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蘇流螢吐血暈厥後,顧念着瓊妃之情的慧成帝並不想要她的性命,還讓太醫幫她症治。
可後來在榮清公主的一番唆使之下,慧成帝終是下定決定處置蘇流螢。
而榮清眼珠一轉,又給慧成帝出了另一個好主意。
她柔聲道:“既然蘇流螢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而且也不知道那兵符最後落入了誰人之手,父皇何不趁着處決蘇流螢之際,將她背後勢力一併解決了,說不定處置的人當中就有執兵符之人,屆時,父皇才真正可以高枕而臥了!”
聞言,慧成帝眸光一亮,沉聲道:“你有何好計?”
看着父皇喝光了自己親手泡的茶,榮清得意一笑——
有了舅舅的藥,父皇卻是對她越來越信任。
當日樓譽叛亂失敗後,榮清公主回到東宮,本欲將從安王府拿來的藥銷燬掉,但後來她發現,自從她悄悄給父皇服下這些藥後,父皇對她越來越信任與依賴。
如此,她又如何捨得再銷燬這些寶貝?!
狹長的鳳眸裡閃過最狠毒的亮光,榮清緩緩道:“將她處以火刑,慢慢燒死。到時她的那些盟友一定會忍不住出手救她,父皇讓弓箭手在暗處做好準備,只要有人劫法場,不管是胡狄的太子,還有北鮮的大皇子,更甚者是天牢裡的樓樾,一旦發現他們出現在法場,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以劫法場罪名,將他們亂箭射死!”
四年前蘇家南院那麼大的火都燒不死她,這一次,榮清無論如何都要燒死蘇流螢。
而且,將蘇流螢恨到至極的榮清,她不單要蘇流螢死,更要她親眼看着她最在乎的那些朋友親人都眼睜睜的被亂箭射死在她面前……
不得不說,榮清的此番提議再次說動了慧成帝的心。
而此法,也確實可以一次性解決掉慧成帝心中所有的大患。
如此,他凝神想了片刻,終是點頭冷聲道:“好,一切就依照你所說的去辦。”
榮清將蘇流螢行刑的地方選在了最熱鬧的鬧市口,並在隱秘處安排好了弓箭手,並閉索九門,做好一切準備。
她還讓人給吳氏送出一包蒙汗藥,讓吳氏想辦法務必給李修喝下,等他睡一覺醒來,蘇流螢早已被燒成了一具黑炭,他想救也救不了了……
榮清很想看看,當蘇流螢變成一塊黑炭了,李修還會不會繼續癡戀她……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榮清最後來到了天牢。
她徑直來到了樓樾的牢房前。
彼時,樓樾正負手站牢房的天窗下,一身玄色衣袍遮住了滿身的傷痕血漬,臉色蒼白,那麼被苦苦折磨那麼久,他的神情不見狼狽,如墨的眸光一如既往的堅韌睿智。
聽到聲響他沒有回頭。
因爲聽着腳步聲和薰香的味道,他大抵能夠猜到,來人是榮清。
看着牢房裡身姿挺拔如松柏般的男人,榮清冷冷笑道:“想不到樓表哥吃了那麼多苦,還是身姿挺拔,不折不撓,着實讓人欽佩!”
自從那晚親耳聽到她設局引着寧妃中計開始,樓樾心中對榮清,已如其他樓家人一樣,都是嫌惡的。
所以,聽到榮清的話,他回頭眸光冷漠的看着她,冷冷嘲諷道:“榮清公主一大早來天牢,這一次可是真的給我送來毒酒來了?!”
而對他的嘲諷,榮清並不在意,她溫婉一笑,涼涼道:“表親一場,我此番前來,卻是有兩個消息要告訴給表哥。不知表哥可有興趣聽一聽!”
