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誰在叫我……”
很快,夏蟬舞和蘭頌就分別被推送到了安宏一夥人的最前方,而女人左右兩邊的墨鏡男,與其說是用來挾持她的,倒不如說是用來穩住她,不被摔倒的支撐點。
忍着身體上火辣辣的疼,夏蟬舞側耳尋找聲音的來源,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眼前也是白茫茫的,可剛纔那兩聲呼喚,分明很熟悉。
“鋒,鋒……是你嗎?”伸手去抓,試圖抓住什麼,卻只攬到了一縷空氣,她不禁有些絕望。
可是剛纔的那一聲呼喚,分明就是他的呀。
“老三,是大哥,還有他也在,就在我的身邊。老三,你的眼睛……”
滿眼都是夏蟬舞那個,鮮血淋淋的嬌小身影,冷鋒此刻,已經完全沒有能力思考問題了。
夏季孺見此,強忍着心下異樣的情緒替他開口道。
看着自家的這個,自小嬌生慣養的妹妹,如今卻因被捲進了正邪相鬥中,而受此折磨,他這個做大哥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把她帶回家去見父母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拜這條死蛇所爲,一念至此,夏季孺當即怒火爆棚:“火蛇!你這條死蛇,她只是個女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你特麼的竟然把她弄成了這個樣子!妹的,老子滅了你你信不信?!”
說話間,夏季孺便舉起了手中的衝鋒槍對準安宏的腦袋,扣響了扳機。
“大哥!”
是大哥,真的是大哥,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有他那樣活土匪般的嗓音了,有他在,自己就再也不孤單,也不害怕了。
“老三?!”
這一聲呼喚,讓夏季孺不禁又放下了手中的槍,怎麼都忘了,自家妹妹還在別人手上呢,他這一槍要是開過去,火蛇並不一定會死,而她,卻是必死無疑。
“老三,你的眼睛怎麼了?”夏季孺再次問道。
幾句話下來,他發現她的眼神根本就是散的,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僅僅是靠着聽力來辨詢方向源。
“喂,你真的是蟬舞的大哥嗎,你快救救她,昨天晚上,她受了很多罪,她的眼睛只是暫時失明瞭,那是因爲她傷得太重,你要趕緊救她呀。”
開口的,是離夏蟬舞不遠的蘭頌。
昨晚一個整晚,他就只能那麼聽着她淒厲的慘叫聲而無能爲力,直到快黎明時,當她被拖至他眼前時,人已經昏死過去了。
天知道,當親眼看着一副嬌弱的身子,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折磨的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時,他的心裡是有多麼的悔恨。
若是一切還可以回到昨天,那麼他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他們帶走她。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這點看看安宏就知道了。
一開始他只是想利用這個女人,來鉗制冷鋒,好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後來雖然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卻也不會影響原本的計劃。
誰知又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爲首的特警,居然是這個女人的大哥,這不禁讓安宏覺得,此戰簡直是天助我也。
一念至此,某人便愈發的得瑟了:“怎麼樣,孤狼,人就在這兒,只要我們和錢貨安全離開,人就……孤狼,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別輕舉妄動啊!”
安宏滿臉震驚的,就這麼看着冷鋒一步步向着他們走來,對於他說的話,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樣。
而事實是,對於安宏說的話,他還真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趕緊去到她的身邊,給她溫暖和安慰。
至於此舉所帶來的後果,卻是無心也無力去考慮。
“站住,孤狼!”安宏用槍指着夏蟬舞的腦袋怒喝道。
話說步步向着他們逼近的孤狼,他此刻的表情很是讓人費解,說白了,就是有着和古代死士一樣不死不休的堅定神色,這種神色讓他不安極了。
所以某人就毫不要臉的,再次用夏蟬舞做起了擋箭牌:“再敢靠近一步的話,後果自負。”
見狀冷鋒只好停下腳步,但他並未改變初衷,而是卸下了身上所有的武器,冷冷道:“這樣,可以了嗎!!”
說完不等安宏有所反應,某爺又開始前行,一路來到了夏蟬舞跟前。
望着她滿身的傷痕累累,他好想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帶給她撐下去的希望,可是當手行至半空時,他才發現,竟然連放置的地方都沒有。
不論碰哪兒,對她來說,都是傷口的牽動。
“別怕,我來了……”
最後,冷鋒脫掉了上衣爲她穿上,這才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到了懷裡,感覺到她因忍受痛苦而瑟瑟發抖的身軀,他的心裡恨極了。
昨天晚上,要是他沒有猶豫,而是給她打一個電話的話,就可以察覺到問題,她就不會獨自在那個冰冷的地方,受着非人的折磨,整整一夜。
念此,某爺簡直都有升級成殺人狂魔的衝動了。
“鋒,真的是你……”
好溫暖,好熟悉的感覺,是他,真的是他,有他在,夏蟬舞覺得,身上的痛一下子就減輕了好多,此時此刻,她是多麼的貪戀這份溫暖啊。
可是~
“不!你爲什麼要來啊,你趕緊走啊,走得越遠越好!不要管我!安宏他要殺你,他帶我來這裡,就是想要你的命,你快走啊!”
違心的和他分手,已經傷透了他的心,否則他是打死也不會做那樣的事,來懲罰自己的,這次,安宏擺明了要用她來鉗制他,要他的命,她又怎麼會任由這樣的事情發生?
現在,就是要不顧一切的再次狠心推離他,讓他遠離一切危險,她知道,以他的身手,只要不用顧及她的話,這世間是沒有人可以擋得住他的。
那麼至於她自己,只要他平安,她就算是爲此再死一次,也是值得的。
看到這裡,一旁的蘭頌和對立面的曲笙歌二人,在他們的內心裡,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熱流,它就叫做震撼。
是啊,看了這些,又有誰人能不爲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所憾動?如此的真情真義,又有誰人可以取而代之?
沒有。恐怕就是天荒地老,世界末日,也絕對沒有人,可以將他們分開。
這是多麼神聖,多麼美妙的一刻啊,可這份美妙的背後,卻給一旁的某人帶來了,進一步控制兩個人的機會。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