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煒帶着張猛在筆直切曲折的青牆黑瓦的巷子中走動,高煒瞧着張猛道:“我帶你去見個人。”
“誰?”張猛對於這條自己從未走過的路,表示很好奇。
“舍公公。”高煒略微沉思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吐字道。
“那是誰?”張猛只覺着這個稱呼應該是聽過的,不過自己沒有在意而已。
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個不大的院子裡,高煒站在院門外面,眼瞧着略顯潮溼的木門道:“你進去就知道了。”
張猛心中一跳,拉了拉高煒的袖子道:“好兄弟,你又不陪我?”
高煒略帶安撫一般,拍了拍張猛的肩膀道:“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好。”張猛心中暗暗的捏了把冷汗,這才自己推開了那扇烏七八黑的院門。
一進院門便瞧見正對着的那間屋子中,明明天還亮着,卻點上了油燈。
張猛不由的觀察起了四周,破敗潮溼,但用來裝飾這裡的木雕,卻是張牙舞爪毫不遜色於華妃的院子,只是這裡的雕刻不再是柔和的花朵,而是一隻只如同妖怪的神獸。
張猛心中不由的打顫,這不會是另外一個宗人府,暗牢一般的地方吧?
“你來了。”那透着人影燈光的屋子裡,傳出了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八成是個太監。
“你是?”張猛趕忙向着那屋子裡走了進去,張猛自打進了那暗牢,也算是明白了個道理,該來的躲不了,不該來的得不到。
一進到屋子中,便見着一個白髮高個的男人站在屋中,揹着手狠狠的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案板道:“猛兒,你看看,你這一路做的蠢事兒。”
張猛心中一震,這位的震撼,也太過於強大了,腳下不由的退縮了一下:“你,哪位啊?”
那白髮高個的男人這才,轉頭道:“我是你義父,你這個不孝子,難道忘記了麼?”
這人便是張猛在被士兵帶到暗牢時,曾經爲自己說過話的那個太監總管。
“義父!?”張猛不由的大吃一驚,畢竟這人便是華妃死前交代,太后又多次提起的那個男人。對於這個男人,張猛除去知道他是自己的義父,而外一切都不清楚:“就是你!你爲什麼不救華妃娘娘?”
舍與公公搖了搖頭,臉色很是蒼白,一雙眼睛猶如鷹眼一般,瞧着張猛道:“我救不了她。”
“爲什麼?”張猛不解,既然能救自己,爲何連一區區女人都救不了啦?
舍與公公眼瞧着張猛,嘆了口氣,像是在忍受着很重的惆悵窳痛苦般,喃喃自語道:“因爲,她是華妃。”
“什麼意思?”張猛愣住了,這也是華妃當初和自己所說過的話,難道這個皇宮中地位越是高的人,就會越沒有好下場麼?那麼華妃當初到底是爲了什麼才讓自己活了下來,真的只是簡簡單單作爲一個母親的希望麼?
張猛覺着自己像是落入一個漩渦,這個漩渦讓自己迷茫頭暈,找不到方向,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纔來到這個世界,自己還能安安穩穩的快樂的生活下去麼?
舍與公公臉色帶着怒氣與責怪:“你這一路走來,一件有用的事兒都沒做成,難道你還想被人魚肉麼?”
張猛小時候雖然被家人遺棄,但至少也得到了正常的生活,除去親情的單薄,一切他該有的都有。
長大後,更是因爲平常無凡,更是得到了自己能做的工作。生活安逸且不會有多餘的緊迫感:“我需要做什麼事啊?只要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不就好了麼?”
舍與公公眼瞧着燈光所照不見的暗處角落,低聲道:“這裡是皇宮,不是在山野小村裡。你以爲,你能活着回來,全是僥倖麼?要不是我和太后一直偷偷的幫你,你早就死了。”
張猛心中還有些牴觸,口中低聲自己嘀咕道:“不是還沒死麼?”
舍與公公像是想到什麼一般,再次低聲自語喃喃:“猛兒,你該長大了。”
“....”張猛聽着舍與公公話,好似回到了當初成年後,第一次踏出了孤兒院的大門時,院長對自己說過的話一般。很熟悉,也很落寞。
舍與公公走到了張猛的面前,張猛這纔看見這舍與公公雙眉之間長着一顆紅痣,好似那印度那邊的男身觀音一般的面相。
舍與公公輕輕的將張猛的手腕耷拉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半閉起了雙眼道:“我聽說先皇死前,真的給你賜毒酒了?”
“恩。”張猛點了點頭。
舍與公公猛地張開眼睛,看着張猛突然說道:“沒想到,他居然到死,都還爲這太子計劃着。”
張猛心中又疑惑,而這個男人顯然就是解開疑惑的一把鑰匙:“我能知道,先皇爲什麼賜毒酒給我麼?難道是爲了皇后哥哥的事兒?”
舍與公公放開了張猛的手腕,將手輕輕的放到了張猛的腹部按壓道:“我從探子那裡知道,你好像是因爲毒藥的問題,記憶不全,記不得什麼東西。但是這麼重要的事兒,你怎麼能忘記啦?”
張猛不由的心虛起來:“你不是說了我記憶不全了麼?不記得也是正常的。”
舍與公公慢慢的向後退了一步,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了張猛來,話中帶話道:“其實這也是怪你自己,心太急了。”
“怪我?”張猛不解。
舍與公公嘆了口氣,坐回了凳子上道:“皇后的哥哥是想謀反不錯。但是,你不該在太子即將繼位之時說出來。”
“可是。”張猛站起了身,有些莫名的激動。
舍與公公卻說道:“我知道,你怕太子登基,會對太后和華妃不利,可是你這樣,只能加快了洛氏奪權的腳步。”
張猛心中不安起來,聯想了一番,有些不肯定的問道:“是,是我害死了華妃?”
舍與回答的很是肯定:“不,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
“恩?”張猛更是迷糊了。
舍與公公臉色沉疼道:“她向皇上要了你身上的這個錦囊,就是想讓皇上饒你一命。可皇上同時也明白了,你是他的親生兒子。給皇上帶綠帽子的女人,皇上會放過她麼?”
“我。”張猛心中微微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