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安王妃要逃,安王想也沒想,出手絲毫不留情的將她的四肢筋脈悉數挑斷。
而見到安王的那一刻,安王妃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而最讓她絕望痛苦的,卻是連挽救樓樾的希望也沒了……
四腳筋脈斷裂,她如攤敗絮可憐的癱倒在地,手中的畫像握不住掉到地上,被山風一吹,卻是徐徐展開在三人面前。
再次看到畫像中的男人,安王心中的怒火再次升騰,手中長劍指向安王妃,咬牙切齒的罵道:“賤人,沒想到你竟敢背叛本王,做出不堪苟且之事……”
安王妃知道一切事情都已暴露,早已心如死灰,也感覺不到四肢刺痛的疼痛。
她拼盡全力從地上半爬起來,跪在了安王與樓皇后面前,‘砰砰砰’的嗑着頭,苦苦哀求道:“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我無怨無悔,只求你們放過樾兒,求你們了……高擡貴手放過他吧……”
樓皇后將地上的畫像踢到安王妃面前,語氣陰惻道:“嫂嫂好本事,竟是騙了我們二十五年,讓我們樓家爲你的姦夫養了二十五年的孩子……嫂嫂,這口惡氣,你讓我們如何消除!?”
看着面前的畫像,安王妃悲痛得說不出話來,除了磕頭求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着匍匐在地的安王妃,安王心裡更恨,一腳將她重重踢翻在地,狠聲道:“賤人,老實交待,你與那胡狄姦夫是怎麼勾搭上的?什麼時候的事?”
安王妃不顧埋藏心裡多年的羞辱,抱着最後一絲希翼悲聲哀求道:“王爺,臣妾並不是有意背叛王爺……那年的東宮之宴,娘娘生辰那日,王爺喝得大醉那次……臣妾衣裳被酒水倒溼,去偏殿換衣裳,沒想到卻遭遇陷害……”
“臣妾一進去,偏殿的門就從外面鎖上……那偏殿的香料也有古怪,更沒想到胡狄王也醉酒在那裡歇息……那偏殿明明是女眷們的換衣地方,臣妾並不知道胡狄王也在……臣妾不是故意背叛王爺,更不想發生這樣的事……王爺,娘娘,臣妾也是受害者啊……”
安王妃語無倫次的哀求着,她說出一切,只希望安王與樓皇后看在她也是被人陷害的情份上,放過樓樾罷了……
二十五年前,樓皇后尚爲太子妃時過生辰,太子的東宮大擺宴席宴請賓客。
安王妃也隨安王赴宴。
酒席間安王妃去宴殿後面的小偏殿換衣服,而安王妃一進殿內,門就從外面被關上,而在聞到偏殿裡的薰香後,她身體更是感覺到奇怪的異樣感,等她察覺到不對勁時,卻沒想到醉酒的胡狄王也在那偏殿裡,醉得人事不醒的胡狄王在那香料的迷惑下,卻是與她發生了不該有的關係……
事後,她也想過要將此事告訴給安王,可想到事關胡狄王,更是關係到胡狄與大庸的兩國邦交,她終是將這份痛苦默默忍下。而胡狄王怕她在大庸呆不下去,離開大庸時,讓人送來了兩塊玉牌,告訴她,若是在大庸過不下去,帶着他的玉牌回胡狄找他……
原以爲此事就這樣過去了,隨着胡狄王的離開,她不說,此事就永遠被塵封起來。可後來發現自己懷了孩子,卻是讓安王妃徹夜驚慌起來。
她非常清楚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安王的,因爲,受孕前後的那段日子安王都沒在她的房裡留宿過。
本想悄悄的將孩子處決掉,可孩子卻是無辜的。何況,她嫁進安王府後,安王薄情寡幸,樓老夫人對她尖酸刻薄,一直看不起她胡狄人的身份。倘大的一個安王府,她感覺不到一點溫情,異國他鄉的她越發的想生下一個自己的骨肉,母子相依爲命,以後的日子纔不會那麼難熬……
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不被安王起疑,安王妃第一次主動進了安王的屋,爾後再在樓樾足月出生時,撒下謊言說他提前早產出世……
從撒下的第一個謊言開始,痛苦與煎熬卻是伴隨了安王妃二十五年。
雖然她也是事件的受害者,可時至今日,又有誰會去管那偏殿的門爲何會無故被人從外面鎖上,而那殿內的薰香爲何會無故讓人血液翻騰,****不受控制……
安王妃哭道:“王爺,妾身也是被陷害的,求王爺看在妾身身不由已的份上,饒了樾兒一命吧,他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在他心裡,你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聽安王妃道出了當年之事的原委,安王面色黑沉,而樓皇后卻是神情一變,脫口而出道:“當年,竟是你進了偏殿……”
本就對當年之事心存懷疑的安王妃,聽了樓皇后的話後,心裡猛然一震,不可思議擡頭看向一臉陰鬱的樓皇后,震驚道:“難道……當年偏殿之事,是你設下的?”
