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瀾陌並沒有迴應兩個人,只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任由脣角的血往外流淌。
胸口,此刻非常的痛,是蝕情毒毒發了。
喜兒說,上次那沒有藥引的藥能保他三個月。
這三個月內不是不會發作,而是不會輕易發作。
而這次,終究還是發作了。
但是,這是第一次,蒼瀾陌覺得蝕情毒發作的疼痛不算什麼。
比起會失去喜兒的痛,真的不算什麼了。
蒼瀾陌沒有做聲,天陽和天訣兩人只能守在一旁乾着急。
幾個人就在門口站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離蘇走了出來。
此時,蒼瀾陌的脣角依舊殘留着血跡,臉色極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不好。
離蘇一驚,伸手就要給蒼瀾陌把脈,但是被蒼瀾陌給閃開了。
蒼瀾陌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抿脣看了一眼離蘇,而後便往屋內而去。
離蘇緊隨其後。
牀上,蘇小喜的臉色依舊蒼白,眼睛緊閉,沒有甦醒的徵兆。
蒼瀾陌只是站在牀邊,沒有說話,只直愣愣的看着蘇小喜。
“命抱住了,但是肚子裡的孩子十分危險。”離蘇站在一旁,視線也在蘇小喜身上。
蒼瀾陌一聽孩子,身形微微一怔。
“你是說,孩子,還在?”蒼瀾陌艱難的問出口。
只覺得喉嚨有些堵。
離蘇正要回答,但是一擡頭,就看到蒼瀾陌那帶着複雜的神情,當即,離蘇眉頭就是一皺。
“你說,孩子是誰的?”離蘇問,聲音有些沉,帶着幾許的怒氣。
蒼瀾陌搖搖頭,臉上依舊帶着複雜。
“我也不知道。”
沉默!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終究,離蘇臉色難看的看着蒼瀾陌。
“你可要想清楚,這個孩子若是保不住,她以後可能都沒有辦法懷孕了。”
對女人而言,不能懷孕是一個非常大的缺憾,關乎一個女人的一輩子。
然而,半晌,離蘇還是沒能夠等到迴應。
當即,離蘇怒了,上前一把揪住蒼瀾陌的衣領。
“蒼瀾陌,你最好給我想清楚。”此刻,離蘇的眸光噴火。
蒼瀾陌直愣愣的看着離蘇,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離蘇一樣。
離蘇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這才冷靜了很多。
“保孩子還是不保,我等你一句話。”離蘇問,別開了視線,他怕自己看到蒼瀾陌這個混樣,會忍不住想要揍人。
蒼瀾陌下意識的朝着蘇小喜看去,脣抿了抿。
而後,眸子裡透着一絲的堅定。
“保!”
只要爲了喜兒好,其他的他可以不在乎。
如果,喜兒知道自己經此一次可能不會懷孕,心中一定會難過的。
這樣的想着,蒼瀾陌心裡也輕鬆了許多。
“救她,救孩子,拜託你了。”蒼瀾陌鄭重的道。
離蘇沒有想到蒼瀾陌會說出‘救孩子’三個字,先是錯愕,隨即眼底出現了一抹複雜。
其實,蒼瀾陌的答案若是不保,他也能夠理解。
而且,即便是他說不保,他也會保住孩子的。
因爲他太清楚不孕對一個女人而言意味着什麼。
但是,蒼瀾陌說保......
“蒼瀾陌,我敬你是條漢子。”離蘇說了折磨一句話,便朝着門口走去。
只是,纔剛到門口,離蘇便停下了腳步,道:“你先守着她,如果發現不對,旁邊的白瓶子裡的藥喂一顆,我去配藥。”
說着,離蘇便出了房間。
蒼瀾陌這個時候才走到了牀邊,一雙紅色的眸子緊緊的盯着蘇小喜。
手擡起,朝着蘇小喜的臉上而去。
只是,在要碰上的時候,蒼瀾陌垂下了手。
“喜兒,你會沒事的。”蒼瀾陌喃喃着,聲音有些沙啞。
臨近天黑,離蘇纔回來。
然後,將採回來的藥丟給雲臨,讓雲臨去煎藥,而他自己去了屋內。
問了其間蘇小喜的情況之後,離蘇再次請蒼瀾陌出去。
等離蘇再次從屋內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
這一次蒼瀾陌並不是守在屋外,而是坐在那桃花樹下的石桌那裡。
桃花樹下掛着的燈籠,這個時候也已經燃起,加上月光,因此院內並不黑。
離蘇坐到了蒼瀾陌的身旁,而後淡淡的開口道:“還是給你把個脈吧!”
這一次,蒼瀾陌並沒有拒絕,和乾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離蘇也沒有耽擱,伸手就搭在蒼瀾陌的脈搏上。
許久,鬆開,蹙眉。
“你的毒隨時都會爆發,這樣對你的身體十分不利。”
“嗯!”蒼瀾陌顯得並不在乎。
離蘇蹙眉,“得儘快用天蠶草。”
蒼瀾陌只是擡頭,看了一眼離蘇,依舊沉默。
而後,起身。
朝着熬好了藥並且朝着這邊走來的雲臨走去,直接從雲臨的手中接過了藥碗,便往蘇小喜所在的房間走去。
夜,漸深。
一個白色的人影偷偷潛入了蘇小喜的房間。
藉着窗外的月光,進來的那個白色的人影扯開了蘇小喜肩膀上的衣裳。
然後,一個紫月形狀的胎記便出現在他的眼前。
就在肩膀往下一點的地方。
看到這一個紫月,白色的人影臉上更加激動,手也在顫抖。
這人,便是離蘇。
他突然的想到先前爲了醫治蘇小喜而忘記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便過來查看。
看着那紫月,他簡直激動的無以復加。
是她,真的是她,他終於找到她了。
但是下一刻,離蘇便想到蘇小喜身上被人打的傷,並且因此喪命,他的臉上又滿滿的都是怒意。
就在這一抹怒意快要剋制不住的時候,離蘇聽到了外頭的響動。
沒有片刻的猶豫,他從懷中掏出早已經準備好了的藥膏,快速的抹到了那個紫月胎記上。
神奇的事情在瞬間發生,之前還十分的明顯的紫月胎記,此刻卻已經消失,那裡只剩光潔。
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離蘇便理好了蘇小喜的衣裳,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你在這裡做什麼?”蒼瀾陌聲音冷冷的,完全不歡迎。
他卻忘記,這裡本該就是離蘇的地方。
離蘇也不想跟蒼瀾陌計較,只是淡定的收回了把脈的手。
“我來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