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燁蹲在地窖, 好一會兒,渾身冰涼掉的血液這才漸漸轉暖,張開手發現手心全是冷汗, 伸手摸了摸自己還在發痛的脖子, 怎麼這裡的反派和自己以前看到的小說電視劇裡演的不一樣
該配合她的表演怎麼都被視而不見!?
當前的情況雖在她的預料之中, 但之前被掐脖子那會兒, 蘇燁是真的意識到, 這世上真是有太多的事情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簡單,差點以爲就要這樣死掉。
而那邊,馮四從蘇燁手中找回那本賬本後, 所有思緒又亂了套,這段時間, 馮四翻遍了全城尋了蘇燁許久, 可如今到好, 自己卻跑了出來,馮四心中不喜反而更加憂愁。若是就這樣將那個女人殺掉, 總覺得她的價值不應該就這樣簡單,簡單到只是他們的一枚棋子。可若是要從這個女人口中問些什麼,她口中所說出的話,馮四一點兒也不敢相信。
就在這時,掌櫃的走了進來對着馮四說道:“四爺, 來人說, 已經按您的吩咐查詢了一番, 並未見到其他可疑的人。”掌櫃見到馮四一手把玩着色子, 眼睛望着桌上的那本賬本, 眉頭緊蹙,將自己心中的疑惑顛來倒去的思來想去。
一旁的馮四見狀, ,瞥了一眼一旁惴惴不安的掌櫃說道:“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聽到了馮四的發話,掌櫃的擡起頭望着馮四醞釀了片刻後說道:“四爺,那地窖裡關押的顧三少夫人該如何處置?是要……”說完掌櫃那手在脖子處比劃了一番。
馮四聽到掌櫃的意見後,將手中的賬本那裡起來交到了他的手中說道:“此人不僅不能殺,還要留着,明日將她放出來,好生伺候着,如今我們對那一會人知之甚少,而這個女人是我們瞭解他們的關鍵人物,至於她的身份,她既然還是以王思聰的身份進的我們亨運賭坊,那麼就讓他一直裝下去,好好配合她,看她怎麼做。”
掌櫃從馮四手中接過賬本後,聽完他的話,便明白了馮四的意圖,思索了片刻說道:“此番不設防被,是否欠妥?”
“不必,我試過,她不會武功,雖有些小聰明,料她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竟然那夥人敢派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定會派人跟她接應,我們只要暗中觀察配合,順藤摸瓜的將她背後的人給尋出來。你吩咐下去,一切照常。”
“四爺,這……”掌櫃的聽到馮四的計劃後,一臉震驚的望着馮四說道。
“按着我的吩咐去做,記住,派人暗中盯着她。”馮四說完拂了拂衣袖便向着地窖的方向而去。
當馮四安排妥當走到地窖,看見蘇燁四仰八叉的倒在稻草堆裡,睡的直流口水哈喇子,整個人定在了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悶悶的疼,腦中如今是更亂了,他是不是又想錯了什麼?爲何她會這樣肆無忌憚,毫無防備的睡過去。
馮四立在門外一臉陰沉的看着門內的蘇燁,右手緊緊的握住手中的色子,緩緩的走了過去,皺着眉俯視着毫無察覺的蘇燁,伸腳踢了踢還在睡夢中的蘇燁。蘇燁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翻了個身身又睡了過去,馮四見狀,整張臉黑的更甚,伸腳加重了力度又踢了踢蘇燁的後背,蘇燁終於被踢醒,睜開惺忪睡眼,只見着自己被籠罩在一大片陰影裡,轉過身,只見自己眼前出現了一雙鞋,蘇燁順着眼前的這雙鞋子向上看過去。
只見馮四揹着光的臉陰晴不定,蘇燁稍稍睜大了自己眯着的眼,見到馮四的臉越發的陰沉發黑,蘇燁的那一絲絲睏意瞬間消退,立即坐起身來,自己明明憂心忡忡的在想事情,怎麼就睡過去:“四爺。”
“看來你很喜歡這裡。”馮四冷哼了一聲,睥睨着跪坐在自己腳邊的蘇燁說道。
“四……四爺,您說笑了,這地窖誰……誰會去喜歡啊。”蘇燁跪在馮四的腳邊,眼神飄忽不定,咬着下脣,心中不斷的罵自己缺心眼兒。
“前次你到我亨運賭坊,該你做的事沒辦完,還捲走了我五百多兩,這次你若是好好幫我把錢都賺回來,之前的事就過往不究,我也可以留你這條小命,不然,你也就別想活着走出亨運賭坊。”
聽完馮四的話後,蘇燁心中一轉,就知曉自己還是有價值的,低着頭笑過後立即收斂住,跪在馮四的腳邊,連連點頭:“是,是,四爺,小的我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誓死保衛我們亨運賭坊,生是亨運賭坊的人,死是亨運賭坊的鬼,謝四爺的不殺之恩,謝四爺的再造之恩,小的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定當報答四爺的恩情……”
“行了,若是那邊的人過來尋你,你在這裡所見所聞都如實的稟報過去便是。”馮四見到蘇燁如此的諂媚,立即打斷了蘇燁的那些奉承話,望着她說道。
蘇燁聽到馮四的話後,擡起頭望着他一副瞭然於胸的說道“四爺,我懂,您放心,我定不會跟他們說實話的,我知曉四爺是在考驗我的忠心,四爺放心,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實話。”
