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討論完畢，明天還要參加殿試，各自陸續回宮。
理事處在皇宮裡面是有住處的，許墨辰將閒置的冷宮，拿出幾間屋子給這些人住。
本來外臣是不能入住宮內，但許墨辰無所謂，朝臣們也懶得管，因此除了一些人族官員上奏彈劾之外，倒也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這個理事處，確實解決了許墨辰很多問題，現在他對於朝局的把握，已經和丞相平分秋色。
看着衆人都離開，他想着去御花園散步，調整一下最近緊繃的心態，哪知道剛出門，便看到舒無因笑着朝自己招手。
“舒姑娘，”許墨辰快步上前，“找朕有事。”
“不是我找你，”舒無因指了指一旁的花園，“慕先生有要事和你說。”
慕南衣現在是管着總參，又是理事處的重臣，關鍵他原本是人族，對於政治比其他人懂很多。
許墨辰心中狐疑，跟着舒無因來到那花園，這才發現這裡設置了陣法。
他心中大爲驚訝，皇宮有國運籠罩，按理說除了自己外，沒有人能夠設下陣法。
“不用擔心，”舒無因笑嘻嘻的，“這不是修仙者的陣法，是我們異人族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只不過在這裡設陣法做什麼。
“陛下請看。”慕南衣站在一張石桌前面，上面放着一面鏡子，鏡子裡面倒映着星空。
許墨辰走過去，盯着鏡子看看，又擡頭望着天空，沒什麼兩樣啊。
“陛下，”慕南衣講解，“這是微臣新學到的術法神通——玄金追機術，不過目前只是入門，還沒有到精妙之處。
此乃現今京城的天相，可否看出異常。”
許墨辰瞥了他一眼：“先生，朕不懂天相。”
有話就直說吧，不要磨磨唧唧的。
慕南衣愣了一下：“請陛下恕罪！
您看這文曲星，鏡子中和天空中是否相同。”
說着，他指着一顆星星。
許墨辰擡頭看着星空，找到那個亮得有點泛紫光的星星：“文曲星朕倒是知道，說是對應文道興旺，狀元之纔等等，都可以說文曲星吧。”
“沒錯，”慕南衣點頭，“陛下，這文曲星發出紫光，乃是有聖人臨世的徵兆。
可是據唐大人所言，當今聖人早就不問世事，不可能來到京城。”
這句話提醒了許墨辰，他心中“咯噔”一響：“先生的意思是……聖人來到京城了？”
“不確定是不是聖人，也可能是準聖之流，”慕南衣回手指着鏡子，“陛下再看這裡。”
許墨辰仔細分辨着，鏡子中倒映的星相，文曲星隱隱約約看過去，居然有兩個。
他愣住了：“這是何意……”
“微臣今夜只是照常測試術法神通，不想有此發現，”慕南衣說着前因後果，“剛剛議事微臣不敢聲張，才讓舒姑娘私下找您過來。
依微臣淺知拙見，恐怕京城這裡，來了兩位聖人。”
“不可能！”許墨辰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當今的聖人不就是隻有一位嗎？”
慕南衣搖頭：“天相絕對不會錯誤，肉眼無法識別，是因爲其中一個隱藏起來了。”
他也懷疑過，但這個天相得到了六道真人的肯定，這纔去找的許墨辰。
“會不會是新聖人問世？”許墨辰想起衆人讚口不絕的歐陽永仁，“纔有如此的波動。”
“不是，”慕南衣很肯定，“這叫雙文曲臨世，意味着兩個聖人的到來，一明一暗。
或者說，明的這個對應天道天相，暗的這個微臣也無法解釋。”
許墨辰咬緊了牙關。
“陛下，科舉之事，天下學子齊聚京城，”慕南衣行禮，“再加上這個聖人，微臣恐怕事情有變，不可不防。”
許墨辰緩緩踱着步子，兩個聖人？
十方世界不可能容許這樣的意外。
修仙者，三千年的寂滅劫，如果沒有飛昇，那就是魂歸混沌海，道消身殞。
聖人的稱號，也只不過是文道高手代代傳承的稱號。
既然是傳承，那就代表前面的聖人是隕落了的。
這必定得到十方世界的認證。
但現在說什麼，居然有兩個聖人？
許墨辰絞盡腦汁，他也沒有想出所以然。
不過，他沉着臉：“先生說的很對，不管事情如何，還是要有準備的。
明天就是殿試，然後就是開放國子監。
對方要是衝科舉來的，無非目標是這兩個地方。”
慕南衣點頭：“陛下，殿試的地點距離皇宮非常近，也有不少國運加持，微臣認爲，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未必，”許墨辰一生唯謹慎，“朕最近搞教師統招考試，國運散了不少，也許這些也是其考慮的範圍。”
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冷意。
要是真的，對手佈局落子，步步環環相扣啊。
“朕要防備一下，”許墨辰拿定主意，“另外就是國子監，先生可知道國子監有特殊的地方嗎。”
“沒有，”慕南衣搖頭，“微臣問過唐大人，裡面除了有個七曲寶地，是洞天福地之外，看不出特殊的地方。”
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許墨辰認爲越是要小心。
“朕修書一封，”許墨辰轉頭招呼舒無因，“舒姑娘立即幫我帶給龍族的人。”
舒無因答應了：“你想要對這兩個地方設下陣法。”
“萬一出現變故，也不會波及京城百姓，”許墨辰見識過，修仙者平時什麼人族人族的，真的到了緊要關頭，他們是不會在乎百姓的，“要將損失的可能降到最低。”
京城一旦出現問題，波及的是整個天下，連帶自己的國運都會受到重大影響。
許墨辰拿出玉片，將信息注入，遞給舒無因。
事情說明完畢，舒無因就和慕南衣離開了。
許墨辰一個人站在花園中，看着天空中的文曲星，心情頓時就複雜起來。
歸根到底，他認爲修仙者最終關注的，還是自身的利益。
使用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凡間的十方世界，只是雲上界的投影，想要達成和修仙者的對話，許墨辰認爲，他應該往更高的層次走了。
一切就等這回的科舉考試結束。
他暗自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