自從那晚寧妃來過天牢後,樓樾經受了天牢裡的種種酷刑折磨。
可這些折磨在前幾日卻是突然消停下來。
也是從那一刻起,樓樾心裡不見輕鬆,反而越發的慌亂擔心。
他知道,慧成帝一定查到了蘇流螢的身上了,他一定會去向她追要兵符。
他只盼着蘇流螢如他所願的跟着韓鈺離開大庸回去北鮮,如此,他就徹底放心……
然後心底的這最後一絲希翼,在見到南山也被關進天牢後徹底破滅。
南山被抓,預示着蘇流螢並沒有跟韓鈺離開。
她一定是擔心自己,不肯離開……
那麼,如今南山被抓了,她又在哪裡?她一切可還安好?
樓樾本就沒日沒夜的擔心着蘇流螢,如今聽到榮清語氣裡遮掩不住的得意暢快,他全身一涼,心裡已是冒出不好的預感,咬牙抑住聲音裡的戰慄冷聲道:“願聞其詳!”
看着他強做鎮定的樣子,榮清心裡無比的暢快,又無比的憎恨,聲音越發的得意與無情,更是帶着毫不遮掩的幸災樂禍——
“表哥,蘇流螢小產了,你們的孩子——沒了!”
樓樾全身劇烈一顫,腳下步子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才堪堪靠着牆壁站穩了身子。
而他的臉色,瞬間已是蒼白如紙,如墨的寒眸裡頃刻間已是涌現淚光。
而他的腦子裡更是想起蘇流螢在得知自己中了毒藥後,苦苦哀求他和薛念救她肚子裡孩子時的可憐急切的樣子——
她將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如今孩子沒了,自己感覺心都被剜走了,她是不是更難過、更心痛……
忍無可忍,心中層層撕裂的傷痛讓樓樾終是重重一拳砸在了堅硬的牢壁上,手背皮開肉綻,一片血肉模糊……
見到他如此傷心悲痛的樣子,榮清殘忍的大笑起來,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死寂的大牢裡引起一陣陣迴響,猶如厲鬼的聲音。
笑夠的榮清冷冷的看着眸光死寂的樓樾,毫不憐惜的再在他鮮血淋淋的心口插上最致命的一刀——
“區區一個孩子罷了,沒了就沒了,表哥不用如此傷心,以後再生就是……”
“只不過,表哥以後想要孩子只能跟其他女人生了,蘇流螢嘛——只怕是沒辦法再給表哥生孩子了!”
聞言,尚未從痛失孩子的悲痛中回過神來的樓樾卻是全身一顫,眸光驚恐的看着一臉得意歡喜的榮清,終是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到了牢門邊上,衝着榮清咬牙切齒道:“你們將她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四年前的大火燒不死她,如今,只能再燒她一次了——這一次,我倒是很好奇,表哥要如何走出牢房再去火場救下她!?”
榮清儀態萬千的款款站在陰暗的天牢間,優雅端莊的將額前的一絲亂髮攏到耳後,冰冷的眸光緩緩掠過樓樾絕望悲痛的面容,最後看向高高的天窗,涼涼道:“表哥,別怪我沒提醒你,午時一刻就會點火,你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逃出天牢,可得抓緊時間了!”
榮清帶來的這兩個消息,一個比一個要樓樾的命!
喉嚨間涌上腥甜,樓樾眸光冰寒的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狠毒女子,咬牙冷笑道:“榮清,認識你這麼多年,我竟是不知道你是如此狠毒之人——不愧是樓家人,一個比一個狠毒!”
狹長的鳳眸輕輕一挑,榮清回身冷冷的看着樓樾,嘲諷道:“從小到大,我就很好奇,爲何我們都是鳳眼,唯獨只有你的眼睛與我們不同。如今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與我們不是一家人。而時至今日,你爲了一個女人背叛養育了你二十幾年的樓家,說起狠毒,你又差過誰?!”
說罷,她得意一笑,冷冷道:“這個時辰,說不定鬧市口已是熱鬧不已,我卻是不能在這裡陪表哥閒話家常了——看熱鬧的時候到了!”
