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出現刺客,擺明了就是要阻止安瀟瀟進宮。
澈公子眯眼,“忍了這麼多天,總算是等到他們上鉤了。”
只是現在不能確定,賢妃到底是真的不好了,還是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所以,安瀟瀟勢必還是要馬上趕往宮內的。
這次的殺手與前幾次不同,個個武功高強,如果說以前安瀟瀟能一對二的話,現在的這些,一對二她肯定會敗。
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對方是急於將他們攔在此處。
要麼就是急於取他們的性命,要麼就是宮裡頭真的出事了。
安瀟瀟雙眼一眯,眼看着對方的人手不斷增加,自然也是有些急了。
“大家退後!”
與此同時,青越等到迅速後撤,空氣中頓時就瀰漫起了一層白色的粉末。
澈公子有些擔心,“他們都蒙着面巾,這些毒有用?”
“放心吧。我安瀟瀟可不僅只會救人,殺人,我更在行。”
安瀟瀟的語氣陰冷,顯然也是被激怒了。
也就是藉着這個功夫,澈公子拉着安瀟瀟的手,迅速穿越過那層白霧,將這些人留給青越他們慢慢對付。
他二人一路急奔,進了宮門,兩人的額上都有了一層薄汗。
“皇上和賢妃現在何處?”
“回王爺,在承乾宮。”
兩人剛剛走到承乾宮的門口,安瀟瀟便放慢了腳步,意識到了不對勁。
“慢着!”
澈公子自然也察覺到了。
承乾宮裡靜得有些詭異。
此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先前的那個小太監,雖然並不眼生,可是他當時的神色,明顯就是不對的。
澈公子示意安瀟瀟禁聲,隨後左右看了一眼,縱身一躍,將一小塊兒的瓦片拿到了手裡。
唰、砰!
隨着瓦片落地的聲音響起,幾乎是同時,還聽到了無數道利箭破空的聲音。
澈公子心頭一緊,暗道不妙。
那些人竟然能在承乾宮佈置了這麼多的人手,看來,皇上和賢妃和處境,着實不妙。
等到再次完全靜了下來,兩人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
之後,殿門被打開。
“糟了,中計了!”
澈公子的脣角微勾,拉上了安瀟瀟快速地轉道而行。
等到兩人再次落地,安瀟瀟才問道,“剛剛的那個聲音有些耳熟。”
“是御林軍新任的副統領樑星。”
“嗯?”
安瀟瀟明顯不能理解,這個樑星爲什麼要背叛皇上。
“他是靜嬪的未婚夫。”
“啊?”
安瀟瀟嚇了一跳。
“當初周家爲了更進一步,穩固他們在京中的地位,所以便將女兒進獻給了皇上,將有婚約一事瞞了下來。”
“當時他們想地還是蠻好的。若是能有福在皇上身邊侍駕,那麼,到時候樑家必然也會明白其中的輕重。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敢跟皇上搶女人?”
安瀟瀟聞言,倒是明白了幾分。
只怕,不僅僅是未婚夫妻這麼簡單的關係吧?
“先去賢妃宮中看看。”
在這皇宮之中,人人都以爲皇上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是以,將皇上常常出入的地方,自然是列爲了重點保護對象。
比如說御書房、勤政殿,以及承乾宮。
可是實際上,皇上幾乎是將大半的暗衛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賢妃宮中。
這一點,只怕剛剛的那個樑星,也是沒想到的。
事實上,當攝政王抵達宮門的時候,便意識到不對勁了。
因爲宮門處當值的人,正是樑星的手下。
雖然只是一個錯身,可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個手下眼底的一絲得意閃過。
若是剛剛不是他和瀟瀟感覺敏銳,只怕一進入院內,緊接着就會被射成刺蝟了。
當然,澈公子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在拉着安瀟瀟逼近賢妃寢宮的時候,他便意識到,皇上和賢妃應該是安全的。
只不過,表面上看,這裡有侍衛把守着,可是實際上,爲首的人,正是皇室暗衛中的一員。
“參見王爺,王妃。”
“皇上和賢妃如何?”
“王爺放心,皇上和賢妃娘娘無礙。只是先前可能受了驚嚇,動了胎氣,如今正在寢宮歇着。”
“好。本王知道了。”
兩從一個極簡單,又極快的眼神交流過後,便拉着安瀟瀟進去了。
果然,皇上正一臉悠閒地喝着茶,那樣子,當真是氣定神閒。好像從來不知道,有人要取他的性命。
至於賢妃正在一側的軟榻上躺着,看到他們進來,想要起身,又被皇上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娘娘沒事吧?”
安瀟瀟一邊問着,一邊上前去把脈。
賢妃微微搖頭,“沒有什麼大礙。倒是又驚擾了你們。”
安瀟瀟不語,專心把脈。
澈公子則是與皇上對視一眼之後,便大致瞭解了目前的情形。
“那人只怕是以爲將你們夫妻二人都哄騙進了宮,所以,這軍營的指揮大權,他們是鐵定拿到手了。”
澈公子冷哼一聲,“真是自不量力。”
皇上好脾氣地笑了笑,“清流,來,陪朕手談一局吧?”
澈公子挑了挑眉梢,看到皇上眼底的笑意,知道自己是拗不過了。
“皇上,陪您下棋可以,只不過,若是你輸了,就要答應臣一件事。”
皇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這個小子,這會兒倒是知道跟朕講條件了?”
“反正就是這樣,您答不答應吧?”
皇上嘆了一聲,似是有些無奈,“好吧,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朕都答應你。”
澈公子面上一鬆,“當然不會過分。”
安瀟瀟的嘴角微抽了抽,他們這兩位,倒真是氣定神閒。
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思下棋。
齊王此時早已穿戴整齊,隨後帶好了佩劍,直奔城門。
“什麼人?”
城樓上的人看不真切,大喊問道,“這麼晚了,早已宵禁了!”
“本王奉皇上之命,外出調兵,馬上開門!”
這下子,城門上所有打磕睡的士兵們都醒了。
調兵?
“攝政王謀反,如今皇上被攝政王圍困在宮內,本王奉命外出調兵,你們馬上打開城門,莫要誤了救駕的大事!”
攝政王謀反?
這個消息來地也太震撼了些。
幾個小兵丁,自然是反應不過來的。
好在早已有人下去,準備通知馮侯和希世子。
只是小兵纔下來,就被一聲不響地給殺了。
“你們是攝政王的人?”
齊王面色大變,一臉正氣,“你們竟然助紂爲虐!”
這氣勢,可把那些小兵給嚇着了。
“那個,好吧,我們馬上開城門。”
眼見着死了個兄弟,而且齊王又是振振有辭,他們自然也不敢再大意了。
只是,他們倒也是精明的,將人放出城之後,立馬就去報信兒了。
到了地方纔知道,馮侯和希世子二人竟然都不在府上。
倒是康王聽聞了此事之後,立馬起身,直接就去了涼王府。
齊王手上早已拿到了兵符,如今出了城,自然就已萬事俱備了。
只要他一口咬定了是攝政王謀反,他是進宮勤王。
到時候,弒兄奪位的罪名,自然就扣到了攝政王的頭上。
只是當他到了大營之後,才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美好。
他苦心培植的幾位將軍,隨着接掌大營後的點將開始,便註定了,只有死路一條。
齊王一接手,便火速地將自己的人都提了上來,然後自以爲便可以掌控這二十萬兵馬了。
孰不知,早已跌進了別人設計好的圈套之內。
等到他意氣風發地將一切都命令好了,便換上了鎧甲,準備與衆將士進宮,一同救駕。
誰知道,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自己剛剛任命的幾員將軍副將,眨眼間,就被人給綁了。
而齊王自己還完全處於了懵圈的狀態。
“你,你們?”
