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中,這個晚上,註定不會平靜。
一衆妃嬪好不容易高興了兩天,有了希望,有了期盼,可是苦思良久的計劃還未待實施,便又一次傳來了皇上去了關雎宮的消息。
等了一晚上,卻也不見皇上出來。
仿若他們二人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不快,而只是因爲皇上政務繁忙,才耽擱了幾日未去關雎宮,現在忙完了,便又自發的恢復成了以前。
而自始至終,似乎都與她們這些人無關。
這晚,註定許多人都無心膳食,無心睡眠,晚晚的睡下,早早的起身。
但是,這晚,也註定有人睡的極其安穩,睡的極其香甜,如蘇靜翕,如宗政瑾。
即使因爲蘇靜翕身懷有孕,不能做些什麼,但是這晚,宗政瑾摟着她入睡,比起之前的幾日的單獨睡眠,即使睡姿極其不規矩,但是卻是罕見的習慣無比,內心亦十分安寧。
習慣是種可怕的東西,尤其是當你願意以這種習慣爲習慣,放任其發展。
早間,蘇順閒在外面喊了好幾聲,宗政瑾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她整個人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他的身上,身體的柔軟一度讓他暗了眼眸。
動作格外輕柔的把她放置在一旁,運用內力平復身體的半邊麻木,不過片刻,便活動自如。
她只是用鼻音哼了哼,翻了個身,趴着繼續睡了。
宗政瑾皺了皺眉,她現在的睡相是越來越差勁了,這樣子睡,不僅對她自己不好,對腹中的胎兒也是不好的。
真是……不老實。
坐起身,伸手過去把她的身子翻了過後,反而引得她尋着他的手掌,把巴掌大的臉蛋徹底埋在了他的手裡,宗政瑾用手比劃了一番,當真只有他的手掌大小,甚至差了一點。
用拇指與食指颳了刮她的臉頰,引來她的不滿,轉臉便埋得更深,淺淺的溫熱呼吸噴灑在他的掌間,癢癢的,很舒服。
像極了小兔子。
宗政瑾似乎是忽然間發現了樂趣,單膝跪在她身邊,把她的凌亂的秀髮捋到耳後,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垂,埋首在她的頸間,不停的細吻。
意料之中的引來她的不滿,用手撓了撓他的腦袋,似乎想要把他揮開些。
宗政瑾輕笑了一聲,終究是放開了她,給她掖好被子,起身下牀,“進來吧。”
蘇順閒在外面早就等得焦急,剛剛分明他叫醒皇上之時,皇上也是低聲應了的,但是過了這許久才傳來動靜,之間發生了何事,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去猜測,只連忙帶領太監宮女走進去。
簡單的梳洗過後,宗政瑾習慣的走到牀邊,掀開簾帳,俯身親了親她,掖好被子,這才走出去。
在殿門口之時,經過排排靜候的奴才之時,宗政瑾在爲首的人跟前,停留了一瞬,目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聽瑤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勉強福了福身子,帝王的威嚴並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奴婢可以承受住的,目光雖淡,裡面卻隱含了不容忽視的殺氣。
他停留了不過一瞬,聽瑤卻覺得自己仿若在鬼門關走過一遭,即使早間溫度較低,但是她的後背卻溼了一片,手心之中也全是冷汗。
宗政瑾方纔卻是是動了殺意,如果她不是蘇靜翕的宮女,如果不是知道她與蘇靜翕的情分不同,他是絕對不會放任這樣的一個人留在眼前,時時提醒自己之前因爲這樣的一個奴才與蘇靜翕鬧過不快。
蘇順閒在後面自然也是感受到了的,他伺候皇上二十幾年,對皇上情緒的變化最是敏感,何論是方纔絲毫未加掩飾的殺意,好在皇上及時的收住了,並未真的做出什麼。
否則,以那位的倔脾氣,只怕會和皇上又有得鬧了。
……
蘇靜翕起身之時,依舊已經過了辰時,昨晚睡得晚,但是睡眠質量卻不錯,今日醒來,難得的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娘娘可要起身?”聽瑤站在簾帳之外,小聲問道。
蘇靜翕擡手掀開了簾帳,“伺候本宮梳洗吧。”
聽瑤扶着她起來,“奴婢未照顧好娘娘,求娘娘責罰。”
昨晚是她親自扶着娘娘散步,可是還是一時失察,讓娘娘崴了腳,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