨冠博帶現在一個個已經沒有了生機,走出來的時候都是灰頭土臉,唉聲嘆息。
宴會的作陪者是楚瑾泉與蕭鳴聲,兩個人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從他們握着劍柄的手勢看起來,想要違拗好像不大可能,而清桐又是一個勢在必得之人,並沒有那種絲毫懈怠的意思。
這些人都走了,清桐這纔看一眼蕭鳴白,蕭鳴白因爲剛剛的緊張其實早已經魂不附體,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額頭細密的汗珠,這纔將目光落了過來,“剛剛兇險萬分,多謝了長姐與兩位哥哥。”
“無妨,這不過是開始的第一步,我們距離成功還有很遠。”清桐的目光如同是穿過了縹緲的雨幕似的,輕輕的看着前面一個沒有焦距的位置。
“是,是,以後應該如何?”蕭鳴白開始討教起來,這樣的安排不可能立即就偃旗息鼓,他們這些老臣要是給卸任了,其實還是可以參與干政的,要麼斬盡殺絕,要麼讓他們再也不能到朝中來。
這一點清桐早已經有了辦法。
“讓工部到城中不遠處將他們安排在一起,皇上可以立即讓人建造一整條街道,建造這個的目的就是便於管理,他們的家眷與良田全部分封在一起,以後他們就是想要犯上作亂也是會思量思量的。”
清桐說到這裡,又道:“一來可以牽制他們,不至於讓他們現在因爲杯酒釋兵權的事情大亂,二來,可以推行仁政,皇上不是發愁會引來衆人的非議?這樣一來悠悠之口就是再詭譎,也是不會反脣相譏皇上如何不好。”
“這,一舉兩得,長姐就是厲害。”
年幼的蕭鳴白幾乎是羨慕的看着清桐,清桐因爲做了分內之事並沒有過多的欣喜,不過是很平淡。
輕輕的考慮了會兒,說道:“這事情讓楚將軍來做是錦上添花,畢竟他剛剛過來就推行仁政是讓人一句非議的話都說不出口,一直以來在外人的眼中皇上闇弱,並不能有任何真正銖積寸累的軍工與功德。”
“這事情過後,皇上與楚將軍的威信都會慢慢的豎立起來。”
清桐總是很會觸類旁通而舉一反三,一個事情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是最好也沒有的,一切幾乎都是塵埃落定,人們也早已經疲累了,清桐看向了蕭鳴聲,這個弟弟自從知道了當年的往事以後,心情就很是鬱悶。
清桐也不好過意呵責,畢竟這樣的事情需要很久的時間去接受,不過她不願意一個端方的君子因爲情長情短的事情成爲這樣一個模樣,“王爺現如今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麼安排?”
人一旦是過於忙碌,就沒有時間去思考精神方面的事情,她這裡還有很多的安排,是和蕭鳴聲有關係的,要是蕭鳴聲可以助一臂之力,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不過看起來,好像蕭鳴聲目前是爛醉如泥,但將一杯酒當做水似的,每天買醉,日日一臉的我醉欲眠君且去,這樣子的王爺真是讓人看上去焦心的很。
“本王並沒有任何安排,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既然是已經有了安排,我如何不會順水推舟。”蕭鳴聲將酒杯放在了桌面,那冰寒雪冷的眸子好像更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嬌縱與冷厲,輕輕的瞥目之間也是可以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敵意與寒冷。
“那好,既然你沒有任何安排,等會兒跟我去……打人!”清桐說一句,目光慢慢的落了過來,他似笑非笑,輕輕的道:“打人做什麼,這時候我並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我需要你的幫助與配合,你只需做一個啞巴,保護我的周全,你看如何?”清桐的計劃中,這個爛醉如泥之人自然是不可委以重任的,他是個很有潛力的人,不過要是現在真的立刻委以重任其實是不可以。
蕭鳴聲看一眼清桐,只是笑了笑,涼薄的聲音落了過來。
“只要是你說的,百死不辭。”這句話自己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僭越的,不過旁邊的楚瑾泉臉色不好看了,他好像也是感覺到了假想敵帶着自己的一種危機感,清桐也是感覺到了,唯恐這個關頭兩虎相鬥。
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而且是完全沒有任何必要的……
“走,這裡殘局有皇上,你和我做事情。”清桐邁步走了過來,身上環佩叮噹,嘴角笑意琳琅,站在了蕭鳴聲的旁邊。蕭鳴聲剛剛還是爛醉如泥,不過現在早已經明白起來,這種平靜與冷厲是一個大爭之世應該有的。
她佩服的拍擊了一下手掌,“原來你沒有醉酒,這是最好也沒有,讓他們雪上加霜,知道你會幫助我,他們會事倍功半,而我們ui事半功倍,你看如何?”
