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幾乎實在凌子墨話音剛落的那一個瞬間，素心便立馬跪倒在了他的面前，衝着他不斷地磕頭。
眼前這人，與齊家不和，她是知道的。
雖然直到目前爲止，他也沒有因爲一些小事，直接對齊家的人出手...雖然，直到目前爲止，他還和她們家小主，和和氣氣的...
可是，不和就是不和，無論表面上大家裝得再怎麼好，除去虛僞的面具之後，他們仍舊是敵對的。
皇上現在還沒到直接拿齊家開刀的時候，可她這樣地位卑微的宮女，卻正好能夠成爲殺雞儆猴的存在。
她還能不能見到明早的太陽，左右，不過是眼前這位，一句話的事兒。
“可怎麼...朕聽着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讓朕趕緊離開呢？”凌子墨接過一旁小太監端上來的茶盞，輕呷一口，淡淡道，“難不成...你們是有什麼事瞞着朕，所以不能讓朕待在這兒等着？”
“皇上恕罪！是奴婢嘴賤，不會說話，請皇上不要見怪！”聞言，素心心中更是緊張，額前，也密密麻麻地冒出了一片細小汗珠。
趕皇上走？這樣的罪名，她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無論現在情況如何，她也只能着急地解釋道，“奴婢...奴婢只是擔心小主一時之間回不來，怕耽誤了您休息...所以...所以才斗膽提議，想讓您先回去休息的...”
“一時間只回不來？”凌子墨一下子便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
他挑眉笑道，“素心姑姑，你不是說，淑雅只是出去遛彎兒消食嗎？怎麼？這會兒天都已經黑透了，她還需要很久才能回來？”
這一句話，直接將將素心堵得無話可說。
她原本以爲，皇上來雲夢齋，只是順道來看看她們家小主的。只要她們家小主不在，他便會直接轉身離去。
而她，則只需要給出一個她們家小主爲何不在雲夢齋的合理理由，便可以全身而退了。
反正，平日裡，皇上來雲夢齋，最多也不過是吃頓飯就走。他從來，沒有在這邊留宿過。
可誰曾想，今日...皇上竟然生出了要等她們家小主回來的心？！
莫非...他已經知道了...她們家小主出去見人的事情了...？
不過不管皇上知不知道那事，都與此刻的她無關了。她現在，只想把眼前這一關給熬過去。至於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皇上...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小主她什麼時候能回來。”素心苦着臉，故作悲慘道，“主子的事，奴婢怎麼能夠說得清楚呢...或許，小主會走得久一點。或許，她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了。”
“說不清楚，你就讓朕走？”凌子墨垂眸，纖長的羽睫，遮掩住了秋水翦瞳中的神思。餘下的，只是淡漠疏離的聲色，“素心姑姑，這回，朕念在你是母妃身邊的老人，便不與你計較了。”
“若再有下回...”話及此處，他微微頓了頓，目光，也再次落在了素心身上，“你說這些話，是什麼後果，想必，你也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