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譽的書房是王府重地,而在知道樓樾真實身份後,樓譽對他起了戒心,不由將書房看管得更爲嚴實。
但他誠然沒有想到,如此嚴守的情況下,竟也有人輕易的進到了他的書房。
所以震驚的同時,樓譽殺心頓起。
因爲在樓譽的心裡,但凡對他造成威脅之人,只有統統殺掉,做法竟是與樓皇后一模一樣。
眼見被樓譽發現,蘇流螢臉上驚現了驚慌。蕭墨順手就將她拉在自己身後,從窗縫裡悄悄朝外看去,發現書房四周已被王府精兵團團包圍住了。
修長濃眉微微皺起,蕭墨面色難得凝重起來,冷冷道:“你先找地方藏起來,待會我衝出去擒住樓譽,你趁亂從後窗偷偷逃走。”
蘇流螢看了眼後窗同樣明亮的火光,心裡冰寒,咬牙冷聲道:“樓譽老奸巨滑,容不得自己的利益絲毫被侵犯到,所以,他今天絕對不會放過我們……而你此法太過冒險,更容易暴露你的身份。你身份特殊,萬不能在此時牽扯進樓家之事當中來。”
不論是他胡狄太子的身份,還是樓樾親弟弟的身份,都不能讓人發現……
蕭墨知道蘇流螢說的在理,不由猶豫的看向她,沉聲道:“那要怎麼辦?”
不等蘇流螢回答,門外樓譽已指揮精兵上前,要破門布入去抓書房裡的人,那架勢完全將屋內之人將成了甕中之鱉了。
聽着腳步聲朝屋內而來,蘇流螢臉色一白,眸光轉過一屋子堆得滿滿當當的書籍檔案,蘇流螢當即打亮手中的火摺子,點燃了書房畫缸裡的滿缸畫像,粗着嗓子厲聲音道:“王爺是要我們兄弟的賤命,還是要這滿屋子的寶貝,王爺自己選吧!”
在蘇流螢點燃畫缸之時,蕭墨已是踢倒了書架堵住房門口,阻止王府兵衛衝進來。
看着書房裡騰起的刺目火光,樓譽心頭一顫——
那裡面的檔案可是他多年苦心積存下來的寶貝,若是被一把火燒了,他如何心肯?
幾乎沒有猶豫,他立刻擡手止住手下兵衛,面上一片陰狠,語氣卻是緩和下來,道:“人命可貴,本王素來不喜奪人性命,所以,萬事好商量……”
“我們兄弟只爲求財,既然王爺大度,我們就少拿兩樣玉器,還請王爺讓兵衛退開,放我們兄弟出府!”
蘇流螢嘴上裝成小偷求財的口吻同樓譽說着話,手上卻是毫不停歇的將火種點到了書房各處,還讓蕭墨幫自己一起點火。
蘇流螢從不相信樓譽會真的願意放她們離開,所以纔會故意拖延時間點火燒了他的書房。
而只有這樣,她與蕭墨纔會有一線希望逃走。
蕭墨雖然一時間摸不透她心裡的打算,卻毫不遲疑的幫着她將書房四周全點燃了,豪爽道:“今日能與你一起燒死在這裡也是不錯!”
“只要你輕功夠好,能像上次龍圖閣般逃走,我們就不會死!”
蘇流螢已是徹底冷靜下來,說出這句話時,面上還露出得意的笑意來。
書房裡全是書籍檔案,再加上是炎熱的盛夏,火苗一點就燒,頃刻間四周已是成了一片火海。
屋外的安王見了,心肝俱裂,立刻讓兵衛衝進去撲火殺了那放火之人。
瞬間,兵力們都慌忙起來,冒死撲進書房救火併捉拿放火之人。
樓譽站在一旁咬牙看着燒得越來越旺的大火,整顆心都在滴血,更是將放火之人恨得咬牙切齒。
“一定要抓住他們,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話音未落,兩道黑影從後窗破空而出,不等兵衛們反應過來,黑影已是快如閃電的朝府外逃去。
“快追!”
