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宮混亂,一連幾天,紫萱都呆在錦繡宮,不想出去徒生變故。然明日就要離宮了,不知那些年滿出宮的宮女對這個世上最富有最尊貴的地方有沒留念,反正紫萱是沒有的。一定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那個人了。
這也或許也是她此時一個人在御花園的原因。今天不是和厲子安約定的見面日子,來這裡不過是碰運氣吧。
十月的天有些冷,好在今天天氣晴朗也沒有風,換作是以前,她定去郊外策馬奔馳不負秋色。如今在宮裡,哪有那麼隨意,她也只能用拾落葉來打發時光。
“秋月,你在做什麼呢。”是那個聲音,她知道,是他來了。
其實厲子安早看見她,今日三皇子下葬,他心情不好,特別想她,就來約定地點碰碰運氣。
老遠就看見她在這裡撿落葉,只是礙於穿的龍袍,又只好和侍衛換了衣服過來。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紫萱站了起來,回頭對向她走來的人說道,聲音約帶責備。
“是我不好,我應該告訴你聯絡方法的,下次你要找我就讓人告訴侍衛總管崔啓,他會來替我的班。”厲子安一臉心疼地看着她。
“不用了,我明天就要出宮,要不以後每月十五我去鴻運樓等你?”紫萱說完她才發現厲子安這些時日不見,竟瘦了不少,臉色也蠟黃憔悴。
不等厲子安回話,紫萱又試探地問道:“你最近還好吧?”
聽到她明日出宮,厲子安的心像是被刺狠狠地紮了下,他擡起頭看向天空,心裡在吶喊:老天,你爲什麼要讓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都離我而去。
紫萱見他臉色越發難看,也有些焦急,“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厲子安低下頭,本想給她一個微笑,好讓她寬心,但是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只好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能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這話倒是不假,從見到她那一刻,他的悲痛確實少了些許。
紫萱哪會信他,“讓我猜猜,是因爲承嫺宮的事,陛下爲難你們了嗎?”
曾經他經歷過先皇在一夜之間駕崩,現在又經歷喪子之痛,再堅強的人或許都會很難釋懷吧。
但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還有很多事等着他處理,他不能沉迷於傷痛,他要再次讓自己振作起來,而這劑良藥就是上官紫萱了。
所以厲子安不想和她談論這件事,就指着地上的字說:“這是你擺的嗎?”
“是呀,這可花了我一下午才擺好呢,你可千萬不要崇拜我喲!”紫萱何其聰慧,知道他不想說,就故意調皮地說。
同時還眼冒金光,嘴巴上揚,豎起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
看着她古靈精怪的樣子,厲子安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笑意,說:“還崇拜你呢,來一陣風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紫萱見他總算笑了,又調侃道:“那我再擺呀,公子能遇上我這麼聰明的朋友,真是有福啦!”
“你確定嗎?我怎麼看着是有人在想我呢!”
“誰想你啦,我纔沒有呢!”
“那地上擺的這個“安”字又是什麼意思呢?”
紫萱臊紅了臉,急着狡辯道:“那那,那隻不過是我希望大家平安罷了,誰想你啦。”
“可是我想你了!我好想去你家提親,讓你一直在身邊陪我,可又擔心你不答應。”厲子安握住了她的雙手深情地說。
紫萱的臉一下子變得火熱,整個心感覺都要跳出來了。她果然沒看錯人,他很尊重自己,確實是那個可以託付終身之人。
只是女孩子臉皮薄,心裡雖然不停地說着願意,可嘴裡說的卻是,“不害臊,誰要嫁給你啦!”
說完從厲子安手裡抽出手,害羞地跑開了。可又想到向善的事不解決,她這個親怕是成不了。
跑出不遠,紫萱又折了回來,說:“上次我拜託你的事,有結果了嗎?”
厲子安確實查過了,照那年的記事看,有一條最有可能。那年水災,朝廷撥款,侍郎向飛貪污,逃跑途中被災民殺死。
但他不想告訴她,因爲他以爲秋月就是那個向侍郎的孩子,於是說:“有些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很好,並不一定要知道!”
“不行,如果你查到什麼請一定要告訴我!”
他考慮了下,說:“被害人如果姓向的話,可能就查到了。”
“是的,是姓向。”紫萱趕忙點頭。
厲子安這才把查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紫萱聽了有些難過,原來如此,難怪她父母不告訴向善。
厲子安見她臉色不好說:“秋月,別難過,都過去了。你父母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難過!”
“呸呸,你瞎說什麼,我父母可好好的,還要長命百歲呢!”
厲子安這才意識到自己先入爲主,弄錯了,不停地道歉。
紫萱也不和他計較踮起腳尖在他耳邊悄悄說:“賢妃牛乳碗裡有夾竹桃的味道,希望可以幫到你。”
他雖未說,但她知道他爲何憔悴,告訴他這個秘密就當是謝禮。
不等厲子安反應過來,紫萱又跑了,厲子安看着她的背影,嘆道:“果真是風一般的女子,或許真來自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