聞言,安王也臉色一變,回頭定定看着樓皇后。
樓皇后神色變了幾變,臉色卻是越發的陰沉,心裡又氣又恨——
當年她設局,原本要對付的人是寵冠東宮的瓊妃,沒想到最後這個局卻是對付到自己的嫂嫂身上,讓自己的親哥哥戴了綠帽子不說,更是留下了孽子,着實是讓整個樓家都蒙上了羞辱。
看着樓皇后青白交加的難堪臉色,那怕她沒有親口承認,安王妃心裡已是肯定,當年東宮的偏殿就是樓皇后設下的局,不知道她要陷害誰,卻不想讓自己無意闖了進去,從而造成了二十五年的悔恨煎熬……
眸光淬上恨意,安王妃看着樓皇后痛恨道:“今日這一切,說到底都是娘娘當年種下的惡果。你害我終生,如今還要將所有的過錯怪到我身上嗎?”
事到如今,安王雖然明白了當年之事的原委,可他早已對安王妃沒了感情,所以根本不去計較當年之事的罪魁禍首是自己的親妹妹,造成這一切局面也是他的親妹妹,仍然矇蔽良知的將一切過錯怪恨到安王妃身上。
他在意的只是安王妃親口承認了樓樾的真正身份不是樓家人。
所以,眸光看向一身血污的安王妃,安王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反而更加的冰寒嫌惡。
而罪魁禍首的樓皇后更是如此,非但沒有一絲憐憫,更是連自責都沒有,反而冷冷笑道:“我害你終生?呵,本宮沒怪你無故幫那賤人破了本宮的局,你還來怪本宮麼?若不是當年你闖進那偏殿去,那賤人早就死了,何來後面這許許多多的事!?”
若是瓊妃在那次就因通姦之罪被太子處死,何來後面的‘復活’?何來蘇流螢因復仇纏上自己,更就不會有了樓樾幫她而與自己反目了……
山澗裡陰涼的山風往山頂吹,在這樣的炎炎盛夏,這樣的山風本是讓人感覺舒適愉悅,可此是,吹在安王妃的身上卻涼到了她的骨子裡。
直到這一刻,她纔看清,一向與她感情交好,性情溫和的樓皇后,骨子裡卻是與樓譽一樣的冷漠無情、狠辣殘忍……
安王妃原本想道出當年自己無故被陷害的實情,以求得安王與樓皇后的一絲諒解,從而網開一面放過她與樓樾,可如今看着站在面前面容陰森可怖的兄妹倆,安王妃心寒如冰,絕望的最後祈求道:“……是我當年做錯事對不起樓家,我不求你們放過我,只求你們放過樾兒……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仍然當你們是他敬愛的父親姑母……求你們放過他吧……”
“不是一家人如何一條心!”
