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落日掛在了西山之巔,汴河水在夕陽之下泛着點點金光。
在汴京城最繁華的拱橋附近。嚴俊正帶着一大羣凶神惡煞的家丁,押着兄弟倆,從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穿行而過。行人和小攤販慌忙迴避,他們都暫時停下手中的事,站在路旁好奇地觀望,一邊還議論紛紛。
“哎呀,這兩個是什麼人啊?”一個樵夫揹着一捆柴,指着兄弟倆問身邊的一個賣燒餅的小販。
“不知道啊,不過既然落到了嚴家惡少的手裡,那哪裡還有活路啊!”小販搖了搖頭。買燒餅的老大娘也不禁嘆了口氣:“唉,真是作孽啊!”
嚴俊把兄弟倆帶到了拱橋頭,停了下來,逼着他們跪在地上,自己站到橋的拱頂上,居高臨下地對着衆人大喊:
“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家看看,看看吶!你們可都看清楚了,看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會是什麼下場!”
圍觀的人羣頓時停下了議論,大夥都屏息凝視着,靜靜地看着被家丁們團團圍住的兄弟倆,眼裡都有一分無可奈何的憐憫。只聽嚴俊繼續說道:“大夥都知道,我嚴某一向很講究一個原則。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會去得罪你們,我也希望你們也不要來得罪我!可是,偏偏就有那麼一些人!大家看看,就是這兩個傢伙,我於他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可是呢,他們卻偏要跟我過不去,還把我的胡管家打成了重傷,你們說,我該不該爲胡管家,討一份公道!“
“討一份公道!”胡爐也操着公鴨嗓,鸚鵡學舌般喊了起來。
“呸!嚴家惡少,我們既然落到了你手裡,要殺要剮就趕緊的,少他媽廢話!”常建擡起頭來,狠狠地瞪着嚴俊。
“哼,你們別急嘛!”嚴俊冷笑:“會有你們好看的!不過,還是先讓你們看看這個吧!給我帶上來!”
嚴俊一聲令下,幾個家丁便在粗脖子的帶領下,押着那對姐弟,到了橋上。嚴俊又朝他們指了指,對衆人喊道:“大家再看看這兩個傢伙。他們親眼目睹了胡管家的慘狀,卻非但不向我報告,還主動去幫主這兩個兇手。鄉親們,一人造反,滿門抄斬!你們都給我看好了,好好看看他們兩個的下場!”
“住手!”張長弓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了,拼命大喊,“嚴俊,你想幹什麼,這事跟他們無關,快放了他們!”
“呵呵,笑話,我爲什麼要放了他們?你們不是有神器,不是很厲害嗎?來啊,有本事就自己把他們救下來啊!”嚴俊踢了張長弓一腳,衝着家丁,發出了喪心病狂的大喊:
“動手!”
粗脖子的家丁揮手示意,立刻就有兩個如虎似狼的家丁走上橋。他們各自拿起一根繩子,勒在了姐弟倆的脖子上。兩人嚇得大哭,圍觀的人羣也一陣騷動。
張長弓和常建簡直急紅了眼。他們拼命想要站起來,卻被家丁們緊緊按住了。只見嚴俊揮了揮手,家丁們惡狠狠地把繩子收緊。姐弟倆都拼命地把手伸到脖子那裡拉住繩子,痛苦地掙扎了起來。
“畜生!快放了他們兩個啊!”“嚴俊,你有什麼衝着我們來,關他們兩個什麼事啊!”兄弟倆都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喊。
然而,嚴俊又豈會收手。兄弟倆越是大喊,家丁越是用力收緊了繩子,姐弟倆無力地把手放在脖子上,拼命地掙扎。
“畜生,快放了他們啊!”
“嚴家惡少,你不得好死!”
