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人啊?”紀磊痛心疾首,逢人就說,好幾天了沒緩過來。
葉蕭他們還真是過河拆橋,封閉訓練真封閉,每天不見人,一夥人不知道跑哪裡訓練了,神秘兮兮的,反正不帶紀磊一起玩兒。
他們早出晚歸的,除了晚上從帳篷裡面傳出來的震天響呼嚕聲,就像已經跑路了一樣,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紀磊一開始說,同門們還用同情的目光來回應,說得多了,連紀靈都繞着走。
他的哀怨,一直持續到了海狩祭就要開始的時候。
提起兩天,葉蕭他們就不訓練了,天天在紀磊面前晃悠,都快給他看吐了。
紀磊對他們幾個徹底無語了,要嘛不見人,要嘛就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就不放了,能不能講點方式方法?能不能不要這麼明顯?
他完全,確定,百分百地知道,葉蕭他們這兩天死命在面前晃悠是爲了什麼?
反正不是衝他紀磊來的。
“紀磊,那魚皮甲怎麼還沒好?”迪迪晃悠回來,摩挲着雙手,很緊張地問道。
紀磊默默地在肚子裡面數“這都問第一百遍了”,剛想吐槽呢,紀靈從外面走了進來。
“嘩啦”一下,葉蕭、迪迪全圍上去,紀磊身邊頓時就空了,還怪不習慣的。
他們當然不是衝着紀靈去的,純粹是看到她懷裡捧着的東西。
層層疊疊地比衣服厚實,又比甲冑輕薄,在陽光下泛着水潤的光。
——魚皮甲!
古代鮎魚貢獻出來的那一身好皮,早被紀磊打着拳聖的名號送去制甲,這會兒算是趕在海狩祭前完成了。
“總算好了。”“我看看。”紀靈一眨眼的功夫,手上就空了,連紀磊都沒落後,一人搶了一身去。
古代鮎魚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祥瑞,這一身魚皮的確不同凡響。
用它做成的魚皮甲入手輕薄如無物,一拉又柔韌無比,可以想象穿上它決計影響不了活動。
紀磊拿水往上一潑,嘩啦一下,水極其順滑地從皮甲上滑落下來,如不沾水。
可以相見穿上這一身入水,在水中戰鬥的話光靈活和速度這塊兒,就得占上大便宜。
“這能結實嗎?”迪迪嘀咕着,拿起切肉的匕首在魚皮甲上頭捅了捅,縱然被撐得大大的,魚皮甲並沒有被捅穿。
經過制甲處理的古代鮎魚皮,比它還活着在古代鮎魚身上時候,還要再堅韌上無數。
反正在古代鮎魚還活着時候,主要靠的是魚皮上厚厚一層粘液讓人沒法下手,魚皮還沒有韌到這個地步。
迪迪試驗時候,紀磊臉都綠了。
這貨跟葉蕭學壞了,狡猾狡猾的,試驗也不用自己那套,拿的是紀磊的往上捅。
這幸好是沒破,不然紀磊都沒地兒哭去。
迪迪無視了紀磊殺人般的目光,咧開嘴巴笑。
本來沒法穿上那套戰鎧:守護上陣,他還有點小鬱悶呢,沒辦法,全身鋼甲,入水就沉的鐵疙瘩,水上肯定沒法穿。
現在好了,迪迪覺得魚皮甲也不差,愛不釋手地在上面摩挲着。
紀磊氣不過,眼珠子一轉,道:“魚皮甲比你們想的還要好,畢竟材料太好了。”說到這裡他有點小欣慰,總算沒有白被威脅那麼多次,魚皮甲有他一套。
“在海狩祭裡,可以當做水靠穿,是最好的水上防護。到了陸地上,還能當做內甲來穿,穿在衣服裡面。”迪迪嘴巴咧得更開了,抓住魚皮甲就往身上套,抓了昭昭幫忙,穿戴得整整齊齊地,恨不得找個鏡子照着。
還別說,這魚皮甲上身,跟戰鎧:守護比起來,又是截然不同風格。
一個是戰場上的殺戮機器,煞氣沖霄;一個是江湖上的豪俠,威風凜凜。
迪迪穿上魚皮甲,愈發凸顯出強悍身軀,隨便一個動作做出來,肌肉緊繃繃地直欲裂衣而出,充滿了力量感。
紀磊就冷眼旁觀地看他臭顯擺,差不多了,才悠悠然地地道:“魚皮甲好是好,就是有個缺點。”“啥?”迪迪激凌凌地一下,脫口就問。
“這魚皮甲制皮環節肯定沒有問題,我們小石城最好的師傅,就是在裁縫上有些問題,所以這魚皮甲穿個三天就得脫下來晾曬,不然……”紀磊圖窮匕見般地潑冷水:“……要嘛進水,要嘛變硬。”不管是進水還是變硬,魚皮甲在水戰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迪迪聽到這裡,聽說還有這麻煩,臉都垮了,興奮勁頭都給打沒了。
紀磊這純粹是先點個火,再潑個冷水,那還不如不點呢?
迪迪現在就像是大冬天的,本來就冷,穿着衣服瑟縮瑟縮也還能忍,偏偏被引着去洗了個熱水澡,再給扔冰天雪地裡,更冷了。
葉蕭看迪迪鬱悶,紀磊得意,護犢子的心思就起來了,冷冷地來了一句:“紀磊,你不也一樣?”“……”紀磊那得意勁兒,一下就沒了。
可不是嗎?
他也是要穿着這魚皮甲上陣海狩祭的,魚皮甲有這問題,他也是受害者,真沒什麼好得意的?
“哎~”紀磊嘆息一聲,道:“聽說本來我們小石城請了一個好裁縫的,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人沒來。”“不然我們也不用穿着帶缺陷的魚皮甲上陣。”葉蕭和迪迪跟着他嘆氣,這事沒辦法,他們還是第一次理解到裁縫有多麼地重要。
在獲得魚皮甲的新鮮與欣喜,以及不可避免的遺憾交織下,兩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小石城的氣氛,不住地緊張了起來,連路上的行人神情中都帶出了凝重來。
隔天就是海狩祭開始的日子了,上一個晚上,葉蕭和迪迪、昭昭等人早早地就坐在了帳篷裡。
外頭有篝火,內裡也有篝火,暖洋洋地,映照的衆人滿臉紅光。
夜漸深,篝火的光照在帳篷上,照出了兩個膩乎在一起,互相依偎的身影。
這身影自然不是葉蕭和迪迪,而是紀磊和紀靈。
越是接近海狩祭的日子,這公母就越來越不避人,大白天還收斂點,到了晚上,整晚整晚地在外頭手牽手。
“不是說好的海狩祭後才個答覆,才答應的嘛。”“說話不算數。”葉蕭在肚子裡吐槽着,拽過迪迪,指着帳篷上映照出來的依偎身影,鄭重地叮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