看着書房裡的人逃走,樓譽目眥欲裂,親自帶人追了上去……
而彼時,明明已上牀睡着的韓鈺卻是坐在廊檐下,看着王府方向亮起的火光,眉頭緊皺,而起憂色的對長風道:“你趕緊去看看,想辦法幫他們脫險。”
長風早已換了一身黑色夜行服,得令後立刻朝外奔去……
蕭墨的輕鬆卻是了得,之前在龍圖閣蘇流螢就見識過,所以,她纔會敢這麼拼命一拼。
趁亂帶着蘇流螢從書房逃出後,蕭墨提着一口氣,攜着蘇流螢像一陣風似的向王府外面捲去。
樓譽帶着人在後面窮追不捨,蕭墨此時卻不能逃回驛館去,時間一久,他因攜着蘇流螢,終是開始體力不支,腳下步子不覺漸漸慢了下來,到最後幾乎快被後面的追兵追上。
感覺到蕭墨的吃力,蘇流螢着急道:“蕭太子,你帶着東西離開,我去引開他們……你脫險後,請你將這些東西交給宮裡的寧妃……”
此時放下蘇流螢等於讓她去送死,蕭墨咬牙打趣道:“要引也是本太子去引開他們,那能讓你一個弱女子來保護我一大男人,傳出去本太子還要不要臉見人了。”
蘇流螢看着各個路口亮起的燈火,知道安王已佈下天羅地網要抓到他們,不由急道:“即便你引開他們,我也是逃不掉的,還不如讓你逃走!”
話音未落,身後已有箭矢聲傳來,蕭墨快速躲開一支,可轉眼第二支、第三支,甚至越來越多的箭矢如飛雨般不間隔的朝他們飛來。
樓譽終是要痛下殺招,要將他們趕緊殺絕了。
一聲悶吭,蕭墨的肩頭中了一箭,鮮血涌出。
他狠狠抽一口氣,咬牙笑道:“如今看來,今晚我們倆都逃不掉了!”
身上受傷,蕭墨腳下步子越走越慢,蘇流螢掙扎着要從他懷裡下來,眼眶都紅了。
“蕭太子,是我拖累了你……你快走吧,我引開他們……”
“別怕……”蕭墨臉上閃出疲色,失血再加上疲憊讓他越發的吃力,聲音卻是帶着前所未有的溫柔與堅定,左手臂更是用力的將她摟緊,右手探到腰間,輕聲道:“我不會丟下你的……我可以召集我的人馬來救我們……”
他右手從腰間拿出一枚響箭,只要射向空中,他的手下就會接到信號來接應他了……
可是,蘇流螢卻是攔下了他手中的響箭,着急道:“如此,你的身份就徹底暴露了……到時,你要如何向慧成帝交待?你趕緊放下我先走吧,這是惟一的出路了……”
蕭墨低頭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眸光裡閃現不捨與痛苦——
一邊是她,一邊卻事關整個胡狄與大庸間的關係,他卻是要如何決擇?
蕭墨來大庸是瞞着胡狄王悄悄查玉牌而來,所以胡狄王后一再叮囑他不要鬧事,特別是事關兩國邦交的大事。所以,蕭墨來大庸這麼久,一直只是像個閒散公子般四處遊玩,不牽涉到兩國大事大非上。
那怕去龍圖閣,他都是謹慎的戴上鬼臉面具,以免被人發現。
而如今,若是因夜闖安王府併火燒書房鬧到慧成帝面前去,只怕事情就會鬧得天下皆知了。只怕到時安王還會給他慣上偷竊大庸機密的罪名,將他當成細作對待,更會影響兩國邦交……
蕭墨痛苦猶豫着,左手卻是一直不捨得放下蘇流螢。
然而,追兵越來越近,就在此時,身後卻是傳來了打鬥聲。
蕭墨回頭看去,卻見到不知從何處冒出了一批黑衣人,攔住了追趕他們的追兵,兩隊人馬一碰到就廝殺到了一起。
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雖然不清楚黑衣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蕭墨帶着蘇流螢趁機逃回了驛館。
修羅見蕭墨一身血污的回來嚇了一大跳,立刻撲上前幫蕭墨察看傷口。而蕭墨卻拼着最後一口力氣將腰上的東西解下來扔給蘇流螢,低喝道:“快走……只怕安王很快就會搜過來。”
說完,蕭墨失血過多疲累的閉上眼睛,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靜靜躺在牀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流螢擔心他不敢走,修羅卻是將身上一身衣裳脫下扔給她,眸光嫌惡的瞪着她,冷喝道:“主子讓你走你就快走。記住,將身上的衣裳燒了!”
