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懷玉自認自己沒有說錯什麼,爲什麼您總要爲這樣的一個女人傷神呢?懷玉覺得她並不值得。”
“那你覺得誰值得?”
齊懷玉嬌小的身軀震了震,抿着脣,緩緩地低下了頭。她真想告訴他,她覺得自己都比阿離更加適合他,哪怕在他的心中自己只是一個僕人,可是在他闖入她生活的那一刻,她的一生便都是他的了。若是她想要,她巴不得將她的全部都給他。
這個時候就算尹硯冷再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了,這不就是典型的小三搶戲的戲碼嗎?他在電影院看的夠多了。
尹硯冷別過頭去剛好看見阿離滿臉的陰沉,猶如受傷的小孩,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裡就以爲得到了最強大的庇護,而這裡並沒有屬於她的那片安全的黑暗。
尹硯冷緊了緊握着阿離的手,惹得阿離迷離的眼睛撲閃了幾下。
“我不想看你們在這了演什麼戲了,能讓我和阿離先離開嗎?”尹硯冷居高臨下地對着擋在他們面前的齊懷玉說道,口氣是那樣的不容置疑。
“你只是個卑微的普通人類而已,有什麼資格命令我?”齊懷玉毅然的站在那裡,在阿離的眼中,她是那樣的礙事。
“讓開。”阿離淡淡得開口說道。“立馬給我讓開。”
“阿離。”葬川咲緊緊握住阿離的另一隻手,感受着阿離手中的冰冷,將他的心都快要凍傷,然而就算如此他也不想放手,他怕這次再放手的話就再也拉不住了。
“鬆開!”阿離憤怒地轉過身妄想甩掉葬川咲緊握的手,然而她從未甩開過他。“葬川咲!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真的很噁心。”
而這次,她終於甩開他了。
不是她力氣變大了,也不是葬川咲打不過她了,更不是因爲葬川咲力氣不足,而是因爲這一次,他終於鬆手了。
阿離渾身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手突然從一片溫暖的地方脫離開來,又一次回到了她熟悉的冰冷的空氣中。
葬川咲目光黯淡,那是阿離從不曾看見過的黯淡,哪怕以前她再怎麼重傷他,他雖然也會傷心,但他的眼中至少還有那麼一絲光芒在驅使着他前進。而這次,她在他的眼裡看不見絲毫的光芒,只看見了一片的死寂。
“你們走吧。”葬川咲喑啞的聲音縈繞在阿離的耳邊,讓她的心第一次爲了除月銀以外的人顫抖了,不是開心,是心疼。心裡悶悶的。
尹硯冷並沒有看出阿離的反常,既然別人終於肯放他們走了他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拉着木訥的阿離瞪了一眼齊懷玉後走出了門。
辦公室的門就這樣被砰的一聲關上了,隔開了葬川咲一直注視着阿離的目光,也隔開了她與他的距離。
“主人……”齊懷玉想要上前安慰眼前這個在自己眼中是那樣高大如神祗般的男人,此刻就像個失了魂的普通人,那樣的消瘦,感覺一下子的功夫他竟然憔悴了好多,蒼老了好幾歲。
“別碰我。”葬川咲從她的身旁搖搖晃晃地走過,修長的身體就那樣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中,就像阿離頭也不回的離開一樣,他也不曾爲齊懷玉回頭過一次。
“你可以放開了。”阿離站在學生會後花園的門口,任尹硯冷怎麼拉也拉不動。
尹硯冷也不堅持,鬆開了阿離冰冷的手。
“你什麼時候去醫治她們?她們可沒有時間再跟你耗了。”
阿離擡起頭,面無表情的她彷彿回到了當初和尹硯冷相遇的那一天,那樣的讓人無法靠近,像是一株佈滿荊棘的玫瑰。
“明天吧。”阿離頓了頓,“不,現在我就跟你走。”
尹硯冷根本想不到阿離居然是這樣想要快速離開這個地方,想起剛剛在辦公室裡的場景,他好像知道了什麼。
心裡原本因爲阿離如此爽快就答應了的喜悅頓時全無。
“剛剛那個男人對你很重要?”
阿離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巴不得在他的身上看出一個洞出來,讓他忍不住顫慄。
“你的話太多了。”
尹硯冷見此也不再說什麼,壓低了聲音的他看上去也並不比阿離現在的樣子好到哪裡去。“那就走吧。”
“阿離!阿離!阿離你在哪兒?”白罪瘋狂地在阿離的房間裡、辦公室裡,甚至是她的班上去找她,卻根本就不見她的身影。
“白罪??”連紫兒恰好從阿離他們班門口路過,看見白罪這樣着急的樣子不由喊道:“你怎麼了?怎麼這麼急?”