“順水推舟而已,既然父皇沒有讓本王做皇上的意思,而目前的皇上幼弟做的心悅誠服,我又怎會掣肘呢?”他俊朗的目光落了過來,表示自己千杯不醉,雖然是泡在酒缸裡,不過走起路來依舊是龍行虎步。
“不是順水推舟,而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們必須要有一股力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清桐解釋一句,未來的事情任重而道遠,並不是多麼容易的,她早已經各自分析過了。
“這個力量本王是有的,”蕭鳴聲慢慢的從爛醉的狀況中明白了過來,然後舉步走了過來,清桐看到他慢慢的好起來,這才高興的舒一口氣,爲帝王將相自然是不可以兒女情長的。
一旦兒女情長就英雄氣短來。
“皇上,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告辭了。”清桐知道時不我待的道理,這會兒不去制伏那些個老狐狸,等會兒就不好了。
“長姐,哥哥慢走。”
年幼的蕭鳴白立即從金鑾走了過來,輕輕的拱手,讓他們去了。兩人並肩而行,剛剛從酒會中走了出來,楚瑾泉也是走了出來,然後輕輕的呼喚了一句清桐,清桐微怔,立即回頭。看到的是楚瑾泉那隱約擔憂的目光,心頭微微一緊。
“早去早回,我沒有什麼交代的,遇到不可以處理的事情有我。”這是楚瑾泉的忠告,清桐懸着的心慢慢的從嗓子眼落了下去,微微的舒口氣,說道:“這一切你無需再提,我會主意安全。”
“嗯,去吧。”楚瑾泉揮了揮手,清桐走到了蕭鳴聲的身旁。
此時的蕭鳴聲已經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種醉中的感覺已經不在了,撲朔迷離的眼神已經漸漸的堅定起來,“還要帶着什麼人?你說來我去給你找。”
“你我就好,需要禮盒,那些裝病的人其實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依照我看他們不是不願意到朝中,而是沒有選擇好究竟和誰人同氣連枝。”清桐的分析是正確的,總有人持觀望態度。
因爲他們不知道自己要是跟錯了人以後會有什麼危險潛伏在那裡,清桐很快就讓人準備了大禮包,這些禮盒裡面的東西都是清一色的黃金,本就是一個真金白銀的年代,做事情需要這些。
清桐與蕭鳴聲一樣視錢財爲糞土,清桐從來覺得銀子不過是完成某些事情的接近,而諸如讓自己去爲了金錢放棄自己的信仰,那是永遠都不可能的。而對於蕭鳴聲這個錦衣華服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人來說。
金錢就是一般的垃圾。
帶着阿堵物,兩人到了第一個裝病的傢伙府外,清桐叩門,有家丁過了伸頭縮腦的看着,說道:“你們是哪裡人?這是做什麼?”因爲來的過於匆忙可以說二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的裝扮可以表示自己皇族的身份。
而開門的小廝乃是一個先看衣冠後看人的人,目中無人的習慣了,所以並不能看出來什麼清桐說道:“我是葉清桐,你直接告訴太史大人,說清桐與王爺過來拜訪,既然大人目前保養,王爺與清桐願意親至。”
“你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葉氏清桐,都說你三頭六臂,我以爲是個怪胎,目前看來倒是與我們一般無二,你們稍等,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