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顧念安又收住了腳步。
如果真的跟進去偷看看，那麼這樣的她真的很小人！
而且，如果霍晟不喜歡她，她這樣跟着，惦着，念着，又有什麼意思呢？她咬了一口漢堡，扭過頭往回走。
走了六七步後，她不甘心地扭頭看了一眼。
霍晟和那個女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盯着她看着。
顧念安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繼續把漢堡往嘴裡塞。
霍晟擰了擰眉，朝她勾手指。
她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走了過去。他站在臺階上，顧念安站在臺階下，擡着小臉，一邊嚼漢堡，一邊擠了個笑容，含糊不清地說：“好巧，你也出來吃飯啊，你不要陪奶奶嗎？”
霍晟盯着她看了幾秒，手指在她的脣角上輕輕一捻，“怎麼混的，連頓飯也沒混到？”
“這就是啊。”顧念安臉紅了紅，舉高了手裡的漢堡。
霍晟直接把漢堡奪過來，丟進了一邊的垃圾筒。
“進來吃飯。”他看了一眼顧念安，大步往餐廳裡走。
一直站在一邊的女人這時才走過來，輕聲向顧念安打招呼，“你好，我是霍晟的表妹，靳儀。”
“靳小姐好。”顧念安大囧，原來是他的表妹！她猶豫着，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的身份，此時霍晟已經走到電梯口了，她想了想，索性就說：“我是顧念安。”
“顧念安……”靳儀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輕輕笑道：“你真漂亮，又年輕，難怪表哥喜歡。”
“你也很漂亮。”顧念安回讚了一句。
“過來。”霍晟扭頭看了看二人，沉聲說道。
靳儀主動挽起她的手，親絡地說道：“走吧，以後我們要常見面哦。”
不姓霍，果然脾氣要好得多！
餐廳經理正親自招呼霍晟一行人，帶他們去常訂的位置，二樓視角最好的一間房。靳儀很禮貌地把菜單推到顧念安的面前。
顧念安推不掉，隨手點了兩個素的。
“當兔子？”霍晟把菜單拿過去，低聲問：“想吃什麼？”
顧念安還沒想好呢，靳儀很自然地先說話了。
“嗯，想吃這裡的冰山蚌……”
顧念安感覺靳儀看她和看霍晟的眼神都怪怪的，讓她很不自在。
霍晟轉頭看顧念安：“我在問你……”
顧念安眨了眨眼，小聲說：“想喝駱駝奶。”
“這裡有駱駝奶嗎？”靳儀掩脣輕笑，“顧小姐，這裡的海鮮很不錯的，我幫你介紹幾道……”
霍晟看了看靳儀，朝站在一邊等候的餐廳經理勾了勾手指。
“去棕侶路的天都餐廳買兩份駱駝奶，用冰桶封好。再把那邊的招牌菜拿幾道過來。”
經理連忙點頭，叫人去辦。
別人不能叫外面的菜，霍晟不受限制，他就算別的餐廳給搬進來，這裡的老闆也不會說個不字。
顧念安有點發懵，握着水杯，一個勁地喝水。
靳儀垂了垂眼睛，溫柔地說道：“表哥，我還有件事想拜託你。”
“說吧。”霍晟的視線終於回到她身上。
“我和媽媽的那套房子，我已經託人賣出去了。那裡據市立醫院有點遠，這段時間，我可不可以借住在你家？等我的新房子安頓好了，我就搬出去。這樣，奶奶回來之後，我還能照顧她一段時間。自家人瞭解奶奶的情況，更加方便。”靳儀說道。
“可以。”霍晟點頭。
靳儀眉開眼笑地說道：“其實我已經和奶奶說了，我又能看我的小花園了。我帶了一些新的花種子，都是奶奶特別喜歡的。我想今天就去種好，等奶奶出院的時候，一定出苗了。”
“可以。”霍晟還是點頭。
“念安喜歡什麼花？”靳儀轉過頭，託着腮問顧念安。
顧念安想了想，脆聲說：“仙人掌。”
“啊？”靳儀楞了一下，嫵媚的大眼睛睜了睜，“仙人掌嗎？”
“對啊，你見過仙人掌開的花嗎？很漂亮的，仙人掌也很好養。”顧念安脣角一抿，笑眯眯地說道：“我就喜歡仙人掌，吃得少，喝得少，還防輻射。”
靳儀掩脣笑，“確實很好。表哥喜歡白薔薇，是不是覺得挺意外的？”
“你？我感覺你應該喜歡名貴蘭花，比如四喜蝶，合和蝶之類的。”顧念安往霍晟的身邊靠了靠，笑着說：“花如其中，我是仙人掌，遇土即生。你是蘭，貴，驕傲，難養。”
霍晟用手指把靠近的她頂開，脣角彎了彎，“我還喜歡拔仙人掌的刺。”
顧念安笑了會兒，用腦袋在他的胳膊上輕輕碰了一下，“那我先扎你，扎過癮。”