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希世子和馮侯,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齊王,你真以爲自己做地天衣無縫?”
“你們?”
“你以爲樑星的身分,皇上當真不知?”
齊王的瞳孔一縮,顯然是有些難以置信。
“你以爲皇上爲什麼會聽你的意見,提拔樑星?”
馮侯一臉鄙夷,這種人自以爲是,竟然還覺得全天下就他自己聰明。
不過,他倒也真的是不太笨。
將端王給坑了個徹底,愣是沒讓他自己栽進去。
“你們?”
“齊王,原本本王還想着這一切極有可能是誤會,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敢謀朝篡位!”
希世子一改往日笑嘻嘻的模樣,雙眸中盡是鄙夷之色。
齊王愣了片刻之後,竟然仰天大笑。
看樣子,應該是受打擊太大了。
“李庭希,你將來也是要襲王位的。坐到了親王的位子上,離那個位子也僅僅只是一步之遙,你怎麼可能會甘心?”
馮侯面色未變,只是手指微微蜷了蜷。
這個齊王,倒是挺會挑撥的呀。
希世子冷哼一聲,“齊王,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再說了,一步之遙?你那叫一步之遙嗎?”
齊王面色大變,原本的笑意,也僵在了臉上。
“你手上沒有兵權,真以爲盜了兵符,你就能成事了?”
“論及民心所向,顯然還是當今聖上更得民心。自從削了你們這藩王的勢力之後,各地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拍手叫好!你拿什麼跟皇上比?”
希世子一句接着一句地,幾乎就要將齊王的自信給全方位地擊潰了。
“不!本王纔是最有資格登基的。他不過一黃毛小兒,他懂什麼?就算是坐在了那個位子上,可是那副病懨懨的身體,還不是得指着李澈幫他鎮着!”
“皇上體內的餘毒已清,你不知道吧?”
馮侯涼涼地問了一句,“而且,還是攝政王和王妃費盡了千辛萬苦,纔拿到的解藥和方子。你更沒想到吧?”
齊王一愣,他是真的沒想到。
他以爲,若是皇上死了,最高興的人,其實應該是攝政王的。
他一直以爲,之前攝政王做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不過就是爲了給別人看的。
只因爲皇上纔是先太子的嫡長子,所以,他繼位是名正言順的。
所以,一直以來,齊王都是將攝政王當成了自己最大的對手。
因爲在他看來,若是皇上一旦病逝,最有機會成爲下一任帝王的,就是攝政王。
畢竟,到目前爲止,皇上也就只有一個病弱的皇子,能不能長大,還是個未知數呢。
沒想到,現在突然被人告知,皇上的身體,竟然真的是攝政王和安瀟瀟想法子治好的。
他是不是傻?
緩了好一會兒,齊王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怎麼會是這樣?攝政王明明大權在握,哪怕是皇上不死,他也完全有機會成爲大淵的掌權者,他這又是爲什麼?”
希世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樣無情無義嗎?害了自己的親兄弟還不夠,還想着要讓別人也自相殘殺?”
齊王一愣,看來,之前攝政王執意不肯上朝,也是故意爲之了。
所以說,這一開始,就是他們兄弟倆的一場戲罷了?
齊王腳下一個踉蹌,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功敗垂成。
不對,應該說,從一開始,他就不過是一隻沾沾自喜的麻雀,始終就在別人的籠子裡頭蹦躂呢。
偏偏,他還自以爲將一切都算計到了。
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想明白了這一點,齊王反倒是一身輕了。
希世子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大手一揮,將人給綁了。
同一時間,涼王李寧則是帶人迅速包圍了齊王府,然後與康王一起,進府搜查。
他們的目標,除了相關的罪證之外,更重要的,是要找一位被尊稱爲六先生的謀士。
只是,他們幾乎將整個兒齊王府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有找到那位六先生。
這讓他們不得不懷疑,那位六先生,到底是不是住在這裡。
爲了防止如同之前端王府出現密道一事,所以,他們圍住府門之後,直接就先派了有些身手的侍衛進院,先將各處的院落控制住了。
之後,纔是大批將士的進入。
所以說,在他們看來,所謂的密道,應該是不存在的。
而且,他們的的人搜了這麼半天,也的確是沒有找到有什麼入口之類的。
康王沉思了一會兒,“去齊王的書房。”
涼王看着他的背影,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連忙跟上去。
一般來說,書房是重中之重。
就算是有密道之類的,應該也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所以,康王纔會將注意力放到了這裡。
派人將這裡仔仔細細搜了一遍之後,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了書桌上。
侍衛蹲下去仔細看過,“王爺,這裡似乎是有個鏇鈕。”
涼王伸手護着康王退了一步,“小心打開。”
“是,王爺。”
看到涼王護着自己的樣子,康王倒是勾了勾脣角。
誰說天家無情?
倒也未必是那麼絕對的。
侍衛一動那個鏇鈕,隨後便聽到了一道聲音。
再定睛一看,竟是椅子後面的地面裂開了一條縫。
隨着縫隙的擴大,很快就成了一條地道。
康王臉色微變,生怕端王府的事情再現,“快,下去看看。”
“是,王爺。”
十餘名侍衛,先後跳了下去。
康王與涼王在上面等着,四隻眼睛都是緊緊地盯着那個口子,生怕真的是一條密道,隨後再有人跑了。
要知道,那個六先生,可是皇上點名一定要活捉的。
康王對這位六先生,更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只怕端王也不會走上那樣的一條不歸路。
更甚至,當初縱火的事情,就是這位六先生乾的。
約莫過了有一刻鐘,纔有動靜從底下傳來。
“王爺,底下是一間密室,同時,還有一條未曾完工的密道。屬下等在密室裡找到了這個。”
康王接過來一瞧,竟然是用於占卜之用的器具。
“看來,那個六先生應該就是被藏在這底下了。”
“王爺,他們還在仔細搜查,下面的密室也不少。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
話音未落,便又聽到底下有腳步聲傳來。
“王爺,屬下在底下抓到這個人,只是他死活不肯開口。”
康王的眉眼一緊,看到一個身穿黑袍的人被帶了上來,看身形,是位男子。
“呵呵,六先生,真是久仰大名呀。”
乍一被人提及,六先生募地擡頭。
“康王爺?”
