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樓樾暴出安王妃也是被樓皇后陷害而死時,除了蘇流螢,其他人都是一片震驚不敢相信!
但今晚在這永坤宮的大殿裡,已發生了太多不敢相信的事,所以,再添上這一件,衆人在片刻的震驚過後,也不再驚奇!
而到了此時,樓皇后非但不退縮,反而越發的猖狂起來,叫囂着讓樓樾他們拿出證據來。
看着她尚沒有一絲愧疚悔意的惡毒樣子,樓樾當然會如她如願了。
冷冷一揮手,樓樾讓守在外面的南山將靜候在永坤宮外的人帶了進來。
不出所料,進來的人正是陳妃的哥哥,陳年!
看到陳年的那一刻,之前一直叫囂着要證據的樓皇后如遭遇雷擊,徹底震在了當場!
今晚發生這麼多事情以來,那怕鈴嵐公主拿出了陳年的親筆書信,樓皇后還敢這麼理直氣壯的叫囂,正是因爲,她之前接到的消息,陳年在逃跑的時候,早已被她的人秘密殺害了,根本已不在這世上。
所以,她認定了那封信是蘇流螢與鈴嵐公主她們爲了對付自己,找會臨筆的人專門臨摹寫出來的,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如今,本已死去的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可不止嚇破她的膽那麼簡單!
大半年的時間不見,陳年早已蒼老憔悴了好多,這麼長的逃亡生涯裡,再加上身邊親人悉數被樓皇后派人殘忍殺害,揹負着血海深仇的陳年度日如年,如何不老?
他步履蹣跚的上前跪到慧成帝面前,話未出口,聲音已是悲裂——
“皇上,微臣大冤,請皇上爲微臣,以及陳家十五口人命申冤!”
陳年曾任禮部員外郎,雖名不見經傳,卻在幾次大典中在慧成帝面前露過臉,所以慧成帝倒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看着陳年的出現,樓皇后徹底說不出話來,面如死灰的呆呆坐着,鋒利的護甲深深刺進了椅子的扶手裡,眸光充血的看着一殿的仇人。
慧成帝對那陳年問道:“五公主手中的書信可是你寫的?”
陳年低俯着頭不敢去看樓皇后,他怕他一看到她,就會忍不住上前與她拼命,爲自己十五口家人的性命向她索命。
他顫聲道:“正是微臣所書。而上面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情皆字字真實,絕無一絲欺瞞!”
事到如今,慧成帝早已相信了蘇流螢與樓樾他們所說的一切,而現在,不過是問清罪證,以便懲治那個惡婦。
眸光冰寒,慧成帝聲音已是冰冷到沒了一絲溫度,一字一句冷冷道:“好,既然如此,你就將你家遭遇的慘變從頭說起,與樓芸當面對峙!”
聞言,不止樓皇后全身一顫,榮清公主與太子更是大驚失色。
慧成帝沒有再喚樓皇后爲皇后,而是改名直接喚她名字,樓皇后的結局已是可想而知了。
陳年抹去臉上的淚痕,將陳家一門慘遭陷害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述說出來——
“去年的冬月中旬,微臣的家裡半夜突然闖進了黑衣人,挾制着微臣與妻兒親人離開京城,並在離去之前,黑衣人剁下了微臣和家人每人的左手尾指……”
陳年一邊說,一邊將左手擡起給大家看。
果然,他的左手尾指直根斷掉,結着醜陋的疤口。
“他們將微臣與家人一共十六根尾指,送到了家妹陳妃的手中,威脅她擔下了寧妃小產一事的罪名……”
“原以爲妹妹如他們所願做了樓皇后的替罪羊後,他們會放過我們陳家十六口人,沒想到等妹妹慘死冷宮的消息傳來後,也是我們的末日……”
“年邁的父母雙親和幼子孩童被他們殘忍殺害,拋屍野外。而微臣與兄弟、妻子則被送進了樓家的黑礦窯,成爲最低賤的奴隸,沒日沒夜的挖窯幹活……”
憶起陳家一門慘遭的毒害,陳年的眼淚再次奔涌而出,滾燙的落在了地上。乾枯的雙手死死握成拳,佝僂的身子抑止不住的顫抖着。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還沒有讓你遇到痛徹心扉的傷痛罷了……
“進入官窯不到數月,兄長活活累死,而微臣的妻子和其他女眷也被那些禽獸折磨羞辱而死,只留微臣苟且的活着……微臣拼命的活下來,只盼着有一日能逃出黑窯回到京城,爲我陳家的滅門慘變沉冤昭雪,爲無故枉死的親人討一個公道!”
“皇天終於開眼,最後卻是樓世子冒死救出微臣,一路護送微臣回到京城,更讓微臣有了面聖的機會,才得以將微臣滿門的冤屈有沉雪見天的一日!”
