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你繼續參觀吧。”
顧念安掛斷了電話，這通電話讓小婉媽媽感到一頭霧水，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阿姨，小婉好了嗎？”小鈴鐺的聲音突然從她面前傳來，她飛快地低頭看，只見小鈴鐺正微笑着看着她，一臉關切的神情。
這孩子，被教育得很好。艱難的環境，還有天生的缺陷，沒有阻止她長成一個懂禮懂事的姑娘。這樣女孩子，將來會成爲一個很好的妻子吧？溫柔，懂事，能幹，富有愛心……小婉媽媽想到了好多詞來形容眼前的小姑娘。
“阿姨，你怎麼了？”小鈴鐺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
她走神了。
“哦……我……小婉想看美術展，她想你們，所以我來照點照片回去。”小婉媽媽搖了搖手機，編了個謊言。
“這樣呀，你到前面來拍吧。這樣拍得清楚。”小鈴鐺牽着她的手往前走，不時低頭看看她的腿。
“怎麼了？”小婉媽媽順着她的視線看，輕聲問道。
“你的腿很疼嗎？”小鈴鐺小聲問。
小婉媽媽捱了打，小婉爸踢得太重了，導致她今天腿走路有點瘸。
“我沒事的。”小婉媽媽趕緊打起了精神，讓自己走得正常一點，免得這孩子誤會她是在學她。
“您要保重身體呢，還要照顧小婉。”小鈴鐺輕輕地說道。
“你真懂事。”小婉媽媽忍不住撫了撫她的小臉。
小鈴鐺抿脣笑笑，朝站在一邊的顧睿揮手，“顧睿，小婉媽媽來替小婉拍照，小婉想看美術展。”
顧睿禮貌地問了聲好，站在那邊沒動。
“你喜歡他啊？”小婉媽媽看着小鈴鐺神采奕奕的樣子，脫口而出，“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他家不會同意你的呢。”
小婉媽媽不是想傷害小婉，而是怕情竇初開的少女受到傷害。
“啊……”小鈴鐺的臉紅了，飛快地鬆開了她的手，往旁邊走了兩步。
“對不起啊，小姑娘 。”小婉媽媽趕緊解釋，“我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小鈴鐺紅着臉點頭，“你不說了，同學會聽見。”
小婉媽媽捂住嘴，輕輕地說：“對不起啊。”
“沒關係，乾媽說，等我們長大了，看到的人多了，欣賞過的風景多了，可能就不一樣了。”小鈴鐺抿抿脣，羞澀地笑了笑。
“你乾媽……也和你聊這些？”小婉媽媽訝然地問道。
“聊啊，我看小說……看她寫的書，也看那些網上的言情小說，我會和她討論裡面的情節。她不反對我看這些，就是讓我不能佔去太多的學習時間，還讓我學着寫故事。她每個星期都要考我們呢，要是我答不出來，會很丟臉。”小鈴鐺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
“你也寫故事嗎？”小婉媽媽激動地問道：“也發表嗎？”
“沒有發表……我寫得不好。不過乾媽說，只要努力學習，會有寫好的一天。”小鈴鐺眨眨眼睛，一臉崇拜地說道：“我想成爲乾媽那樣的人，寫很好看的書，拍很有意義的新聞，做很有貢獻的事。”
“乾媽這麼好呢……”小婉媽媽輕聲問道。
“特別好，特別特別好。”小鈴鐺用力點頭，“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好！我生病了，她會陪我睡。我不開心，她會陪我散步聊天帶我去看電影。我考不好，她也說沒關係，會鼓勵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我會學到一技之長，以後能靠自己的努力工作，過得很好。”
“她自己有三個兒子呢，還能這樣照顧你……真好。”小婉媽媽說道。
“弟弟都很好。”小鈴鐺的神情一下就亮了，看着手牽着手在人羣裡溜達的大寶和二寶說道：“他們兩個說，長大了不讓我工作，要養我呢。”
小婉媽媽看着她神采飛揚的樣子，小聲說：“看來你真的過得很好。”
“很好。”小鈴鐺伸長脖子往大寶二寶那邊看了看，撒腿跑了過去，一把抱起了想鑽進雕塑裡的二寶，小聲說道：“二寶不可以調皮，這是大家欣賞的，你鑽壞了怎麼辦？”
“大哥說裡面有外星人，我捉出來給你們看啊。”二寶響亮地說道。
“大寶，你又捉弄弟弟。”小鈴鐺又教訓大寶。
“啊……真的有外星人，我看到了。”大寶言之鑿鑿地說道。
