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聽到這句話之後陳夕照愣在了原地,老闆竟然讓自己跟她走!

周遺墨看陳夕照愣在原地:“不走嗎?那就等着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流落街頭吧。

說完,周遺墨往前走,身後立刻便傳來了“周老師……不對,墨姐,等等我”的話,周遺墨一臉笑意,卻也沒有停下腳步。

通往周遺墨住所有兩條路,一條漆黑狹窄但卻比較近,另一條雖然一路都有路燈,但卻要繞一大圈,以往周遺墨都是開車,所以都是走的都是大路,也許今天是因爲陳夕照在的緣故,周遺墨陰差陽錯地選擇了這條近路。

兩人並肩在漆黑的路上走着,陳夕照的腦洞大開,墨姐如此神秘莫非墨姐的真實身份是黑幫老大的頭目?亦或是某財閥的女兒?萬一突然半路出現一個歹徒,怎麼逃走?沒幾分鐘的時間,陳夕照的腦海已經像過電影一般演出了若干個版本。

走着走着,不知是誰踢到了一個易拉罐,陳夕照立刻一把抓住了周遺墨的手,周遺墨也沒有甩掉,而是任之握着。

“你怕黑?”

“沒,沒有啊。”陳夕照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

周遺墨有些忍俊不禁,但沒有戳穿,反握着陳夕照的手繼續往前走,陳夕照感受到了從周遺墨的手上傳來的力道和溫度,心裡一陣溫暖。

小巷很短,沒過幾分鐘便走完了全程,陳夕照不知道該不該放開手,但是看周遺墨似乎沒有要放開的意思,於是兩人牽手過了馬路,直到走到了周遺墨的小區門前需要刷卡才能進入時,纔不得已放開了手,這段曖昧不明的時間兩個人都沒有挑破。

進了小區,然後進入樓內、坐電梯,這一切讓陳夕照有些恍惚地覺得自己似乎是在跟周遺墨交往,自己就像是第一次到女朋友家裡那種緊張侷促的感覺,當然,陳夕照還從沒去過女朋友的家裡。

電梯停在了一個樓層,周遺墨跟陳夕照相繼下了樓梯,走到了周遺墨的家門口。周遺墨掏出鑰匙準備開門,卻聽到了來自房間內的響動,家裡有人,而且周遺墨似乎猜到了是誰。

果然,打開了家門,一道燈光從門縫傳來直到徹底地感受到了家裡的明亮,陳夕照跟在周遺墨的身後默不作聲,也許墨姐還有家人,不知道這麼晚回來會不會打攪到他們。

“墨墨,我等了你好久,你怎麼纔回來……”說話的是林芩,林芩從沙發上站起來迎了過來,卻看到了周遺墨身後的陳夕照,“這位是?”

“一個同事。”周遺墨冷淡地說着。

說完周遺墨給陳夕照指了一個房間,讓她先進去,一會再叫她出來。

陳夕照感受到了面前這個女人跟周遺墨關係的不一般,便自己進了小房間。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外面的爭吵聲,就像小的時候自己躲在房間裡聽到爸媽的吵架聲一樣,也許是因爲自己的出現,才讓墨姐跟外面的人發生了誤會吧,要不要出去解釋一下?陳夕照心裡糾結着,但並沒有走出房間一步,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出去了還進不進得來,自己只是需要一晚的安身之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總不可能她倆誰進來把自己趕出去吧。

“剛纔進來的是誰?”林芩冷冷地問着。

“我說了,一個同事。”周遺墨不去看林芩的眼睛,徑直做到沙發上。

“一個同事?”林芩冷哼了一聲,“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吧,我可是記得你從來沒有帶別人來過你家。”

“你都說是從前了,那我今天就帶了。”周遺墨的語氣有些硬。

“周遺墨!”林芩叫了一聲,並徑直走到周遺墨的身邊,“以前你不是這樣的,今天我有些看不透你了。”

“我好像也從來沒看透過你吧,就連結婚這種事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真是恭喜你了,林小姐,新婚快樂啊。”周遺墨的嘴角有一絲笑意,但這笑意卻看不出半點開心。

“周遺墨你夠了!”林芩吼了一句,但立刻語氣軟了下來,“墨墨對不起啊,我錯了,我不該吼你。”

林芩伸手想要去摟住周遺墨,但卻被周遺墨躲開了,這一刻,林芩心裡有些難過。

“今晚你回去吧,今天有外人,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周遺墨發出了逐客令。

“那行,我先走了,你記得早點睡啊。”臨走,林芩在周遺墨的脣上吻了一記,但是周遺墨卻覺得這個吻似乎很陌生,她第一次有種心理上的不適。

陳夕照從房間裡走出來到了廚房,周遺墨看陳夕照在找什麼東西。

“在找什麼?”

“水在哪裡?”

