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呀……”丁潔蹲在傑森旁邊,難過地說:“傑森可能是餓,自己跑出去了。”
自己都養不活了,還養狗!這種狗食量大,丁潔等於多養一個成年人吃飯。
聶新朝她看了一會兒,揮了揮手。助理們在姐妹二人的房間裡找了會兒,沒發現有利的東西。
“看好你們的狗,告訴丁湮,別找死。”聶新留下一句話就走。
丁潔小心翼翼地跟到門口,看到了停在外面的車。霍晟就在車裡。她瑟縮了一下,鼓足勇氣過去,朝車裡彎了彎腰。
“霍先生,這事請您弄明白,小湮不會這樣做的,我也不會。顧總幫了我很多,我怎麼也不會黑了良心做這種事。”
霍晟盯了她一眼,關上了車窗。
丁潔站了會兒,匆匆給丁湮打電話。
“怎麼了?我快到了。”丁湮有氣無力的聲音傳了過來。
丁潔掛斷電話,抱着雙臂快步回到家裡,等着丁湮回來。她在客廳裡轉了幾圈,去陽臺看趴着不動的傑森,越想越不對勁直,索性衝進了丁湮的房間裡。翻箱倒櫃地找了會兒,她找到了顧念安和霍晟的照片,還找到了顧念安的一件衣服。
丁湮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門被推響了,她一個激靈,把衣服塞到了牀底下,大步走出去看是誰進來了。
“姐,怎麼了?我看到霍晟的車來了。”丁湮脫下鞋子,打着哈欠問她。
“小湮你幹什麼了?你是不是讓傑森去咬顧念安了?”丁潔拉着她去看被打傷的傑森。
“呀,誰打傷了我們的傑森!”丁湮眼睛一瞪,尖叫道。
“不是帶傑森出去的嗎?”丁潔質問道。
丁湮神情有些慌亂,匆匆地扭開了頭,“沒有,我纔不會做這樣的事。”
“小湮你別犯傻,爸爸的事和他們沒關係。你若真的心裡過不去,你怪我好了。確實是我把傅桐帶到家裡來的。我們姐妹兩個現在是一無所有了,但我們好好努力,起碼生活沒有問題啊……”丁潔苦口婆心地勸道。
“姐,你煩不煩,成天羅嗦這些事。”丁湮甩開她的手,嘀咕道:“我早上出去忘了關門,傑森跑出去了,這也不能怪我啊。”
“你……”丁潔震驚地看着她,以前那個懂事的芭蕾舞小公主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不講道理了?
“姐姐別裝賢惠了,我討厭你這樣子,我討厭你去顧念安那裡做事。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呢?在情敵的那裡點頭哈腰的,也不嫌丟臉!”丁湮白了她一眼,大步往房間走,沒幾秒,又尖叫了一聲,“姐,你翻我東西嗎?”
“你從哪裡弄來的顧念安的衣服,你策劃多久了?”丁潔掩着胸口進來,扶着門說道:“小湮,不能這樣。聽姐姐的話,我們踏踏實實的好不好?”
“踏踏實實?你以前不是踏踏實實嗎?我以前不是嗎?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我多不容易才進了皇家歌舞團。爸爸說讓我回來,好,我聽話回來了。然後呢,結果呢?現在我活得像什麼?”
“但是每個人都會遇上難處,難道遇上難處就可以不要良心了嗎?你讓傑森咬了顧念安,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出了氣,我心裡爽啊!而且有人願意出錢看這場戲,咬一口我就得十萬塊,行不行?”丁湮從包裡拿出一疊錢往丁潔的臉上甩,“你看看,多咬幾口錢就更多,你就不用去給顧念安點頭哈腰了!難道這樣不好嗎?”
