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順也是鬱悶的緊,主子七歲的時候,他就跟在主子身邊了。這麼多年,自覺早已摸清主子脾氣的他,現在又發現,自己其實仍舊跟不上主子的思路。
“皇上,人帶到了。”
汐瀾被安德順帶進去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極具視覺衝擊的畫面。
凌子墨拿着一本奏摺靠在牀邊看得入神,衣袖落在手肘處,露出半截瓷白的小臂。半乾的如瀑墨發披散着,晶瑩的水珠順着柔順的發滑進半敞的衣襟。隱約可見,水珠落在了他如玉的肌膚上。
一副美人出浴圖,活色生香,就在眼前。
“參見皇上。吾皇萬福金安。”汐瀾低下頭,不敢再看。她怕再多看一眼,便會萬劫不復。
這樣的他,與平日裡冷漠的樣子不盡相同,少了幾分遙不可及,多了幾分煙火氣。
讓人覺得,這人,彷彿不再是那高嶺之花,觸手便可及。
“平身。”凌子墨合上手中的奏摺,擡眸看向來人。
“皇上若沒有其它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安德順正識趣地打算退下,卻被凌子墨叫住,“等等,你去把藥拿過來。”
這話可把安德順給嚇着了,主子怎麼當着外人的面說這事?
凌子墨似看穿了他心中所想,淡淡道,“她知道。”不理會仍沒反應過來的安德順,他又兀自補充道,“再拿牀被子過來。”
雖不明白主子的意思,但多年的習慣早已養成,只要是主子的命令,他都會無條件執行。
拿來藥,又抱過被子,安德順順勢就要把被子放到牀上。卻被凌子墨攔住,“被子放地上。”
放地上?安德順剛把被子放在地上,便聽凌子墨對汐瀾道,“你今晚睡地上。”
這下安德順總算是明白了,主子根本就沒打算找人侍寢,他不過是想找個人來掩人耳目。而眼前這人,毫無身世背景,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並且她知道主子受傷的事,那第一次給主子包紮的,八成也是她。
把所有的事情一串,安德順大約明白了主子的意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受傷的事,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來替他掩飾。
“過來換藥吧。”安德順退下後,凌子墨便喚了汐瀾過去替他換藥。
看着他解開寢衣,露出整片白皙的脊背。汐瀾的呼吸,不由頓住了。
與那日急着救人不同,璇霄宮內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少年寬衣解帶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見,牽動人心。
偌大的龍牀,襯得少年的身型修長纖細。他看上去清減,卻一點都不孱弱。結實的背部線條流暢自然,肌理分明,不帶一絲贅肉。
光滑的肌膚更是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可惜,美感都被交錯縱橫的傷口破壞殆盡了。
閉目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汐瀾凝視的目光,微微擡起眼眸,“看夠沒有?看夠了就趕快上藥。”
清冷的聲音一下子把汐瀾的神志喚回,面對美色,她只能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傷口上。
可細看之下,汐瀾不由蹙起了眉頭,這傷比起前幾日,一點好轉的樣子都沒有。看來這幾日,他根本沒有好好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