蘇流螢終是回過神來,蕭墨說得對,他們逃掉,安王一定會不肯罷休,很快就會帶人搜過來。
她抱着包裹和衣裳跌跌撞撞的回到隔壁的院子。
此時還未天亮,趁着大家還在沉睡中,蘇流螢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韓鈺一晚沒睡,屋內沒有點燈,一片漆黑。他坐在屋子的窗前,眸光急切的看着院門,直到看到蘇流螢從外面進來,懸掛一晚的心終是放下。
過了半個時辰,聲響再次傳來,卻是長風回來了。
長風推門進來,向韓鈺稟告,任務順利完成了!
韓鈺讚許的點點頭,道:“辛苦了,回房歇息吧!”
長風道:“主子也一晚沒睡了,屬下伺候主子睡下吧。”
說罷,長風上前來幫他推四輪椅,卻被韓鈺輕輕攔下,道:“不用了,只怕很快就會有人找上門了。”
果然如蕭墨韓鈺所料,天光剛亮,樓譽就在京兆尹的親自陪領下率官兵上驛館搜查,聲言昨夜安王府有刺客闖入,行兇放火併盜走貴重物品,要求搜館。
驛館裡住的只有各國的來使,而如今裡面只有韓鈺與蕭墨。
京兆尹陪着樓譽首先來到韓鈺的院子。
院門被敲得震天響,住在後院的蘇流螢都聽到了聲響,心裡一跳。
連忙縫完最後幾針,蘇流螢疊好被子,再將被子收進櫃子裡,趕到前院。
韓鈺早已與阿奴他們站在了院子裡,蘇流螢一出去,樓譽陰鷙的眸光瞬間就冷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起昨晚的驚險,蘇流螢至今心頭還‘突突突’的跳着,手指頭因爲慌亂被扎中的針頭也格外的生痛起來。
面上,她卻是鎮定的走到韓鈺身後,扶着四輪椅的推手,半俯下身子輕輕的問韓鈺:“公子,出什麼事了?”
韓鈺反回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溫和笑道:“無事。聽說昨晚有刺客闖進安王府行兇放火,燒燬了安王爺的書房,京兆尹例行上門詢查。”
說罷,他迴轉身對京兆尹說道:“大人看看在下這個樣子,像是昨晚闖進安王府行兇放火的刺客嗎?”
京兆尹看着韓鈺坐在四輪椅上的樣子,也不覺打消了心裡的念頭,不由轉過頭小心翼翼的小聲請示着臉色深鬱的樓譽。
樓譽的眸光一直若有似無的冷冷看着蘇流螢,直到聽到京兆尹的話,纔將眸光冷冷看向韓鈺,狹長的眸子微睇,裡面精光四射。
下一瞬,他的眸光轉而卻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長風,眉頭幾不可聞的一挑,對韓鈺拱手道:“大皇子,不知道可否借貴侍衛的後背一看?”