六先生的聲音倒是讓康王聽着有幾分的耳熟,只是一時半會兒,倒也想不起來,曾在何處聽過。
再看這位六先生,臉上有傷,而且還當是多年前的舊傷。
“將人帶走,押入天牢。”
“是,王爺。”
誰知道,那位六先生不僅不急不怕,反倒是低低地笑了起來。
“呵呵,沒想到,竟然是康王爺找到了我。”
“你錯了。皇上和攝政王早就料到你藏身在齊王府,只不過是派本王過來拿你罷了。”
六先生的臉色微變,不待他再說話,便被人給押走了。
這樣的重犯,一不能被人探視,二不能死了。 шшш¸ ttκá n¸ ℃ O
是以,天牢那邊的責任,倒是重大了起來。
爲了防止他們串供,無論是齊王還是六先生,還是其它的一些蝦兵蟹將,都是儘量單獨關押的。
齊王府的女眷,也都被下了獄。
齊王妃和齊王世子妃以及幾位郡主和侍妾,也都是被分別關押。
人都被關起來了,審案的事情,又成了讓人頭疼的大問題。
康王自然是不願意去審的。
再怎麼樣,齊王也是他的親兄弟。
而且,他現在已經是位及人臣,這種功勞,自己不要也罷。
至於涼王,他多少也是有些不敢的。
從倫理上來說,那是他的親叔叔。
皇上看看朝堂上的衆人,難免又頭疼了起來。
攝政王則是兩手一攤,說什麼也不肯接這個爛攤子。
不過,還是透露出,只想審六先生一個。
最終,審案的重任,就落到了方家人的身上。
由方輕闌主審,馮知寒協查。
旨意一下,衆人便知道,方家終於還是要再次被皇上重用的。
方輕闌雖然年輕,可是自從入朝以來,倒也協助皇上辦過幾件大事。
特別是在推行新政方面,可以說是對皇上相助良多。
所以,他會得皇上器重,也是情理之中的。
倒是那位六先生,攝政王直接就下令,除了他和皇上之外,其餘任何人都不得接近。
事實上,皇上一般不會輕易出宮。
而澈公子若是去見他的話,也一定會帶上安瀟瀟。
所以說,基本上就等於,只有攝政王和安瀟瀟能見到這位神秘的六先生了。
能將他抓住,可以說是極其不易了。
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人給跑了。
安瀟瀟並沒有急着去見這個人。
像這種自以爲是的聰明人,總覺得自己放到哪裡都是一顆珍珠,遲早都會發光的。
越是急着見他,反倒讓他覺得自己的重要性。
所以,安瀟瀟和澈公子商量之後,便決定晾一晾他。
當然,安瀟瀟對於這位六先生,也並非是一點兒也不好奇的。
是以,還是用了自己的天賦,偷窺一二。
只是發現,對這個人,當真是並不認得。
這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麼一個怪人?
比起這位六先生來,安瀟瀟更在意的,還是賢妃。
雖說這一次他們佈局周全,可是賢妃仍然是受了些驚。
好在,並無大礙。
這日,風和日麗,兩人商定了一起去天牢走一趟。
馬車裡,安瀟瀟的情緒略微有些低落。
“清流,我真心盼着這一次賢妃能爲皇上生下一位皇子。”
“嗯。”澈公子輕輕拉着她的手,對此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觸。
“皇上將來再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太大了。”
“嗯。”
澈公子剛剛點頭,隨即瞪眼,“什麼?”
“我說真的。皇上雖然那方面並不受影響,可是想要有孩子,卻未必那麼容易了。”
澈公子的面色緊繃,看得出來,是在極力地壓抑着某種怒火。
“清流,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告訴你的。”
安瀟瀟嘆了口氣,“皇上是位明君,若是賢妃能爲他生下一位皇子,那麼將來大淵必然是能避免了宗室之鬥。可若是公主……”
話未說完,可是澈公子也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若是皇上只有一位病弱的皇子,那麼,將來大淵的太子之位,必然將成爲諸多宗室親王爭奪的對象。
到時,只怕大淵皇室,又將迎來一場內亂。
“離賢妃生產還有三個月呢。”
澈公子說完,又小心地問了一句,“當真沒有辦法了?”
安瀟瀟搖頭,若是有辦法,她早就行動了,哪裡還等到他問?
“皇上的身體能撐到我們給他解毒,已經是不容易了。好在,皇上膝下也算是有子嗣陪伴,不至於太孤獨了。”
畢竟,還是有位公主的。
至於那位皇子,只能說是看天意了。
因爲這件事,兩人的心情,都有些糟。
到了天牢,兩人先去看了一眼齊王,發現經過這些日子的關押,他倒是冷靜了許多。
至少,他明白了。
大淵的皇位,當真不是他能肖想的。
“如果皇上不是有你這麼一位兄弟,你覺得,本王會無法成事嗎?”
澈公子愣了一下,隨後看了一眼左右的守衛,輕輕一笑,“挑撥離間這種事,你真是到死都不能忘。”
齊王的臉一白。
沒錯,他的確就是想着臨死再挑唆一把的。
他就不信皇上不曾在這裡安插眼線。
只是沒想到,攝政王竟然將話說地這樣直白。
而且,還這般地坦蕩蕩。
“有這個功夫,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爲你的家人留條活路吧。”
齊王的臉色更是變得慘白。
皇上對齊王府,倒也不曾下旨趕盡殺絕。
並且已經有了暗示。
只要齊王的態度還不錯,交待的事情詳盡,那麼,可以考慮給他的孩子們一條活路。
畢竟,都是李家人。
只不過這個機會,皇上願意給,也得看齊王願不願意要了!
走到這一步,雖然齊王的身分不能誅九族,可是將他和齊王妃的全族都滅了,也並非顯得殘忍。
畢竟,齊王罪犯謀反。
這樣的重罪,皇上怎麼處置,可以說都不爲過的。
澈公子拉起安瀟瀟的手,兩人閒庭信步地去了另一處。
這裡,是一處地牢。
專門用來關押重犯的。
而那位傳說中的六先生,就在此關押。
待兩人靠近,安瀟瀟的眉眼微微高挑了一下。
對這位六先生,天牢這邊,還真是下了不小的心思。
四腳以鐵鏈鎖死,就連脖子上都是套了枷鎖的。
鎖成這樣,這是把這位六先生當成武林高手來防了吧?
安瀟瀟強憋着笑,原本是怒氣衝衝的來的,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麼一番光景。
看到了來人,那位臉上有一道長疤的六先生,眼睛裡竟然射出了無比惡毒的光來。
“是你們?”
安瀟瀟先是一愣,隨後與澈公子交匯一眼。
他們很確定,誰也不認得此人,更不曾與其打過交道。
所以,這人眼中的恨意,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屢次三番地鼓動我大淵的親王謀反?”
澈公子先開口了,而安瀟瀟則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位六先生,將他所有的表情變化,以及眼神的細微變化都收入眼中。
“呵呵,我不過一介草民,何德何能?”
澈公子眯眼,“不承認?”
“原本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們自己有野心,任憑我如何厲害,只怕也無法說服他們。相反,還極有可能會被他們誅殺。”
六先生說着,臉上竟然還浮現出了一種令人看了心生驚悚的笑意。
“呵,你倒是將自己擇地乾淨!”
安瀟瀟冷笑了一聲,“見過臉皮厚的,但是厚到你這個程度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
六先生的臉色一時有些難看。
縱然是被當成重犯鎖在了這裡,可是他自以爲還是應當保持着幾分高傲的。
畢竟,他一介平民,能將兩位親王操控於手中,絕對是有着出乎常人的本事的。
至於皇上是恨他,想要除了他,還是有心收服他,那就要看皇上的心思,也要看自己的表現了。
不得不說,這位六先生,還是真地將自己當回事了。
“哼!想我一生占卜無數。也只有這一次是栽了。”
言外之意,我的本事大着呢。
一生占卜,只算錯了這一次,這是變相地想要在皇上面前擡高自己的身價呢。
“只這一次,便要了你的命。更重要的是,能要了你家主子的命。”
安瀟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便讓那位六先生變了臉。
六先生不傻,知道這裡有皇上的眼線,無非就是想着讓皇上能看到他的價值。
沒想到,人家一句話,就將他給打到了地獄裡。
“你到底是什麼人?”
