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王裕豐纔剛開始從他父親手中接過王家的生意一年餘,王家雖是錦州的大戶人家,但遠比不上當時的顧家,就連當時的夏家也是比不上的。當時錦州最有名的商戶就屬顧家,傳到顧維赫也就是顧修霖的父親手裡時,便已是錦州最大的商行。
後來顧維赫將顧家生意壯大,分別在通州和汀城都開起了分行,走南闖北,生意是如日中天。
當時顧家最主要的生意是玉石生意,所有玉石都是從汀城而來,汀城是一座邊城關隘,臨近西域,也是軍事要地,當然也是中原人與臨近氏族部落經商的集會之所,如此說來,汀城的地理意義也就不言而喻了。
每年都有數不盡的中原商人來此開拓自己的生意,可想而知,在汀城做生意也絕非易事。
若是想在汀城做大買賣,首先就得入這汀城的友邦商會,只有入了這商會才能獲得與外邦人做生意資格,即使你進了這商會也不一定能做成買賣,友邦商會只是中原人和外邦人洽談生意的一個地方,其作用僅是牽線搭橋,若是要和外邦人做成買賣還得需自己來和外邦人商談。
若只是這般其實也未嘗是個難事,只是這友邦商會中的外邦人爲了氏族部落的發展,自身系統之內還有着自己一個元老會,外邦人要和中原人做大買賣只有這元老會的多數元老同意之後才做的成,如此說來,要在汀城做成大的買賣還真是不易。
當年顧維赫隻身來到汀城,三月後憑着一己之力與外邦人做成了大買賣,帶回了上好的玉石,從此顧家便開始做起了玉石的生意來,之後便在通州開了分鋪,自此顧家的生意便又上了一個臺階,如日中天。
如此富甲一方哪有不被人眼紅的道理,暗中王家、夏家的人多次往返汀城,也想憑藉這玉石買賣壯大家族生意,只是兩家人無論做出如何招數,從未和外邦人談攏這的玉石買賣。
直至五年前,顧家父子遇害一個月後,才知曉顧家賬本的事兒。這時王裕豐才知曉這顧家能在汀城談成大買賣的關鍵所在,之後便對這賬本虎視眈眈,費盡心思多方打探。
都說顧維赫每每去汀城時總會帶上這賬本,而這顧家賬本與顧維赫在汀城做買賣息息相關,傳言這顧家賬本內有能取得外邦元老會的信任的秘密,而顧家父子也正是爲此送的命。自顧家父子遇害後,這顧家賬本也不知去向。
後來王裕豐趁着顧修霆接手顧家生意時,設計吞併了顧家在錦州、通州、汀城的幾處商鋪,使顧家身陷囹圄,本想借此機會探得賬本的秘密,卻被顧夫人嚴氏極力挽救後,最終決定將汀城剩下的商鋪和生意都轉手給了夏家,解了錦州的燃眉之急。
最後只保存了錦州的大部分祖宗的基業,和通州的一點生意。自此,顧家的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不復往日的繁榮,而王家的生意也是自那以後蒸蒸日上,和夏家實力相當,近幾年竟有趕超之勢。
自顧家父子出事,顧修霆幾乎敗盡家財後,顧家已沒有可以扛起玉石生意的合適人選。
至於顧修霖,顧家上下幾乎無人對他做任何指望,能好好的活着娶妻生子延續顧家的香火,顧家上下便已知足。
因此,顧家的玉石生意也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割讓了出去,最後也就憑藉着幾個靠譜的夥計維持着一個玉石首飾的鋪子。
近幾年來,夏、王兩家爲掙得這玉石生意,可謂是頭破血流,誰也未能到手,暗地裡都在打着這顧家賬本的主意。
三年前王裕豐從五行宮那邊,偶然間得知了這賬本的下落,知是是落入夏仁忠的手中,蓄謀了三年,纔得到這賬本,若不是夏明升那蠢才,怕是十年半載的也未必能這般輕易得到。
賬本雖是被夏、王兩家人都經手過,可這賬本的秘密兩家人至今都未參透。且不說這賬本內的秘密,就連這賬本的真僞,恐怕都不能辨認。
賬本秘密被傳開的那一年,顧家也正值多事之秋。
當時,顧家父子遇難,顧家失去了主心骨,生意也差點被顧修霆敗盡,就連常年未曾遭遇過竊賊的顧府,在那一年裡,竟隔三差五的遇到竊賊,半年多後等顧修霖回到府,嚴氏重新振作接過生意後,顧家的一切才逐漸好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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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日,顧夫人請了錦州城裡最有名的朱媒人給了重金要她前去蘇府說媒,商榷了一番,就定下了一個好日子。只是未曾想到這幾日坊間的流言也是越說越離譜,顧夫人多次想正言一番,想到不過多久,朱媒人就會去說媒,便一直等着到了那日,用行動來破除離譜的謠言。