馮四聽到蘇燁自以爲是的言語後,心口一震刺痛,這人是在這裡裝不懂,還是真不懂,皺着眉蹲下身對上跪在一旁,洋洋得意,一副我最聰明,我最懂你的蘇燁的眼說道:“我就是要你說實話,不要有絲毫的隱瞞。”
“誒?”蘇燁望着眼前的人,訕訕一笑又接着說道:“四爺,您放心,你如何考驗我我都不會上當,我明白我該如何做,一定不會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知他們的。”蘇燁望着眼前突然蹲下身的馮四說道。
此時,馮四伸手撫着自己疼痛的額頭,閉上了眼,長長的將自己心中的一股無處發泄的怒氣吐了出來,伸手一把揪住蘇燁的衣領將她拉到了眼前,睜開眼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蘇燁說道:“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命你如實告知你便如實告知。”
蘇燁閃躲不及,伸手拼命的拉着自己的衣領,見到馮四惡狠狠的眼光後,立即躲開與他相視的眼光,頭不由自主的往邊後縮邊連連點頭說:“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了。”
馮四見狀,又凝視了蘇燁良久後,鬆開了手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見你很是習慣地窖,你便就一直住在這處。”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去。
“誒?四爺,小的錯了,你就饒了小的吧,四爺,四爺?”見着那個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蘇燁扒着木欄杆衝着空氣罵罵咧咧的小聲說道:“馬噠,XX仙人闆闆,那隻眼睛看着老孃待的很開心了。”罵着罵着後來蘇燁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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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顧修霖和於斐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汀城後,連熱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便去了他們在汀城的一處據點,福來客棧。
掌櫃見到二人亮出了身份,立即將二人帶到了後院的一處隱蔽的廂房中,打開了廂房中的密道,將人帶到了地下的一處暗室,只見裡面早就候着一個身着黑衣的男子,見到了顧修霖和於斐立即迎了上來:“公子。”
“唐正,給你玉簪的人究竟是何人?”顧修霖一把握住面前黑衣男子的肩說道。那日,在亭中聽到丁展說道的這個消息時,顧修霖心中猛然一驚,腦海裡最先想到的便是五行宮的人爲尋得顧家賬本而使的什麼詐。後來,等丁展將事情的細節告知於他後,顧修霖整人血液都冷了下來,在知曉顧父和他二哥落難之時,他沒有哪一天不在期盼着這只是他們的一個計謀罷了,總有一日,他們二人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這麼多年過去,所有人都在勸說他,放棄掉這個想法,不可能的,他們二人回不來了,如今,他終於說服了自己,可爲何非要在這個時候給他這個東西。
等他看見鄭清風遞來的那根玉簪後,自己的心都彷彿破了一個大窟窿,怎麼也填不滿,這玉簪他再熟悉不過了,在顧修霈弱冠禮那次,他贈予他的,他怎會不記得。
“公子,那日,張少亭在五行宮偷賬本,行跡敗露,連着我的身份也被暴露,被捉了去,在五行宮地牢裡被嚴刑拷打了三天三夜,後有一戴面具的黑衣人將我救了出來,他將我安置在一處院中,他知曉我是歸雲莊的人。後將這個賬本交給了我,後來他還將這根簪子交予我,求我將這賬本連着這根簪子一併送到錦州顧府顧三少爺手中,說您看見這根簪子後,一切都會明白,還說,這麼多年他對不起你,對不起顧夫人,只要他一日不手刃仇人,他便一日不能回到你們身邊。”
“我要見他。”顧修霖望着眼前的人說道。
“可是,公子,我不知他的行蹤。”唐正一臉爲難的望着顧修霖說道。
顧修霖望着唐正思索了片刻突然擡眼望說道:“你帶我去他救你的院子,他了解我的,定會料到我會趕到汀城。”
“是,公子。明日我便安排您前去。”唐正說道。
“不,就今晚。”顧修霖望着唐正露出堅定不會退步的目光。
唐正見着顧修霖這處沒有商量的餘地,看了看顧修霖身後立着的於斐,望着顧修霖點了點頭說道:“是,公子,您跟我來。”說完就領着顧修霖從暗室的另一個出口走了出去。
三人一路趕到那處院子,卻發現裡面早就空無一人,就連之前一直照料唐正的那個小廝也不見了蹤影,三人走進了前廳,發現前廳的桌上一直茶杯下,壓着一封信。顧修霖立即走了過去,一把將信打開,入眼的便是再也熟悉不過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