安瀟瀟抿脣,“我以爲你知道的。”
六先生眯了眯眼睛,隨後低低笑了起來。
“我倒是算出來,你的命格極佳,乃是萬凰之凰的命格。”
安瀟瀟眯眼,這人還真是欠揍。
二話不說,直接就抄過鞭子,抽了過去。
三道鞭聲極其響亮地迴盪在牢房裡。
六先生被這麼猛抽一頓,頓時就有些懵了。
“你!”
“敢在我面前耍花樣,你的膽子不小呀?是不是以爲你什麼也不說,我們就不知道你的來歷了?”
六先生的眸光一緊,抿了抿脣,沒有說話。
“本妃沒時間跟你耗,愛說不說。若是不說,回頭直接五馬分屍了便是。左右對大淵來說,你也沒有什麼好折騰的了。”
安瀟瀟渾不在意的態度,讓六先生有些急。
只不過,他活了這麼大年紀,自然不可能一時心急,讓人看出來。
視線落在了澈公子的身上,希望能看到他有所動作。
可惜了。
澈公子現在就是唯妻是從。
安瀟瀟說什麼,就是什麼。
六先生咬咬牙,“安瀟瀟,你不想知道當年你母親爲何會突然昏迷不醒了嗎?”
安瀟瀟的眸光微閃,面色淡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六先生以爲,你以此爲要挾,本妃就會妥協了?”
六先生一愣,沒想到,拋出這樣的誘惑,她竟然不爲所動。
“這麼說,你絲毫不介意,也不想弄清楚了?”
安瀟瀟沒說話。
六先生以爲她被說動了,“你就不怕之後還會有人再對你母親下手?”
安瀟瀟此時微眯着眼,腦子裡則是快速地轉動着。
聽這意思,之前父親中了咒術一事,他當是不知情的。
不然,他不會不提及此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六先生看到她的臉色冷了下來,心中大定。
“只要你答應留我一命,我自然會告訴你真相。”
“哦?我要如何信你呢?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想要藉此機會,換得一個苟且偷生的機會呢?”
六先生一怔,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一般來說,但凡是涉及到了自己在意的人,總會有些過激的反應。
最起碼,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是真相。
而不是像現在這位王妃所說的,竟然先懷疑他是不是使詐?
“你?”
“你的嘴巴想要閉嚴,那就閉吧。無所謂!現在不是你跟我講條件的時候。至於逼供嘛。”
安瀟瀟笑得有幾分奸詐模樣。
“難道你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神醫?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在,我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你活過來。所以,落到了我的手裡,只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瀟瀟心頭冷笑,丫丫個呸的,竟然還敢跟她講條件!
活膩了吧?
安瀟瀟只是這麼露了一面,拽着澈公子又走了。
澈公子的脣角含着笑,心情不錯。
有些人,就是太自以爲是了。
真以爲他不開口,他們就拿他沒辦法了?
人,最痛苦地不是要死了。
而是無比絕望的活着。
明明想死,卻連這個最低的要求都做不到。
今天過來見一見他,只不過是想着再給他一次機會罷了。
既然他不知道珍惜,那麼後面要迎接什麼樣的待遇,也就不是他們的錯了。
經過齊王的這一次,宮內外可以說是又經歷了一次大洗牌。
特別是李浩的迴歸,讓許多人再次看到了不一樣的皇上。
齊王這次的所有計劃之所以能被皇上知曉,李浩自然是功不可沒的。
當然,因爲端王犯下的大錯,李浩自然也不可能再去襲承什麼端王位了。
皇上下旨將端王妃等人一概放出,之後,暫時將他們安置在了一處三進的院子內。
至於是獎是罰,皇上未有定論。
而對於李浩來說,只要不揹着父親的那個污名活着,就比什麼都重要。
至少,他是李浩。
自此以後,衆人看他的眼神,不再只是一個廢端王的嫡子了。
他是深入敵營,九死一生的李浩!
端王妃等人被放出來,看到了李浩,自然是抱頭痛哭。
當得知李浩的事情之後,端王妃沉默良久,也只是輕嘆一聲。
若當今聖上不是明君,只怕李浩和他們根本就不可能還有機會活着。
就算是不死,至少也是一個流放的結果。
如今,他們還能一家人聚到一起,已經是極其不易了。
數日後,聖旨下。
皇上念李浩立了大功,寬恕了端王府的其它無關人等。
同時,又將李浩封爲端靖侯,意在勉勵。
總之,早先端王一案,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如今京中的重頭戲,自然就是齊王的案子了。
方輕瀾倒是盡職盡責地一心審案。
可是齊王的案子,牽連甚廣,每天了夜幕降臨,前來與他敘舊,或者是找他說好話的,便絡繹不絕了。
方輕瀾也不傻,知道這個案子裡頭牽扯到的官員衆多。
皇上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問斬了。
畢竟,朝廷還是要用人的。
所以,簡單地和馮知寒商量了一下之後,又弄了更爲詳盡的名單。
將罪名較輕的,或者是隻與齊王有過來往,對於大淵的利益,損失較小的,單獨列了一份出來。
無非就是希望皇上能看在他們也算是有功之臣的份兒上,從輕發落罷了。
方輕瀾的動作很快,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將大概的脈絡都理了出來。
於是,當方輕瀾將第一份重犯的名單交上去的時候,皇上雷霆暴怒!
除了齊王之外,被下獄問斬的官員達十七名!
抄家滅族的,牽扯到了四個大家族。
另外,還有十多位京官被貶職,二十多位地方官員被罷官流放!
可以說,皇上的舉動,立馬就讓朝廷上蒙上了一層肅殺之氣。
朝堂上,人人自危。
而方輕瀾看到了皇上的處理結果之後,也只是微微一笑。
皇上這樣的處罰,已經算是輕的了。
謀反這麼大的罪名,才只有四個家族被滅族,可見皇上仍然是一位賢德的君主的。
第一批官員落馬,很快,吏部那邊就擬了摺子呈上來。
皇上簡單看過之後,又與攝政王商議,最終,以攝政王的意見爲準。
墨扎早已回到了南疆,做爲交換,他亦是將南疆與齊王有所牽扯的官員,也都處置了。
聽聞,還將南疆的兩個大族直接給滅了。
安瀟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愣了好半天。
“這兩大家族都與齊王有所牽扯,而且,我們查到了更爲有趣的一件事。”
安瀟瀟挑眉,看到澈公子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封密函。
安瀟瀟定睛一看,這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烏昊辰的。
“你怎麼會?”
隨後,無奈地扭了臉。
她就說師兄怎麼這麼久也沒個消息,敢情是被他給將信截了下來。
“這位六先生,就是出自這其中的一個大家族。”
安瀟瀟並不意外六先生會是這樣的身分。
精於占卜之術的,在巫族沒有發現可疑人員,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南疆人。
只是她沒想到,南疆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占卜師。
畢竟,南疆的某些巫術,大都是傳承自巫族的。
看來,這位六先生,倒是一個天才。
目前爲止,六先生被抓的消息,一直瞞得死死的。
而且他被關押的地方,安瀟瀟也做了手腳。
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爲安瀟瀟覺得這個六先生的本事沒那麼大,或許是背後仍有高人指點。
等她看完了烏昊辰的信,臉色便凝重了起來。
“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般地狠心惡毒!”
