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
葬川咲陸陸續續端出三菜一湯來,還笑得靦腆的說:“因爲之前不知道你們要來,所以也沒有買什麼好的菜,先將就一下,下次你們來之前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好多準備點好吃的。”
白罪拿起筷子來忍不住嚐了一口色香味俱全的五花肉,隨即眼睛發亮的猛點頭,“好吃!比我今天早上在那裡遲到的肉包子還要好吃。”
阿離一翻白眼,夾了一筷子清炒綠菜給他,“趕緊吃吧,這麼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白罪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又對葬川咲說,“你的手藝好好啊,我以後能經常到你這裡來吃飯嗎?阿離每天都把我關在房間裡,都不給我留什麼吃的。”吐槽歸吐槽,白罪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阿離一眼。
葬川咲臉上的表情突然因爲白罪說的話有些怪異,他吃了一口飯後問:“你是說,你現在和阿離住在一起嗎?”
阿離的腦子裡頓時滴下幾滴冷汗。
這個該死的白罪!
來得路上她居然忘記交待他不該說的就別說!
現在好了,該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全說了。
她擡起頭來看了看葬川咲的臉,好像神情帶着一絲絲嚴肅,三個人之間全然沒有了剛纔那份輕鬆與自然。
白罪一看阿離剎那間變得鐵青的臉,也趕緊收住了嘴,拿起筷子就猛地開始專心吃飯。
生怕吃到一半就被眼前的兩個人中的誰將他趕了出去。
按照現在這樣的氣氛和情況來看,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白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想道。
誰知道,沉默半響,阿離放下了碗筷。
她擦了擦嘴巴說:“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葬川咲舉止優雅的吃着飯,就在阿離準備站起來去喝水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道:“阿離,以後就讓他過來和我一起住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但是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總會惹人閒話的,好嗎?”
阿離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是惡狠狠的盯了那快要將腦袋都埋進碗裡去的白罪一眼。
她的好名聲都快要被這個王八蛋給敗光了。
葬川咲突然傳出說要讓白罪過來跟他一起住,難不成是以爲她和白罪同牀共枕了嗎?
阿離站出來解釋道:“不不不,葬川咲,事情不是像你想象中的那樣,我跟白罪是清白的。”
“原來他叫白罪啊。”葬川咲輕悠悠的跟着唸了一句。
白罪的後背突然刮來一陣涼風,直吹得他後背涼颼颼的全是冷汗。
完了,現在的他還是什麼都不要說了吧,他現在可不止多說多錯這麼簡單,簡直是說多錯多,說什麼都錯。
默默的看了葬川咲冷肅的側臉,白罪嘟囔了一句:“反正我跟阿離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哪晚上不是將我一個人狠心的丟在沙發上睡覺,也沒見她大發慈悲過一次。”
葬川咲冷冷的看着他,“這麼說來,你是打算今天晚上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
“啊?”白罪有些蒙,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於是傻兮兮的問道:“我爲什麼要過來跟你睡啊?我現在跟阿離在一起挺好的啊,除了每天都很餓之外。”
阿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這個白罪簡直就是豬腦子啊!
葬川咲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卻還在不知死活的說着!
天哪,她當初爲什麼沒有發覺這個人這麼蠢的一面,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不收留他好了!
阿離現在真是悔不當初,只覺得所有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你說腦袋不靈光什麼的也就算了,爲什麼他連葬川咲此刻的表情都揣摩不透徹,這哪裡還有什麼想跟他開玩笑的心思,他這是要逼得葬川咲動真刀啊。
她一個人在這邊急得要死,白罪卻還在那自顧自地埋頭吃飯。
見過蠢的人,沒見過這麼蠢的。
“阿離,晚上我跟你過去拿他的行李,暫時就讓他先跟我住在一起吧?”他又說了一遍。
阿離無奈的點了點頭,她等下可是還有事要葬川咲幫忙的,這個白罪居然就這樣把他給得罪了!
