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的寒流在奇經八脈中胡亂遊走,徹骨的寒意,更是讓脆弱的經脈被凍得幾乎要絞在一起。
藥丸下肚,帶來的,又是一種極至的熱。
按着相剋原理製作出的藥丸,原材料全都是能剋制寒冷的草藥。
熱流與寒流交織在一起,一遍一遍地在靜脈中游走。
脆弱經脈沐浴在冰火兩重天之中,極至的痛,幾乎讓凌子墨坐不直身子。
水潤的薄脣很快就被咬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沾在玉白的牙齒上,爲他的滿布痛苦的臉添上了一絲妖豔。
安德順在一旁緊張地看着,雖然幫不上忙,但卻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倒下去了。
好在,他家主子的意志足夠堅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所以即便是體內承受的痛苦極大,也咬着牙在堅持。
…
汐瀾到上清殿時,周圍並沒有多少宮人。
凌子墨喜靜,他休息的時候,並不喜歡留太多人在寢殿附近伺候,所以夜晚的上清殿一向清淨。
尋到一個守夜的公公,汐瀾便上去詢問道,“喜公公,能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嗎?我找皇上有點兒事。”
這個太監汐瀾認識,不僅是經常在安德順的身邊看到他,她還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說凌子墨的“病”,就是從他那裡聽說的。
“這個…”喜公公面露爲難之色,“這個恐怕不行,安總管今日特意吩咐了,皇上晚上有事,都不許去打擾。”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就在剛纔,他還出來囑咐了一遍,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許進去打擾,不然就得挨板子。”
作爲凌子墨還是三皇子時就跟着他的老人,喜公公這麼些年來,也漸漸成了安德順這個忠實管家的心腹。
雖然他並不清楚皇上和眼前這位的實際關係,但他還是隱約知道,皇上對顏才人不錯。
再加上之前和這位曾來常去送衣服的小宮女有過數面之緣,所以面上的話說完,他左右一看,見四下無人,就又偷偷對汐瀾道,“聽安總管的意思,似乎是皇上今晚心情不好,您還是別去了。”
其實,每次凌子墨不在,安德順都會給外面值夜的人暗示,“皇上目前心情不好,你們別進去惹他”的理念。
並且有事通常都是他進去通報,所以下面的人,根本不敢在這種時候闖進去。
哪怕只是通報,也不敢。
畢竟皇帝陛下的脾氣,大家有目共睹。觸了他的黴頭,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找他。”汐瀾抿脣,“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晚還大老遠地跑來打擾皇上休息。”
“這奴才也知道。”喜公公仍舊爲難,“但皇上的脾氣您應該也知道,萬一進去之後冒犯了皇上,那我們可就都完了!”
接下來,喜公公又勸了汐瀾良久,內容也大多都是勸她回去,明早再來碰運氣。
“或者…”見她實在不願意離去,喜公公又給出了另一種方案,“您可以在這裡等等安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