想起樓樾因蘇流螢與自己的反目,樓皇后越想越恨,嗤笑道:“之前本宮還奇怪,想我樓家男兒一向風流,爲何到了樓樾這裡卻是出了一個癡情種,如今想想,他根本就是我樓家的人,所以,自然是不同的。”
“而你有所不知,你的好兒子爲了蘇流螢那個賤婢,早已對本宮心生二心,不但不幫本宮,還暗地裡蒐集本宮的證據……”
“本宮之前還因他是樓家子侄對他容忍三分,如今卻是好了,徹底沒了後顧之憂——敢與本宮做對者,統統都得死!”
樓皇后話音一落,安王已是一腳重重朝匍匐在地的安王妃心口踢去,不但踢得安王妃口噴鮮血,更是將她踢到了懸崖邊緣。
山風從身邊捲過,彷彿下一瞬間就能將安王妃捲入深不見底的懸崖底下去……
她半邊身子都懸空在懸崖邊上了,求生的慾望讓安王妃顧不得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拼命往前爬去,痛到昏沉麻木的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爬下山去見兒子……
一路艱難的爬到了樓皇后的腳邊,樓皇后眸光冰冷的看着她,嘴邊勾起最殘忍的冷笑。
“嫂嫂這是想爬去哪裡?”
安王妃雙手無力的往前爬着,所過之處,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而安王方纔那重重一腳已踢傷她的心肺,鮮血不停的從她嘴裡溢出,喉嚨嗚咽哽咽,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賤人,你不是喜歡這涼山嗎?如今本王選這山澗給你當葬身之地,豈不正合你的心意。”
安王眼也沒眨一下,上前擡腳踩在安王妃的手背上,重重蹂躪踩踏。
劇烈的疼痛終是喚醒安王妃昏沉的意識。
她絕望擡頭看着居高臨下踩在自己面前的無情男人,眸光裡涌現刺骨的恨意,一口吐出嘴裡的血污,咬牙痛恨道:“若你敢害我孩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的……我詛咒你們樓家人都不得好死……”
聞言,安王眸光越發的狠戾,手中的長劍正要朝安王妃的身上狠狠劃下,卻被樓皇后攔下。
樓皇后冷冷道:“那個野種還有利用的價值,暫時還不能讓他發現今日之事。所以,她的屍體上不能留下劍傷,踢下懸崖就成了,何必玷污了你的劍!”
聽了她的話,安王收起了長劍,重重一腳,再無盡遲疑的將安王妃殘敗的身子從高高的懸崖上踢了下去……
山風嗚咽而過,彷彿在爲慘死的安王妃悲泣,也將山頂濃重的血腥味吹散。寂靜的懸崖上恢復平靜,除了地上殘存的血漬,彷彿方纔那殘腥的一切從沒發生過……
樓皇后無事人般對瓔珞吩咐道:“將這裡好好收拾了,不要留下一絲的痕跡。”
瓔珞恭敬應下,帶着人一點點的清理着地上的血漬,樓皇后與安王坐上青轅馬車悄然離開涼山……
橫樑懸崖上發生的這一切,遠在京城的樓樾並不知情,他並不知道他一心要帶着離開過新生活的母妃,已粉身碎骨的葬身崖底了,還一心歡喜的開始籌備離開的準備,更是讓南山放下了手頭上已經在籌謀的事情……
而橫亙在樓樾心頭最最要緊的事,卻是如何向蘇流螢解釋清楚之前的一切,與她冰釋前嫌的一起離開。
然而一想到蘇流螢,樓樾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眸光一沉,他讓南山喚來了紅袖。
紅袖進屋後,恭敬的向樓樾請安,爾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樓樾的神情,見他面色好了許多,心裡默默的放心下來。
請完安後,紅袖正要像往常一樣上前伺候樓樾喝藥,卻被樓樾冷冷斥住。
眸光涼涼的看着紅袖,樓樾冷冷道:“玉牌誰給你的?”
紅袖微微一怔,下一刻卻是毫不遲疑的沉聲道:“蘇妃給妾身的。”
聞言,樓樾眸光一沉,冷下臉色冷冷嗤道:“果然是她!”
說罷,他又問道:“她給你玉牌,可有教你如何撒謊騙本世子?”
