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更黑了,黑黑的眼神裡,閃着冒火的光芒,只要一點燃就能將所有的人都毀滅一樣,壓低了火氣說:“倪初雪,你發什麼瘋。”
我傾近身子,在他的耳邊低聲地說:“七皇子,我都明白了,我就不明白你這麼一個精明細膩的人,怎麼會去刺殺三王子呢?明明你知道,會挑起二國的更不和,其實我都明白了,我也看懂了,七皇子,你是爲了我們好,你是想着,你拆散了上官雩和我,你心裡不安,所以,你去刺殺了他,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這件事上面。”
他咬牙切齒,“倪初雪,你少胡說八道,別礙着我下棋。”
他瞧也不瞧我我,將手中的黑子落在了棋盤上。
我立刻抓到毛病一般地抓着他的手:“你看,你看,七皇子,你下錯了,我不是很懂棋的人,可是,你真的下錯了,你這一步,下一步,白子走到這裡,就能把你的黑子給吃了。七皇子,真是謝謝你了。”
他幽黑的眼神看着我,“倪初雪,你再說試試看,我讓你把所有的棋子都吃下去。”
“七皇子,你不喜歡聽,我不說。”我雙眼滿是感激。
他直看着我,看了很久,才說“倪初雪,你真的懂我嗎?”
我點點頭,“懂了,懂了。”
“那你還懂什麼?我爲什麼對你這麼好?”他的眼神裡,竟然有着一些希望。
我振振有詞地說:“是因爲,你們強迫上官雩。”
“廢話,我不想再聽到你談這個人,倪初雪,這就是你的懂,你還真是天真的可以。”有些冷嗤,卻沒有不屑。
我怔住,我天真嗎?我一點也沒有覺得,難道我想的不對嗎?
“你的懂,很讓人失望。”他脣角一抹失望的笑:“知道去哪裡?”
我搖搖頭,爲什麼說讓人失望啊。
他輕水火無情說:“你應該去看看那一幅畫的,那是我喜歡的一幅畫,我沒有不允你看,你可以去看看,可你,爲什麼就偏不看呢?”
這算是逼問嗎?我一定說啊,剛纔還搖着他的手說,感激他。
“七皇子,你重申了好幾次,我越是不敢看那畫了,帕看了,心裡更怕。”我老實地說着,換來他長長的嘆息。
然後,他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倪初雪,你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啊,爲什麼,讓人捉摸不透,爲什麼這般地不同。”
我不解,“七皇子?”
“別問了。”他長嘆着:“或許,你看後就知道了。”
我聳聳肩,“這麼嚴重啊,那我更是不敢看了。”
“倪初雪,你是個膽小鬼。”他怒了。
我笑着倒了杯茶給他,“是的,其實我是很膽小的。”
他捏着茶杯,手指都泛白了,用着殺人又無可奈何的眼光看我。
我趕緊道歉,“我想過了,我不再惹你生氣了,七皇子,別放在心上啊,當我是胡說八道一番。”
他冷哼:“呆會要是去了三王子那裡,你再胡說,就把你留在那裡。”
“啊。”我驚叫出來:“去那裡啊,我不想去啊,那個三王子可惡極了。”
他沒有再說話,顧自又下着棋子,我越來越是不明白七皇子。
馬車終到了京城,我趴在窗邊,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官藥鋪那裡,門扉緊閉。
我好失望啊,這樣的話,上官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摩肩接踵的人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來一般。
我找尋着,企圖能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出我所熟悉的那個人。
過盡千帆皆不是啊,過了繁華的街道,馬車就朝使館的地方駕去。
我無力地靠在窗前,眼內是掩不住的悲落,七皇子也只是掃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
“稟報七皇子,使館到了。”小公公盡責地道。
我揭開簾了,讓七皇子出去。
是我想多了,才抱着希望,能出來一趟已是不易了,倪初雪,要開心一點。
甩甩頭,將失落甩在腦後,有緣,自會相見,無緣,怎麼也是找不到的。
七皇子倒是連通報也省了,直接就進去了。
那該死的千里就躺在那貴妃椅上,凌厲的眼光打量着七皇子。
七皇子臉上是得逞的笑:“三王子可安好,聽說三王子受了重傷,真是燕朝守護不力啊,讓三王子受了些驚嚇,本皇子一定會全力緝拿刺客。”
三王子看着他,似乎有些冷笑:“莫非七皇子最近身體不適,還是比較忙,這等大事,到此才知。”
這廝原來也在懷疑着七皇子,夠是精明,也許七皇子是來遲了些,那他用什麼理由說過去呢,有些氣悶這些關係,這大遼的人跟到燕朝來,受了傷,倒是連皇子也質問起來了,是又如何呢?我知道,有很多的事,我考慮還是不夠成熟的,我是選擇不開聲。
三王子銳利的眼神連七皇子細微的皺眉也沒有放過,冷哼地說:“七皇子不會受傷了吧,所以無暇管此事。”
七皇子輕笑,“耶律王子說哪裡話,男人沒有空,想必你也知道是爲什麼了?”
