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凜冬終於過去了,冰雪逐漸消融,天地間再次充滿了生機。
在一個細雨紛飛的早晨,叢林起得很早。和往常的一樣,昨天晚上,溼氣依然折磨着他,讓他輾轉反側,難已入眠。今天早上,他本想多睡一會兒,然而,一陣陣刺耳的嗩吶聲,卻透過丞相塔上厚重的窗玻璃,傳了進來,門鈴也從剛纔開始,一直響個不停,他只好翻身起來,批了件外衣,走到了外間,在那裡的顯示器上觀察了一會兒,不耐煩地按下了開門的按鍵。
門開了,**走了進來,殷勤地笑了笑,叢林還沒等他開口,就喊了起來:“哼,什麼事啊,這麼大驚小怪的!”
**又笑了笑,說道:“嘿嘿,丞相,您忘了嗎?您的新房剛剛建好,今天是‘過戶’的日子,您看…”
“知道了。”叢林揉了揉眼睛:“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呢,歐陽代這傢伙,整天就知道搞些有的沒的,你下去吧。”
“嘿嘿”**又鞠了個躬,走了下去。
真王山上的冰雪已經消散了,一幢新建好的兩層的別墅,立在了真王山的東北角,王座山的峭壁之下。別墅通體雪白,在一片灰暗的真王山上,看上去就彷彿一件精緻的象牙雕塑一樣。別墅大體上呈一個長方形,只有在中心的地方,有個半圓形的大廳,從長方形上突出來,讓別墅呈現瞭如同白宮一樣的形狀。大廳外,幾根白色的大柱子撐起了同樣式半圓形的頂,也讓別墅像巴特農神廟一樣,有了一份神聖與**。
叢林換上一身西裝,來到這裡的時候,遠遠的,就聽到了大廳裡傳來的陣陣嗩吶聲。他站在別墅外的花壇邊上,向裡面望去,幾張漆成了紅色的桌子放在了大廳的中間,上面擺着許多雜亂的供品。大廳裡還有幾個身穿長袍的和尚,爲首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青年,他正拿着法器,一邊敲,一邊走着,嘴裡不住地念念有詞。
叢林看着這幾個光禿禿的頭皮,心裡頓時感到一陣厭惡。他皺了皺眉頭,朝着他的新房走過去。
別墅裡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客人,有各地的暗王兵官員,有暗王將,甚至連張長弓也在寒雪的陪同下,站在了幾個暗王將中間。一看到他,叢林越發感到不滿了,他正要發作,一直在大廳裡奔波着的**和歐陽代看到了他,連忙朝着他迎了過來。
“嘿嘿,丞相,您來了啊?”**的臉上,依然是那一副殷勤的笑容:“馬上就要‘過戶’了,就等您了。”
“是啊,你可算是來了…”歐陽代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的眼裡佈滿了血絲,看上去比叢林還有疲憊。
“夠了!”叢林覺得忍無可忍,大喊了起來,**嚇了一跳,屋裡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上的事,紛紛看着這裡。
叢林沒好氣地指着歐陽代,說道:“歐陽代,你到底搞幹嘛名堂?叫怎麼一大幫禿驢過來,想幹什麼!”
歐陽代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一樣,低着頭不說話,倒是**賠着笑說道:“丞相,這不是平天城的規矩嗎?新房建好的時候,不都要做個法事,祭拜一下天地嗎?您…”
“哼,狗屁的規矩,你不知道嗎?安娜她從小就生活在國外,你搞這些沒用的幹嘛?”
歐陽代依然低着頭,臉上是一副複雜的表情。
叢林揮了揮手,大喊道:“快給我撤了!這幫禿驢,快叫他們滾蛋!”
“大林,不要這樣,是我讓…歐陽國師…這麼幹的。”安娜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一臉歉意地看着叢林。叢林也朝着她走了過去,愛憐地摟住了她的手,心裡的怒氣不知不覺消散了很多。他回過頭去,看着歐陽代,說道:“哼,看在安娜的面子上,這次就算了,以後少給我搞這些沒用的!滾吧!”
**又鞠躬了幾下,拉了拉歐陽代,低聲說道:“走吧。”然而,歐陽代卻像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立在了那裡,**又提醒了他幾句,他這纔在**的拉扯下,回到了人羣裡。
屋裡的客人再一次閒聊了起來,幾個和尚也有敲起了法器,念起了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