澈公子一臉心疼地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裡。
“對於這樣心思惡毒的人,你也不必太過上心,烏昊辰既然讓人送了信來,就表示現在他們已經受到懲罰了。”
“我只是怎麼也沒想到,幕後操縱這一切的,竟然只是一個女人。”
當初安瀟瀟和澈公子初入巫族地界時,便曾被文央安排人截殺了一次。
那次,安瀟瀟倒是無礙,可是澈公子卻受傷中毒。
說到底,還是爲了護着她。
想不到,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六長老的夫人身上。
“我想起之前採英姑姑說,將母親推下山的是一個叫英敏的丫頭。只是事後,她不停地說着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也不想這樣。當時我就覺得奇怪。”
安瀟瀟的記憶一下子涌了上來。
“我還記得當時特意問過採英姑姑,她說英敏雖然是對師父一直情有獨鍾,可是也知道在巫族,大長老和聖女是最爲般配的一對,而且還事關巫族的天賦血脈,所以,一直都忍着不曾有任何表示。”
澈公子的眸光微閃,也就是說,當年的英敏,應該也是被人控制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英敏分明就是被那個沁屏給控制了。”
沁屏,就是六長老妻子的閨名,也是文央的嫡母。
“照你這意思,當初我們進入巫族,派人劫殺我們的真正主使,也是這個沁屏?”
“不錯。六長老因爲小妾爲他生了一個女兒,自然是對她格外寵愛。而巫族的女人,雖然貌美,可是卻極其容易衰老,這就是有利有弊。所以,沁屏美貌不在之時,六長老對那個小妾自然就格外地寵愛。”
安瀟瀟冷笑了一聲,“所以說,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
澈公子沉默了一下,也明白了。
當初的截殺,無論是文央,還是那個小妾,都是被這個叫沁屏的女人給算計了。
知道了她們的**,自然也就等於是掌控了她們的弱點。
所以,只要這個沁屏到時候旁敲側擊地指點幾句,那個小妾自然也就會自作聰明瞭。
所以,纔會有了當初的那場截殺。
最終的結果,對於沁屏這位嫡妻來說,應該還是很滿意的吧?
小妾被處死,文央在巫族的地位一時也受挫,再不如以往。
至於沒能殺了安瀟瀟,這一點,應該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可是,我不明白,她當年爲何要害我的母親?”
問題一個接着一個,“還有,三年前又爲何對我的父親下手?”
澈公子低頭看她,“這個,只怕是只有見過她之後,才能解開你心頭的疑惑了。”
兩人一起進了一趟宮,一個去給賢妃診脈了,一個去了御書房。
皇上看着眼前的弟弟,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皇上,您當初可是答應過臣弟的。如今齊王一事已了,臣弟想着缷下這一身重擔,帶着妻子一起雲遊四海。”
“胡鬧!”
皇上的臉色一沉,好看的眉毛,幾乎是擰到了一處。
面對皇上的震怒,澈公子並不在意。
“皇上,反正現在涼王和李庭希,還有方輕瀾、馮知寒也都被鍛煉出來了,您身邊的可用之人並不少,何必非得揪着臣一個呢?”
皇上冷眼瞧他,“你跟朕說實話,是不是覺得朕會猜疑你,所以纔會有了這樣的想法的?”
“微臣不敢!”
看着他低眉順眼的樣子,皇上卻是氣得嘴角直抽抽。
“朕告訴你,你想着甩手一身輕,門兒都沒有!”
澈公子也同樣的不高興,直接就擡起頭來,“憑什麼呀?你纔是大淵的皇上,我就只想做個閒散王爺,不好嗎?”
看到他不再端着什麼微臣的架子了,皇上才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不可能!朕就你這麼一個弟弟,你敢跑,試試?朕治不了你,還治不了靖安侯了?”
得,這回算是徹底地將澈公子給壓制住了。
他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可安瀟瀟不可能不在乎自己親人的性命呀。
完了!
看到澈公子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皇上的心情卻是好極了。
“這樣吧,朕也不能苛待你。給你一個月的假,你想帶着你媳婦兒去哪就去哪,成了吧?”
澈公子直接瞪眼,“皇上,一個月?您也好意思說!”
“若是遊山玩水,坐般一個月還到不了江南呢!”
這次換皇上無話可說了。
他是不是也要求太多了?
“這樣吧,就一直持續到年底吧。時間也不久,才五個多月。”
皇上一聽,就氣得瞪眼。
“你倒是真敢說!”
“皇上,您國務繁忙,微臣就不打擾了。微臣先告退了。”
至於另一邊,賢妃那裡倒是一切安好,沒有什麼問題。
如今鬼老也在宮裡,安瀟瀟就算是離開,也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如今宮裡頭的那些邪祟已除,皇上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
澈公子和安瀟瀟直接就將安樂公主送回宮了。
事實上,皇上和賢妃,早就想女兒想瘋了。
如今宮內外的眼線已除,將安樂接回來,他們也便放心了。
誰知道,當天晚上皇上用過晚膳之後,看看自己的女兒,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來人,去,召攝政王進宮,朕有事與他商議。”
“是,皇上。”
一刻鐘之後,大總管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回稟皇上,攝政王和王妃,以及小世子都不在府中,說是跟您告了假,出門了。”
皇上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這個傢伙怕他改變主意,直接先跑了。
皇上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眸底盡是算計和氣惱。
“好呀,敢算計朕!給朕等着,看朕是不是還有法子收拾你!”
皇上說完,又哼了哼,直到安樂公主過來爬上他的膝,他的臉色才柔和了下來。
再說澈公子和安瀟瀟一行人,那可以說真的是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這一次,七月九月,還帶着各自的夫君孩子,一大家子人,真是想讓人忽略都不成。
一行人走了有三日之後,澈公子和安瀟瀟便先走一步了。
兩人的目的,自然是魔涼山的巫族。
現在的安瀟瀟,急於見到那個沁屏,想要問一問她,這麼多年,自己的家人,到底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讓她屢次出手加害!
當然,她更不明白,害她的家人,出於私恨,也便罷了。
又爲何要在暗中支持那位六先生,竟然妄圖攪亂整個大淵!
安瀟瀟到達魔涼山腳下的時候,正好,烏昊辰就在那裡等着他們。
“你沒有告訴姑姑和姑父?”烏昊辰看到只有他們兩個過來,還是有幾分疑惑的。
論說,這麼大的事情,爲何不曾向長輩稟報呢?
“沒有。如今父親還在邊關守着,離不開人。與其讓他們着急,倒不如先瞞着他們。”
烏昊辰的眉眼一挑,“你覺得你們的行蹤能瞞得過姑姑?”
安瀟瀟也跟着挑了挑眉,“你以爲我在禁地的那三年是白待的?”
烏昊辰的面色一變,“什麼意思?”
“若是我不想,誰也休想窺探到我的一絲一毫。”
說着,還有些得意地揚了揚眉,那樣子,頗有幾分小人得志的風範。
烏昊辰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隨你吧。”
事實上,不隨她,還能怎樣?
只怕天下間,沒有哪一個人願意自己的未來,能被別人給窺探到吧?
三人一起上了山,直奔巫齋。
安瀟瀟剛坐下,便想到了什麼,“師兄還不曾成親嗎?”