兄弟倆拼命地大喊,嚴俊望着垂死掙扎的姐弟,得意地狂笑。圍觀的人羣發出了嘈雜的議論和嘆息聲,各種各樣的聲音在響成了一片,在汴河兩岸迴盪…
終於,姐弟倆不再掙扎,他們的雙手無力地低垂,再也一動不動了。兄弟早已喊啞了嗓子,卻依然在那裡不停地喊。
“畜生啊!畜生!”
“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真是禽獸!”人羣中的一個小混混搖頭嘆息,嚴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慌忙地低下了頭。
嚴俊走到兄弟倆面前的時候,兩人依然叫罵不止。嚴俊得意地拿着腰帶,在他們的眼前晃了晃:
“喂,兩位英雄,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你們不是要替天行道嗎?來啊,他們就在你們眼前被活活勒死,可你們呢,你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呸!”常建朝他吐了口唾沫,大罵:“嚴家惡少,你個畜生!”
“嚴俊,你就不怕會有報應嗎!”張長弓也咬牙切齒地說道。
嚴俊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惡狠狠地瞪着張長弓:“哼!報應,你們打傷我胡管家,就不怕有報應嗎?”
“那是他罪有應得!”常建立刻大罵。
嚴俊頓時轉頭看着常建,惱羞成怒:“你剛纔說什麼?有本事再說一遍啊!”
“狗日的嚴家惡少,狗日的死太監,你們都不得好死!”
“我讓你嘴硬!”嚴俊憤怒地咆哮,從一個家丁手裡接過棍子,惡狠狠地一棍一棍打在了常建的胸口上。每打一棍,他便咬牙切齒地大罵一句“讓你嘴硬!”
“龜孫子,你繼續打啊,爺爺我可不怕疼!”常建強忍着痛,咬着牙說道。
“常建!”張長弓拼命地想要衝過去,卻被家丁死死地拉住了。
嚴俊越發喪心病狂,棍子揮舞地越來越快。終於,常建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常建!”
張長弓拼命地大喊,不顧一切地往前撲。在這危急關頭,他的力氣徒增千百倍,竟一下子掙脫了幾個家丁的束縛,把他們都掀翻在地。幾個家丁們衝過來,張長弓舉拳亂打,被打到的家丁無不狂噴着血,飛出了好幾步遠。
張長弓一時找不到武器,着急之下,他竟像古之惡來一樣,抓住了一個家丁的手,把他像棍子一樣在空中橫掃着。他把一大圈家丁掃飛出去,又抓起手上的人,狠狠地往人堆一扔,頓時又有一大羣家丁被砸到在地。剩下家丁們無不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戰戰兢兢着,誰也不敢上前。
“還等什麼,快上啊!我們怎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嗎!”嚴俊大喊一聲,家丁們只好硬着頭皮,舉着棍子又衝了上去。張長弓終究是寡不敵衆,漸漸地體力不支。在手上和腿上都捱了幾棍後,他終於倒在了地上。
家丁們把他拖起來,放到了常建身邊。嚴俊繫上腰帶,走到了張長弓身邊:“哼,狗東西,居然還想垂死掙扎,這回,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辦法!不過,我嚴俊一向寬宏大量,事到如今,只要你們能告訴我這神器的用法,我還可以考慮一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嚴家惡少,你休想!我們做鬼也不會告訴你的!”張長弓艱難地擡起頭說道。
“好,那我成全你,做鬼去吧!”嚴俊頓時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說着,朝身邊的粗脖子家丁惡狠狠地吐出了一個字:“刀!”
粗脖子立刻拿出一把刀,遞給嚴俊。嚴俊拿着刀,陰沉着臉走向張長弓。
“少爺,幹得好啊!”胡爐發出了得意洋洋地叫好。嚴俊把手裡的刀高高舉起,利刃反射着夕陽的光輝,照在了張長弓的臉上。
張長弓瞪着嚴俊,臉上依然是無畏的冷笑。
“少爺,快動手吧!”
人羣發出了唏噓和嘆息,各種聲音匯在了一起,再次在汴河兩岸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