突然一把攬了我的肩,在我驚愕中,輕調地把玩着我的發,手指輕撫過我的臉,“吹彈可破,”朝耶律重一笑:“耶律兄不明白嗎?不知道什麼叫做春宵苦短?這倒是讓人很不敢置信,等耶律兄好了,本皇子挑十個八個燕朝的美女過來侍候耶律兄。”
耶律重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一手指着我:“是她。”
那麼懷疑,是啊,我也是不敢相信。
七皇子真是好假,找我做戲給耶律重看,他得找個漂亮點的啊。
還嫌我事非不多嗎?而且,我不想捲入這些事中去。
他一手抱了我的腰,我全身都硬了起來了,可是,稍一遲疑,就會讓那耶律重看出了端倪。
不是總說我笨嗎?爲什麼就要挑上我來呢?
我是不想問,不想知道,可是,這麼大的事,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啊。比我還夠是穩得住的,中吃定了我不會拆他的戲嗎?
“破邪兄的愛好當真是不一樣,可是,你們不覺得很不可思議嗎?讓這個女人,侍候你們兄弟,當真是一絕啊。”他脣角是曖昧的笑。
瞧我,不知會被傳成是什麼淫蕩身份了,無力地頭靠在他的懷裡,一手攏過他的腰,在他的背後一掐,這樣的戲,下次別找我。
我怎麼也是雲英未嫁的女子,要是傳了出去產,我是怕上官雩誤會啊。
什麼意思嘛?一女侍候二個男人,要不是我不想亂了七皇子的事,我就端起七皇子的茶水朝那耶律重拋過去了。
“此話可不能這般說。”樓破邪輕挑地低下頭,在我的手上印上一個吻:“有些女人,是用來放線的,有些女人,是用來寵愛的,有些女人呢?是用來寵愛和放線的。”
什麼意思,我的手掐得更厲害了,好過份,這般說我。
拿 我的名聲來報復我,是不是很快活,這樓破邪,還真是邪門得可以,直接給我一拳好了,我討厭這樣的,可是,這不是我和他鬥氣的時候。
耶律重輕哼地笑“這女人受得了嗎?”
“那你可錯了,這倪初雪和太子可是知心朋友中了,和本人的關係,怎麼是太子能比得上的呢?”他還上下其手地摸我的臉。
癢癢的,可是我氣極了,他一手抓了我在後面掐他腰的手,讓我半抱着他,在外人的面前,愈發顯得是親熱。
“哦,如此。”耶律重朝我極是曖昧地笑。
那種笑,讓人想上去撕了,那對上官,也是那種可利用的朋友嗎?他必是心裡這樣想的。我低低地在心裡嘆息着,爲什麼好好的要拉我下水。
又說些可有可無的話,七皇子纔回宮。
一上馬車,我遠遠地坐在角落邊,氣乎乎地看着一邊。
他也不說,就那樣悶着,他倒是有能奈,我不問,他必定是不說的了。
我心裡極是氣惱啊,可是,我又不能拿皇子出氣,太過份了。
“爲什麼要這樣說我?
我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了。
他還是顧自下着棋盤,一臉的冷漠。
越看越是氣啊,我不喜歡生氣的,可是,他很輕易地就能挑起我的火氣。我的生氣,他沒有看在眼裡嗎?
我又氣又羞:“七皇子,你怎麼報復我都可以,爲什麼要這樣子在外人的面前說我是你的女人,你這般,要是傳了出去產,我以後,怎麼個做人,我在宮裡,我以後出了宮,我算是什麼,淫蕩,細作?”越說越是委屈,淚就卟卟地落下,我一手擦去:“七皇子,我雖然只是一個宮女,可以任你打,任你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那般,我也是無可奈何的,可是,你萬不能拿我的名聲來這般說。我也有我的尊嚴,我也有我的最後的傲骨,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他擡起頭,瞧我一眼,又繼續下着棋子,冷淡地說:“這樣你就哭了。”
我雙手一捶他的桌子,“七皇子,我能不哭嗎?你這般說我,以前我在秦淮是不注重名聲,可那也是沒有傷及閨譽和風化之事,你這般說,你真是太過份了。”
“除了你,我還有誰可以相信?”他說得理所當然,是非我莫屬一般。
“我不管你,我不想這樣子。”我哭得極是傷心。
他直直地看着我:“你那麼重視這些嗎?”
