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麼一會兒，他也就大致清楚了前因後果。
原來這個系統的世界，最初就是天魔域上古時代的修仙者搞出來的。
其原因在於，天魔域的星球屬於異域，和中土世界大不一樣。
上面的生命體也不一樣，想要進行融合，難度大消耗的時間多。
靈氣倒也罷了，最核心的是仙緣。
仙緣乃是生命和天道之間的感應，隨之誕生的。
由於天魔域星球原生生命體數量並不多，又很特殊，故此誕生的仙緣極其稀少。
所以那個時代的大能，想要了構築一個虛擬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面，進行兩個種族意識上的融合、修煉，用來感應天道誕生仙緣。
自然也可以對應生出純度更高的靈氣。
因爲都是處於虛擬的世界裡面，其實真實的本相，對於資源的消耗大幅度減弱。
不得不說，這些大佬沒有接觸過科技，看過科幻片，但想法還是很驚豔的。
“所以嚐到甜頭之後，”許墨辰明白了，“天魔域的修仙者，對於系統的使用，變成了常態。”
“是的，”陸雅承認，“因爲非常便捷。
修仙者一旦出生，就可以直接安置在特殊的容器裡面，以極小的仙緣和靈氣提供肉身存續。
而神魂神念，則是進入裡面，沒有任何的束縛。
同步是可以進行修煉的，雖然不能百分百吻合，但從系統裡面出來之後，也就差了那麼一點。
等於說，我們發現了以極小代價，可以換取境界提升的辦法。
就這樣修仙者的數量增加起來，感應天道之後，自然凝結出來的仙緣也就多了。”
側面興起了一個種族。
但許墨辰保留意見：“這只是開端吧……”
陸雅對上他的眼神，無奈地嚥了咽口水：“沒錯，是開端。”
新物件的興起，開始總是美好的。
“隨着時間發展，過了十幾萬年之後，”陸雅低下了頭，“天魔域的修仙者，其實已經完全棲息在這裡面了。
他們出生到隕落，整個過程都在裡面，大部分的存在，已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雖說對他們沒有影響，比如飛昇之類的。”
“他們失去了真實，”許墨辰嘆氣，“再後面的發展，是不是沒人知道這件事情了。
或者說，這件事情變成現在這樣，就是有人在有意引導。”
陸雅又是點頭：“許天子說的沒錯。
裡面的世界越來越大，那就需要有人監視管理，我們就是這麼被創造出來的。”
許墨辰微微驚訝：“我們？你不是一個人？”
陸雅難得微笑：“我是最高權限的所有者，但擁有系統權限的，不止我一個。
只是他們都是從我基礎上裂變出來的，嚴格地說，我們不是修仙者。
在外面特殊的時空，我們能存在一段時間。
但我們畢竟不是天道自然誕生的，能明白其中的差別嗎。”
許墨辰聽懂了：“你們看着和修仙者沒有兩樣，其實沒有仙緣，也不能飛昇，只能存在在這個系統世界裡面，是這樣的嗎。”
“對，”陸雅再次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快，“我們的話，雖說最初是被創造出來的。
但裡面的自稱小天地，也有自己的法則。
時間久了，簡單地說，我們就是這裡面世界真正的修仙者。”
這話聽得許墨辰愣了好一會兒，他轉頭看着芊零等人。
芊零微微一笑：“所以，你們有了想法？”
陸雅抿着嘴脣：“其實也是無意之間得知的，大概是三萬年前的事情了。
那個時候，天魔域的修仙者，大部分都已經在這裡面生存。
外面真正的世界，則是自動運轉，我們的話，監控着世界裡面的一切動態。
然而，我們偶然中發現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界最初的創造，是一位叫做‘吳穹’的人蔘與設計做出來的。
而且此人的話，現在還活着。”
許墨辰頓時凝眉：“你說什麼？
一位從上古時代活到現在的修仙者？”
陸雅語氣非常肯定：“沒錯的，我們反覆確認了很多次，確實是這樣。”
