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蒼瀾景這麼一說,寧心澄的眸光冷了下來。
“既然你不願說,那我沒有要留下的理由了。”跟他相處越久,她就越是不安。
害怕心會因此淪陷。
想着,寧心澄便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蒼瀾景繃着的臉上終是出現了裂痕,眼底出現着急,也很快的就站起身來。
“澄兒!”蒼瀾景出聲喚道。
寧心澄腳步一頓,但只一瞬便繼續向前。
“你難道就這樣就要放棄了麼?難道你不想找回記憶了麼?”蒼瀾景沉聲問道,眼底有着痛意。
寧心澄腳上步伐再次停下。
不想麼?若是不想,自己豈會跟在他的身邊。
可是,那段記憶,對自己而言,真的會重要麼?
既是那般重要,自己又如何會遺失?
既是那般重要,自己又如何會突然的生出恐懼?
這樣的想着,寧心澄才終於讓對自己那跳動異常的心恢復了平靜。
轉身,目光淡淡的看着蒼瀾景。
“既是丟了的東西,又何必再找回?”說着,寧心澄脣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說着,就轉身走出了前廳。
蒼瀾景站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身上的冷氣漸漸聚集。
只是,周身卻圍繞着痛苦的氣息。
丟了的東西?莫不是自己也是她丟了的東西?
不!
即便她不願意找回,他也絕對不要被置身事外。
想着,蒼瀾景便追了出去。
眼看着寧心澄要走到門口,蒼瀾景一個縱身飛躍,身子便落在寧心澄身後,伸手正要去抓寧心澄的手。
然,就在這個時候,背後傳來一道非常稚嫩的聲音。
“放開我爹爹!”
寧久久緊趕慢趕的,終於是跑到了前面來。
還來不及吐槽這距離實在是太遠了,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硃紅色的身影要出去。
當下,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個擁有堅毅霸氣的背影的男人的就是自己的爹爹。
只是,下一刻,寧久久的面上就露出了不滿的神色來了。
因爲,他看到了管家爺爺口中的女人。
就是這個女人想要當自己的後孃的吧?
所以,寧久久嘴裡那麼一句話就喊了出來。
而躲在暗處的幾人聽到寧久久那麼一句話,嘴角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
久久啊,你爹爹又沒有被誰給拉住,放什麼放啊??
寧久久可不懂衆人的想法,只邁着小短腿就朝着那個看着有些熟悉卻又被他忽略了那種熟悉的感覺的女人跑去。
對着那背影就道:“我告訴你,我是有孃親的人,你可不要想着當我的後孃,我是不會承認你的。”
“還有啊,我孃親雖然不在我爹爹身邊,可是我爹爹最愛最愛的還是我的孃親,這個不是你勾引我爹爹的理由。”
“你可不要因爲我爹爹長得天下第一漂亮,就想要將我的爹爹拐去,我告訴你,我不會同意的。”
寧久久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話,讓蒼瀾景都愣住了,只蹙眉看着身邊的那個小孩。
只可惜,除了看到黑乎乎的頭頂,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而躲在遠處的衆人的嘴角一起抽搐了。
他們知道寧久久古靈精怪,可是,誰能告訴他們,久久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非是將寧心澄當成了第三者?
這樣的想着,幾人都面面相覷。
然後繼續看着門口的方向。
也不知道寧久久知道自己嘴裡的那個相當他後孃的人是自己的孃親,會作何感想。
這邊,幾人心思千迴百轉,那邊,寧久久說的唾沫橫飛,但是卻沒有停止的意思。
“還有啊,你長得太醜了,是不夠格當我的孃親的。”
聽到了這裡,蒼瀾景終於聽明白這個小糰子在說什麼了。
當即,臉色一沉。
自己的澄兒怎是這樣的一個小糰子能羞辱的?還有什麼爹爹孃親亂七八糟的?
眸光漸漸的冰冷,正準備動手,但是寧心澄這個時候卻是轉過身來。
第一時間,蒼瀾景感覺到了寧心澄身上的氣息不對,當即便止住了動作。
果然,寧心澄轉過身來的時候,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你說誰長得太醜?”
寧心澄是沒有想到自己找了幾個月的兒子竟然會出現在這裡,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自己竟會被自己的兒子一通數落。
看來,幾個月沒見,都忘記自己的娘是誰了吧?
寧心澄只顧着冷冷的看着寧久久,也忘記了蒼瀾景就在身邊,更加忘記了寧久久和蒼瀾景的模樣有七分像。
寧久久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揉了揉眼睛,最後又眨巴眨巴幾下,當下,一臉的驚恐,後背的冷汗緩緩的冒出。
這,這,這!
誰能告訴他,孃親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爲什麼自己嘴裡的後孃是自己的孃親?
爲什麼面前的孃親不是幻覺?
看着自家孃親一點點的冷下來的目光,寧久久當即賠了笑臉,一臉討好的道:“孃親,原來是您啊,長得醜的當然不是孃親了,孃親是世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久久好想孃親啊!”
嚶嚶嚶,怎麼辦?孃親好像生氣了耶!
雖然孃親平時挺好說話的,雖然孃親一般情況挺好說話,挺優雅,挺好的。
可是,孃親生氣的時候最可怕的啦。
加上自己偷偷的跑了出來,孃親肯定就更加的生自己的氣了,怎麼辦?
見自家孃親不理自己,寧久久當即便道:“孃親,你看,久久許久不見孃親,都瘦了,久久好可憐啊的!”
躲着的衆人:“......”
久久,你確定你瘦了麼?
寧心澄也看着寧久久,很快的就看出來寧久久那是睜眼說瞎話了,因爲此時的寧久久比起幾個月前,身上的肉更多了。
寧久久見這一遭不管用,當即便低下了腦袋,一臉委屈的道:“孃親,久久錯了,久久真的不知道是孃親在這裡。”
“剛纔的話,都是誰教你的?”寧心澄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冷的。
久久與旁的孩子不同,她無所謂,但是不代表他可以變得口不擇言。
什麼勾引,什麼後孃,是他能說的麼?
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寧心澄的身子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