這是什麼話:“讓人這般說,我要高興嗎?”
“唉。”他長長地一嘆:“我以爲倪初雪,會懂,原來你也不懂。”
我擦去淚,紅紅的眼睛看着他:“什麼意思?”
“笨蛋,如果不這樣帶着你去,不這樣說,你想不想直接嫁去大遼做耶律重的小妾。”
啊,這樣子嗎?難道那混蛋的壞心沒改。
“從那天開始,眼裡的光華,就沒有再掩飾過,倪初雪,你真會招惹,得惹那麼多的是是非非,你以爲,跟你連在一起,本皇子會很尊榮。”
我思前想後,七皇子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啊。
我嘆着氣,十分哀怨地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就只有幾句話,他就能把我的怒氣,委屈給澆灌下去了。
我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因爲我呢?難道,他沒 有一點的私心嗎?
“七皇子,你就那麼真的爲我嗎?”我瞪着他看。
一個男人,尤其是皇子,在兄弟之間,也是彼此嚴防的,對我就那麼沒有保留,也不怕自個的危險。我不信,我和他,那有這般的好。
他是什麼意思?要這般,喜歡嗎?怎麼可能,他這般的尊貴冷漠的人,一直叫着我,要我安守本份,欣賞嗎?不認爲,他從來沒有要我給他畫過一幅畫,也許有些事,是我不想去深究的,不想去問個清楚,怕是嚇倒了自己,怕是無法再回到現在。
“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哭夠了,鬧夠了,一邊呆着去。”他揮揮手,斂下眼神是,不讓我看到他眼裡寫的是什麼。
我還滿懷委屈,坐在窗邊,我哭我鬧,唉,是我無理嗎?
爲什麼七皇子的心,這般的深,深到不見底,讓人猜也猜不着。
煩我了,是吧,我輕輕地嘆息着,他終是主子,再古怪的事,也不能問爲什麼的。
我不是安份的宮女,我的骨子裡要求着一種公平啊,這樣,總會讓自己太易衝動。
我垂下頭去看着指甲,天珠在腕間閃着淡淡的光華,漂亮又華貴。
指甲的光華是平淡而微微的粉色,人生也便是如此纔好。淡華而內斂。
“倪初雪。”他輕叫。
我輕應:“有什麼吩咐?”
“你不生氣了。”這會兒,他又來勁了是吧,剛纔他還叫我一邊去。
等我不生氣了,他又轉過頭問我。
像是堂姐一般,打小靜,然後,再給小靜一些糖。
其實,小靜是孩子,也不是孩子,我明白他眼中的那種無奈和渴盼,渴盼着長大。
我也不知道小靜讓上官雩安排妥當了沒有。
我平靜的眼看着七皇子,搖搖頭:“不生氣了。”
“倒是好奇,爲什麼?心晨堵着氣了?”
我輕笑:“七皇子怎麼連宮女的生氣也關心呢?我冷靜下來,也就能想通了,你做,有你的道理,而且,我也只是一個宮女,不是嗎?謠言總是有得傳的,要不可能一世的清寧,可是,路是自己的,要怎麼做,卻不能跟着別人的印的影子來行。”
“心酸了是吧。”他冷哼,端起茶顧自飲着。
我搖搖頭:“沒有,心酸只會讓自己心裡更難受的,與其這樣,爲何不去想另一面的通路呢?世人怎麼說我也罷了,能瞭解我垢,終究不會用這樣的眼光來看我,不是嗎?”
他眼裡帶着讚賞的笑意,笑道:“倒是好。”
“人生在世短短的幾十載,看也看不盡太多的東西,不能留得太白了。”
“你很想出宮走嗎?
我點點頭:”是啊,七皇子,出宮多好,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再高,飛不過雲,再躍,躍不出海。”
“唉,爭這些小細節,外面,的確是自由啊,天是空曠的,人是自由的,想要去哪裡就去哪裡,沒有什麼尊卑,也不用守什麼禮節。”我好是懷念以前的生活啊。當時,爲什麼就不會好好的想着呢?
我看向他:“七皇子,我現在是不是幫了你一個忙,讓我出宮好不好?”
殷殷地請求,不像是我,只是,宮外太吸引人了。
他看了看我:“你倒是以爲我不知你心裡打什麼算盤嗎?”
“我不敢瞞你,”也沒想要瞞着他,他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
“七皇子,我賠上了名聲,在宮裡呆着也極是不好的了。”
七皇子藉此,可以讓那耶律重相信,他是沉迷於女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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