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感激不盡。”顧嘯威脖頸發涼，連忙半跪感謝，石焱不讓問他就不問了，知道太多下場往往不會好，昌水街的說書先生都這樣講，他這個人很老實，老實人才能活的久。
“頭。”鬆源學昌一銘三人叫法順口了，走近後發現消失了幾天不見人影的顧嘯威也在，不禁投過去一個問詢眼神。
顧嘯威裝作沒看見，眼睛盯着自己鞋尖，在數腳下蟻蟲數量。
見顧嘯威如此，鬆源眼珠轉動，立即瞭然，永遠不準備再問，明顯問了就出事，誰敢問？
“調查的如何了？”石焱將手伸在萱兒懷中。
萱兒手持一柄匕首，將石焱變長的指甲削短。
鬆源回答道：“大人您猜測屬實，甄延統領確實去見過羅子軒統領，而且就在昨夜。”
“哦？”石焱瞭然，怪不得。
“手腳乾淨嗎？”
“乾淨，一是屬下帶着面具，二是抓了名地痞去四方樓下的任務，等地痞得到消息，回來後屬下就把他殺了，屍體已扔亂葬崗。”甄延如實答覆。
石焱正在摩挲指甲，聞言，詫異擡頭，這鬆源做事越發與黃克寒像了。
見石焱詫異的眼神，鬆源心頭一跳，鬼使神差的道：“一定收斂，而且這地痞仗着淬骨境修爲在街上爲禍一方，屬下殺他是爲民除害。”
“收斂什麼？”石焱挑眉。
“沒，沒什麼。”鬆源低下了腦袋，與顧嘯威一般低視自己腳尖。
“報！”遠遠一聲高喝。
石焱眺望，想曹操曹操到，黃克寒來了。
“什麼事？”
黃克寒有些輕喘，他滿是怒意道：“稟大人，屬下接到內應消息，紅坊街八絕乃至各大小青樓楚館，樓主們匯聚一堂，嫌棄紅坊街隔三差五易主，亂無秩序，商量自行組建勢力，自守紅坊街平安。”
“帶頭者是誰？”石焱訝然，這些人能招攬來靈脩守護？他想到一則有關鬼物誕生的謠言。
“帶頭者是八絕滿月樓樓主，傅淑姿，說她有一追求者爲靈脩，是府城附近宗門沖虛宗弟子，願兼任紅坊街靈脩供奉，保紅坊街平安。而且說石大人您剛處理過一起鬼物事件，按傳言，短時間不會再誕生另一頭鬼物，這段時間他們是安全的。”黃克寒咬牙切齒，石焱還沒生氣，黃克寒已經恨不得飛過去斬了傅淑姿。
見短時間不會誕生鬼物，便不準備交商稅了？這和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別？
石焱思索道：“八絕之一的滿月樓樓主，我有點印象。”
鬆源幫石焱回憶道：“這傅淑姿還是紅坊街八絕色之一，可謂整個明涼府最漂亮的八人，也可稱爲明涼第一美，八絕相貌、才情不相伯仲，素有傾國傾城之稱。”
八絕色爲頂級藝妓，鎮坊絕豔，一樓一人，只賣藝不賣身，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個個身蘊修爲，可謂大隱隱於世，吸引豪門家主，門閥紈絝不計其數。
“想起來了。”石焱瞭然，八絕樓有幾名樓主便是八絕色，一邊當着樓主管理生意，一邊當着頂級藝妓，有兩人還是府城某些大人物常年養的玩物。
可謂既當了婊子，又立了牌坊。
“自從來了府城，還沒見過八絕色，這次正好見一見，不知有沒有回眸一笑百媚生這等級別。”石焱笑吟吟起身，噬魂劍在一旁地面豎立，他手掌隔空揮過，罡氣如繩鞭。
噬魂劍被隔空拔起，呼嘯轉動數圈後插落背後。
“回眸一笑百媚生？好文采，公子喜歡這樣的女人麼？”萱兒跟着站起，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自語間，石焱已經走遠。
萱兒嘴角莫名翹起，露出一抹邪魅。
“天……天罡境巔峰？！”原地，鬆源與黃克寒嘴脣顫動，離得這麼近，他們不可能看錯！
這種修煉速度！石焱的背影一時間在二人心中無限放大，奉若神明。
鬆源這才瞭然，怪不得石焱動甄延身邊人極爲隨意，境界已經追上，後臺還比甄延強，年輕就是資本，換做他是甄延，別說身邊人被抓殺，就算石焱打上了門欺辱，也會咬碎牙吞肚裡。
“讓開。”萱兒一步踏出，自鬆源與黃克寒中間穿掠而過，道道殘影過後，萱兒已經出現石焱身後。
靈力洶涌，將鬆源與黃克寒震退數米才穩住身形，萱兒早到了石焱身後，他們身上衣袍還在獵獵作響。
二人頭髮凌亂，對視苦笑，屁都不敢放一個，拉着發懵的顧嘯威追了上去。
紅坊街。
夜晚是紅坊街一天最賺錢，最繁華的時間，淮河上坊船片片，燈籠懸掛，臨街青樓楚館樓門大開，穿着清涼的藝妓在門口翩翩而舞，吸引客人進入。
街道上，每隔五米就站有兩人，都是真武西南分堂的門徒，爲濮元偉下屬，大多爲普通門徒，偶有高級門徒協助管理。
有的懶洋洋隔空聊天，有的精神抖擻望着不遠處的青樓楚館，看那些藝妓曼妙的身材，不禁嚥下口水，他們倒是想去，但沒錢啊。
紅坊街就是銷金窟，以他們的身家勉強夠個零頭。
一名普通門徒抱怨道：
“也不知濮大頭目讓我們守在這裡幹嘛，都站一天了。”
另一名普通門徒壓低聲音道：“還不是防甄延統領麾下那名大頭目鬧事，你知道的，很有名的那位。”
普通門徒想了想，狐疑確認道：“石黑手？”
“噓，低點聲。”另一名普通門徒點頭確認，壓低聲音的同時緊張朝四周張望。
普通門徒奇道：“是他？不是傳聞背景很深嗎？而且手段也狠辣，實力只比我們濮大頭目差一個小境界，年紀輕輕就晉升入天罡境，前途遠大。”
“你的消息已經是過去式，我聽說石黑手昨日在鳳棲樓斬了三名天罡境殺手，當場突破爲小成，現與我們濮大頭目實力一樣。”另一名門徒講出自己打聽到的，他還聽到過另一種傳言，石黑手原就是天罡小成，越境界斬五名天罡境，不過太誇張了沒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