“你很關心我?”
安瀟瀟撇了撇嘴,“我只是怕舅舅和舅母爲你發愁。”
烏昊辰的臉色微微變了些,事實上,他也知道,父親和母親沒有幾年可活了。
若是不能讓他們生前看到自己娶妻生子,的確是有幾分不孝的。
不過,緣份這種東西,誰能說得清呢?
“沁屏如今被關在了暗牢,你放心,人活地好好地,不會讓她有自殘的機會。”
知道安瀟瀟如此急切地跑來,定然是想知道當年的一些真相的。
烏昊辰之前也審問過了,可惜,始終套不出一個字來。
“六長老呢?”
“死了。”
烏昊辰語氣淡漠道,“在得知是他的枕邊人策劃了種種之後,竟然氣得吐了血,之後,躺了三日,去了。”
這樣的結果,倒是安瀟瀟始料未及的。
“那文央呢?”
“她?”
烏昊辰搖搖頭,“她這幾年一直做着要嫁給我的夢。如今得知自己的生母是被嫡母所害,再加上她多年來,自以爲聰明,卻不想竟是別人眼中的一顆棋子,一時受不住,得了失心瘋。”
安瀟瀟張大了嘴巴,對於這樣的事實,一時還有些無法接受。
那樣囂張的一個姑娘,竟然瘋了?
猶記得上次她來時,還見到過她。
那囂張的眼神,如今仍然記憶猶新。
沒想到,竟是說瘋就瘋了。
“可有看過?”
“嗯,受的刺激太深了。如今讓人看着,也開了藥。不過,這種病,還是得她自己走出來才成。”
安瀟瀟點頭,的確如此。
一時受不住打擊,神經錯亂。
最主要,還是自己的心裡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纔會瘋了。
說到底,就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現在能見沁屏嗎?”
“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建議你先看看這個。”
安瀟瀟眯眼,不解地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厚厚一沓紙。
“這都是沁屏身邊的人交待的。先看看這個,對於一會兒去審問她,應該會有所幫助。”
安瀟瀟的嘴角抽了抽,這個沁屏,果然是心狠手辣!
安瀟瀟看完之後,將東西轉到了澈公子的手上。
“我倒是真沒想到,她能如此心狠。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
澈公子看畢,也覺得這個女人果然是心思縝密。
一般來說,二十年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始終沒有人懷疑到她身上,應該也不會再想着清理自己身邊的人了。
可是這個女人,竟然是每隔一三五年,就會對自己身邊的人來一次大換血。
知道秘密少的,或許還有一線希望活下去。
知道秘密多的,或者說是之前得用的,應該都沒有了活命的機會。
“這一次他對靖安侯出手,說來也是巧了,正好她身邊的人都是剛剛換過的,所以纔會給了我們查證這些的機會。”
“之前的幾次,都不曾疑心到她身上,所以,這一次,也不會懷疑到她。只是她可能沒想到,我與你之間的關係匪淺,我們二人聯手,總會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烏昊辰點了點頭,“事情鬧到這一步,總歸是要問明白到底是爲什麼的。”
說到這兒,烏昊辰轉眼看向了澈公子。
“當年,你母親也是我們巫族少有的美人兒。聽聞她與姑姑並稱爲巫族雙姝。當初你母親會突然出現在了魔涼山的腳下,應該也不是意外。”
安瀟瀟與澈公子相視一眼,所以說,他們兩人的母親前後出事,都與這個沁屏脫不了干係?
“你母親並沒有什麼過人的天賦,不過是巫族人,這一點是毌庸置疑的。另外,我問過了大長老,當年你母親,也是精於卜算之術,只是可惜了,後來不知何故,在族內離奇失蹤。再後來,就有消息說是她愛上了一名外族男子,悄悄地跟人走了。”
生母再次被人提及,澈公子的心底多少是有幾分不舒服的。
主要是,被人提及的還是這般不堪的名聲。
竟然說自己的母親是與人私奔了?
“如今,事過境遷,不過你放心,你母親的事情,我也會讓人查個明白,還她一個清白的。”
澈公子雖然不在意這些,可是並不代表了,他願意讓自己母親的族人們以爲她是一個不潔之人。
之後,兩人見過了族長和烏夫人,便與烏昊辰一起去了暗牢。
所謂暗牢,自然就是一年四時,都見不到陽光的地方了。
這處暗牢在地下,沁屏所犯的罪過太重,所以,烏昊辰在捉到她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將她的手腳筋都挑斷了。
並且,還派人一天十二個時辰看着她,就是爲了防止她自盡。
這樣的女人,痛快地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乍一見到這個沁屏,安瀟瀟嚇了一跳。
她的身上其實倒還乾淨。
看樣子,應該是在被斷了手腳筋之後,被人清理過身上,也換了乾淨的衣服的。
“你我都是學醫之人,傷口若是感染了,可就指不定什麼時候過去了。”
聽着烏昊辰的解釋,安瀟瀟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她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不是安瀟瀟大驚小怪,實在是沁屏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乍一看,就像是六十歲的老嫗一般。
按說,沁屏是六長老的夫人,在巫族也算是貴婦了。
怎麼會這般地老氣?
“巫族女人的美貌,並不能持續太久。姑姑因爲是聖女,曾經進入過聖地,所以纔會與普通的族人不同。”
換言之,這都是那塊兒聖石的功勞?
“沁屏不過是巫族普通的族人,她的模樣衰老成這樣,一部分,也與她施用咒術有關。”
安瀟瀟想到了自己的舅母,明顯也沒有沁屏這麼老。
現在聽說是與咒術相關,立馬就想到了一個詞。
反噬!
無論是巫族還是南疆修習的咒術,其中一部分,但凡是被人破解了,都會受到不小的反噬。
所施咒術害人的程度越深,受到的反噬,也將越厲害。
而沁屏幾次都是用咒術欲害人性命,所以,她受到的反噬,自然是極其厲害的。
而且,還是兩次!
“我已經給她診過脈了,她的內腑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就算是拿好藥將養着,只怕也活不了一年了。”
“所以說,她的性命,最多也就是撐一年?”
“差不多。”
安瀟瀟對此似乎是有些失望。
“她將我母親害得十年不曾醒過來,如今我就算是想要折磨她,也不過只有一年的時間,委實令人憋屈。”
烏昊辰一怔,沒想到她想的竟然是這個。
安瀟瀟挑挑眉,“她現在能說話嗎?”
“可以。”
想到這個女人所謀害的人中,似乎是還有澈公子的母親,自然是要進去問個仔細的。
曾經的巫族雙姝,竟然都被這個女人給算計了,她到底想幹什麼?
又或者說,她到底想要得到什麼,又想要算計什麼?
如今一個早已過世,有些舊事,這個女人是否又願意實話實說呢?
沁屏的臉上,皺紋叢生。
一雙眼睛,亦是渾濁不堪。
眼皮早已鬆馳得像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嫗,便是連她的手上,皮膚都像是一個老太太。
到處都是老桔皮一樣的皺紋,安瀟瀟看了,倒有幾分的解氣了。
“說說吧。我知道你現在活着也是一種痛苦,若是你說地令我滿意了。指不定,我可以讓你痛痛快快地上路。”
躺在草蓆上的女人聞言,脣角似乎是勾了勾,看他們的眼神裡,似乎是多了一絲防備。
不過,在定睛看清楚了安瀟瀟之後,竟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安瀟瀟不悅,這個老女人,是覺得自己不敢將她怎樣嗎?
