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把傘吧,我從小到大都沒在雪地裡走過呢,難得的,去吧。”江南從未下過這般大的雪,就算是下也是零零星星的撒下一點兒,有的時候是夾着雨一起下,根本就沒有雪的痕跡。
“小姐會着涼的,還是讓人備步輦吧,要是凍着了你不着急可有人着急呢,一下子又要人仰馬翻的了,奴才們可又要遭罪了。”初夏嘟着嘴打趣的巧笑着。
“小蹄子,會消遣你主子了啊,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婉芯佯裝生氣,瞪着初夏,作勢要上前打她,初夏在那兒去捂着肚子笑。
“我的好主子,好小姐,不鬧了啊,我呀趕緊給您準備東西去,一會雪要是下大了您想走都不好走了呢。”
“去吧,記着自己把那件襖子也穿上,那麼丁點兒的衣服穿在身上要是你着涼了,我可不給你找大夫,就看你在那兒自個兒受罪。”
“小姐要是真的忍心那初夏就受這個罪得了。”說完撒歡似的跑了,婉芯在那兒直笑。
兩個人帶着一個小太監就這樣子前前後後的走着,原本蘊秀宮只配了一些粗使宮女可那件事情後蘊秀宮裡又多了好些的奴才,婉芯無奈的接受,現在每次出門總是有人跟着自己。
純白的狐裘把婉芯襯的如同一個仙子一般,打着傘一步一個腳印的走着,踩着雪發出“吱吱”的聲音,望着滿天紛飛的雪花,喃喃的念道“蝴蝶初翻簾繡,萬玉女、齊回舞袖。落花飛絮濛濛,長憶著、灞橋別後。濃香斗帳自永漏,任滿地、月深雲厚。夜寒不近流蘇,只憐他、*梅瘦。”
“小姐在念什麼?”初夏跟在身後不明的問着,打小跟在婉芯的身邊,字都識得,可是詩啊對子的怎麼也不懂。
“應景而發罷了是形容雪景的,小時候學的時候就在想詩中講的景象該是什麼樣子的,沒想到現在倒是見到了。”伸手接着天下落下的雪花,雪花落在手上冰冰涼涼的沒多久便成了一灘水,甚是喜人。
“小姐你把手伸到裡面去吧,看看都紅了,萬一要是生了凍瘡長不好的。”初夏看她玩得起勁提醒道。
“知道了,我的小老太太初夏。”頑皮的吐着舌頭,把凍紅的小手伸到了狐裘裡面。
“婉嬪主子江總管說了現在這個節氣上煤啊炭的都缺,外面的路堵了,這個月您就緊着點兒用吧,實在是沒辦法,日子好的時候這些個東西也沒少過你的,你爭這些玩意兒幹什麼呢?”小太監的尖而細長的聲音傳到了婉芯的耳朵。
順着視線望去,大雪下的宮闈局門口站着兩個人,看上去確是憔悴的很,女子披着一件單薄的長襖,在風中瑟瑟的發抖,小太監的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好奇着上前,風中站着的竟然是婉嬪。
婉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與她也是見過幾回的,映像中的她本是一個水靈靈帶着幾分較弱的女子,爲人圓滑言語卻毫無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