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整個人現在都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臉上已經沒有一絲血色了，既是她有一些武功底子，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她到底還是有些堅持不住了，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終於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看樣子實在是個硬石頭……”用刑的嬤嬤累的直喘粗氣，她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能扛的人，看來賢妃手下的人還真是厲害。
高公公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如此，便先罷了，如今賢妃還沒有定罪，若是貿然把她的大宮女弄死了到底是不好。”
高公公想着還是放棄了撬開紫雲的嘴了，先前想着她是賢妃的大宮女，知道的東西自然也是比旁人多的，說不準賢妃的所有事情她都是知道的，由她來指證自然是比旁的人好的。
不過現在既然紫雲死都不肯開口，一不能只將希望放在她的身上了，反正還有其他人，就算是不知道賢妃做過的事情，哪怕慌報也是有莫大的用途的。
然後很快，永福宮那麼多的太監宮女中總有受不住刑的人開始妥協了，願意聽高公公的吩咐，畢竟現在還是能夠留住命是最要緊的，能夠像紫雲那樣抗刑的人着實是少得很。
聽到小太監報說有人願意招認的時候，高公公頗爲滿意地笑了笑，果然是不出所料的，除了紫雲當然還有其他人。
之後高公公選了兩個小宮女和兩個小太監開始說他要求的事情，然後還造了招認書讓幾個人簽字畫押，之後高公公十分滿意地對着他們點了點頭：“既然願意招自然是最好的，本總管會和皇后娘娘反應繞你們這些人一命。”
跪着的四個人臉色蒼白的點了點，臉上沉重得很。
他們沒有辦法，除了聽從皇后的構陷賢妃之外，他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天氣愈發黑沉了，方纔偃旗息鼓的風雨又有欲來之勢。
而此時棲鳳宮裡面安靜的很，賢妃跪在地上一言不發，而宋元蘅和楊月姝兩個人都是非常能夠定心的人，自然也不在乎多等這麼長的時間了。
此時賢妃可不知道皇后的人已經對永福宮中的宮女太監們進行了嚴刑拷打，她現在還始終覺得皇后不可能有更確切地證據，而且除了紫雲外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她那麼多事情，只要紫雲能夠挺得住就足夠了。
“賢妃此刻還不想要對你所做的事情和盤托出嗎？”宋元蘅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居高臨下地看着賢妃，眼神中含着一絲譏諷和輕蔑。
想來很快，賢妃，不，應該是程素涵，她的賢妃名頭必然將要不復存在了。
楊月姝也將目光放在了程素涵的身上，她和程素涵的仇恨是最深的，雖然採心的那封信上也提到了程素涵曾經暗暗陷害打壓過什麼小嬪妃之類的，但是最嚴重的偏偏卻都是指向她的，她還真的想知道程素涵到底爲什麼對她這麼殘忍。
程素涵看了兩人一眼，然後道：“等見了陛下，他必然相信我是清白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污衊的。”
她強調了“污衊”這個詞。
“污衊不污衊的賢妃你自己心中應該是最清楚的，”楊月姝看着她說道，“不過我倒是真想知道，你怎麼就處處針對我呢，我初入宮的時候與你同居一宮如同姐妹一般，誰知道竟然被你下了那樣的黑手，我可真是傻得很。”
楊月姝的話讓程素涵的臉色變了一變，她抿了抿脣還是什麼也沒有答話。
其實程素涵針對楊月姝的原因很簡單，因爲當年在楊月姝入宮之前她是後宮中除了那時候的江雲瓷之外最得寵的，皇上雖然沒有多麼獨寵她，但是三不五時地還會去她的宮中坐坐，可是後來有了楊月姝，不知道她哪裡得了皇上的青眼，因着兩個人同居一宮，所以皇上每次去竟都是去她的屋子，完全將她視作空氣，讓她在後宮中成了一個笑話。
所以從那時候起賢妃就討厭極了楊月姝，搶先一步給她下了麝香，如此她便是再受寵至少也是生不出孩子的。
楊月姝看着程素涵目光冷凝，她的平靜也就是現在還可以維持吧，等之後希望她也能夠不會失態。
“皇上駕到！”
有些安靜的棲鳳宮殿外穿來了高亢的通報聲。
宋元蘅和楊月姝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走到門口跪下行禮，程素涵也將身體轉向門口，同時目光中還是帶着些希冀。
“免了。”祁淵跨步走進來，然後坐到了上首。
宋元蘅和楊月姝站起身。
後面跟着過來的青韶對着宋元蘅行了一禮：“給皇后娘娘娘請安。”
宋元蘅看到青韶過來還是有些微微的驚訝，畢竟之前她和祁淵提起讓青韶一同過來陪同審問的時候還被祁淵拒絕了。
“貴妃也來了。”宋元蘅對着青韶點了點頭，“不必多禮。”因着賢妃的事情說不準很快就能夠得以解決，所以現在她的心情也是極好的，對着青韶也是難得的和顏悅色。
青韶微微勾着嘴角笑了笑，看上去十分清淡。
事實上就是因爲青韶心中一直想着這裡的事兒，做別的事兒都提不起勁兒來，雖然原本祁淵不願青韶參與審問是不想勾起她心中的傷疤，也不想讓她想起那時候的痛苦，但是既然青韶實在是沒法不去想，而且又一直擔心着這件事情，那麼祁淵倒還不如帶她過來了。
青韶在楊月姝的身邊坐下，然後低聲道：“可認了？”
楊月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搖了搖頭。
青韶抿了抿脣，她倒是並不意外，畢竟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非比尋常，如果不是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恐怕輕易不會認罪的。
祁淵看了看青韶，然後才重新收回視線看向殿中跪着的程素涵：“賢妃，關於宮女採心所寫之書信你有何話可說？”
程素涵聽到祁淵提起這個就知道他必然是看過這個書信了，而且皇后敢如此審問她必然也是得了祁淵的應允了，她心裡面猛烈地跳動起來，然後眼眶便紅了：“陛下，臣妾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