紅袖恭敬道:“蘇妃告訴奴婢,若是世子爺問起玉牌,就說是蘇姑娘給奴婢的。還讓奴婢告訴世子爺,說蘇姑娘拿出玉牌,是償還之前欠下世子爺的恩情。若是世子爺藉着玉牌醒來,她欠世子爺的恩情也算還了,從此蘇姑娘與世子爺之間一筆兩清……”
“果然是她一派的作風!”
如墨的眸子裡閃過寒芒,樓樾心中主意已定,冷冷問道:“玉牌如今在哪裡?”
從昨晚蘇流螢當面向蘇詩語討要玉牌開始,蘇詩語已是知道玉牌一事瞞不住了,再加上她也知道樓樾醒來一定會向紅袖問起玉牌的來由,所以就教紅袖撒下上面的大謊,並做戲做全套,玉牌留在紅袖這裡並沒有要回去,而是讓紅袖告訴樓樾,只說玉牌又被蘇流螢拿走了……
蘇詩語機關算盡,並在紅袖面前極盡挑撥的說了蘇流螢許多壞話,將紅袖拉入自己的陣營一起對付蘇流螢,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的,紅袖從嫁進王府開始,從頭到尾認定的主子只有樓樾一人,又如何會聽她的唆使擺弄。
紅袖拿出玉牌恭敬上交給樓樾。
看着手中消失四年的玉牌,樓樾面色如霜,冷冷道:“讓蘇妃來見我。”
紅袖走出院子時,不待她去梨園傳達樓樾的話,卻是在院門口遇到了一臉焦急擔心的蘇詩語。
見紅袖一大早的從楠院出來,蘇詩語眸子裡飛快的閃過一絲嫉恨,下一刻卻是親熱的上前,握着紅袖的手關懷問道:“妹妹辛苦了,世子爺如今怎麼樣了?精神頭可還好?喝過藥了嗎……”
紅袖不露聲色的躲開蘇詩語的手,淡淡一笑,道:“世子爺召姐姐進院,姐姐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是當面問世子爺好了。”
聽樓樾願意讓自己進楠院了,蘇詩語微微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捺住心頭的狂喜,蘇詩語慌亂的整理起自己的儀容,生怕有一絲的不妥當。
然後下一瞬,她突然想到什麼,目光定定的看着一臉平靜的紅袖,語氣遲疑道:“世子爺可有同妹妹問起玉牌一事?”
紅袖淡淡一笑,“問了。”
蘇詩語心口一緊,不覺緊張小聲的問道:“妹妹可有按我說的同世子爺說,他信了嗎?”
紅袖還是淡淡一笑,緩緩道:“妾身按着娘娘所教的一字不漏的說的。”
聞言,蘇詩語心口一鬆,以爲紅袖是按着她撒的謊對樓樾說的,卻忽略了紅袖話裡真正的意思。
心頭大石放下,蘇詩語賢惠的讓紅袖回院子去休息,自己迫不及待的進了樓樾的院子。
臥房次間的書桌旁,樓樾一身玄色外袍正執筆疾書,蘇詩語見了,連忙上前道:“世子爺剛剛醒來,還是將手頭的公文放一放,先養好身子再說……”
“磨墨!”
涼涼打斷蘇詩語的話,樓樾頭也不擡的繼續奮筆疾書。
蘇詩語心中一喜,連忙上前輕挽衣袖幫樓樾磨墨。
彼時還是清晨,淡薄的晨光透過縷空的窗櫺在樓樾身上留下薄薄的光暈,這段時間他雖然因爲重病消瘦了不少,可俊美的五官卻是越發的深邃冷峻,看得蘇詩語一片癡迷,竟是捨不得移開眼睛。
“看夠了嗎?”
不知何時,樓樾已擱筆停下,眸光冰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眉頭嫌惡蹙起——
明明那麼嬌弱無害的外表,爲何會有如此醃髒的一顆心呢?
