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蘇靜翕走進庫房,一排排的壁櫃整齊擺放,上面或多或少的擱置了一些東西,下面貼有物品的名稱與來源,這是蘇靜翕當初要求他們做的,要的便是一目瞭然。
聽瑤引着她來到右側稍後的位置,指着上面的幾塊香料,說道,“娘娘,這是年前殿中省着人送來的百濯香,奴婢方纔發現裡面混雜了半夏。”
見她不理解,解釋道,“半夏可入藥,有燥溼化痰,降逆止嘔,消痞散結的作用,但是同時,它也有避孕的功能。”
蘇靜翕掃了一眼四周,再把目光移回百濯香上,她並不慣用香料,一來是認爲有無香料作用都不大,不喜那個味道是真,二來便是打從心底認爲,香料是最能讓人做手腳的地方。
京城貴女總是用香料喜歡薰衣,淡淡的,的確很怡人,而百濯香便是特地用來薰衣的,香氣沾衣,百浣不歇,她偶爾也會這般做,但是僅限於百濯香。
她年前在坐月子,便是覺得身上總是不沐浴,會有味道,特地讓殿中省送來了些百濯香,好在只用過一次而已,宗政瑾之後依舊日日都來,明示了他不介意之後,她乾脆便不再多此一舉了。
“當初殿中省的人送過來的時候,奴婢並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而現在會發現,想必是因爲擱置在這裡,慢慢的消耗掉,其餘的香味揮發了,半夏的味道便顯露出來了。”
蘇靜翕點點頭,“你們還能記得當初送東西來的小太監?”
“記得,每次來給關雎宮送東西的小太監都是同一人,前幾日奴婢還見過他,”聽瑤想了想,說道。
宮裡做任何事雖沒有實行徹底的實名制,可是在一定程度上,卻給每人都分派了任務,便如分派東西,來來去去都是這幾人,若是出了問題,定也是在這幾人之間。
“你去將掌事的太監與那個小太監一同請到關雎宮來,本宮要親自過問。”
“娘娘,可要知會舒貴妃娘娘一聲?”聽瑤問道,即便事情發生在關雎宮,可是如今後宮卻是在舒貴妃娘娘的掌管之下,知會舒貴妃一聲,雖只是表面功夫,卻是必須要做的。
“這是自然,你差個人去說一聲便是,”蘇靜翕無可無不可的道。
轉身往外走,“趁着這點子功夫,你們將這些東西都檢查完,有問題的都搬出來,等人都到齊了,讓關雎宮的宮人們一同過來看看。”
聽瑤心裡一驚,即使明知自己沒有干係,可是卻捏了一把汗,娘娘這話,不知是否是在懷疑關雎宮中有叛徒。
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貓貓狗狗的總是嫌棄日子不夠舒服。
蘇靜翕去偏殿看了一眼小傢伙,雖然人在睡着,可是卻並不影響小孩子的天真純淨,真不知道長大了會是哪種模樣。
慢騰騰的回了主殿,便見外面已經有兩個太監在那等候了,沒有立即問詢,而是讓人先呈了午膳,獨自用了膳,又小憩了片刻,這才梳洗裝扮好,走出內室。
“讓他們進來吧。”
那兩個太監站在外面,豔陽照耀,雖不太熱,但是背上卻溼了一大片,不敢擅自移去陰涼之地,更不敢轉身離開,明知珍昭儀娘娘是故意而爲,可是他們卻沒有法子。
比起這樣的慢待忽視,顯然打板子,打入慎刑司更讓他們不樂意。
收回了心思,跟着宮女走進去,也不敢胡亂四處打量,直接跪在了殿中間,行禮,“奴才參見珍昭儀娘娘。”
蘇靜翕端起案桌上的杯盞,閒閒的撥動,並沒有入口,“起來吧。”
冷冷的三個字,卻讓那兩個太監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起身,掌事太監磕了一個頭,“奴才知錯,沒有管束好宮人,求娘娘責罰。”
蘇靜翕冷笑一聲,“所以你這是認罪了?”
“不……奴才只是……娘娘……奴才……”掌事太監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該從何解釋。
他今日忽然被“請”到了關雎宮來,平日裡並沒有經常過來,於這位娘娘也不甚熟悉,只聽聞過她的許多事蹟,私下認爲並不是一位簡單之人。
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纔不敢託大,更不敢怠慢了這位娘娘,即便他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何事,與自己有何干系,只是在宮裡這許多年的直覺,讓他學會的首先便是認錯。
另外一位小太監更是害怕得緊,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平日裡都是他聽從吩咐往關雎宮送東西的,來的次數多,每次的賞銀也豐厚,自是樂得做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