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安心離開

蘇流螢以爲自己要被慧成帝賜死,想在最後時刻向蘭嬤嬤求一個答案。

聽了她的話,蘭嬤嬤微微一愣。下一刻卻是心痛的摸摸她的腦袋,安慰笑道:“傻丫頭,誰說皇上要你死了?嬤嬤來,確實是奉命送你走,卻不是要你的命,只是送你離開皇宮,離開……京城。”

聞言,蘇流螢怔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蘭嬤嬤。

蘭嬤嬤幫她綰好發,親自引着她走出了承乾宮。

直到走出承乾宮的那一刻,她才相信嬤嬤沒有騙她,慧成帝真的放過她了。

可是,之前雷霆怒火要自己性命的皇上爲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不但放過自己,還放自己離宮。

難道——

想起之前站在怡和殿外聽到那些宮女私下悄悄議論的,蘇流螢心裡瞬間明白過來,頓時心口一窒,全身都滯住了。

之前她獨自站在殿外等候召見時,曾聽到緋煙宮的宮女悄下里議論說,在他們到來之前,麗姝公主爲了嫁給樓樾,投繯自盡,所以慧成帝纔會在緋煙宮召見他們。

而後來慧成帝突然發難要絞死自己,只怕也是爲了樓樾不肯娶麗姝一事。

那麼如今自己安全自由了,是不是……是不是樓樾同意了婚事,才讓慧成帝放過了自己?!

樓樾不喜歡麗姝蘇流螢是知道的。如果因爲自己,他被迫娶麗姝進門,對他就是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想着這些,蘇流螢心如刀絞,腳下的步子挪不動,顫聲問蘭嬤嬤:“嬤嬤,是不是……樓世子是不是答應娶三公主了?”

蘭嬤嬤知道她猜想到緋煙宮今日之事的因果,不由嘆息道:“聖上已下令讓你離開京城回去汴州。你終究要離開了,就不要再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情。安心離開吧!”

不知是爲着樓樾爲自己做出的犧牲,還是因爲他要娶別的女人,或是因爲自己要離開這裡,離開他了,蘇流螢心裡又痛又麻,腦子裡一片空白,心口也像被掏空了般,痛得失去了知覺……

蘭嬤嬤知道她心裡不好受,但此時也不知道要如何勸她放下才好,只得問她可還有東西留在司設局要帶走?

一年前,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到京城。如今離開,她還是孤身一人,什麼都不用帶走,除了阿爹的骨灰。

而她阿爹的骨灰還留在司設局的小房間裡。

回司設局小院時,穗兒卻不在,而穗兒的牀鋪上竟是給了另一個小宮女。

蘇流螢看着對面牀鋪上的小宮女,疑惑道:“穗兒呢?她去哪裡了?”

小宮女道:“穗兒姐姐昨日下午就離開司設局。聽姑姑說,姐姐她是調到其他地方當差去了!”

聞言,蘇流螢心裡有些許失落,原想與穗兒做最後的道別,卻沒想到她竟早一步離開了。

除了阿爹的骨灰筒和幾件簡單的衣物,還有不多的些許銀兩,蘇流螢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帶走。

看着包裹裡的四根竹笛,蘇流螢卻不知做如何處置?

送肯定是不會再送出去了,只有扔了……

見她要將竹笛扔了,同屋的小宮女紅着臉笑道:“姐姐若是要扔了,不如給我吧!”

蘇流螢當然願意,於是將四根竹笛送與同屋的小宮女後,提上包裹離開了司設局。

出宮之前,蘇流螢想了想,終是向蘭嬤嬤提出想去長信宮再見寧嬪最後一面。

說起寧嬪,從最開始她們之間的仇怨,到後面的被迫合作,再到後來一起聯手對抗真兇。在蘇流螢心中,她雖稱不上她的朋友,卻有着另一種的情感。

如今她要走了,蘇流螢自然要與她告別,以免真兇一事,她對自己再抱着無枉的希望……

臨近傍晚,長信宮後門一片荒蕪。

蘇流螢上前敲了好久的門,才聽到裡面有人答應。蘇流螢自報家門後,良久,菲兒親自前來開門讓她進去。

已是立春時節,其他地方的樹木都漸漸抽出了新芽,慢慢有了春天的味道。

而寂靜冰冷的長信宮,地上還是落滿枯葉,陰森落寞的感覺,彷彿永遠深陷在寒冬裡,看不到春的希望……

小半月沒見,寧嬪又憔悴了幾份,一身素色袍子立在廊下,眸光空洞落寞的看着她。曾經的凌厲氣勢盡褪,早已沒了半點當初的張揚,臉上寫滿了哀怨。

蘇流螢上前恭敬的向她行禮,輕聲道:“奴婢見過娘娘!”