“呵呵,巫族聖女?你就是安瀟瀟?”
“看來你對我倒是一直很關注呀。如果早知道我會將我母親救醒,你是不是就會直接讓人殺了我?”
“沒錯,如果早知道事情會壞在你這個小丫頭的手裡,我早就讓人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安瀟瀟勾脣,“事實上,你也曾派過殺手的,不是嗎?”
沁屏的臉色微僵了一下,“你早就猜到了?”
“文央的確曾派出過殺手,只不過,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身手自然是不能跟六長老的貼身護衛相比的。”
沁屏就這麼愣愣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果然聰明!比起你的那個太過懦弱的母親來,你才更像是巫族的聖女。”
安瀟瀟抿了抿脣,無論是誰,聽到有人這麼評價自己的母親,都會有幾分的不爽。
“不錯,當初指使英敏將你母親推下山的人,就是我!”
安瀟瀟見她終於談及正題,皺眉問道,“爲什麼?”
“呵呵,她是巫族的聖女,是族長的女兒,一生下來,全族上下,所有人都捧着她,敬着她。不過就是因爲自己有些許的天賦罷了,竟然真的以爲,所有人都要圍着她轉嗎?”
這話,聽着似乎是嫉妒的成分居多。
“阿剛那麼愛她,爲什麼?她爲什麼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她有什麼資格嫌棄阿剛?”
阿剛?
安瀟瀟和澈公子都是一臉狐疑地看向了烏昊辰。
烏昊辰顯然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真相。
“大長老的名諱。”
想到了大長老曾經是母親的未婚妻,自然也就明白了。
再聽那個沁屏口口聲聲地叫着阿剛。
很顯然,那是她的心上人吧?
“我對阿剛的愛,絲毫不比別人少。爲什麼?她不就是仗着自己是聖女嗎?除了那點兒可憐的天賦,她有什麼能配得上阿剛的?”
“所以你就想着殺了我母親?”
“哼!她配不上阿剛。只有我,只有我才能配得上阿剛。我自幼苦習占卜之術,呵呵,沒有人知道,我的占卜遠勝我的父親。可是爲了能讓我們一家都在巫族過得太平,所以,始終不曾有人知道,我的占卜術,可以說是全巫族最爲厲害的。”
精於占卜?
這也就解釋了,許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說,她是如何鎖定了母親的位置,又利用某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與京城的那些權貴攀扯在一起。
“你和華陽大師是什麼關係?”
沁屏低低地笑了起來。
“呵呵,他就是一個傻瓜!他明知道我不可能愛上他,永遠都不可能的。”
華陽大師跟眼前的這個瘋婆子?
安瀟瀟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只感覺自己渾身都長滿了小米粒。
華陽大師她是見過的,好歹也算是一代宗師吧。
竟然栽在了這麼一個心如蛇蠍的女人身上,當真是瞎了眼了。
“我告訴他,靖安侯府的大小姐是災星轉世,不僅會給安家帶來禍事,還會給整個大淵帶來黴運。”
“所以他就信了?”
“是呀,不僅他信了。其它人也都信了。所以,對付當時還是一個小丫頭的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多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那語氣,好像是對付她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一樣。
安瀟瀟也跟着笑了笑,順便讓她堵堵心。
“是呀,這麼多人來害我,可惜了,我始終活得好好的。”
果然,原本還有幾分得意的沁屏一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笑立馬就僵住了。
手段再高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栽在了這個小丫頭的手上?
“你很得意?”
沁屏半眯了眼睛,一臉的高傲,明明已經是一個老態籠鍾且如此落魄的樣子了,還偏偏裝什麼貴婦行徑?
安瀟瀟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爲什麼不能得意呢?至少,如今我的父親母親都活地好好的,不是嗎?”
沁屏頓時一臉怒氣,“我真沒想到,救了靖安侯,可是你竟然能安然無恙?”
聽到她這樣問,安瀟瀟便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之前長沙那邊會突然出現了一個與她相像程度到了九成的女人。
果然是這個女人在暗中搞鬼。
“我當然沒事了。我是巫族的聖女,你忘了嗎?”
沁屏似乎是氣極,可是奈何如今動彈不得,強行讓自己挪動了幾下,也只是讓自己看起來更爲狼狽罷了。
“因爲我可以隨意地進入禁地,而你不行。”
一句話,頓時就讓沁屏吐了血!
安瀟瀟絲毫不懷疑,這就是生生被氣的。
嘖嘖,能被氣成這樣,可見這人的氣性也實在是夠大的。
安瀟瀟沒有心思再多呆下去,直接就掏出一顆藥丸給她餵了下去。
沁屏滿臉的驚懼,哪怕是到了現在,她仍然是怕死的。
“你給我吃了什麼?”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那不如自己算一算,看看一會兒是生是死?”
安瀟瀟一臉看好戲的樣子,險些沒把沁屏給氣死!
安瀟瀟給她喂的藥,其實就是一種能將人的意志軟化的藥。
再加上她一進來,就刻意將一個香包放到了沁屏的身邊。
目的,也是爲了能與她吃下的藥合力發揮作用。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安瀟瀟幾人出了暗牢。
澈公子的臉色倒還好。
畢竟,他的母親,當初也沒有受多大的罪,雖然是早逝,可是巫族人的壽命原本就短暫。
況且過了這麼多年,他對於母親的印象,早已有些模糊了。
最主要的是,後來太子妃對他視如己出,也算是彌補了他對於母親這個角色的需求。
可是安瀟瀟就不一樣了。
因爲母親出事,當時不過才六歲的她,就不得不面對孤身一人的局面。
雖然她早慧,雖然她的哥哥也時常會來陪她,雖然她後來有了師父和師兄。
可是,到底是誰也不能代替她的父母的。
一想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那個老氣橫秋的女人。
安瀟瀟如何能不氣?
如果不是因爲情況不允許,她真的想要將那個沁屏給活剮了。
“你放心,我會跟長老們商量,儘量將沁屏交給你來處置。”
安瀟瀟點點頭,“這件事情,暫時沒有必要告訴我母親了。有些事,知道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烏昊辰看着她的眼睛,明白她的意思。
“師父這麼多年一直不曾娶妻,罷了,也沒有必要讓他跟着一起自責了。”
安瀟瀟嗯了一聲,就師父的那個脾氣,一旦知道了真相,定然是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的頭上。
原本就爲母親苦了這麼多年,如何還要再看到他爲難自己?
所以說,有些事,也完全沒有必要,一定要公開的。
當然,因爲沁屏是巫族的人,所以這件事情,安瀟瀟也覺得,完全沒有必要讓皇上知道的。
現在皇上是英明,不會遷怒於整個巫族。
可是誰知道以後呢?
端王、齊王意圖逼宮,這樣的事情,只怕會讓皇上記一輩子。
現在皇上不追究巫族的責任,誰知道以後若干年,會不會想起來了,又對巫族頗爲忌憚呢?
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所以,安瀟瀟當晚與澈公子簡單地商議之後,便有了結論。
有關沁屏的事情,就到此打住。
除了巫族,自然是絕口不提。
反正,對於皇上而言,那個六先生也精於占卜之術,將他視爲了齊王背後的軍師,也就可以了。
“好在那個沁屏當初倒是謹慎,沒有對那個六老頭兒說出自己的身分,不然,只怕巫族就要有大禍了。”
“所以說,那個女人做事十分的謹慎。這一次,我們也算是深有體會了。”
“沁屏出手對付我母親,倒也算是有理由,可是爲什麼要對你母親也下黑手呢?”
