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走不了的。”楚瑾泉也是看見了,但是並不焦急,不緊不慢的站起來,不慌不忙的上馬,不卑不亢的抿脣微笑,不言不語的離開。
“幹啥?”清桐看到某人洋洋灑灑的藥離開,立即握住了翠龍馬的馬繮,白裡透紅的小臉因爲震驚有點兒蒼白,雙眸晶亮如星,看着楚瑾泉,想要從楚瑾泉的言行舉止中找出來一個答案似的。
楚瑾泉微微一笑,說道:‘既然早就覺得這人奇怪了,何不抓過來,那樣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話雖如此,不過真的要抓過來何其艱難,他舒口氣,握着馬鞭,說道:“走了,你再不放開我,等會兒想要抓回來就不可能了。”
“這,真的要去,你看他膀大腰圓一看就是個練家子,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放心的下。”清桐不是不想要楚瑾泉離開,不過清桐目前更想要在此地等着。
此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說明以後還是會出現的,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招惹,更何況,出現的頻率越高,越是離奇詭異,越是會暴露自己。
既然橫豎可以暴露出來,那就沒有任何的必要去追這個人,到頭來兩敗俱傷,不是任何一個人想要看到的結果。
清桐正要說話,楚瑾泉低頭,深沉的一笑,一個高,一個低。清桐幾乎沒有感覺到自己被吃了豆腐,他那紅潤潤的脣瓣已經遠離了,清桐立即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櫻脣,“你做啥?”
“如花瓣般誘人,我值得擁有。”楚瑾泉說完以後,已經揚蹄而去了,楚瑾泉離開,清桐那清麗的小臉變得緋紅,她雖略顯羞意,但眼裡眉梢也是難掩一種過分緊張的喜色。
“去吧,去吧,或者我應該支持你。”清桐一邊說,一邊輕微揮手,留在記憶中的還是楚瑾泉離開時候那絕美的笑靨,這一笑人,讓草原的那些花花草草全都相形失色。
送親隊伍中,此刻還是忙忙碌碌的,親兵與侍衛一會兒就像是兵敗如山倒的水波一樣,驚濤駭浪全部朝着一個方向席捲而來,一會兒,又是席捲而去。只有馬車中的幾個人完全無所畏懼。
此刻,寶洛公主掩着嘴角,格格的輕笑,“太好了,等會兒趁亂就可以走了,打得好,打得妙。”寶洛一邊說,一邊露出貝齒。
“這樣一來,等會兒不要說跑了,我估計你我想要離開基本上就不可能了,寶洛姐姐,你看那白衣男子,手起刀落,比起剛剛那一個葛衣男子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是等會兒讓這人捉走了,以後哦應該作何區處呢?”
珍曦此刻也不哭鬧了,橫豎不用任何僞裝了,問道這裡,微微晃動了一下腦袋,於是頭頂那白銀的流蘇跟着搖晃起來,發出一片清脆悅耳的聲音。寶洛將那滿頭的珠光寶氣早已丟掉了,以便於逃跑,此刻看到珍曦還是一頭的晶瑩璀璨,一邊幫忙拆卸一邊溫言軟語的安慰。
“你看他,那樣玉樹臨風,絕對不是爲了你我而來,倒是仁郡王,哥哥,您看看這人你是不是認識呢?”寶洛那那惑人的笑靨,始終都掛在臉上。
說“老子不嫁”的是她,說“老子不怕”的人也是她,此刻的她又一次變了,變成一種任何人都看不透的模樣。
珍曦輕輕的握住了寶洛的手,想要從寶洛的手中將力量汲取過來,寶洛皺眉,輕輕的將珍曦頭頂那些非常具有重量的金銀拿走了,珍曦感慨系之。
“要是此刻離開,這些金器銀器以後可是再也用不到了,生在帝王家也有好處,奢靡之風就是流行,而生在外邦,以後這些金銀銅鐵想要用……”寶洛聽到這裡,幾乎要笑了,這傢伙原來也是一個拜金女。
而此刻的景仁,目光炯炯有神,看着前面奮勇之人,良久的沉默以後,說道:“這是……成國的王爺,蕭鳴聲。”這句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很快還是讓兩個丫頭給捕捉到了。
什麼?燕國的王爺都……來了?他爲何會來,來的目的與原因是什麼?兩個問題少女還要問什麼,已經不約而同的看着仁郡王。仁郡王自問自答一般侃侃而談起來,“成國蕭鳴聲,這是過來幫助我們解圍的。”
他看着前面的位置,白衣男子幾乎到了美輪美奐的程度,就連殺人都是霸氣側漏威風凜凜,讓人一看之下不覺賞心悅目,立即想要與這人在一起似的,遠距離中,仁郡王與蕭鳴聲的目光交匯了一下。
他的到來不過是爲了“解圍”,而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的過來,原是不想要任何一個人知道了自己的行藏,而仁郡王剛剛那句話的餘音還在珍曦的腦中迴盪。