昨晚夜闖安王府的兩名刺客,除了有一位肩上中了箭傷,其他半點線索都沒有。
但樓譽卻是心細如髮,在追捕刺客的過程中,他發現有一名刺客一直是被另一人帶着走,而且身量單薄,由此他推斷出,刺客當中,有一名估計是女子,且是不會功夫的女子。
而在聽到下屬來報,刺客中箭留下的血漬在驛館隨近消失,所以,樓譽瞬間就將懷疑的目光放到了蘇流螢的身上。
若昨晚那個男人不是韓鈺,那就是他身邊的人了。
所以,他將目光落在了長風身上,要求查看他的肩膀。
聽了樓譽的話,蘇流螢手下的袖子不自覺的收緊,不自禁的開始擔心隔壁院子裡的蕭墨。
長風面色冷漠的看着樓譽,正要開口拒絕,韓鈺已淡然開口:“王爺府上出事,在下深表遺憾。長風,將後背讓王爺看看。”
聞言,長風解開上衣朝樓譽等人亮出後背,阿奴拉着蘇流螢連忙背過臉去。
長風背上有疤痕,卻沒有新的傷口。
樓譽臉色一黑,眸光再次看向一言不發默默站在韓鈺身後的蘇流螢,冷冷開口道:“蘇姑娘昨晚去了哪裡?”
蘇流螢擡眸平靜的看向他,淡淡一笑道:“我昨日從牢房出來,公子體恤我,讓我早早歇下了。”
“哦,是嗎?老夫還以爲蘇姑娘昨晚過得很驚險刺激。”
蘇流螢冷冷一笑道:“拜王爺的前兒媳所賜,我這些日子確實過得很驚險刺激。不過,日子還是安穩些才過得舒服。所以,若是王爺沒有其他什麼事,可否讓這些人離開了。我家公子身上的傷還沒好痊,需要靜養!”
安王嘴角明明掛着似有若無的淺笑,可看在人的眼裡卻是格外的瘮人。
最終,他拱手向韓鈺道了聲‘打擾’,帶人離開了韓鈺的院子,轉身卻是去了隔壁的蕭墨的院子。
蘇流螢心裡高高的懸起,樓譽陰毒利害,不知道蕭墨如何躲過這一劫,他肩上的箭傷可隱瞞不掉的……
然而,樓譽與京兆尹的官差堪堪走出韓鈺的院子,就看到蕭墨騎着高頭大馬從韓鈺的院子前經過,京兆尹當即攔上前去,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面前的陣仗,蕭墨打馬停下,也不下馬,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樓譽,笑道:“一大早在這裡見到安王,真是幸會!”
看到蕭墨,樓譽不由就想起了樓樾,心裡涌現恨意,面上卻是客氣道:“一大早蕭太子這是要去哪裡?”
蕭墨得意笑道:“本太子能去哪裡,不過是送個小倌兒回去,順道去樓裡玩玩罷。”
恰在此時,他院子裡又轉出一臺四人小轎,一看就是尋常妓院裡出臺妓子所乘坐的小軟嬌。
樓譽皮笑肉不笑道:“哪個樓裡的頭牌倌人,竟能讓蕭太子親自相送,卻是讓人好奇?”
上巳節雲夢臺廂房一事,樓譽回京後就聽到細說了,所以,他知道蕭墨與蘇流螢是相熟的,而且憑他的感覺,這個胡狄太子似乎也對這個妖女格外不同。不由對蕭墨保持着疑心。
聽到樓譽的話,蕭墨非但不生氣,反而還哈哈大笑起來,轉身對後面軟轎裡的人得意笑道:“媚娘,還不出來拜見安王爺。若是本太子日後不在大庸了,還可以讓安王爺照顧你的生意!”
