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兩人回到了驛站。
唐德潤出來迎接，除了他之外，還多了一些繡衣使的人。
這是擔心驛站起變故，增加了一些護衛。
“陛下，”唐德潤捏着幾張密信，“繡衣使裡面的修仙者來報，不僅僅是這裡，還有幾處京城郊外士族學子的聚集地，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微臣已經知會兵部和五城兵馬司，出動人員加強防護。”
許墨辰拿過密信提取了信息，對方只是提取了文氣，沒有引起人員傷亡。
對手是修仙者，人族官兵作用不大，只不過聊勝於無。
“回皇宮吧，”許墨辰將密信銷燬，“今晚的動靜，明天朝臣們應該就會發聲了。”
回頭看了一眼文氣消散的驛站，他的眸色深了一點。
到了皇宮御書房，已經是深夜了。
覓珞多少消耗了不少靈氣，需要休息一下恢復，御書房內只剩餘君臣兩人。
許墨辰將殘缺的《東煌古籍》拿出來，放在桌面上，將前後的事情講了。
唐德潤沒有很驚訝，對修仙者而言，神隱方寸之地等等的小世界，書裡畫裡的神通變化，是比較常見的。
他拿起書提取了信息，然後恭恭敬敬地放下來：“陛下可是想知道，這本書的來歷。”
“對，”許墨辰點頭，“朕問過覓珞，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本書。”
“是這樣的，”唐德潤想了想，“能夠自成天地世界的書，並不是每一本都有這樣的功能。
只有一些罕見的、或者經過術法神通特殊處理的，纔能有類似的作用。
這本對手拿出來困住陛下，應該是孤本之類的。”
許墨辰倒沒有執着這一點：“朕在裡面看到的，應該是一個世界的終結。
所有的修仙者，全部被所謂的天道吞噬煉化。
那裡靈氣十分充足，服裝打扮也和中土不一樣，會不會是異域國？”
“從陛下描述的規模看，”唐德潤思考了好一會兒，“微臣覺得一個國家範圍，恐怕難以承受如此多的修仙者，甚至還有神獸出現。
微臣以爲應該是一個世界。”
許墨辰嘆了口氣：“這就是朕疑惑的地方，愛卿入仙道時間更久，我們這十方世界，歷史傳承可有斷層的地方？”
“沒有，”唐德潤搖頭，“歷史記錄十分完整。
微臣雖然沒有宗門，但認識的人不少，有些和雲上界熟悉，閒聊時候也說到上古的事情，嚴絲合縫。”
他知道許墨辰的意思，懷疑這東煌，是不是以前的世界歷史。
也就是說，十方世界曾經可能毀滅重建過好幾次。
“書裡面的書靈認識朕……或者說……”許墨辰也覺得自己的推理不對，“所以朕也疑惑，要是世界曾經毀滅過，這本書是怎麼留下來的。
寫書的人，又是怎麼認識朕的。”
唐德潤心中“咯噔”一響，他想到了上古時代的一個傳說——荼道逍遙仙！
難道陛下真的就是他。
意識到這一點，他態度更加謹慎、甚至說帶了點畏懼：“陛下，您還是認爲，十方世界的歷史，是被更改過的？”
“朕不做沒有證據的猜測，”許墨辰沒有察覺唐德潤的變化，“還有一種可能，這是獨立出來的世界。”
他在虛空裂縫中，感知到了藍星的存在。
他到過陰間，見過孟姜女，到過佛界，遇到過去佛。
這些神仙，都是藍星獨有的。
許墨辰認爲，也許東煌和藍星一樣，都是曾經獨立存在過的世界。
只是這些世界，和現在的十方世界能夠產生交集。
書靈之所以認識自己，是因爲自己不知道通過什麼方法，到過東煌。
可能也參與了那個世界最後的終結。
“所以愛卿，”許墨辰轉頭問，“十方世界，什麼樣的存在，能夠獨立創造出一個世界呢？”
唐德潤沉默了。
修仙者的神隱方寸之地，能夠容納一些凡人和修仙者。
但一個完整的世界，哪怕是渡劫境的大能，也不能創造。
除非這裡面有他們不知道的內情。
突如其來的認知，饒是唐德潤，也感覺措手不及。
舒無因從蘭州回來之後，一直呆在國立研究院，沒有像以前一樣到處騎馬奔跑。
上次替許墨辰擋了一擊之後，她整個都有點不對勁。
她是異人，修仙之流並不懂，不知道當時出現的是自己的元神。
元神在凡間具現，需要付出代價的。
舒無因正在睡覺，腰間的玉佩亮了起來，六道真人再次出現。
“無因，”六道真人在凡間，只能以魂魄的形式存在，他推不了對方，只好不停地叫，“無因，快點起來。”
舒無因無奈，惺忪地爬起來，撓了撓散亂的長髮：“如果你說不出個理由，我一拳錘了你。”
“……”六道真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鼓起精神，“慕南衣也在研究院，老夫準備去找他，你要不要帶路？”
他這個樣子，突然出現的話，估計要嚇壞對方。
舒無因精神了一點：“慕南衣？就是你說的你的緣分。
好吧，六道真人，你這麼執着找他留下傳承，是不是你的壽元到了。”
六道真人沒有回答：“總之要快！”
舒無因沒有辦法，將六道真人收回玉佩，前往尋找慕南衣。
慕南衣最近忙着協助許墨辰處理科舉的事情，時不時也算一算京城的氣運。
舒無因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盯着卦象，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聽到動靜，慕南衣回頭，看着是舒無因露出笑容：“舒姑娘，找我有事。”
雲中鎮見面的時候，他就確定，自己和舒無因有緣。
舒無因“嗯”了一聲，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嚴格說起來，不是我找你。”
說着，她解下腰間的玉佩丟在桌面上。
光芒亮起來，六道真人出現了半身的虛影。
慕南衣已經知道修仙者的存在，所以並沒有吃驚。
六道真人看着他，然後目光轉向桌面的卦象：“你也是研究其中玄妙的，推演的是京城的氣運吧，可是看出了什麼門道。”
慕南衣實話實說：“在下才疏學淺，卦象推演能力有限，京城氣運不比尋常，沒有算出來，只得了一個變卦。”
六道真人笑了：“如果老夫願意帶你入仙道、提升這方面能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