隨着榮清的離開,陰暗的天牢裡又恢復死寂,而樓樾的心卻是跌入黑暗的深淵,終是再也忍不住,喉嚨間的腥甜噴涌而出……
醒來後的蘇流螢,睜開眼,眼前是開闊天地間的彩霞,還有眼前成片的屋宇房舍。、
她迷朦的看着周圍的一切,以爲自己在夢裡……
四周聚攏越來越多的看熱鬧的百姓,大家都指着她議論着。
“看吶,那就是叛亂的蘇家之女蘇流螢,如今要被處於火刑了……”
“長得還真是妖豔惑衆,如今要被活活燒死,可惜了那張好臉……”
“今日處死了她,只怕那樓家最後一個叛賊樓樾也離死期不遠了……”
雜亂的議論聲不絕於耳,蘇流螢懵懂的聽着,直到聽到了樓樾的名字,她才突然一個激靈的清醒過來。
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了鬧市口高高的木架上,下面堆起高高的柴火堆。
行刑官捧着聖旨當衆宣讀着蘇流螢的罪狀。
她細細的聽着,卻又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聽清了‘處以火刑’四個字!
白霧漸漸消散,日頭越升越高,深秋的暖陽溫暖不了她冰冷的身子,卻刺痛了她的眼睛。
看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蘇流螢頭腦一片目眩,心裡卻是異常的清明——
殺人不過頭點地,慧成帝既然下定決心殺了自己,何必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心裡生起疑惑,她不由睜大眼睛朝四處看去。
四周並沒有讓人起疑之處,可越是如此,蘇流螢心裡卻是莫名的難安。
突然,她看到對面的高樓屋檐後有點點亮光閃過,就像……鋒利箭頭在陽光下閃現的鋒芒!?
心裡一顫,蘇流螢驚恐不已,刑臺四周竟是潛伏有弓箭手?!
難道,慧成帝是在殺自己的同時,還有其他目的——他還要藉此機會除去什麼人麼?
瞬間,蘇流螢心裡已是一片冰冷,她慌亂的看向下面的人羣,生怕在人羣裡看到韓鈺他們。
可是,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韓鈺怎麼可能不會來?!
不止韓鈺,她還看到了蕭墨與修羅他們。
心裡窒緊,難道慧成帝的目的,是要趁機除去韓鈺與蕭墨?!
就在蘇流螢要出言提醒,讓韓鈺與蕭墨他們趕緊離開之時,人羣散開,榮清公主轎輦卻是從宮裡徐徐駛出,來到了刑臺前。
榮清公主一出現,四周雜亂的議論聲就矮了下去。
衆人面前,榮清公主早起收起了在天牢裡那副惡毒的嘴臉,神情又換成了嫡公主的端莊嫺淑的樣子,惋惜道:“流螢,你我朋友一場,雖然你叛亂落到了今日這般的下場,可我還是想來送送你。”要親眼看着你如何被火活活燒死,看着你如何在大火中掙扎哀嚎痛苦!
榮清的心思可以瞞過世人,卻瞞不過蘇流螢的眼睛。
蘇流螢冷冷一笑道:“多謝公主赴駕特意趕來看我行刑,想必四年前那場大火沒有燒死我,讓公主很失望。如果我沒猜錯,將我處以火刑,就是你的主意——只是榮清,火刑殘酷,你都不怕嚇到你肚子裡的孩子嗎?”
此言一出,前一刻還對榮清公主讚不絕口、說她重乎情誼的百姓,在聽到蘇流螢的話後,不由眸光異樣的看向了居中儀態萬千站着的嫡公主。
人人都聽出了蘇流螢話語裡的意思,沒想到這個看着嬌弱善良的嫡公主,竟是將自己的‘好友’處以這麼殘酷的死刑!
四周的議論聲再次響起,聽得榮清公主變了臉色。
榮清身邊的貼身宮女青桃見了,連忙衝蘇流螢呵斥道:“叛賊,少在這裡污衊我們公主的清名。你所犯的是叛逆的大罪,本應該受那凌遲之刑,千刀萬剮而死,是公主向皇上求的情,才讓你少受些痛苦。你這叛賊不只感恩,還在這裡污衊好人……”
“呵,是嗎?公主既是好心幫我,那這四周暗藏的弓箭手又是怎麼回事?公主是怕有人救我,所以特意設下天羅地網一心要置我於死地嗎?!”
