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帳之中,大首領加罕正和莫礫、米森、德焱等元老級別的族人暢談着,由於這幾年歲數不斷增長,桌上的酒肉沒了,都變成了香噴噴的奶茶和水果。
而這些年加罕也很少參加獵殺和採礦,而更多的都是和這些老族人們聊聊天,有時候說到娜莎,都會情不自禁地傷感、落淚。
帳簾挑開,數雙眼睛無不是驚訝萬分,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雲辰和娜莎會回來,而且,竟然是一起,在他們眼裡,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大首領!”“父親!”
娜莎幾步跑向前,跪在了父親身前,這一刻,眼淚如泉涌一般不可抑制,一個頭磕下:“父親,孩兒不孝,離開父親這麼多年,讓您擔心了。”
聽着娜莎哭泣的聲音,加罕整個人都愣住了,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曾經威猛的部落大首領,而是一個滿頭銀髮、一臉皺紋的老人。
他緩緩點了點頭,表情還在僵硬着,似乎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刻,他擡頭看了看站在娜莎身後的雲辰,又看了看膝下自己的女兒,那深邃的眼中,瞬時充滿了晶瑩。
“我的女兒!”加罕一把將娜莎摟進了懷裡,父女無言,淚流不止。
看着這個畫面,雲辰、莫礫和其他的年邁族人們都是拭去眼淚,部落中誰人不知加罕如何疼愛這個女兒,可這幾年,女兒被統族帶走,作爲大首領,不但要壓制自己的情緒,還要將精力放在部落的發展上。
這就是男人,一個鐵骨錚錚的部落漢子,可就是這年事已高的真漢子,這一刻卻再也忍不住,露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
許久,父女二人的情緒才平復了一些,加罕深喘了一口氣:“孩子,你是偷偷出來的嗎?領主那邊不會爲難你吧?”
娜莎搖了搖頭,看向雲辰,加罕不由露出些許驚訝的表情:“啊?難道是辰兒……”
雲辰點了點頭:“是,大首領,不過您放心,我們不會在此久留,不會將事情波及到東離部落。”
莫礫道:“辰兒此話差矣,你們覺得大首領會怕牽連?”
雲辰搖頭道:“不,莫礫爺爺,辰兒自己也不願給族人們帶來麻煩。”
加罕點頭道:“無論你們怎樣做,我也不會阻止,你們都大了,不再是孩子,能知道自己做什麼便好,對了辰兒,你有沒有帶娜莎去見爺爺?”
再一次聽到爺爺,娜莎一臉好奇地看向雲辰,那哭得腫起的眼睛帶着迷茫之色,看在雲辰眼裡,盡是可愛迷人。
雲辰搖了搖頭,加罕道:“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再熟也不能免禮,快去,去過你爺爺那裡,再來主帳,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
娜莎嬌嗔道:“父親,我哪裡醜啦……”剛說完,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雙哭腫的眼睛慢慢瞪了起來,“爺爺?圖君爺爺?”
雲辰一笑:“那……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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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莎遲疑片刻,話都沒說便跑出了主帳,這裡是她的家,有什麼地方會讓她陌生?輕車熟路便跑到了鐵匠鋪的門口,但站在門口,卻是緊張了起來。
雲辰幾步追了上來,拍了拍娜莎的香肩:“走吧。”
二人走進鐵匠鋪的帳篷,圖君正安穩地坐在桌前看着一些書籍,看到圖君蒼老的樣子比大首領還要明顯,娜莎感覺一陣心酸,圖君曾經在部落算是比較怪的一個鐵匠,但對娜莎卻是寵溺有加,所以這份感情堪稱祖孫。
“圖君爺爺……”
聽到娜莎的聲音,圖君猛地擡起眼睛:“哦?丫頭,你來了?”圖君的表現沒有加罕那麼激烈,畢竟飽經風雨之人,處事從容淡定。
雲辰將去統族的事情講給了圖君,圖君點頭道:“嗯……這纔有我孫子的樣子,武者,爲紅顏不懼危險。”
聽到這句話,娜莎微微低下頭,一縷紅霞攀上了臉龐。
先前,雲辰將三賢莊的時候沒有提到圖君,也正是爲了給娜莎一個驚喜,現在來看,很有效果。
娜莎見到圖君並沒有像見加罕那樣煽情,反倒是直接進入了狀態,昔日小郡主的樣子馬上顯了出來,直接在圖君的身邊小嘴巴巴沒個完,不停地說着。
圖君擡頭看了看雲辰,祖孫二人對視而笑,圖君暗暗在腰間豎起拇指,雲辰會心一笑,他知道,他得到了爺爺的肯定。
圖君道:“丫頭啊,你這小嘴都給老夫說煩了,我們去主帳吧。”
娜莎撅起小嘴道:“爺爺,你都煩我啦。”
“啊?哈哈哈,老夫怎麼會真的煩你,只不過還有一樁事情,老夫難以靜心聽你絮叨啊。”
“還有事情?什麼事啊?”
圖君大笑:“哈哈,還不是你們兩個小傢伙的婚事?今日既然都在,老夫這就去和大首領商議!”
聞言,娜莎剛剛那碎嘴小妞的樣子頓時消失,羞赧得像一個紅櫻桃,低頭不語,時而擡頭看向雲辰,當她看到雲辰那期待的眼神,就嘟起嘴做出一個鬼臉,而這種鬼臉對於雲辰,自然照單全收了。
聞得圖君之意,加罕一掌拍在桌子上:“哈哈,好啊,多少年了,我就等着這一天呢,圖老,既然您提出來了,加罕便一句廢話不說了,我這女兒就是雲辰的了,哈哈哈!”
“父親……”
部落人便是這樣,直爽豪邁,沒有什麼拐彎抹角,而正是如此,反倒是這大陸上爲數不多的真摯、誠懇,也就因爲這樣,才吸引着圖君,讓他專心在此悟道。
“謝大首領!”雲辰抱拳上前一步,他可沒有半句虛僞的客套,等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他不願再等,也不願讓娜莎再等,那太苦了。
當晚,部落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郡主的婚事,是部落許久沒有過的全族大喜,族人們也都是興高采烈,興致非凡地忙碌了起來。
篝火、烤肉、奶酒、香茶,加罕心情大好,看着這忙碌的場面,道:“風燭殘年,老夫纔不會怕統族找什麼麻煩,今日就要將女兒許配給雲辰大勇士,今後,我女娜莎便是雲辰的妻子,有任何人破壞,都是我東離部落的敵人、仇人!”
說完,族人們齊刷刷應聲舉起手中火把,擁護着大首領和郡主。
一身精緻獸皮禮服,頭戴獸骨冠,今晚的雲辰格外精神,他一臉笑容地看着另一邊姑娘們簇擁中的娜莎,一身紅袍金冠,婀娜秀美。
“娜莎,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