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司機取下假髮,撕掉鬍子,視線投向後視鏡。
“我以爲你沒來呢。”顧念安一手握緊南寶的手,一手搭到了他的肩上。
靳儀當時被顧念安打懵了,加上那裡光線太暗,居然沒有發現司機換了人。當然,更重要的因素是靳儀看到藍琅予一動不動,她完全失去了方寸。
瞧,每個人都有弱點,哪有無懈可擊的人。
“可惜,我們應該把藍琅予抓回去的。”顧念安惋惜地說道。
霍晟不出聲。
顧念安反正聽不到,也不知道他說話沒有,說了什麼。她沉浸在救出南寶的喜悅裡,摟着南寶不撒手。
車一路疾行,直奔機場。
馬克圖姆的人在這裡等他們,這裡沒有直接回鼎的飛機,也怕藍琅予醒過來,給他們製造麻煩,所以幾人坐最快地一班飛機回迪拜。
——
致幻劑的效果在三個小時之後完全消退。
藍琅予站在花園處,俊臉扭曲地看着那羣女孩子,還有滿園子亂跑的狗。
“人呢?”他突然揮起一拳,砸到身邊的大樹上,“有沒有攔下來?”
“沒有……她拿着您的手機……”保鏢苦着臉,小心翼翼地回答。
藍琅予深深吸氣,慢步走向靳儀。
靳儀的樣子狼狽透了,頭髮凌亂像草窩一樣,臉上抓花了,血痕新干。她看着醒過來的藍琅予,喜出望外,也顧不上那些正對她虎視眈眈的惡犬,拔腿就往他的面前跑。
就在她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大狗向她發動了攻擊,直接把她撲倒,爪子摁着她的胸口,朝她張開了大嘴,尖白的牙對準她的喉嚨。
只等藍琅予一聲令下。
“你已經是廢物了!”藍琅予慢步走過來,推開了惡犬,手指用力捏着她的臉頰,惡狠狠地說道:“不僅廢,還愚蠢!你居然帶着他大搖大擺地踏進了我這裡!”
“我……”靳儀慌了,急切地辯解道:“我是擔心你……琅予我真的是擔心你。”
“擔心我?”藍琅予冷笑,鬆開了手指,盯着她了幾秒,突然擡腳,重重地踢向她的身子,“現在還擔心嗎?你這個廢物,處處壞我的事!我警告過你多少次,對你手下留情多少次,你到了今天還在壞我的事!”
他下手太重了,靳儀痛得在地上直打滾,但是她始終護着肚子不放,任他的腳踢在腿上和背上。
“私自用南麒的藥,用在顧念安的身上。不聽命令,私次跑去找我,讓霍晟盯上我。我的事,全被你毀了!說你是廢物都是擡舉你,你簡直是我的剋星。”
“琅予……”靳儀掙扎着爬起來,抱住他的腿,哭着求饒,“別打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這麼多年了,我跟你這麼多年了。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但我是我真的做不到不見你。”
藍琅予抓起她的頭髮,往狗舍拖。
“既然這麼想和我在一起,不如直接死在這裡,埋在這裡。”
“琅予我懷孕了。”靳儀抓着他的手,撕心裂肺地哭,“求你了,別打了。這是你的孩子……已經兩個月了。”
藍琅予猛地一震,轉頭看向她,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你敢偷偷留下孩子?誰知道是我的,還是齊智淵,還是哪個男人的!你敢就這樣說是我的。”
“我三十多了,琅予,我想要個孩子……求你了……”靳儀跪起來,抱住他的腿,仰着青腫的臉向他求饒,“這麼多年了啊,琅予,我對你的心是什麼樣的,你知道的。我不要名份,我就想見到你,在你身邊。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吧。”
“生下來幹什麼?我要是不娶你,你把他生下來讓人嘲笑?你這個賤女人,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藍琅予踢開了她,左右看看,抓起了地上掉的一根狗鏈子,揮起來就要往靳儀身上砸。
“琅予,我們曾經很好很好啊……”靳儀一聲尖叫,直挺挺地跪起來,大哭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比我更愛你?誰會像我一樣能爲你去死?”
藍琅予的手垂下來,盯着她看了會兒,丟開了鐵鏈。
“我們收手吧,我們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把孩子生下來……”
“我們要生什麼孩子?”藍琅予暴怒了,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你是不是瘋了!我們這樣的人早晚不得好死,早晚是要進地獄的!你把他生下來,是不是想讓他像當初的我一樣,把這世上所有的苦都吃遍了,把這世上所有的臉色都看遍了,最後跟我一樣,活得像只老鼠,永遠見不得光?”