說到最後,陳年將額頭重重磕下,悲呼道:“求陛下,爲微臣一家、及以含冤而死的陳妃主持公道!”
原來,自從答應蘇流螢給她一個結果後,樓樾已是開始着手調查樓皇后十九年前殘害瓊妃一事。
可當年之事相隔時間太久遠,再加上樓皇后當年的狠辣手段,樓樾雖然查清了當年的真相,卻苦於沒有證人證物可以證明,樓樾只有從最近之事下手。
寧妃小產一案最關鍵的人物清慧已被滅口,而當日刺殺寧妃的刺客同樣被滅口,所以,寧妃小產一案,樓皇后同樣做得乾淨,沒有留下證據。
如此,只有從陳妃之死下手了。
樓樾在梳理整件事情的過程中,發現了被盛傳‘畏懼潛脫’的陳家一門,那怕在陳妃事後,皇上陳明瞭她身上的冤屈,並追諡她爲陳妃後,也沒發現陳家人再在京城現面。
這卻是不尋常的。
按理,陳家人在得到消息後,無需再逃,會返回京城,如今的不現面,卻是更加證實了他與蘇流螢之前的猜測——陳家人不是逃了,是被人脅迫了。
從那時開始,樓樾就派出最信任的影衛親自去尋找陳家的人,最後卻是在一家黑窯裡發現了陳年。
而這個黑窯竟是樓家瞞着朝廷私設的!
如此一來,卻是坐實寧妃小產與陳妃之死都是樓皇后所爲。
樓樾深知陳年是指證樓皇后惟一的證據了,所以趁着出征回京之際,獨自一人深入樓家黑窯救出陳年!
因爲怕樓家的那些打手認出自己,樓樾蒙上面容更是隱藏了自己的身手,還爲陳年擋下了致命一刀,差點死在了黑窯裡……
陳年的話讓大家震驚,更是讓蘇流螢痛心。
直到這一刻蘇流螢才知道,樓樾揹着自己,竟是爲了當初對自己的一句承諾,私下悄悄做了那麼多事,而他背上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竟是爲了保住對付樓皇后最後一個有力的證據而留下的……
此時,他就站在她面前,從背後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身上的那道深深的刀痕,想像着當日他一人獨闖黑窯的危機,那怕他現在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蘇流螢的心裡還是一陣膽戰心驚,更是生出無窮的愧疚來。
那日,他跑到驛館來找自己,卻被自己氣得暈倒在院子外面,想着那一牆的鮮血,她的心又痛了起來,更是被他的對自己的付出感動到無以復加。
從進殿開始,樓樾一直緊挨着蘇流螢站着。
他的身子站在她前方半步,看似無意,卻是他怕樓皇后狗急跳牆,或是突生變故會傷害她,隨時做好準備將她護在身後。
似乎感覺到她灼灼的眸光正看着自己,樓樾回首衝她無不可聞的淡淡的一笑,更是在看到她臉色的蒼白後,擔心她心裡不安,悄悄從袖下伸過手去,緊緊的握住她的手,以此讓她心安……
兩人的小舉動都落進了對面的李修眼中,看着兩人悄悄拉在一起的手,李修心裡酸澀難言,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眸光定定的看着對面的樓樾,心裡無比的酸澀難受起來——
從來,他都認爲自己比樓樾更愛蘇流螢,但今日看到樓樾爲了蘇流螢公然與自己的姑母反目,與樓家反目,確實讓他始料不及。
捫心自問,那怕換做他,他卻是不能爲一個女人連自己的最親密的家人都不要——那怕家人罪大惡極!
心裡在一邊驚詫的同時,也生出了一絲不平,他不喜歡看到樓樾爲了蘇流螢不顧一切的樣子,他不願意承認,樓樾對蘇流螢的愛超越他的深情……
後來聽到樓樾道出,他的生母安王妃竟是被樓皇后所殺,李修的心裡卻是平衡了許多,他想,樓樾所做一切,竟不是爲了蘇流螢,全是他自己對樓皇后的仇恨。
這一發現讓李修心裡舒服平衡許多,卻又生出了許多疑惑——
若說樓皇后殘害其他人還有因可循,但她爲什麼連樓樾的生母、她自己的嫂嫂安王妃都不放過?