“是不是使用了特殊的辦法，”許墨辰難以置信，“比如鯨吞蟬蛻神功之類的。
雖然還活着，但是境界不行了。”
“不是，”陸雅搖頭，“他很強，我們看不出他真實的境界，恐怕也是飛昇境的大能。
許天子，我們也知道，真實中存在三千年的寂滅劫。
他是怎麼渡過的，這需要您親自查一查了。
另外我們發現，天機背後的人就是他。”
芊零唐德潤覓珞聽了，只是覺得震驚。
十方世界的寂滅劫，乃是天道法則，自有了它之後，沒有修仙者能夠超越。
哪怕荼道逍遙仙，那也是靠着轉世的力量。
一個從上古活到現在的修仙者，前所未聞。
許墨辰的話想得更多，天機背後的主人居然是這個叫吳穹的人。
那麼，會不會十世之約的對手……就是他呢！
“繼續說。”他按捺住內心的叫囂，表示陸雅深入再說一說。
“我們發現這個世界的創造，是他的計劃，”陸雅咬牙，“具體的目的我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一開始所有的一切，不是巧合。”
許墨辰越聽越離譜：“一開始的巧合？
你是說，天魔域星球的存在？中土世界人族修仙者和魔族獸族的戰爭？”
“對！”陸雅眼裡閃爍着火焰般的光芒，“兩個種族的相遇，他的出現，裡面世界的創造，看似一切水到渠成，其實都是他的計劃。
包括我們的存在，也是他創造出來的，但爲的也是他最終的目的。”
許墨辰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他想到了十步的預知夢。
天魔域是沒有未來的。
他們一直以爲，問題出在內部或者未來。
殊不知，最終的根源是，這一開始就是註定的結局。
反而，陸雅這樣的存在，十步的預知夢，都是警示，不是造成天魔域滅亡的真正原因。
“所以，”許墨辰梳理着自己的情緒，“你們想救這些修仙者？”
聽這話陸雅笑了：“不，那倒沒有，我們沒有那樣的想法，畢竟我們和你們不一樣。我們只是認爲，再這麼下去的話，裡面的世界可能最終也要消失，也就意味着我們的隕落。”
這話說得非常現實，不是爲了拯救世界什麼的，只是他們也想活下去。
哪怕他們最初的存在，並沒有太大的意義。
然而，他們覺得自己對應裡面世界的法則天道，也就是意識上的獨立了。
可以說，他們是修仙者創造出來的新的修仙者種族。
很奇怪的因果，但是成立。
許墨辰無法反駁，反而他認可這樣的說辭：“你們選擇背叛吳穹？”
“他知道我們的一切，”陸雅繼續，“他從來不進來，但是在外面監控着我們。
如果裡面出現大問題，那麼他就會立即出手干預。”
許墨辰也想到了：“他不進來，恐怕是裡面世界太小的緣故。
一個能夠活到現在、凌駕在寂滅劫天道法則之上的修仙者，肯定不一般。
也或許他擔心自己進來，會受到限制。”
就比如天機，在裡面就被他們聯手絞殺了。
“可能吧，”陸雅接上話，“天機的話，就成了他的耳目，經常往來裡面和外面。
所以大手筆我們動不了，而且我們知道，外面在他的掌控中。
如果裡面修仙者出現異常，恐怕會被一併處理。”
許墨辰深深吸了口氣：“所以……”
“如許天子猜想的，”陸雅無奈地嘆了口氣，“幻想症修仙者，其實就是我們有意製作的。
想要給裡面不知情的修仙者一點警示，可惜的是，他們在裡面太久了，已經很難覺醒過來。”
許墨辰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反轉：“朕一直以爲，是裡面的不完善，導致這些人看到了真實世界的一部分畫面。”
“不是，這裡面天衣無縫，”陸雅搖頭，“是我們一手製造的。
只是後來，天機發現了問題，我們又介入進行了處理。”
處理的結果就不說了，自然是全部抹除。
所以，這可以說第一次嘗試的革命，就這麼無疾而終。
許墨辰不能指責他們道德上的問題，畢竟他們和自己不一樣。
“至於您說的十步王殿下的夢境，那倒是和我們沒有關係，”那邊陸雅繼續說明，“不過也是有了這個起因，才導致許天子的到來。