只是這坊間的流言蜚語,那裡由人控制的住,其走向,談資慢慢離譜,也是可想而知。
因這顧修霖和蘇燁二人身體的緣故,都是常年足不出戶的人,所以衆人對此二人知之甚少,難免也就議論的多。
這段時間裡,蘇燁去過夏府祝壽,伴着顧淺予去過郊外,倒是揭開了一些神秘的面紗,衆人也就說,蘇姑娘是個溫柔可人,面容姣好的姑娘,不然也不會被王裕哲那人調戲了去。
可對顧修霖的傳聞那可算是衆說紛紜,有人說這顧修霖是個翩翩公子,也有人說他長的是平淡無奇,還身有缺陷,不然之前也不會被王家給拒親。
這些也許還能讓人接受,自然也就會有些不入耳的談資,比如,說那蘇姑娘弱不禁風,長的就是一副不好生養的樣,嫁去顧家怕是不討喜。又說那顧公子不能人道,不然這般年紀,連個同房丫頭也沒有,還有人說,這顧家公子不是不能人道,怕是有龍陽之好,不然近身伺候的全是小廝,沒一個丫鬟。
病怏怏的小姐配這病怏怏的公子,真是絕配......。
無論這大街小巷怎樣議論,也從未見哪一家的人出來正面申明一番。
蘇府下人前來稟報時,蘇燁正值在葉氏的院子請完安,和白雲淅與葉氏閒聊,說着前些日子出城遊玩的事情。別說蘇燁被這消息給驚嚇到,就連葉氏也是半天沒緩過神兒來,心想這顧家人未免也太過心急了吧,連忙差人前去將蘇燁的父親蘇大夫請回來一同應對。
這邊,等蘇夫人去了前院,白雲淅和蘇燁相互打趣了一番,就回了各自的院子。
蘇燁和阿福走在回院的路上,就聽見阿福非常雀躍的說道:“小姐,聽說顧府那邊派媒人來說媒了。”
“怎麼,聽見你家小姐要嫁人了你很高興?”
“那當然了,這些日子外面都傳開了,盡是些難聽的話語,若是這顧家不來說媒,到真是有毀小姐你的名譽。”
“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愛說就讓別人說去唄。日子久了,大家自然而然的也就會慢慢的忘記這些事兒。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少談資。”
“哪那成,這樣讓人胡謅謅下去,小姐那裡還嫁得出去。”
“那我就非得嫁人?就不能一輩子在蘇府混吃混喝?”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想,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這般年紀還不嫁人,指不定外面又會亂言亂語些什麼。”
“那你就很想我嫁到顧家麼?”
“那是當然,顧家雖是比不得從前,到底還是風光過,實力還在這哪兒,小姐你這麼愛錢,顧家有錢啊。”
蘇燁:“我表現的很明顯麼?”
阿福翻了一個白眼,懶得理她,天天數錢的,難道是她?
“這顧三少爺也是顧家正經的嫡子,身份也是和小姐你很是相配。而且這外面的人也都說,這顧三少爺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小姐你也是才貌雙全,小姐你若是嫁到了顧府,定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又是一段佳話啊。”說着還攪起來手中的帕子來。
看在蘇燁眼中,整就是一個才子佳人話本看多了,被其所毒害的懷春少女,蘇燁彈了一下阿福的頭說道:“外面的流言你也信?以爲小姐我不知道,外面流言不也說他面黃肌瘦,枯瘦如柴,恐怕還有斷袖之癖吧。”
“那怎麼能信,都說顧三少爺潔身自好,夫人不也見過那顧三少爺麼,夫人都說顧三少爺長的英俊,氣度不凡,那還能有假。”
蘇燁一臉你還年輕你不懂的摸樣看了看阿福後,兩人便向廚房的方向走去。
前廳,蘇大夫接到府上下人的消息後,急忙的趕來回來命人將蘇燁的生成八字抄來交給了朱媒人,而這二人的親事也就這樣正式的定了下來,只等着確定日子送禮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