而樓樾今日與樓皇后的徹底反目,似乎並不單單是因爲樓皇后害死了安王妃,他眸光裡對樓皇后那種深切的恨意,卻是讓李修看不到一絲親情了……
驀然的,李修的心裡閃過異樣,腦子裡陡然想到了之前樓皇后罵樓樾‘野種’時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她對樓樾也同樣沒了親情,只有仇恨。
心裡有什麼答案要呼之欲出,到了此時,李修卻是對樓皇后一案並不在意了,因爲他知道,在陳年的出現和他所說的供詞後,樓皇后幾乎已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他在意的,反而是樓皇后與樓樾之間隱藏的秘密與仇恨……
事以至此,陳年的出現,徹底定下了樓皇后的罪行,不論是寧妃肚子裡的孩子,還是冷宮陳妃,都是死於她之手。
慧成帝面色沉寂如水,想着自己相伴數年的皇后竟是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毒婦,慧成帝的心裡並不好受。
而對樓皇后的痛恨與失望,更是讓慧成帝懷念之前的瓊妃。
而一想到就是瓊妃就是被她所害,慧成帝恨不得立刻殺了樓皇后。
上前,慧成帝擡腿狠狠一腳將樓皇后連人帶椅一起踢翻在地,一腳踩在樓皇后的臉上,恨聲道:“老實告訴朕,派人去刺殺瓊妃的人是不是你乾的?她所中的十七箭、是不是你讓人射的?你若敢再說一句謊話騙朕,朕不光要滅了你樓家,更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在瓊妃剛剛遇害的時候,蘇流螢就同慧成帝直言過,皇后就是害死她阿孃的兇手,請求慧成帝主持公道。
可那時北鮮與大庸邊境戰亂,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而樓樾卻是不二的主帥人選,所以,慧成帝那怕心裡已信了蘇流螢的話,也是默默記在心裡,卻沒有處置樓皇后!
而如今北鮮戰事平定,慧成帝沒了後顧之憂,再加上證據確鑿,慧成帝如何會再放過樓皇后!?
樓皇后如瀕臨死亡的網中魚,頭被慧成帝狠狠踩在腳下,身子在地面上起伏掙扎着,這樣的恥辱,卻是樓皇后做夢也沒想到的。
而她此時的臉龐正對着樓樾與蘇流螢,想着自己如今所受的一切都是他們倆做下,心裡的恨意排山倒海而來,而腦子更是再次想起很久前做的那個噩夢——
她夢到她敗在了蘇流螢的手裡,樓樾也背叛了她,和那賤人一起,摧毀了她的一切。
不光是她自己,她最珍愛的女兒榮清和她最在乎的兒子太子殷銘都被她拉着跌下高臺,失去了他們最在乎的一切……
夢境裡的可怕與現實是如此的吻合,樓皇后一想到榮清與太子,心裡那絲強裝出來的無畏再次消滅,取而代之的是深到骨髓的恐怖與害怕……
太子與榮清公主見到自己的母親被這樣當衆羞辱,都忍不住想上前去爲樓皇后求饒,卻被慧成帝冰冷的眼神嚇得又默默退下。
從樓皇后被慧成帝踢倒在地後,瓔珞也跟着癱倒在了地上。
見到樓皇后痛苦又不堪的樣子,瓔珞撲上前去,要去慧成帝腳下救下樓皇后,一邊崩潰的哭喊道:“皇上,她可是大庸的皇后,您不能這樣對她……一切,一切都是奴婢做下的。瓊妃是奴婢害死的,寧妃的孩子也是奴婢讓清慧下的手,陳妃也是奴婢拿陳家與五公主的性命威脅的……一切一切的都是奴婢做的,不關娘娘的事啊……”
瓔珞一心護主,更知道樓皇后若定罪她更會不得好死。
既然如此,不如將所有的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
可事到如今,這些蒼白無力的謊話又有誰會相信!?
氣恨不已的慧成帝收回踩着的樓皇后的腳,轉身卻是朝瓔珞踢去,一腳踢在瓔珞的胸口,直接將她踢飛出去,身子重重撞在殿門上再摔倒在地。
“刁奴,樓氏犯下這麼多喪心病狂的惡事,肯定少不了你的‘功勞’。朕不來找你算帳,你卻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了!”
踢中胸口的瓔珞口裡噴出鮮血出來,像團敗絮般蜷縮在門口,眸光一灰敗死寂。
慧成帝厲聲道:“將這賤婢押下死牢,凌遲處死!”
聽到慧成帝對瓔珞的處決,樓皇后全身劇烈一顫,眸光一片死寂。
下一瞬間她終是咬牙從地上爬起身,看着瓔珞像團敗絮般被侍衛拖下去,想着慧成帝對她處決的酷刑,死寂裡的眸光裡涌現悲慟,冰寒的眸光裡終是落下淚來——
瓔珞是她的忠僕,更像是多年的姐妹,一直守在她的身邊,而如今卻被處以凌遲極刑,她做爲她的主子,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拖走,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處決了瓔珞,接下會輪到誰,輪到自己了嗎?
