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對於那個傷害孃的人,對於那個不曾出現的人,沁兒卻沒有過多的期待。
所以,最終,沁兒將那半塊玉佩埋在了亡母的墳前。
她以爲,這便是結束,卻不曾想,結束,遠遠沒有這麼簡單。
周錦書看着沁兒,不由得握緊了她的手,卻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我只在小時候見過你父親兩次,但是你父親絕對不是壞人。”離蘇開口。
沁兒聞言,卻是苦笑。
若非是那個她該稱呼爲父親的人當年是個善人,孃親或者也不會有那幾年的期盼吧。
可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麼?
其實,只有沁兒自己清楚,遇到蘇小喜之前,她的心,其實是冷的。
是蘇小喜將她的心給捂熱了。
她何其幸運,遇到了主子,遇到了錦書?
這一刻,沁兒心中又有些釋然了。
然而,離蘇接下來的話,卻讓沁兒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離蘇說:“他當年留下了那封信和這個信物,似乎是有預感自己要出事。”
“遇到心兒的時候,我曾問她,田家三少爺如今怎樣了。”
頓了頓,離蘇看向沁兒,眸中帶着眸中意味:“心兒想了許久,才道,田家原是有一個三少爺,但是在十五多年前,便暴斃了,終生未娶!”
而寧心澄之所以需要想許久,正是因爲田老爺子每每聽有關三子的事情,就傷心不已,故而帝都再無人提及。
只是,究竟是不是這樣,誰都不知道。
沁兒聞言,整個人癱倒在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怎麼會?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死了?
他怎麼可能沒有娶妻?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個人,某種思想在心中根深蒂固之後,卻突然的發現,那種根深蒂固其實根本就是假的,那種滋味,是非常的難受的。
沁兒此刻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
她完全沒有想過他不在了。
那麼,這麼多年的恨,恨的又是什麼?
難道,他沒有負了娘?
沁兒擡頭看向離蘇,眼底有着迷茫。
離蘇起身,緩緩的走到了沁兒的身前,然後,親自將沁兒從地上扶了起來,接着將手中的半塊玉佩遞到了沁兒的手中。
“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向你保證,我會查清楚的。”
離蘇說着話的時候,某種滿滿的都是堅定的光芒。
隨即,回頭看向蘇小喜和蒼瀾陌,才道:“你父親的死,若是沒有猜錯,跟那毒藥有關。”
有些事,也許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原本,沁兒只是一個扮着男裝的乞丐,一個無依的孤女,喜兒原本只是深宮裡的一個小太監,而蒼瀾陌原本就是一個擅於掩藏自己的皇子。
還有他......
最後相遇,結緣。
卻發現,大家早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有了密切的聯繫。
而那個紐帶,是那瓶毒。
只是,直到如今,還沒有人知道那毒是什麼,解法是什麼。
當年,雲妃爲何服毒?母親爲何服毒?田紹林爲何偷了那毒之後暴斃?自己手裡那毒,又去了哪裡?這世間,是否還有那毒的存在?
這些,他都不知道。
而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又有多少?
或許,這些,他一年內能查清楚。
又或許,等很多事情在他的掌控中後,讓喜兒幫忙弄清楚。
畢竟,喜兒對毒的研究比自己強多了。
只是,不是現在。
沁兒拿着自己父親留下的那枚玉佩,被周錦書帶走了。
沁兒知道,她其實應該高興的。
至少,父親沒有拋棄母親。
可是,她依舊爲早亡的母親感到心疼。
“相信伯母泉下也不希望你這麼傷心的難過的。”周錦書安慰沁兒,“至少,你父親當年沒有負了你母親不是麼?”
沁兒擡頭看向周錦書,點了點頭,卻還是道:“我想靜靜!”
周錦書一愣,隨即故作詳怒道:“靜靜是誰?”一副要找‘靜靜’拼命的模樣。
然而,沁兒只是紅着眼可憐兮兮的看着周錦書,並沒有被周錦書的耍寶逗樂。
周錦書見狀只得嘆息一聲,擦了沁兒眼角最後一點的淚痕,纔開口道:“別再哭了。”
說完,才轉身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沁兒。
又過了一日,一切恢復如常。
而龍帝開始召集四國的皇子入宮,問一些有關四國的事情。
蒼瀾陌發現,自從北辰浩被招進了宮之後,封子寒就顯少出現在他的面前,由羽二口中得知,封子寒是潛入了北辰浩所在的院落。
這般,蒼瀾陌對龍帝請人入宮這事情,心中多了一絲的疑慮。
這一日,龍帝身邊的卷公公來了,請的便是蒼瀾陌。
蒼瀾陌只是冷冷的睨着那捲公公,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的表態。
由蒼瀾陌身上散發出的氣勢,讓那捲公公覺得腳底生寒,後背更是冒出細密冷汗。
可是,相比之下,卷公公還是覺得龍帝更爲可怕,所以便硬着頭皮,對着蒼瀾陌道:“怎麼?莫不是我們陛下的邀請,王爺還要拒絕不成?”
卷公公心中其實十分的納悶,這幾日他跑這使臣大院的次數也多了,請的也都是皇子。
雲啓的皇子彬彬有禮,郝月的皇子還有北海的皇子對他這個帝國皇帝身邊的近侍也十分忌憚有禮。
怎就這蒼冥國的洛王就如此不同了?
莫不是他還以爲這帝國是他蒼冥可比的?
想着,卷公公對蒼瀾陌多了一絲的鄙夷。
“不知龍帝請本王前去,所爲何事?”蒼瀾陌淡淡開口,卷公公神色變化,全部都收入了他的眼底,卻並不在意。
“我們陛下對四國非常向往,這不,國務繁忙無法前去,這幾日便邀請諸位講講各自的風土人情。”
卷公公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擡頭,因爲他覺得一擡頭,就會忍不住的畏懼。
“哦?本王今日才知道龍帝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恐怕聽風土人情是假,別有目的纔是。
從龍帝邀請四國皇族開始,怕是已經在規劃着什麼了吧?
卷公公沒有應話,依舊垂着腦袋。
只是見半晌蒼瀾陌都沒有反應,才忍不住擡頭,問道:“洛王這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