“你說爲何會幫助我們?”這樣一問,看着前面的白衣男子。寶洛也是立即仰起那暈滿嫣紅的臉,熱切的注視着過來救人一命的蕭鳴聲。那抹嫣紅,不是害羞,而是掩飾不了的興奮。寶洛與珍曦是不同的,珍曦看到的是臉。
寶洛看到的是龍馬精神,握着鋼鞭的手也是有了力量,仁郡王輕輕的握住了寶洛的手,“不要輕舉妄動,此刻出去等於是間接幫助他暴露了身份,此刻應該做的就是坐以待斃,讓任何一個人都看出來,你我是一點兒求生本能與慾望都沒有的。”
“那不是成了死魚?”寶洛臉色死白。
“本就是死於,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要是我們表示的過於厲害,有了反抗意識,等會兒什麼都不好做了。你們都記住,哥哥橫豎不會害了你們的。”景仁說完以後,繼續看着白衣服的男子。
蕭鳴聲,成國蕭鳴聲,戎馬倥傯,歷來聲名遠播,有一種讓人形容不出來的悍勇與厲害。所到之處無不兵荒馬亂,所到之處無不所向披靡,與此刻的蕭鳴聲一模一樣,勢如破竹而來,一萬兵丁在蕭鳴聲的眼中如同草芥一般。
蕭鳴聲只想要快點兒打完,旁邊的狼譚一邊放冷箭,一邊問道:“剛剛離開的那個男子,看起來很厲害,爲何見到了你我就逃避起來,王爺?”他的冷箭如今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時候,彈無虛發。
但見這些人一個個都倒地不起,或呻吟哮喘,或抱頭鼠竄,覺得很是好。以前的狼譚,不過是一個大街上無所事事的人而已,城狐社鼠的異類,要不是清桐,他一輩子都不可能到如今的地位上。
狼譚剛剛問過以後,看着蕭鳴聲,蕭鳴聲自然也是看到了哪一個人,爲何他過來以後,這人就打馬離開了,原因有很多,不過……
“自然是有原因的,這第一,他是過來搶親的,看到外面也是過來搶親的,一時間自然是敗下陣來想要離開,等會兒要是我們成功了,他以逸待勞,不費吹灰之力。”這樣一說,狼譚手中的冷箭都改變了速度。
“此人真是用心良苦。”說完以後,射落了一個馬上護衛的將軍,因爲這個將軍過於討厭了,一口一個“保護公主”一口一個“保護王爺”。
看着這人落馬,蕭鳴聲微微凝滯了一下,說道:“也或者是過來幫忙的,你果真以爲這麼多年寶洛與珍曦,還有這仁郡王就沒有一個真心實意的朋友嗎?”
這樣一說,厲眸微微閃爍一片冷光,狼譚不知死活的追問一句,“都說王爺我行我素,向來做事情都是一個人,那麼,狼譚想要問一句,王爺您有沒有知心朋友?”
“我!”蕭鳴聲的刀鋒凝滯了一下,冷光閃爍,讓他的眼睛有了惶惑之色彩,“我……應該有的的。”人要是沒有朋友,等於生活中沒有陽光,而說到“有”,自己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狼將軍,不是聊天的時候,走了。”蕭鳴聲因爲生氣,重重的拍一拍狼譚的馬匹,狼譚微微苦笑,看着蕭鳴聲說道:“王爺,朋友不在多,在乎的是質量,所謂人生得一個知心朋友足矣,王爺以爲狼譚有沒有知心朋友。”
“清桐與楚瑾泉對你有知遇之恩,自然是你的知心朋友。”蕭鳴聲說完以後,已經飛身下馬,不願意讓狼譚攪擾到自己的情緒了,往前跨了兩步,步履徐沉、態度平靜。但是內心早已經驚濤一大片,對啊,人都是有朋友的。
自己究竟是有還是沒有朋友,清桐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當作朋友,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看作是一個朋友呢?
“再殺二百人,你我離開就是,回去以後,慢慢討論朋友不朋友的事情,也可以。”蕭鳴聲那醇厚的嗓音,稍稍平撫了狼譚剛剛的不安。
這些人幾乎都不知道,剛剛那一個離開的人究竟是做什麼的,蕭鳴聲雖然警覺,不過仔細的看過了,這人走了就是走了,並沒有任何的提醒,也沒有返回來的可能性,這才稍稍放心不少。
眼看就要靠近車子,三個車子裡面的人都神色各異,珍曦看着玉樹臨風的蕭鳴聲說道:“都說成國王爺美輪美奐是個潔癖患者,你看他殺人如微風,但是渾身依舊是白色,一點兒血都沒有,真是美麗了。”
“妖怪!老子纔不喜歡這樣的男人,過於娘了。”一邊說,一邊揮舞一下鋼鞭,珍曦立即嘆口氣,“寶洛姐姐,你要果真如此一輩子,你這一輩子就嫁不出去了。”
“老子不嫁,老子打死都不嫁。”寶洛一邊說,一邊重重的握着拳頭,珍曦只是嘆口氣,說道:“也對,你和仁郡王是一樣的,你們不嫁人,你們都是娶人。”
“對了,你總算也明白。”寶洛一邊說,一邊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珍曦只覺得自己差點兒就要因爲這句話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