蕭墨如此直白不堪的話,不但讓京兆尹一衆官差感覺難堪,就連站在院內靜靜聽着院外對話的韓鈺主僕四人都紅了臉。
阿奴羞得滿臉通紅,低下頭羞怒道:“同樣是皇子,這個蕭太子真是不及咱們殿下十分之一。不但將妓子召進了驛館,還當衆說出這般不知廉恥的話……不是說朋友妻不可欺嗎?這個叫媚孃的雖然是個妓子,也不能讓他當衆這樣說……簡直當玩物一般……”
聽着阿奴嘀嘀咕咕的埋汰着蕭墨,蘇流螢卻是在心裡默默爲他叫着委屈。
韓鈺也隨她們一起坐在院子裡靜靜聽着外面的聲響,聽到這裡,微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而院外,不同於京兆尹等人的害臊,樓譽卻是毫不在意的緩緩一笑,如鷹隼般的眸子定定的看向蕭墨身後的軟轎。、
軟轎的簾子掀開,裡面坐着一個嫵媚嬌俏的麗人,正是京城出名的頭牌紅妓媚娘。
看着外成不止樓譽一人,媚娘並沒有下轎,卻是在轎子裡向樓譽斂身拜下,軟聲糯語的請了安。
見此,安王樓譽不好再說什麼,拱手對蕭墨笑道:“如此,就不打擾蕭太子的雅興了。”
說罷,側身讓開道,讓蕭墨與後面的軟轎離開。
驛館兩間院子都搜查過了,卻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離開驛館時,京兆尹一臉惶然的對冷麪如霜的樓譽小心翼翼的請示道:“王爺……如此看來,那刺客並不是出自驛館……屬下想,或許是刺客在這周圍隱去了身跡,故意迷惑我們,所以……”
“本王命你即刻起日夜派人守住驛館的四周,但凡從這裡出去的每一份信箋,公文……凡是帶字的東西都要先由本王過目再送出去。而這裡出去的人,也要小心細察!”
安王府的書房燒得幾乎毀於一旦,除了牆樑屋基,裡面的文書檔案全部燒了個乾淨。
所以安王並不知道蘇流螢她們帶走了三品大員的檔案秘密,但他卻是想到,刺客進入書房,一定是衝着裡面的檔案去的,所以他要封鎖驛館的文書傳遞。
說到底,安王還是沒有放下對驛館、對蘇流螢的懷疑。
找尋一夜未果,安王一臉陰戾的回到王府,迎面撞上了被驚動出宮的樓皇后。
樓皇后同樣明白書房一事的事關重大,所以得到消息後再也坐不住,親自從宮裡出來,詢問昨夜之事。
安王臉色陰沉得滴得出水來,樓皇后也是一臉的凝重,冷冷道:“會不會是那個孽子做的?”
一聽到安王府出事,樓皇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樓樾。
聞言安王卻是搖頭否定了,道:“他的身手我倒是認得出來——不是他!”
樓皇后卻不以爲然的擔心道:“他未必會親自出手——我總感覺此次他母親之死,他表現得太過平淡,不像他一貫做事的風格。”
說罷,樓皇后又憂慮重重道:“兄長可知,我最近噩夢纏身,已有許久不曾安穩睡過一個好覺,總感覺有事要發生了。太子大典之前,可千萬千萬不可出差錯——總之,他一日不除,本宮一日都不得安生!”
安王也頭痛起來,面上卻是勸道:“皇后不必心憂,左右大典不過數十日就到了。這些日子本王一定會嚴防死守,保證大典順利進行。”
“只要大典成功,本王就親自砍了那個孽子的腦袋。而只要太子被順利授印,他就是未來的新帝,即便沒有了書房裡的那些東西,咱們樓家照樣可以永遠立於不倒之地。而妹妹則是萬人之上的太后,真正的至高無上了,你還有什麼可憂心的?”
安王的話讓樓皇后憂慮的心安定下來,但一想着之前做過的那個可怕的噩夢,她還是心裡惴惴,撫額恨聲道:“只要太子站穩根基,本宮第一時間就要除去心頭那根惡刺,方解我心頭之恨!”
看着她的形容,樓譽就猜到她嘴裡的惡刺是誰,眸光閃過寒芒,冷冷笑道:“皇后不用心急,前些日子本王接到北鮮密函,讓我們出手幫他除去大皇子。報酬嗎?任我們開!”
“而那個賤人如今就跟在那大皇子身邊,找個時機,一併除了便是!”
……
安王府出事一事,不但驚動了宮裡的樓皇后,遠在涼山的樓樾也一大早就接到了消息。
安葬好母親後,樓樾本欲在庵堂裡多待幾天,因爲這裡遠離王府,有些事做起來更加隱秘,但聽到稟告,得知竟是有人一把火燒了王府的書房,樓樾心裡突然想到什麼,再也坐不住,即刻趕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