瓔珞被拖下去時,還一路喊着,讓慧成帝饒了皇后,那聲聲淒厲的聲音在深夜的後宮,是如此的醒目,驚動了一宮的人。
瓔珞被打入死牢後,永坤宮的大殿裡再次陷入死寂,衆人臉上的神情都是凝重冰寒,慧成帝的臉上更是顯露出一絲疲憊之色,痛苦撫額。
整個大殿裡死寂得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衆人都在緊張的聽着慧成帝對罪惡深重的樓皇后的判決。
到了此時,榮清終是知道她想明哲保身卻是不可能了。而太子也知道,只要母后一落網,三日後自己的授印大典也跟着泡湯,就連自己的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
最終,心照不宣的姐弟二人搶在慧成帝開口前,跪到了慧成帝面前替樓皇后求情。
然後不等他們開口,慧成帝已冷冷揮手製止了他們的話,眸光從眼前一雙兒女面上劃過,冷冷道:“你們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們的母親罪大惡極。從這一刻起,她不僅不配做一國之母,更不配做你的母后,所以,那些無用的話無需再說。”
聞言,太子與榮清眸光沉下去,面容一片惶然,怔怔的呆在當場。
而樓皇后更是心痛如絞——
她這一生,從最開始費盡心思嫁到東宮成爲太子妃,再又是狠下心來爭寵奪位,再到剷除一個又一個奪了她夫君寵愛的女子……
可越到後面,她卻是漸漸明白,君王的愛對於一個盼着夫妻同心一雙人的她來說,是多麼的奢侈,她害死一個新寵,轉眼又會冒出另一個美人來,皇宮的女人,她彷彿永遠都除不盡了……
於是,在無數的心酸失望後,樓皇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一雙兒女身上,盼着女兒不要再像她一樣,能找一個愛她寵她的好夫君,盼着兒子能當上太子,繼承皇位,成爲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可是,榮清不聽話她的話,嫁得並不如意,駙馬不愛她。所以,她只有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太子身上。
她步步爲營,機關算盡,終於盼到太子的授印大典了,可這一切,卻在她生辰這一日,悉數化做灰燼……
而如今,慧成帝的一句話,不但要剝奪她如今的一切,卻是要將她死命護着的一雙兒女也從她手中拿走!
樓皇后重新在慧成帝跪下,悲涼笑道:“聖上英明,一切惡事都是臣妾做下的,與清兒賢兒無關……他們可以沒了臣妾這個母后,卻不能沒了聖上這個賢能的父皇。所以如何處置臣妾,臣妾都是應當,只求皇上能一如既往的善待清兒賢兒……”
事到如今,樓皇后惟一希望的,就是慧成帝不要將對自己的怒火牽扯到自己的兒女身上,更不要影響太子的儲君之位。
慧成帝心裡對樓皇后早已沒有多少感情,如今知道她做下的這麼多惡事後,對她更是隻有憎恨沒了一絲的憐愛。
眸光轉而看到一臉惶然的太子身上,慧成帝心裡一沉——
這些天,朝堂上關於廢太子的呼聲越來越高,而如今安王被軟禁,皇后又被揭發出滔天的罪行,太子之位眼看就保不住了。
撇開一切朝堂勢力不說,太子的德行與能力也不太讓慧成帝所喜,喜好女色卻怯懦有餘,那怕當上了太子,也沒有儲君的樣子。
但若是處置了樓皇后,太子之位不穩,朝廷的動盪會更加嚴厲。若是不處置樓皇后,又難滅慧成帝心頭之恨……
所以,思前想後的慧成帝卻是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如何處決樓皇后。
最後,他眸光沉沉的看了眼心如死灰的樓皇后,冷冷道:“看在是你生辰的份上,今日暫且讓你在這永坤裡呆上最後一晚,明日再讓你去天牢陪你的好兄長。爾後,再由都察院與大理寺聯合審理你與安王的罪行,依法處治!”
說罷,慧成帝再無遲疑的下令,讓人連夜去安王府將安王樓譽抓進天牢關押
‘依法處治’四個字讓樓皇后全身從腳涼到頭,她眸光早已死寂的沉下去,木然絕望的像失去靈魂的布偶,呆呆的跪在冰冷的地上。
轉頭,慧成帝對樓樾一行人疲憊說道:“夜深了,朕也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而聽到慧成帝對樓皇后的處治,蘇流螢高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下了。
慧成帝將樓皇后交給都察院與大理寺處理,不論她做的哪一件事情,都足夠讓她掉腦袋了。
最主要,安王正式被抓,樓皇后也落網,這場惡場,樓樾終是贏了,沒了性命之虞。
可她不知道的是,樓樾是安全了,可她卻在毫無察覺中,中了安王所下的毒……
而樓樾在走出永坤宮時,心裡驀然生出了異樣,猛然間想到了什麼!
遲疑回頭,一身狼狽不堪仍然跪伏在地上的樓皇后,見他回頭,死寂的面容間卻是對他露出了瘮人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