白罪彷彿是抓住了救命草一樣,牢牢地抓住連紫兒的肩膀,滿臉是汗,連紫兒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白罪這幅模樣。
“你有看見阿離嗎?你知道阿離到哪裡去了嗎?”
連紫兒剛想說她剛剛看見阿離和另一個人在後花園卻被趕來的星謐謐一口打斷:“我們不知道。你要找她還需要問我們嗎?你不知道自己去找嗎?我們不知道!”
“我沒有問你。”白罪危險地眯起雙眼,眼眸中閃爍的寒光讓星謐謐的心更加的刺痛。
他的心裡真的一點都沒有她嗎?她不信。
“你的眼裡就只有阿離嗎?一天到晚阿離長阿離短的,阿離有什麼好啊?冷冰冰的,我又有什麼比不過她啊?我可是已經靠近B班的人啊!而她呢?只是個F班的幸運會長而已!憑什麼你就不能看看我啊?能不能不要眼裡全是她啊?!”
“謐謐!”連紫兒連忙喝道,想要阻止星謐謐的亂說胡話卻也已經遲了。
白罪一把捏起星謐謐的臉,指尖因爲用力而有些發白。
“星謐謐,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要不是因爲你是阿離的朋友,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看見你,哪怕是你的一根頭髮。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你什麼都比不上阿離。我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如果你還不明白我真的以爲你腦子有問題了。”
白罪氣憤地甩開星謐謐的臉,嫌棄的甩了甩手,好似手上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連紫兒雖也不忍看見星謐謐變成這樣不堪的模樣,卻也還是對白罪說道:“剛剛我看見阿離和另一個男人在學生會的後花園。現在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裡了。”
星謐謐呆愣地坐在原地,原本精緻的臉上已有着白罪因爲過於用力而留下的白痕,一條一條像是割在她的心上一樣難看。
“沒錯……白罪,我就是腦子有病,我腦子有病纔會無論你怎麼說我也好,怎麼罵我也好,怎麼對我也好,都一直一直喜歡着你啊……”
而白罪此刻着急地趕到後花園的時候早已沒有了阿離的身影。
“阿離……你到底在哪兒?你不要我了嗎?”
作爲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阿離卻坐在尹硯冷的車裡眺望着車窗外掠過的美景,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賞。
如果紅曉知道自己揹着她去醫治尹藤彩她們會不會把我吃了?阿離自嘲的笑了笑,阿離啊阿離,你什麼時候會想別人怎麼認爲了?
“嘟——”
一旁的尹硯冷撥通了一個電話,然而在掛上電話的那一刻,尹硯冷的臉色鐵青,握着手機的手泛着白,像是要把手機給狠狠捏爛一樣。
阿離瞥了一眼,並沒說什麼,不是她不想問,她是有些猜到了。算算時間,也確實是差不多了。
“阿離。”尹硯冷怒視着一臉淡漠事不關己的阿離,一口白森森的牙齒緊咬,彷彿阿離現在就在他的嘴裡,他恨不得將她直接咬碎,連渣都不剩。
“你該給我個交代了。”
“什麼交代?”
“你答應我說會治好陳桔微的!”
阿離淡漠的口吻讓尹硯冷近乎瘋狂:“對啊,沒錯。可是我人現在不還沒有到嗎?”
“人都死了你還要怎麼救?!”尹硯冷一拳打在阿離背後的車窗上,發出冷冷的一聲巨響。
哦,人死了啊。果然死了啊。阿離如此想着,整日呼吸着那一堆毒花,還使用它們美容養顏,也是時候在這個時候爆發毒性了。
見阿離沒有說話,尹硯冷有些心慌,這樣的阿離他是最不會應付的。
“你倒是給我說話啊!!”
阿離緩緩地擡起頭來,墨黑色的眸子裡毫無波動。“你要我說什麼?節哀嗎?”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差不多吧。”
“你爲什麼騙我!”
“因爲這是交易。”阿離繼續說道:“你當初說的不錯,我就是宮府阿離。現在你懂了吧?”
尹硯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瞳孔緊縮,雙脣顫抖着。
“是……是紅曉跟你做的交易?”
“聰明。”
“她要陳桔微死?”
阿離淡淡地搖了搖頭,說道:“本來我不該對你透露的,但是……”
阿離頓了頓,繼續說道:“紅曉用她的靈魂作爲交換,讓我將你們尹家上下,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所以,這是交易,而宮府阿離,永遠不會跟交易過不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是規矩。”
對啊,我是宮府阿離,從不會跟交易過不去,也不會管別人的感受,我是宮府阿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