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怕外戚干政,不念咱們齊家當年支持他登上皇位的功勞。可血脈之情親如水,他怎麼也該顧及一點吧?”
“血脈?”齊桓面色奇怪,笑容更是令人發寒,“你最好別在他面前提‘血脈’這兩個字。”
齊彥珩愣住,“爲、爲什麼?”
父親奇怪的表情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讓他心底莫名生出一絲寒意。
難不成,家裡還有一段與皇上的過往,是他所不知道的?
“因爲…他會殺了你的。”齊桓的語氣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認真。
他沒有與兒子開玩笑,他也,從來不說玩笑話。
“什麼?!”齊彥珩震驚,隨即又扯了扯嘴角,結結巴巴道,“再怎麼說,我們也是表兄弟,不、不至於吧?”
哪有人跟自家表弟提“我們是有血脈的兄弟”,就會被殺掉的?!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若與他說這話的是別人,他必定會嗤之以鼻,但現在是他的父親在鄭重地告知他。
一時間,齊彥珩竟不知該作何反應纔好了。
“至於。”齊桓淡淡道,“你只需要記住,我們與他,表面上是血親,實際上是仇人,就可以了。”
“其他的,你無需多問,到了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解釋給你聽。”
說罷,齊桓便閉目靠在椅背上,對他擺了擺手道,“你下去吧,爹累了,想一個人休息一會兒。”
“是,我知道了。”齊彥珩縱使心裡還有諸多疑問,但當他看見父親現在的姿態,便知道,父親是不想再與他談論此事了。
恭敬行了一禮之後,他便從書房中退了出來。
可剛纔一系列的對話,卻仍舊在他腦子裡徘徊。
“你最好別在他面前提‘血脈’二字…”
“因爲…他會殺了你的。”
“我們與他,表面上是血親,但實際上卻是仇人!”
“爲什麼會這樣?”齊彥珩不解地獨自喃喃。
他比凌子墨大不了多少,當年凌子墨因病被送走的時候,他也不過才十二歲。
後來,表弟治好了病回來之後,便幾乎是在宮裡住着了。他們之間,也因爲明顯的階段差異,再沒有過多的交流了。
但即便如此,在他的記憶裡,小時候那個一起玩過的,白白軟軟跟個糯米糰子似的活潑小表弟,卻是一直存在的。
原本以爲,大家關係變淡,甚至有時候不得不對立,是他們這種家庭中子嗣成長的必然發展趨勢。
可現在看來,這其中,似乎還有其他原因?
甩了甩頭,齊彥珩將腦中多餘的思緒壓下。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現在的局勢都是無法改變的。他既然身爲齊家的長子,他要做的,就是爲齊家謀利益。
至於小時候一起玩耍的可愛小表弟,他終究,是姓凌的…
…
次日清晨。
天剛擦亮,百官便通過午門邊的兩道側門踏入了皇城。
踏過漢白玉雕鑄的九龍橋,再穿過青石板轉鋪就的巨大廣場,百官終陸陸續續地進入金鑾殿,列好隊伍等待皇上的到來。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沉長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