現在也只有暫時答應他的要求了,別看這葬川咲這人平常看起來還好說話有些,其實這人要是真正的發起脾氣來,那簡直是讓人聞風喪膽。
啊對了,阿離好像以前還聽星謐謐這個八卦婆說起來過,葬川咲好像有潔癖。
她上下瞄了他一眼,這人就連吃個飯也是坐姿端正,腰背挺拔,再看看白罪,簡直就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整個人彎腰駝背的只差沒有趴到桌子上去吃飯。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點了點同意了。
“怎麼了?阿離是捨不得他嗎?還是說怕他到我這裡來住之後受我欺負?”他輕聲問道。
阿離趕緊猛地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起以前好像聽星謐謐說起來過,你好像對人有潔癖來着,所以擔心你可能不大舒服,在加上白罪這人實在是太能吃了,我又怕你平常忙起來的時候沒時間管他,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他在我那裡也是這麼餓着的。”說着說着,阿離居然自己想明白了。
反正白罪這人到那裡去都是吃吃吃,沒準在葬川咲這裡他還會過得好一些。
原本葬川咲對於白罪剛說的那些話還是很放在心裡的,但是隨着阿離這麼一說,他倒也覺得沒什麼了,隨即兩人把這有關於白罪今後住所的事一敲定好,這纔將東西收拾了乾淨,然後出了門。
白罪就這樣可憐兮兮的沒有任何話語權的被丟在了房間裡。
“阿離,你,你難道真的要這樣把我賣給他嗎!”臨走前,白罪還想最後在掙扎一下,可是阿離確實在門外對着他眨了眨眼說,“乖,以後好好跟着葬川咲哥哥喲~我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
白罪氣急了,他可是至今活了上千年的上古神啊!
怎麼到了阿離這裡就變成了三歲的小孩子似的!
早知道就不對她隱瞞身份了,要是他不隱瞞自己的身份,按照他這麼有用的身份來說,阿離一定不會捨得把他就這樣送給葬川咲的!
唉,白罪坐在沙發一遍又一遍的接着嘆氣。
而出了門的阿離和葬川咲則是一路向着學院辦公大樓走去。
一邊走,葬川咲還一邊交待阿離:“等下我去胡安的辦公室看看,如果確定了胡安真的回家了的話,到時候我再去院長辦公室,但是阿離,答應我,除非是我叫你,否則你都不要出來。”
“爲什麼嗎啊?”她不懂爲什麼葬川咲不願意讓她跟着他去找胡安。
“因爲現在是關鍵時期,我不能容許你出現任何一點差錯,我一個人去的話無論是進是退都可以想辦法,但是如果有你在的話,我就會想着要去保護你全身而退而達不到我們想要的目的。”葬川咲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感來。
阿離不敢反駁他的話,只得點頭答應。
就在葬川咲給她施了隱身之術後,阿離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她伸出手來,卻見五個指頭什麼也看不見了。
除了葬川咲,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將沒有人能夠看到她。
“咚咚咚”葬川咲敲了敲門。
阿離站在他的身側,有些微微的緊張。
“胡老師,我是葬川咲。”
“進來吧。”裡面傳出了胡安的聲音。
阿離不敢相信的抓住葬川咲的手臂,瞳仁也忍不住的放大。
葬川咲將食指放在脣邊,對着阿離搖了搖頭。
阿離立刻縮回手去。
門開了。
葬川咲走了進去。
辦公桌後面站在一堆書架後的人,可不就是那個別人口中請假回家了的白鬍子老頭胡安嗎?
既然胡安在學院裡,那爲什麼那個老師又要騙阿離說他請假回家了呢?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又是誰在這一切的背後操縱着這些?
“葬川咲,你找我有什麼事啊?”胡安轉過頭來問,一臉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的安然模樣。
葬川咲擰起眉頭,也不敢多看阿離,走到辦公桌前說道:“胡老師,前幾天我聽阿離說你好像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葬川咲怎麼會知道胡安找過自己?而且他又怎麼會知道胡安找她問過關於他的事?
天哪,此時此刻阿離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提線木偶似的,一直傻傻的站在這個不知道誰設置下的包圍圈中,任憑別人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任憑別人掌控着她的一切行爲,看着她接下來將會鬧出一些怎麼樣的笑話。
“噢,這樣啊,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怎麼沒有來上我的課了,是因爲其他的課業太忙了嗎?”胡安儼然一副嚴師的口吻問。
“是的,因爲最近一直在忙着準備進階考試的事情,對了,胡老師,我今天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
胡安放下手中的電腦,“什麼事,你說吧。”
葬川咲看着他的眼睛,裡面澄澈明淨,並不像是有所隱瞞的樣子。
“我想問問你爲什麼這一次的進階考試有一些同學無法獲得參加進階的機會?據我所知這一次的進階考試應當是秉持着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面向全校成員展開的,那麼爲什麼今年會突然出現雙重標準呢?”
胡安聽完了葬川咲的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