他冰冷的一句話瞬間拉回了蘇詩語飄遠的心思,臉一紅,連忙放下磨硯在樓樾面前跪下,嬌羞道:“奴婢一時失態,讓世子爺見笑了……”
“啪!”
不等蘇詩語把話說完,樓樾揚手,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她的面前,冷冷道:“你走吧!從今日起,王府不再容你!”
滿心歡喜的蘇詩語被樓樾突兀的一句話震得呆在當場。然而等她低頭看清地上的紙箋上醒目的‘休書’二字,更是嚇得神魂俱裂!
“世子爺……”
“七出:一無子、二****、三不順父母、四是口多言、五盜竊、六善妒、七惡疾……七出之中,你佔其三。不順父母、盜竊、善妒。所以,今日休你出門,你無話可說!”
樓樾眸光冰冷的看着一臉死寂絕望的蘇詩語,語氣冰冷到沒了一絲的溫度。
蘇詩語全身戰慄不已,前一刻還歡喜不已的她,此刻卻猶如墜入了十八層地獄,生不如死!
她驚恐的睜大眼睛看着一臉決然的樓樾,顫聲道:“世子爺,妾身冤枉,妾身從沒忤逆過老夫人與王爺王妃……妾身堂堂安王妃側妃,蘇家嫡長女,何需偷盜……善妒更沒有,紅袖妹妹還是妾身勸服老夫人將她從莊子裡接出來的,妾身冤枉啊……”
“你陽奉陰違,何時真正孝順過本世子的母妃?更是公然與她做對,將她與流螢攔在門外,這就是你的孝順?!”
“你接紅袖回府的真正目的是爲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而這玉牌,不正是你四年前從流螢手裡偷竊的!?”
樓樾看也不看一眼哭得快斷氣的蘇詩語,冷冷道:“本世子尚未娶正妃,而流螢就是本世子認定的世子妃。可善妒如你,她尚未進門你已是費盡心機的陷害她,此舉不是善妒又是什麼?”
而對樓樾的步步逼問,蘇詩語除了痛哭卻是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身子跌倒在地,面如死灰……
一揮手,樓樾再無遲疑的下令:“來人,送蘇小姐回蘇府!”
話音一落,進來兩個嬤嬤,架起癱倒如泥的蘇詩語往外走。
走到門口,蘇詩語終是從驚恐絕望中回過神來,猛然掙脫嬤嬤的手,撲到樓樾面前,死死的抱緊他的雙腿哀哀的求道:“爺……求求你啊,不要休我,我不要做下堂婦……我嫁進王府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世子爺再給妾身一次機會,我不會再犯了……”
提筆寫下休書二字的那一刻,樓樾已心如玄鐵,再無回頭。
冷冷甩開蘇詩語糾纏不休的雙手,樓樾冷聲道:“給你最後的臉面,讓你自己安靜回去。若是不然,本世子讓人攆你出門!”
樓樾決然堅定的話,徹底將蘇詩語打入了黑暗深淵再也翻不起身……
跪在門外同樣哭得淚如雨下的杏雨進屋來,扶起全身癱軟的蘇詩語,痛哭道:“小姐,我們回家吧……這樣的地方,我們不呆也罷……”
蘇詩語整個人像失去靈魂的木偶般怔然不語,目光空洞沒了一絲神采,身子止不住的打着哆嗦,臉色蒼白如紙。
扶着蘇詩語回到梨院,杏雨哭哭啼啼的收拾着行李,蘇詩語呆呆的坐在窗前,目光空洞的看着窗外的一切。
這個小院,她住了四年。也在這裡盼了樓樾四年……
可盼來盼去,她什麼都沒盼到,卻是被他狠心休棄,成了人人唾棄的下堂婦……
一想到再也不能見到樓樾,一想到自己的悲慘的人生,還有回到此生要遭受的白眼,蘇詩語心中無盡的絕望與痛苦統統化做洶涌的恨意……
眸光落在針線簍裡的鋒利銀剪上,蘇詩語空洞死寂的眸光裡閃現狠戾之色,突的站起身一把拿起了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