“在你身後左手邊有一個飲水機。”

陳夕照倒了杯水,走到了周遺墨的跟前遞給了她。

周遺墨看到突然遞過來的水,心裡有些欣慰,原來這孩子剛剛是想給自己倒水。

周遺墨接過了水杯,示意陳夕照坐下來,陳夕照便愣愣地坐了下來,房間有些沉默,陳夕照不知道該說什麼打破這片寂靜,便索『性』沒有說話,周遺墨喝了水之後把水杯遞給了坐在一旁的陳夕照。

陳夕照接過水杯正想起身放到桌子上,右肩卻突然感受到了一些重量,周遺墨倚着陳夕照,並靠在陳夕照的肩上。

陳夕照不敢再動,只是把水杯握在手裡。

沒過一陣,陳夕照聽到了耳邊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周遺墨竟然……睡着了。

陳夕照突然心底變得柔軟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周遺墨似乎沒有那麼高不可攀,反而有一絲可愛。

時針緩緩地劃過了12點鐘,周遺墨想換個姿勢繼續睡,卻因爲枕的是陳夕照的肩膀而非枕頭切換姿勢並未十分順暢而醒了過來。

周遺墨『揉』了『揉』眼睛,坐正了身子,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這麼晚了。再回頭看到陳夕照手中握着的杯子,輕輕地把杯子從陳夕照的手中抽出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陳夕照皺了皺眉,嘴裡說了一句:“我怎麼睡着了?”

幸好周遺墨衛生間的櫃子裡放着嶄新的洗漱用品,陳夕照便拿出來用,洗漱完畢把刷牙的杯子放在洗漱臺上跟周遺墨的放在一起,只是洗漱臺上有三個杯子,陳夕照主人翁的意識頓時一掃而空。

後來陳夕照問過周遺墨才知道,周遺墨平時工作很忙,很少去逛超市,一般都是把洗漱用品一次買夠,等到需要的時候就不用急着跑出去再買了。

晚上,陳夕照躺在牀上,腦子裡來不及像往常一樣過電影一般回顧每天的生活就睡了,因爲今天實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早上,陳夕照的手機到了點就叫了起來,陳夕照伸手摁掉了鬧鐘,七點半,距離上班還有一個半小時,陳夕照慣『性』地起牀後準備上個廁所。

『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似乎洗手間有水聲傳來,剛起牀的陳夕照哪還有腦子想這麼多,只想趕緊解決了人生三急之一的如廁之急。

轉動了門把手後卻傳來一個女聲的高聲大叫“出去”。

陳夕照被這一聲嚇得不輕,神智立刻變得清醒,也看清了面前的人。

一副美麗的玉體展示在自己的面前,纖細的四肢,平坦的小腹,胸看不清楚,被周遺墨擋着,但是估計也不會差到哪去,合適的身材比例只一眼便足以讓人記住。

被驅逐出去的陳夕照接連不斷地對着門道歉,但是腦海裡卻單曲循環着之前的畫面。

沒用多久,周遺墨便從裡面走了出來,陳夕照一個勁地道歉,周遺墨擺了擺手:“算了,你又不是男的,我有的你都有。”

但陳夕照心裡卻心虛地不行,雖然我不是男的,但是我喜歡女的啊!

洗漱完畢後,陳夕照和周遺墨一行便出門了,並且周遺墨跟陳夕照一起在早餐店吃了早餐。

陳夕照覺得兩個人最親密的關係不是在牀上,而是第二天一起共進早餐,這讓人有種恍惚地親切與親密,陳夕照關不住的腦洞又把前一天的牽手以及早晨看到的畫面串聯到了一起,不由地臉紅起來。

周遺墨看到陳夕照臉紅,還以爲她是不是生病了,這樣的神態今天好像見過好幾遍了,要不要帶這孩子去看醫生呢?

對啊,應該去看看醫生了,陳夕照的腦洞不是一般的大啊,這可怎麼補啊。

吃過早餐後,周遺墨跟陳夕照坐了地鐵。陳夕照以爲像周遺墨這種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坐地鐵,通過這一晚之後,陳夕照似乎跟周遺墨的關係近了不少,陳夕照便大膽地發問:“墨姐,你平時不都是開車嗎?怎麼也會坐地鐵啊?”

“現在不是霧霾很嚴重嗎,所以我給自己規定雙數出行坐地鐵,單數出行再開車。”周遺墨頓了頓。“而且,昨天車不是在公司沒開回來嘛。”

“對哦。”陳夕照恍然大悟,同時也很佩服周遺墨對自己的要求,很多人說起環保只是空談,很少有人能落實到自己的生活中來。

早晨的地鐵上非常擁擠,因爲是在起點坐車,周遺墨和陳夕照有幸站在一個相對寬裕的空間,但隨着站數的增加,地鐵上的人越來越多,陳夕照便自動抓着周遺墨身邊的兩根欄杆,這樣一來,即使車上再擁擠,周遺墨始終都能處在一種寬裕的地步。

又到了新的一站,這站上車的人特別多,陳夕照實在扛不住背後的人牆了,撲到了周遺墨的身上,這樣的姿勢有些曖昧,陳夕照有些不好意思,不住地道歉,只是陳夕照一說話發出的氣體便經過周遺墨的耳朵,弄得周遺墨耳朵癢癢的。

“不用道歉,我沒事。”周遺墨想止住耳朵癢癢的這種感受。

於是陳夕照便摟抱着周遺墨,保持着這樣的姿勢直到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