“或許,是因爲她們之前在巫族也算是朋友的緣故吧。”
意外地,竟然得知了這麼一條內情。
當初澈公子的生母因爲某些原因,所以基本上都是閉門不出的。
若是當初安夫人知道自己的閨蜜就在京城,自己卻不得而知,只怕也會徒增傷感。
“走吧,先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事情的真相已經弄清楚了,至於後面的一些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着急了。
晚上,安瀟瀟沐浴過後,突然想到了那個慧靖。
“行越還在京城?”
“在。”
“那你說,我們是不是有必要讓他們見一面?”
澈公子想了想,搖頭,“暫時沒有必要。再緩緩吧。根據我們的消息,可以確定,慧靖並非是現任南蠻王的孩子。”
安瀟瀟有注意到了他的說辭,現任?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極有可能是南蠻王的弟弟?”
“嗯。南蠻王在位的時間也不過十餘年,我記得,當初老南蠻王曾有一位寵妃,之後生下了一名王子,只是好景不長,便夭折了。”
安瀟瀟的嘴角抽了抽,“所以說,你現在懷疑慧靖就是那個本該夭折的孩子?”
這信息量,是不是也有些太大了?
“這種事情,以後自然有機會弄明白。而且,我讓人在暗中觀察過那個慧靖,他可並不像是隻如表面上那麼簡單的。”
安瀟瀟挑眉,“你別告訴我,這幾年,其實那個小和尚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人?”
“這個嘛,倒是不好說。”
話落,看到安瀟瀟就好像是要急了,立馬先拉住了她的手。
“別急,我說這個,只是不想讓你想地太簡單了。”
“你到底知道什麼?”
“慧靖的身邊,有些高手。雖然他們在極力掩飾,可我的人還是能感覺得到。”
“所以說,慧靖不會在京城待太久的?”
“嗯。”
安瀟瀟眨眨眼,算了。
好不容易纔得知了當年的真相,至於那個慧靖,只要是對大淵沒有威脅,那就隨他吧。
當然了,如果真的是牽涉到了南蠻的王室內鬥,那她纔看得更過癮了。
只不過……
“那爲什麼,那個慧靖會和行越生得有幾分相像?”
“這一點,我已經讓人去查了。重點就是行越的父母和南蠻先王和那個寵妃的一些細節。”
聽這意思,是準備深挖了。
“慧靖身邊的人很厲害?”
“看對誰而言了。若是我的人出手,想要將他們拿下,自然是輕而易舉。”
“輕而易舉?”
安瀟瀟挑眉笑了笑,這話說地,可就有些誇大了。
澈公子則是勾了勾脣角,不相干的人,怎麼能讓他們晚上出來打擾他們的恩愛呢?
於是,夜色撩人,一室春光。
隔日,烏昊辰就帶了好消息過來。
族長和幾位長老都已經同意了將沁屏交由安瀟瀟處置。
而安瀟瀟沉默良久之後,也只是說了一句,“讓她自生自滅吧。”
烏昊辰微愣,遂想到了如今沁屏已是刻了手腳,而且性命也不足一年,與其殺了她,倒不如讓她這樣痛苦的活着。
“這件事情,我來安排。”
澈公子知道安瀟瀟終歸還是心軟的。
這樣有些殘忍的事,還是他來做便好。
轉頭與烏昊辰相視一眼,已然是交換了不少的想法。
兩人下山之後,不想,皇上竟然早派了人在鎮子上等他們。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攝政王代天巡狩,今特賜尚方寶劍一把,若遇貪髒枉法之惡官,可先斬後奏!”
澈公子頓時滿頭黑線。
這算是怎麼回事?
明明就是說好了帶着媳婦兒孩子出來遊山玩水的。
怎麼就成了代天巡狩了?
有了這道旨意,他們還怎麼盡情地玩?
若是真的只是一路遊玩,什麼也不做,只怕皇上就會再來一道旨意,直接就詔他回京了。
不過,皇上怎麼知道他們到了這裡?
澈公子轉念一想,這一次他們出來雖然是儘量地低調了,可是一行人還帶着三個孩子,想要打聽出行蹤來,還是很容易的。
擡頭一看青越,果然見他一臉的爲難。
“王爺,皇上說了,您也不必責怪他們,聖旨難違的道理,您應該明白。”
這是在變着法的保他們了?
“公公放心,本王知道了。”
“奴才已然將聖旨帶到,如今,也便回去了。”
“有勞公公了。”
“不敢。皇上還交待了,說是您和王妃在外遊玩也就罷了,可是到時候賢妃娘娘生產,最好還是能回到京城看一看。”
說白了,就是皇上仍然有些不放心。
事實上,就算是皇上不說,安瀟瀟也一定會趕回去的。
這一趟出來,她也沒想着能離開多久。
她哪裡知道,澈公子完全就是做了長期怠工的準備的。
半個月後,齊王、六先生等一干主犯,被皇上下旨問斬。
又半個月後,聽聞行越不知何故,匆匆離開了大淵,返回南蠻王城。
之後,南蠻皇室動盪,先王的遺詔被大白於天下。
當今南蠻王乃是篡權奪位,是以,在南蠻引起了軒然大波。
因爲內亂,至於先前兩城一事,南蠻上下再無人理會。
直到一年後,新的南蠻王登基,這纔再派了使臣前往大淵。
當然,這些就都是後話了。
當年十月,賢妃爲皇上誕下一位小皇子,身體康健,皇宮內外,一片歡慶。
同年十一月,靖安侯被加封爲靖國公,安夫人晉封爲正一品誥命夫人。
安子軒被立爲靖國公世子,同時,加封爲威武將軍。
一年後,安瀟瀟再次有孕,皇上以爲其照顧子嗣爲由,將李睿接入宮中,並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安瀟瀟爲攝政王生下了第二個兒子之日,皇上的一道聖旨,將所有臣民,都能砸懵了。
皇上罷免李睿世子之位,並且冊封爲大淵太子。
而攝政王的第二子,被皇上賜名爲李安,冊封爲攝政王府世子。
皇上膝下已有兩子,可是卻立了自己的侄兒爲太子,此事,顯然是旁人無法想通的。
而澈公子在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明白了。
想到之前兒子在皇上面前不經意提到的一些事,看來,皇上是認定了,李睿天賦異稟,所以,必然能將大淵發揚光大!
豐瑾十年,皇長子病逝,皇上心情格外陰鬱,大病一場。
同年,冊封二皇子爲逸王。
因皇上身體不適,下旨太子與逸王,都搬到了攝政王府,由攝政王夫婦親自教導。
豐瑾帝,自方氏之後,再未立皇后。
而賢妃在死後,也只是以貴妃之禮下葬,不得陪伴於帝陵之中。
多年後,新帝李睿到皇陵祭拜,無意中得知,豐瑾帝的陵寢內,除其龍棺之外,還有一副空棺,至今無人知曉,到底是爲何人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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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出門辦事,回來的太晚了,所以只能今天上傳了。另外,關於結局中的一些沒有交待清楚的事情,番外會一一補上。比如說,皇上爲什麼會執意立李睿爲太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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