丁潔掩着心臟,慢慢地彎下腰。她心臟病犯了。
丁湮匆匆找出藥瓶,扶着她餵了兩顆藥,待她平靜了一點之後,面無表情地說道:“姐,我們兩姐妹就把話說開了吧。我過不了這樣的日子,我不想被人輕視,不想給人低頭。我要結婚了。”
“結婚?誰啊?”丁湮剛剛好一點的心臟,又開始狂跳,“小湮,清醒一點,不要折磨自己!你恨誰都行,不能這樣輕踐自己。”
“姐,我不會輕踐自己的。我要嫁的人當然是個大人物。”丁湮站起來,小聲說:“既然鼎市以至於國內的人都視我們姐妹如糞土,不願意沾染,當我們是花瓶玩物,那我就要嫁給外國人。”
“是誰啊?是你以前的同學嗎?”丁潔有了一絲希望,只要是正當人家也好啊。
“你不要管是誰了,他會給聘禮,你不要去蘭採上班了。這十萬塊你先收好,爸爸那裡的醫藥費你也不必着急了,我都解決了。”丁湮的情緒裡不帶一絲波瀾。
丁潔快暈倒了,她緊緊地抓着丁湮的手,急喘着說道:“小湮,我們不要做傻事。給人家打工做事是很正常的,你看看我們周圍的人,都在爲生活奔波。只要錢來得乾淨,來得正,窮一點沒多少關係。幾千塊的衣服和幾十塊的衣服,其實都是遮羞避寒而已啊。”
“姐姐,我不想啊,我想過人上人的生活,我想當公主……”丁湮咬咬脣,拂開了丁潔的手,”“以後我們生死由命,各不相干。我不連累你,你也不必記掛我。”
“小湮……”丁潔嘗試着去拉丁湮的手,沒能成功。
丁湮退了幾步,掉頭就走,決絕毅然。
丁潔的心臟又開始劇痛,她掙扎着吃了幾片藥,拿起手機給顧念安打電話。這事是丁湮做的,那她來揹着好了……
——
過了好一會兒,丁潔甦醒的時候,只見聶新站在病牀前看着她。
“聶先生……小湮呢?”她緊張地打了個哆嗦,撐着牀要起來。
“你快死了,還管她呢?”王小艾沒好氣地說道。
“顧總……”丁潔扭頭,看到了坐在一邊的顧念安和王小艾。
“你暈過去之前給顧總打了電話,幸虧聶大哥走得不遠,還能及時把你送到醫院來。”王小艾抱着手臂走過去,惱火地問道:“你們兩姐妹幹什麼呀?那個丁湮怎麼跑去嫁給萊恩了?”
“萊恩?他是什麼人啊?”丁潔緊張地問道。
“外國一個有錢人!”王小艾嘀咕道:“還挺能耐的啊,嫁給萊恩,在這邊設立公司,這是擺明了要和我們作對啊。萊恩也是個豬,娶什麼女人不好,娶丁湮……”
“我家小湮挺好的……”丁潔辯解了一句,轉頭看向顧念安,小聲說:“傑森的事是我做的,我沒看好傑森,讓傑森跑去亂傷人,我賠錢。顧總,如果你不能消氣,我辭職吧。”
王小艾惱火地瞪了她一眼,指着她說:“你別不識好歹呀,丁湮的房間裡有顧總的衣服,她還跟蹤過顧總了……監控裡都拍到了。”
“那也是我做的……小湮如果嫁的是一個正派人,顧總,我想請求你放過她吧。她就是寵壞的孩子,做事不計後果。這事真的也是無心的……”丁潔搓着手,向顧念安告饒。
顧念安站了起來,拍拍她的肩,小聲說:“好好休息。”
丁潔臉色蒼白地看着她,只會說對不起這些話。
“不想聽了,我們走吧,醫藥費讓她自己付好了。”王小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拖着顧念安出去。
聶新在病牀邊站了會兒,清了清嗓子,低聲說:“丁小姐,丁湮這樣會做大錯事的,你要是攔不住她,我幫你攔着她,別到時候回不了頭。”
“萊恩……到底是什麼人呀?”丁潔怯怯地問道。
“四十六歲了,結過四次婚。這是他第五次結婚。萊恩的家族非常複雜,一言難盡。丁湮和他相識不過半個月……爲什麼結婚,這要問她自己。”
丁潔捂着心口,又慢慢地弓下了腰。
“這姐妹兩個的性格,真是大不相同。丁潔的脾氣又好又溫柔,怎麼遇上傅桐那樣的渣男。丁湮就是自私自利的瘋婆子,可憐丁潔一個人要頂着這個家,以後若丁湮也出事了,她一個人承受不了打擊。”王小艾往病房裡看了一眼,忍不住感嘆。
聶新也出來了,順着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輕輕搖頭,小聲說道:“是挺可憐的。”
顧念安在窗口站了會兒,轉頭看着聶新說:“丁潔這樣一個過肯定不行,她如果真的辭職,我想幹脆讓她去福利院幫忙吧。那裡孩子多,她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看着孩子們,會心情好一些。當然不能說我安排的,反正你看你怎麼說好了。”
“你就是愛管閒事。”王小艾瞪眼睛,嘀咕道:“你想管整個地球的閒事!你咋不當地球球長呢?”
“多嘴。”聶新擰擰眉,戳了戳王小艾的眉心。
王小艾捂着腦門,沒好氣地說:“還有你,你剛剛盯着丁潔看的時候,眼珠子要掉下來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早就盯着丁潔了。”
“小丫頭,你胡說個什麼勁!”聶新惱火地拎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電梯裡丟。
“聶大哥,你別喜歡別人啊……我不比她年輕嗎?”王小艾扳着電梯門,可憐兮兮地瞅着他。
“啥?”聶新轉過頭,一頭霧水地看王小艾。
“沒啥,你去喜歡寡婦吧。”王小艾脖子縮了回去,抱住了顧念安的胳膊。
顧念安心思不在他們兩個的鬥嘴上,她隱隱覺得這些手段像極了藍琅予當初娶航航母親的時候。萊恩的生意是清白的,但丁湮的目的清白嗎?萊恩看上去是位紳士,是怎麼和丁湮好上的,並且很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