冷冷打斷青桃的話,蘇流螢特意提高聲音,將這句話送到下面每個人的耳朵裡。
果然,聽到她的話後,不止榮清變了臉色,人羣裡的韓鈺與蕭墨都神情一變。
四周看熱鬧的百姓也慌亂起來,不由擡頭紛紛去看四周,更有膽小的開始迴避,生怕呆會冷箭無眼,會傷到自己。
韓鈺與蕭墨都已明白,蘇流螢是在暗示他們四周有埋伏,讓他們不要出面救她,以免中計。
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沒有離開。
而榮清公主萬萬沒想到蘇流螢竟是轉眼就識破了自己的計謀,臉上的神色不由難堪憤怒起來,故意出言相激道:“你少在這裡妖言惑衆。你犯的是死罪,誰敢救你?不要再自做多情,到了此時此刻,已是沒有人來救你了——安心等死吧!”
見韓鈺他們不走,蘇流螢心裡着急,而聽到榮清故意相激後,心裡更是害怕不安,不由大聲道:“榮清,皇上從未判定我是叛逆之罪,一切不過是你一手操縱。你今日在鬧市口布下這麼大的陣仗,就是想引起騷亂,以便去皇上面前坐實我叛亂的謠言,連累無辜之人說成我的同謀餘黨,然後再一起誅殺!”
“榮清,鬧市這麼多百姓,暗箭無眼更是傷人,你何苦爲了對付我一個,要濫殺無辜?別忘了,你可是大庸的嫡公主,你這樣的公報私仇,太失你皇室公主的身份!”
蘇流螢此言一出,引起了人羣裡更大的騷動。
這一下,圍觀的百姓再不敢再留在此地,紛紛往各自的家中躲避回去。
而韓鈺與蕭墨也聽清了蘇流螢話語裡的意思,知道自己若是執意相救,只怕會將她陷入更危險的境地。
修羅悄悄靠近蕭墨的身邊,冷冷道:“主子,方纔奴婢四處打探過,四周確實有許多弓箭手,看來她所說不假,今日這一切是個陷阱,而這個陷阱極有可能是衝着你與韓大皇子而來。”
而長風也擠過人羣來到他們身邊,白着臉對韓鈺蕭墨道:“城門早已封鎖,只准進不許出,每條路上都有守兵。”
聞言,蕭墨眸光一寒,勾脣冷冷笑道:“看來,慧成帝確實是準備了一張大網等着我們吶,只要我們一現身上刑臺救人,就會以劫法場之名順理成章的將我們誅殺。”
韓鈺臉色凝重,擡頭擔心的看着刑架上的蘇流螢,眸光裡涌上心痛,沉聲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看着刑架上的蘇流螢,蕭墨同樣不願意放棄,咬牙冷笑道:“既然此處無法下手,本太子就換個地方下手。”
說罷,讓韓鈺與長風他們先隱身退下,他卻是帶着修羅往天牢而去……
四周的人羣如驚弓之鳥般的散去,轉眼間,熱鬧的刑臺前竟是走了個乾淨。
看到韓鈺他們離開,蘇流螢心裡的擔心終於放下,悲愴的笑了——
從沒了孩子那一刻起,蘇流螢已是生不如死。
如今,既然救不了樓樾,這人世間於她而已,再無值得她留戀的,還不如死了的好……
而榮清公主看到自己的計劃失敗,惱羞成怒之下竟是當即下令,即刻點火行刑!
秋高氣爽的天氣,火把一沾到了柴堆,頃刻間已是雄雄燃燒起來!
看着被火光包圍住的蘇流螢,榮清得意的笑道:“蘇流螢,這一次看你還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眼見火焰越燒越大,退在馬車裡的韓鈺等不得蕭墨從天牢裡救出樓樾,已是準備出手,卻脖子上一痛,被阿奴打暈了。
長風被阿奴的突然之舉嚇倒,卻在下瞬明白了阿奴的用意。
是啊,身爲質子的韓鈺本就身份敏感,再加上如今北境十五城的動盪,他再稍稍出一絲的差錯,都會惹來殺身之禍。
何況,他們明知道今日的一切就是一個陷阱,明知是一條死路,阿奴如何捨得再讓韓鈺去送死?
