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上,有密密麻麻各個礦洞,直通山體內部的煜金礦脈,不知多少礦奴圍聚,驚恐且好奇望着各個礦洞口。
原本平靜的礦洞口,已被黑色煙霧遮蓋,黑色煙霧從洞口探出,在陽光的照射下不住蒸發消失,好像水火不容。
管理層拿着鞭子不斷驅趕礦奴,讓他們回住宿區,等待上面安排。
“聽說有大人物要來處理,好像是乾天會一名統領。”
“這黑煙會吃人,我親眼看到老五被捲入黑煙,皮肉快速消失,最後只剩白骨。”
“你們說?會不會與礦神廟有關?”
……
一堆堆人一邊回住宿區,一邊低聲討論着,他們腳上都戴着禁勁鏈,無法動用內勁,臉身疲倦不堪。
“中午開飯了!”忽然,一聲大吼。
只見住宿區中心區域,一堆堆黑皮饅頭堆在地上,幾十桶稀粥一字散開幾百米,礦食堂的人持勺站在桶後準備派飯。
一聽開飯,所有礦奴不再討論,疲倦不堪的臉上多出幾分生氣,‘嘩啦啦’帶着腳鏈朝派飯地跑去。
那裡,已聚集不少礦奴,顧嘯威就在其中。
顧嘯威赤躶上身,一身黑泥,臉上滿是泥汗,與其他人擁擠一起,朝一處饅頭堆與大桶擠去。
腳上雖有禁勁鏈,但都是針對後天武者,以他的實力想破開就是念頭一動的事情。
先天武者力大無窮,顧嘯威本來就健壯,額頭還有一道斜疤拉下,令其他人不敢硬擠,沒廢太大力氣便擠到了最前,搶下一個黑皮饅頭與一碗稀粥。
饅頭黑皮粗糙,裡面加了不少難以下嚥但能量較高的物質,稀粥比較普通,近乎一碗清水,裡面沒有幾粒大米。
“他孃的,都讓開些,小心粥。”顧嘯威一邊罵,一邊從瘋狂的人羣中擠出,快步走至不遠處一處房門前。
門檻上蹲坐着一名女子,女子頭髮束在一起,用草繩隨意捆綁,臉上雖髒污,卻難掩秀氣,是一名比較清秀的女子。
在上萬名礦奴中,有一名女人,還略顯清秀,極爲難得。
“亞雨,饅頭來了。”顧嘯威腆着笑臉將搶到的饅頭與稀粥遞了過去。
“謝謝。”賀亞雨微笑接過饅頭與粥,低頭喝了起來。
顧嘯威又回去搶,至於爲什麼不一次多搶些,這是有規定的,一次只能搶一個饅頭,至於能搶幾次完全看自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些小團隊聯合起來搶食,就能吃飽有力氣,有力氣就可以挖更多礦,然後越生存越好,這是良性循環。
至於身體不好的,搶不到食物早死了,淘汰一批再買來一批,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顧嘯威又搶了兩份,回到屋門前,盤膝坐在賀亞雨對面空地,準備大口吞吃,他剛吃一口,看到賀亞雨可憐巴巴盯着他,不禁心頭一軟,又遞給賀亞雨一份。
賀亞雨連忙接過,大口吞吃。
顧嘯威猶豫,最後將剩下那份也給了賀亞雨,賀亞雨這才吃飽。
顧嘯威起身準備再去搶時,發現食物已經被搶光,無奈只能坐下,強忍餓意。
若是沒吃還好,反正都是餓着,偏偏吃了一口後再忍,就太難熬了。
“顧大哥你真是太好了。”賀亞雨吃好後,挽住顧嘯威手臂道,眼睛都笑着眯在一起。
被挽住手臂,顧嘯威老臉一紅,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說些什麼。
“嘿兄弟,今天出事時你在礦洞嗎?”突然,顧嘯威肩膀被重拍,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挽住顧嘯威肩膀,挨着坐下。
“哥。”見到這名男子,賀亞雨打招呼道。
“沒有。”顧嘯威搖頭,眼神閃爍,實則他在裡面,異變後連忙逃出給石焱傳信。
眼前男子叫賀偉辰,與賀亞雨是親兄妹。
“那傢伙,太恐怖了,死了足足有幾百人啊,上次一個礦洞塌了也沒死這麼多,都被突然出現的黑煙吞了。”賀偉辰拍了拍自己胸脯,舌頭一舔,將自己嘴角的米粒舔掉。
顧嘯威不關心這些,他盯着賀偉辰將米粒舔入肚腹,有些不解,剛剛搶食物時沒見賀偉辰啊,他哪來的米粥?
“賀偉辰,今天什麼價啊?兩個饅頭,解決一下?”一名礦奴手持兩個饅頭,向賀亞雨走去,一邊走一邊扭動系在一起的褲袋。
“什麼解決?”顧嘯威不解扭頭。
見到這名礦奴,賀偉辰瘋狂使眼色,見對方沒明白他意思,忙起身攬住對方,將對方帶遠賠笑。
最後,那礦奴似咧嘴罵了幾句,將褲袋繫好,不捨盯了賀亞雨幾眼,拿着饅頭離開。
礦奴離開後,賀偉辰一臉不爽走回,瞧見顧嘯威臉上的不解,挨着坐下罵罵咧咧道:“他孃的,兩個饅頭就想讓我幫忙平事,老子賀偉辰的名頭不是白用的。”
顧嘯威瞭然,不待他深思,賀偉辰岔開了話題,與顧嘯威東一句、西一句聊着,賀亞雨時不時插一句嘴,挽着顧嘯威的手臂就沒分開過。
噠噠……
遠處,馬蹄聲起,由遠及近,越來越高。
三人說笑聲音一頓,齊齊轉頭瞧去,只見山道上煙塵滾滾,蕩起足有三四米高,煙塵下,將山道擠滿的馬騎浩浩蕩蕩奔來,看不清人數。
所有礦奴身體發僵,不知來了什麼人,自他們來青霞山後,還未見過如此大陣仗。
礦山管理層早早迎了上去,不過被愣神的衆礦奴擠住,拿鞭子都抽不開,過不去急的不停大罵,礦奴才開始讓路,不過都擠成一團動作快不到哪去。
馬騎終至,停在擠在一起的礦奴前,馬上之人全部身着乾天會勁裝,腰挎統一制式長刀。
最前人環掃一圈後,抽刀砍出,將身側一名礦奴人頭砍下,挑在刀尖擡起。
“讓!”
聲如雷霆,音波滾滾。
遠處的甄延驟然變色,先天地罡境武修。
‘讓’字出,所有幫衆一一抽刀,冷然望向擠在一起的衆礦奴,似令下就會衝進去殺戮。
見到最前人刀上挑起的人頭,所有礦奴變色,有的跪地,有的朝其他區域跑去,將道路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