霍晟的手從底下伸過來，摁到她的腿上，輕輕一捏，再慢慢往上。
顧念安打了個激靈，彷彿被電觸到了。他的手指還在往上走，在絲絨一般的皮膚上輕輕地掐動。
她悄悄看了一眼靳儀，用力推了推他使壞的手。
霍晟不客氣地又掐了她一把，痛得她一聲輕呼。
“怎麼了？”正在看手機的靳儀擡頭看向二人。
顧念安紅着小臉，趕緊搖頭，“沒事，就是碰到杯子了。”
靳儀疑惑地看着她紅撲撲的臉，問道：“你的臉很紅啊。”
“哦，有點熱。”顧念安用手扇風。
霍晟的手現在已經壞到掐花的地步了，而她不敢掙出太大動靜，被他弄得坐立不安。
“住手啦。”她貼近他的手臂，小聲說：“別鬧了，等下你表妹看到了，丟死人了。”
“驕傲嗎？”霍晟轉過頭，一臉波瀾不驚地問她。
顧念安用力搖頭，“我驕傲。”
“貴？”他問。
“我貴！”顧念安再搖頭。
“難養？”霍晟繼續。
顧念安發誓，再也不在有外人的情況下戳他的面子了。這教訓，一輩子難忘。
“這裡的髮絲也挺軟的，還有天生自帶的洗髮水。”他偏過頭，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顧念安想死，想一杯子敲死自己。
她紅着臉，緊繃着身子，往他的肩上靠，“霍大爺，你再不放開我，我就用杯子敲你！我死也先敲死你。”
“好啊。”霍晟索性再邪惡了一點。
顧念安猛地站了起來，抄起了水杯，準備往霍晟的腦袋上敲。
門打開了，經理帶着服務員，端着從天都餐廳買來的美食進來了。
“霍先生，菜已經到了。駱駝奶正新鮮。”經理把菜擺好，笑吟吟地問：“我們這邊的菜可以上了嗎？”
霍晟拿起桌上的消毒餐巾，慢悠悠地擦手指，“可以，小費會加倍給你們。”
“謝謝霍先生。”經理眉開眼笑地向他鞠躬行禮。
靳儀看着霍晟擦手指的動作，又看顧念安脹紅的小臉，彷彿明白了什麼，臉也紅了，端起水杯拼命地喝水。
“我去洗手間。”顧念安得冷靜一下，強行從霍晟的面前擠過去。
洗手間就在對面。
她匆匆推門進去，先用冷水洗臉，再衝去格子間，準備在這裡坐一會兒就走。
“霍晟你太壞了，壞死了。”她重重地在馬桶蓋上坐下，跺着腳罵道。
“能有多壞。”霍晟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擡頭看，霍晟居然跟進來了，還反鎖上了門。
“你幹嗎？”她跳起來，瞪着他問道：“這是女衛生間。”
“不能進？”霍晟慢吞吞地問道。
“你是女的，還是可男可女？”顧念安反問。
“刺多，確實要拔刺。”霍晟一邊往她面前走，一邊解衣釦。
顧念安心裡地毛，這個人膽大妄爲慣了，不會在這裡還要剝她一回吧？
她的恐懼變成了現實，霍晟直接把她拉起來，有力的手臂往下一撈，把她給架了起來。
“仙人掌的味道，還挺不錯的。”霍晟在她的脣上輕啄了一下，啞聲說：“先拔刺，再剝掉蔥綠的外皮，裡面是碧翠鮮嫩的仙人掌，掐一下，滿掌心的仙人掌的汁液。再掐，仙人掌入口即化，香甜得很……”
“霍晟……”她的心發軟，腿也發軟，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摟上了霍晟的脖子。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會有人這樣形容仙人掌，仙人掌的刺彷彿不扎人，而是撩|人。
“告訴我，開始爲什麼沒跟進來？”霍晟慢聲問道，幽深的眸子裡跳着兩簇灼熱的火苗。
顧念安立刻把他抱得更緊了，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說。”他的力氣頓大。
“怕捉到你的現場，你殺人滅口，毀屍滅跡。”顧念安尖叫了一聲，快速說道：“我還年輕，還能再找一個，不能被你滅口了。”
霍晟忍不住發笑，發狠地擰她的嘴，“顧念安，你要是哪天說話不帶刺了，我還真不習慣了。你有本事，別停，給我繼續長刺。我有的是精力給你拔，一天拔你幾根，看是你的刺長得快，還是我拔刺拔得快。”
顧念安的嘴被他掐得發紅，鬆了手想還擊。這下好了，中了他的計了，整個人沉了下去……
這刺激……
顧念安覺得自己就像只猴子，緊緊地攀在他這棵大樹上，能不能吃上美味的香蕉，全看他願不願意搖動樹枝，給她撒下幾支。
“你就是這壞……”顧念安拖着哭腔，小聲求他，“你要剝就快點，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