我們分析過，您的到來最初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但我們發現，您很快找到了幻想症修仙者，這對於我們而言，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到此爲止，接下來的事情許墨辰就一清二楚了，一切都是按照陸雅他們預想的計劃展開。
許墨辰的行動，當然會引起天機的關注，然後進到裡面世界來。
接下來是彼此佈局，而許墨辰和天機的對決，卻是在陸雅他們佈下的更大的局中。
最後，連環套之下，他們除掉了天機。
許墨辰看着陸雅：“既然你們除掉天機，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許天子，”陸雅嘆了口氣，“您和天機見面，就等於您發現的問題暴露。
天機一旦出去，很可能吳穹就會處理掉這裡的問題。
我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
反而，殺掉天機，努力掙扎一下，或許還有轉機。”
許墨辰點頭：“這就是你們和朕聯手的原因。”
陸雅掃了衆人一眼：“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裡面世界的存續，還請以後繼續下去。
至於真正的天魔域，這裡面的修仙者，我們可以幫助他們全部回去。”
許墨辰微笑：“你們不想永遠控制住他們？”
“那有什麼意義，”陸雅搖頭，“他們終究不屬於裡面。”
這倒是事實，這裡的修仙者要是知道了真相，估計整個世界就亂套了。
哪怕他們是系統的控制着，也沒有辦法抑制住整個世界的崩潰。
許墨辰倒是喜歡這種最直接的交易方式，大家各取所需。
“好，”他同意了，“接下來，你們準備怎麼做？”
“天機死了，”陸雅開始說自己的計劃，“吳穹察覺的話需要時間，但這個時間不多。
這裡的設定，裡面的修仙者想要出去，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
以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源，只能出去極少數的一部分。
只是……”
許墨辰明白：“出去之後，將會和吳穹正面對決是吧。”
“對，”陸雅點頭，“我們的話，力量全部在這裡的世界。
在外面，我們實力很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至於許天子諸位，恕我直言，也只是送死的份。”
“事在人爲，”許墨辰沒有退縮，“你可知道吳穹有什麼弱點嗎？”
“沒有，”陸雅回答得很乾脆，“不過我剛剛看了許天子的神通，倒是很有意思。”
一線真實麼，許墨辰沉吟着，但把握並不是很大。
“我們出去，那邊沒有本相，能順利存在嗎？”他轉而問起其他問題。
“可以，”陸雅點頭，“諸位的肉身，到時候我會想辦法移到天魔域星球這邊來。
等出口打開，就可以順利融合。”
許墨辰又問：“那還能帶幾個出去麼？”
“十步的話，你們考慮一下，”陸雅給出建議，“他的戰力還是很不錯的。”
畢竟是界域之主。
“我們一旦打開特殊通道，吳穹必定發覺，”陸雅又小心叮囑着，“留給諸位的時間不多。”
“明白了，”許墨辰回頭看着芊零等人，“如何？”
“自然是拼一拼了，”覓珞聽了大半天，也聽懂了前因後果，“留在這裡，最終也是死路一條的話，不如衝出去。”
唐德潤上前：“陛下，微臣倒是有個建議。
這個吳穹既然花了這麼大手筆，創造出這樣的世界，那麼他的力量，會不會一部分來源自這裡。”
許墨辰轉頭看着陸雅，後者沉思了一會兒：“我們可以暫停系統的運轉，看看能不能起作用。”
“還有，”芊零也發表意見，“你的話不是可以動用五力聞諦，借用周圍生靈的力量。
不要忘記，我們一旦出去，就有整個天魔域的修仙者，作爲你的後盾。”
借用他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