“怎麼會?所以我們走啊……”靳儀抱住他,哭訴道:“世界這麼大,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我們可以重頭再來,我們給孩子新的環境,新的身份。護照……辦護照很簡單哪,交易市場那麼多人的身份可以用,我們挑兩個最不打眼的人,我們找個最安靜的小鎮,我還可以當醫生的,你可以開個小公司,我們也能開個小農場……不如我們去波蘭怎麼樣?克羅地亞,波斯尼亞……我們去整容,沒人會找到我們的……求你了,我們走吧。我受夠了,我想給你生孩子,我想你愛我……像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你接我放學,帶我去吃餛飩,你給我買蛋糕陪我過生日,我想和你長長久久地過日子。”
藍琅予雙拳緊攥,額角青筋直跳,雙眼漸漸充滿血絲,像獸一樣地光開始閃動。
“你走吧,趁我沒後悔。”他拉開了靳儀的手臂,冷冷地說道:“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我不走……你和我一起走。”靳儀又從他背後抱住他,大哭道:“你成全我,要麼今天讓我死在這裡,要麼和我一起走。”
“混帳!”藍琅予甩開她,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表情扭曲地盯着她吼:“我奮鬥了這麼久,你讓我放棄?你看看這一切!我花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憑什麼讓我放棄,我明明馬上就要成功了!是霍晟,霍晟和顧念安毀了我的這一切!”
“我幫你殺他們,我們先離開!他已經知道你在這裡了,他會帶人來的。”靳儀顧不上被他打破的嘴角,緊緊地拉着他的手指,不停地央求他,“求你了,和我走。”
“他還敢來嗎?”藍琅予盯着靳儀,嘴角緩緩牽開,咧出了一絲殘忍狂傲地笑,“今天的事是我大意了,我太放縱顧念安了。我藍琅予對天發誓,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付出代價,一定要讓他們跪在我的面前,給我磕頭求饒!”
“琅予!”靳儀哆哆嗦嗦地抱他,還想努力勸說。
“滾!你這個賤人。”藍琅予甩開她,冷酷地說道:“最後一次警告你,再敢出現在我的眼前,我讓你當狗糧。”
“我……”靳儀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絕望得說不出話來。
“還有,孩子……來人,把她帶下去,馬上把孩子打了。”藍琅予低眸看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給我生孩子!照照鏡子吧,靳儀,你現在又老又醜,還愚蠢如豬。我就算想要孩子,也絕對 不會要你這樣的女人給我生孩子的。”
靳儀尖叫了一聲,撲過來就打他,哭得心如死灰。
“你怎麼能這說我?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你讓我陪誰我就陪誰,我爲了你我死都可以……你爲什麼這樣說我?我只是想好好愛你……我只是心痛你一個人……”
藍琅予任她雙手雙拳在身上臉上招呼了十多下,一直冷漠地看着她。
“琅予,我寧可你當初沒救我……”最後,靳儀雙手扶着他的手臂,慢慢滑坐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你不要這樣對我,我這麼多年就爲你一個人活着,你不要這樣對我……”
“滾吧。”藍琅予絕情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往回走。
“琅予……能不能愛我?”靳儀擡起淚臉,顫聲問道。
“把孩子打了,丟出去。”藍琅予頭也不回地交待那些小女僕。
小女僕們哪敢說話,圍過來扶靳儀。
靳儀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到了馬克圖姆豪華的別墅時,兩個女孩子都睡着了。霍晟和保鏢一起,把兩個女孩子抱進房間。顧念安睡得更沉,南寶睡眠很淺,一落在牀上,馬上就驚醒了。霍晟安頓好顧念安,過來看南寶。
“這個就是你們要救的女人?她看不到?她長得真可愛。”馬克圖姆好奇地看着南寶,上下打量。
“哦,麻煩你安排人照看一下她,我要過去和我那位膽大包天的小太太好好聊聊。”霍晟鐵青着臉說道。
馬克圖姆轉頭看他,笑着說:“膽大很好啊,我很欣賞,她做得很好,你應該爲她感覺到驕傲。”
“呵呵,我實在太驕傲了,迫不及待要去好好地表揚她!”霍晟看看南寶,大步回他和顧念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