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玩笑話,唐德潤行禮:“一切以陛下乾坤獨斷。”
許墨辰一笑,他沒有更改禮部提交上來的排名,蓋上玉璽便交給唐德潤:“就讓他們公佈吧。”
如此一來,大幹第一次科舉考試宣告結束。
第二天公佈榜單,第一名正是萬衆矚目的歐陽永仁。
雖然修仙者並不是很在乎,但對於排名還是有些興趣的。
狀元榜眼探花這些的,猶如衆星捧月,自然要去好好熱鬧一番。
在御書房的許墨辰,也收到了密報。
看着這些成名的修仙者,一個個或者在百香閣聚會,或者去滿春樓飲酒,他居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大幹民風開放,有不少國家允許的特殊行業。
但也有介於下一層次的地方,特別適合文人消遣。
國法有規定,朝廷官員是絕對不能去的,但去高端會所問題不大,許墨辰也沒有問罪的理由。
大千世界紅塵滾滾,他也能夠理解。
這歡慶一來,就過了三天,終於到了去國子監的日子。
許墨辰一早起來,洗漱完畢,出來的時候,便遇到了前來迎接的官員。
修仙者對於各種儀式還是很在意的,他們不介意這方面皇帝大出風頭。
畢竟皇帝對於他們而言,是代言人的存在。
一路浩浩蕩蕩來到國子監,這回門口早就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
三跪九叩之後,許墨辰帶着唐德潤進入。
這種場合,他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帶着後宮團過來。
身邊只有唐德潤,然後是龍族的兩位皇子以及男扮女裝的小公主。
至於舒無因等人,擔心事情有變,守在外圍護陣。
國子監許墨辰不是第一次來,他看看了,認出原來見過的楊靜晨,便朝他招手。
楊靜晨嚥下口水,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早前來的人是皇帝。
他心中苦不堪言,作爲國子監官員,心向文道,他是不喜歡參與皇帝和十方世界的事情。
但這麼多人看着,他只能硬着頭皮出來。
“沒什麼,朕只是覺得和你有過一面之緣,”許墨辰笑了笑,“愛卿帶路,和朕說說國子監都是怎麼安排的。”
原來是這個差事,楊靜晨頓時就放心了,他急忙行禮,讓許墨辰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後面彙報。
這回擬定來國子監的科舉入選學子,大概是三千人,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因此國子監做了充足的準備。
四面八方都設下陣法,不過這陣法,只是一般的防禦用。
畢竟等下到了裡面,也許會用到文鬥,是需要施展術法神通的。
“下官等人的意思,祭拜文廟後,讓前三名出來秀一手,”楊靜晨笑着請示,“圖個吉利就行。”
讓學子參觀,皇帝駕臨,沒什麼好處,國子監的官員只求平安。
“要去七曲寶地嗎?”許墨辰問着。
“是的,”楊靜晨點頭,“這些都是禮部擬定的,應該早就呈報陛下了。”
許墨辰才記起來,只是自己沒有留意,這個卻不能說看都沒看,他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們定好的開始吧。”
楊靜晨領命,他將皇帝帶到正廳休息,自己則是返回去。
沒多久時辰到了的時候,外面響起鞭炮鑼鼓聲,跟着有人大喊着“吉時到”,國子監的大門打開了。
學子們一大早就在外面等候,站隊也是按照排名順序的,最前面的,就是許墨辰欽點的狀元榜眼探花。
這些人今天清一色的淡雅儒衣,在微風中衣袍翻飛,一副文氣四溢的樣子。
“陛下……”禮部的人上前請示,“請陛下先行。”
許墨辰站起來,跟在負責議程的官員後面,和上次一樣,沿着路一直走,到了小橋那裡,那人大喝一聲“撥開雲霧見青天!”
前面的空間一陣盪漾,打開了通向七曲寶地的通道。
一衆學子中,歐陽永仁一直面無表情,似乎剛剛獲得的狀元名號,對他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看着皇帝進入國子監,打開七曲寶地的通道,嘴角才微微翹起一絲弧度。
耳際傳來一道聲音:“主上!到了最後一步了。”
他微微側頭,跟在身後的第三名探花周晟,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他覺得有點好笑,不過是順勢展開的計劃而已,有什麼好激動的。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存在。
走這一步,也不是他願意的。
他自幼天資聰穎,在文道上獨領風騷,以此入仙道更是無往不利。
仙緣也不錯,可能是文道上面的影響,他從來沒有爲仙緣發愁。
但是……哪怕他走到了那個地步,也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心中的城破不了,他無法再進一步。
他要以肉身成聖!
這是困局,也是死局。
再這麼下去,時間到了之後,他只能順勢退下來。
他不是沒有想過去爭取,可惜文道這種東西,有的時候比仙緣還要麻煩。
同樣的文章,不同時間地點心境,就有不同的領悟。
文無第一的道理,就是這麼來的。
他不甘心,一旦他退下來,那麼今後想要在輕易獲取仙緣,一定非常難。
沒錯,他真正的身份,是當代聖人的傳承者。
歐陽永仁是他入仙道前的真正名字,只不過入了仙道之後,他便不再使用。
尤其是成爲聖人之後,十方世界對他的稱呼,便只是“聖人”。
所以這次他大大方方拿出來用,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看着七曲寶地打開,雖然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其實內心已經是翻江倒海。
從開始謀劃,到現在,整整佈局快八百多年。
今天他勢在必得,任何阻擋他的,全部要抹殺。
哪怕是皇帝……
想着,他目光落在邁着沉穩的腳步、一步步拾階而上的許墨辰身上。
上古以來第一個能夠修仙的皇帝,據說可能是荼道逍遙仙的第十世。
真假對他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皇帝要阻止自己,他也有辦法對付。
天子,面對文道的壓力,也不能爲所欲爲。
這就是另外一種力量。
八百多年,他有信心影響一兩代的修仙者。
他站在最前面,可以很自信地說,身後三千學子,都是自己的弟子。
這就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