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透露的意思無非是她能有爲太后操辦壽宴的機會,是因爲皇上給了她這個權利,有任何不滿自去找皇上便是。
再說,她提起了喬家,資歷較老從王府出來的妃嬪,自是清楚當初先皇可是特地將她喬靜姝賜予還是七皇子的皇上,讚賞她蕙質蘭心,聰敏賢惠。
若是今日她們有人膽敢質疑她,那便是不敬先皇,實乃大罪。
蘇靜翕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心裡默默讚賞。
宗政瑾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仿若未覺。
太后一口氣堵在心口,知曉皇上這是故意讓她難堪,緩了緩氣,輕笑道,“瞧你說的,倒像是哀家故意與你爲難一般。”
這句話說的有些失了水準,等同於在拿身份壓人。
喬靜姝也不介意,她本意也無意與太后鬥起來,當下便笑道,“臣妾不敢,太后娘娘貫是和善,今日又是太后娘娘的生辰,自是不會有那閒暇功夫與臣妾這等小輩計較。”
話雖如此說,但是往深了想,便有幾分反諷,但是偏偏簡單來看,卻是再正常不過。
太后一貫是喜歡把問題往深了想,意會到那幾分意味,心中氣憤,但偏偏不能發作出來,臉色便顯然可見的不好了。
“既是太后娘娘的生辰,那臣妾斗膽獻上臣妾準備的禮物,還望太后娘娘不要嫌棄,”舒貴妃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也就不再在這些方面糾纏。
太后有了她給的臺階,也就順勢下了,“說的什麼話,快拿來與哀家瞧瞧。”
“臣妾這便獻醜了,”舒貴妃起身,從身後宮女的手上接過一個盒子。
走了兩步,停下,打開盒子,是一尊白玉千手觀音尊像,純潔無瑕的白玉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人物,左右分佈千手簇擁,難得的是整個佛像只有一寸左右,但偏偏觀音菩薩的眉眼依舊被描繪了出來。
一看,便知這禮物價值不菲,是當真花了心思。
反觀太后,即使剛剛二人言語上有過小爭執,但是此時太后的臉上依舊浮現出讚賞之態,可見,也是有兩分真心喜歡的。
“呦,臣妾瞧着,這觀音菩薩與太后娘娘有些相像呢,”賢妃的視線在靜躺在盒子裡的菩薩與太后臉上反覆穿梭,最後說道。
賢妃如此一說,其他人自是跟着去看,許是有了賢妃的比較物,衆人當真覺得越看越像,於是紛紛附和道。
“好了好了,你們盡胡說,”太后斥道,雖然語氣較嚴厲,但是眼中卻盛滿笑意,顯然並未動氣。
其他人自然能夠看出來,含笑應是。
有了舒貴妃的先例,其他人自是連忙把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拿出來,按着品級依次送出。
舒貴妃之後是賢妃,她送的是親手所制的萬壽圖雙面繡屏風,雖然不貴重,但是有心意,但看這繡工,便知是花了許久的功夫,沒個三五個月是完成不了的。
太后自然也看出來了,望向賢妃的眼中多了幾分暖意,“你有心了。”
她年紀已大,年輕時見過的東西自是稀奇珍寶無數,年紀大了,對於這些有心意的東西總是格外珍惜些。
賢妃所呈上的是萬壽圖,底下有妃嬪準備的荷包之類的,同樣顯示繡工的,便有些拿不出手了。
送禮也是一門大學問,送的得當纔是最合適的,而不是最貴重的纔是最合適的。
送何種禮品,皆有品級對應,一級級的送,後面的低位妃嬪自是不能越過了前頭人,否則便是顯得前頭人誠意不足,得罪了她。
是以,品級越低,所送的禮品自是差了些,當然,這也與自身的家底有關。
銀錢豐厚的,如舒貴妃,自是可以大手筆的送出千手觀音玉像,銀錢薄弱的,大多便是品級較低的,常年沒有恩寵的妃嬪,送的便是心意了。
禮品一個個的便呈上去,很快便輪到了蘇靜翕。
嵌螺鈿紫檀牡丹託中盛放攢金絲海獸葡萄紋緞盒,花紋雕刻精緻,打開只見一隻通體血紅的玉鐲,雖通體順滑亮澤,但是對於太后來說,並不是十分的名貴。
不是十分的出挑,但也不失禮。
“珍姐姐竟是選了和臣妾一樣的禮物了,”湘貴嬪湊過去看了一眼,便起身道。
衆人回神,便見湘貴嬪拿出一個同樣精緻的首飾盒,裡面盛放了一隻通體碧玉的鐲子,色澤鮮亮,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太后娘娘,這是臣妾特地尋來的暖玉,冬日裡戴着最是養人,”湘貴嬪含笑道。
衆人一聽,沒成想竟是暖玉,這樣兩相比較之下,蘇靜翕的那隻血鐲卻是差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