“還有巧克力呢，我看你們兩個吃成小胖墩吧。”小鈴鐺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兩塊素食餅乾給他們，“吃吧，別亂鑽，要乖乖的。”
“姐姐，親親。”二寶踮起腳尖，嘟着嘴巴要和小鈴鐺親親。
小鈴鐺彎下腰，親了親二寶的小臉。
周圍的女同學擠成一團，尖叫着，想抱兩個小乖寶。
“不要抱啦，女孩子不可以抱男孩子。”大寶很不耐煩，拖着小寶往外面鑽。
小鈴鐺一路跟過去，防止兩個小東西摔着碰着。
“哇，顧睿，那兩個真是你弟弟？太萌了吧。長得真的一模一樣。”顧睿身邊也圍着一羣男孩子，興高采烈地討論兩個小傢伙。
“是。”顧睿扭頭看了看，兩個小傢伙正往他面前衝過來呢。他抱起大寶，小聲說：“不好好在幼兒園，又亂跑。”
“可是我和弟弟想你了呀。”大寶可憐巴巴地瞅着他，軟綿綿地說道。
“小騙子。”顧睿抱着他走向班主任，乾脆利落地請假，“老師，我要送弟弟回家，可以先走嗎？”
班主任巴不得他趕緊走，剛剛挺好的秩序，因爲兩個小傢伙的到來，完全亂了套了。根本就沒讓大家再站整齊，全都去看兩個小娃娃了。
這作用，堪比大明星。
“哦，對了，我下個月也要請假，我有部新戲。”顧睿繼續說道。
“能來考試就行。”老師揮揮手，也回答得乾脆。顧睿每年都這樣，考試也沒考砸過。反正家裡有人教嘛，就算不念書，他家的錢也能供他揮霍一輩子。
“謝謝老師。”顧睿彬彬有禮地道了謝，轉身想走。
“等等……”老師叫過他，神秘兮兮地說道：“可以給我弄一張步灝凡的簽名照嗎？t恤和杯子更好了。”
“送太太嗎？”顧睿問道。
“結婚紀念日，你懂的。”老師笑着說。
“沒問題，那天我會讓步叔叔給師母打電話。”霍晟微笑着點頭。
正在海灘舒舒服服曬太陽的步灝凡打了個噴嚏……徒弟又把他給賣了……
——
四個孩子出了美術館，扭頭看向跟在身後的小婉媽媽。
她有些尷尬，舉着手機，假裝拍美術館外面的建築和風景。
“阿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顧睿直截了當地問道。
小婉媽媽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想請你們吃東西，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你們。”
她說完，立刻咬到了舌尖。她哪有錢請貴公子吃東西呢？她很窮啊。顧睿這三兄弟，平常一定吃得很好呢。
但是，她很想請小鈴鐺吃點什麼。借錢也好。
她攥了攥拳頭，努力維持着笑容，等着孩子們的迴應。
“好啊。”顧睿想了想，想向路邊一個甜品店。
看着甜品店的招牌，小婉媽媽連連點頭，一把牽起了小鈴鐺的手。
這招牌很響亮，甜品也貴。四個孩子進去，沒有三百塊出不來。吃多少都行，就是不知道小鈴鐺喜歡什麼口味的？
“小鈴鐺你喜歡巧克力口味？抹茶？你看這個……這個布丁看上去很不錯。”她一直牽着小鈴鐺的手，近乎急切地給她介紹櫃檯裡的甜品。
“好貴唷 ，這些我都會做呢。”小鈴鐺趴在櫃檯上看了一會兒，指着最便宜的一份布丁說：“那就這個吧。顧睿喜歡吃抹茶味的……”
她給顧睿點了個稍貴的，兩個小寶寶各點了一份餅乾。
小鈴鐺真的很懂禮貌，不拒絕她的好意，也不讓她爲難。
“再點一些吧，太少了，太少了。”她指着最好的那份甜點，執意要買給小鈴鐺。
面對她的熱情，小鈴鐺有些不知所措，連連向顧睿投去求救的眼神。
顧睿沒出聲，帶着兩個弟弟坐了到了餐桌邊，拿着手機擺弄起來。
小鈴鐺只好跟過來，小聲說道：“點了好貴的東西呢，不然等下我們自己結帳吧。她哪有錢哪……我聽小艾阿姨說，她連給自己買瓶水的錢都沒有，很可憐的。”
小婉媽媽正好走過來，聽到她的話，臉脹得像豬肝一樣。
“我有錢，你們放心吃。”她坐下來，竭力維持着鎮定。
“這店是斯叔叔名下的，我在這裡吃都免費。”顧睿朝她搖了搖手機，笑了笑。
“啊……”小婉媽媽的臉更紅了，難爲情地說：“我真是想請你們吃點什麼……你看，小婉要一個月不來上課。她平常玩的那些孩子成績都不怎麼樣，你們成績好，能不能給她去講講課。”
這是她編的理由，小婉根本不喜歡唸書，讓她躺在病牀上，她巴不得呢，纔不想看書。小婉媽媽也不指望顧睿會同意，畢竟他是貴公子，小婉還欺負過小鈴鐺，肯定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