阿奴朝着刑臺跪下,看着濃煙烈焰中的蘇流螢,眼淚滾滾而下,號啕大哭道:“流螢,是我阿奴對不起你,要怪,你就怪我吧……我不能看着殿下去死啊……”
彷彿聽到了阿奴撕心裂肺的哭聲,已被熱焰烤得全身炙熱難受的蘇流螢,努力擡眸朝街口停的馬車看過去,吃力的裂開乾涸的嘴脣,解脫的笑了——
此生,她虧欠着許多人,像阿爹阿孃、林炎、韓鈺、蕭墨、奶孃、蕊姨……
還有樓樾!
在阿爹死時,蘇老夫人曾指着她的鼻子罵她是災星,帶給身邊的人災禍,所以將她趕出了蘇家。
如今想想,老夫人說得對,她就是災星啊……
阿爹爲了保住她撞牆慘死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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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孃爲救她身中十七箭而死;
林炎也爲了她咬舌自盡而亡。
還有奶孃,爲了救她活活燒死在大火裡……
而樓樾,明明是最尊貴顯赫的世子爺,有着光明的前程與美好的未來,也是因爲她落到今日這般下場……
所以,像她這樣的人,死了纔是解脫。
只是,她心中還有最後一絲不捨和放不下——
她捨不得樓樾,她多麼想死之前能再看他最後一眼!
她也愧欠樓樾,她沒能爲他保住孩子……
想到樓樾,生無可戀的蘇流螢終是再次落下淚來,滴滴熱淚落在身下高高躥起的火焰裡……
就在榮清下令讓人點燃火堆的那一刻,承乾宮的大殿裡卻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不敢置信的看着擺在面前的陳舊醫案,慧成帝眸光閃現亮彩,激動得全身直哆嗦,顫聲着:“你是說……你是說,蘇流螢是……是朕與瓊妃之女——是朕的、皇長女!”
林牧匍匐在地,沉聲道:“皇上,經微臣查正,那蘇流螢,千真萬確就是皇上與瓊妃的骨肉。瓊妃娘娘當年遇害離宮時就已懷上她……這些,恩師的醫案中,都有記錄!”
“而那前太守蘇津蘇大人,卻是在二十年前,在遇到瓊妃之前,在一次戰役中不幸下身負傷,不但不能行夫妻之事,更無生兒育女的能力。而當年蘇太人負傷時,也恰恰是恩師幫他治的傷,所以,蘇太守的醫案也有記錄……”
“而微臣爲了確認此事,近月還是親自去了一趟汴洲,找到了蘇太守當年身邊的副將,那副將告訴微臣,蘇太守當年從劫匪手中救回瓊妃時,她已懷了身孕。所以皇上,蘇流螢絕對是皇上的親骨肉!”
原來,在林炎死後,林牧爲了替愛子報仇,答應幫蘇流螢查找十九年前瓊妃離宮的真相,卻是沒想到竟讓他在他恩師的醫案中查出蘇流螢的真正身世來。
此事事關重大,林牧卻是不敢立刻公佈出來,直到親自去了一趟汴洲,找到了當年的一些人問過後,纔敢確定。
然而等他堪堪回到京城,還來不及將手中的證據醫案遞交給慧成帝,蘇流螢已是被抓捕……
聽到林牧的話,慧成帝震在當場,下一刻,臉上卻是露出了歡喜若狂的形容——
曾幾何時,慧成帝遺憾他此生最愛的女人沒有爲他生下一子半女,更是羨慕蘇津與瓊妃生了一個聰慧伶俐,心胸氣度皆不輸男兒的好女兒。
沒想到,兜兜轉轉到最後,蘇流螢竟是他的骨肉,是他流落飄零在外的皇長女!
歡喜若狂的慧成帝卻在下一刻突然變了臉色,他終是想起,就在今天早晨,他下旨對蘇流螢處以火刑,要將她活活燒死……
“於仁、於仁……快出宮傳旨,立刻停刑,恭迎長公主回宮!”
於仁蒼白着臉色從外面跑進來,顫聲道:“皇上,剛剛刑場來報,已……已點火施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