寧嬪定定的看着她,嘴脣翕動,木然道:“聽說你成了榮清的轎前婢,怎麼又回宮了?”

中間的波折蘇流螢沒有力氣,也沒有勇氣再一一向她說明,相信不用多久,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終會傳進寧嬪的耳朵裡。

她苦澀笑道:“娘娘,今日我是來向你辭別的……我要回汴州了!”

聞言,寧嬪先是一怔,盯着她看了好久,似乎不太相信她就這樣離開。

杏眼灰暗,寧嬪苦澀笑道:“就這麼走了?你父親的案子不查了?你捨得下樓樾?”

寧嬪心思透徹犀利,一眼就看穿了她心裡的不捨和放不下。

寧嬪的話瞬間擊中蘇流螢的心扉。

臉色發白的呆呆站着,蘇流螢心裡亂如麻——

帶着阿爹的骨灰離開京城回汴州是她一直的願望。

只是到了如今,真的要奉旨離開了,她心裡卻是又亂又空,更是帶着難言的不捨。

起初,她一直以爲自己是因爲沒能爲阿爹查清案子,心裡空亂。如今被寧嬪當場點破,她才明白,她心裡的那份不捨卻是因爲他……

這一發現讓蘇流螢亂了心神,她哆嗦着嘴脣道:“娘娘見諒,之前與娘娘約定的事要食言了……沒能在出宮前爲娘娘找出真兇……深宮長遠,以後娘娘還請珍重!”

真兇一天沒找出來,寧嬪呆在這深宮就有危險。而且她如今失勢禁足,沒了慧成帝的庇護,更是危險重重,舉步艱難。

蘇流螢的提醒讓寧嬪心頭一顫。

入宮四年,她一直是寵冠後宮,風光無限,可是被貶禁足後,那些曾經巴結討好的人卻沒有一個來看看她,更沒有人理會她困在這深宮裡的死活。

就連她母家在她獲罪後,都不敢站出來爲她說一句。

這個曾經被她百般爲難折磨的小宮女,卻在離宮的最後時刻都不忘進來看她一眼,送她一句‘珍重!’

“你也……珍重!”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寧嬪眼眶一熱,哽着喉嚨喃喃說道。

從長信宮出來,蘇流螢再無留戀的隨蘭嬤嬤出宮了……

蘇流螢出宮之時,樓樾並不知道,他步履飛快,直接往殷銘的三皇子府趕去。

麗姝雖然嬌縱,卻沒有膽量自殺,更沒有這份心計。

今日緋煙宮發生的一切,樓樾稍一思索,就知道是三皇子殷銘在背後操縱的。

三皇子殷銘等了許久,沒等來賜婚的消息,卻等到黑着臉找上門來的樓樾。

見到他,殷銘微微一驚,爾後緩緩笑道:“樓世子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而對殷銘的假客套,樓樾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卻是想與三殿下說清楚一件事,三公主——容我高攀不起!”

殷銘面色微變,語氣瞬間冷卻下來,冷笑道:“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麗姝嫁誰與否,全由父皇做主,暫且輪不到我這位皇兄爲她操心。”

話鋒一轉,殷銘又道:“只是,我父皇的性子世子爺是知道的,向來說一不二。如果他執意讓你做他的三駙馬,只怕世子爺不敢高攀也得高攀了!”

樓樾眸光一寒,笑道:“所以我今日上門,就是想讓三皇子出面周旋此事。”

殷銘不免嗤笑出聲:“世子爺想讓本宮幫你如何周旋?”

不理殷銘神情間的嘲諷之意,樓樾語氣堅定道:“首先讓麗姝公主主動放下這門婚事,不再執意嫁我。再者,請三皇子出面求皇上放了蘇流螢!”

樓樾話音一落,殷銘彷彿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已是忍不住大笑出聲。

“樓世子,聽說你方纔在緋煙宮暈倒了,不會是摔到腦子變糊塗了!?”

殷銘毫不遮掩的嗤笑出聲,眸光卻越發的冰寒,冷冷笑道:“我妹妹爲了你投繯自盡,差點丟了性命。如今更是壞了名聲,再嫁必定困難。你卻讓我去勸她放棄這門親事?!”

“明明知道父皇要定了蘇流螢的命,卻還讓本宮出面救她——樓世子,本宮是該說你太狂狷,還是笑你太天真!”

雖然殷銘是皇子,樓樾是低他一等的世子爺,可從來在樓樾眼裡,沒真正怕過他什麼。

同樣的,殷銘對這位大庸朝第一世子爺也不敢存了小覷之心。之前對樓樾雖然心存嫉恨,卻還維持着表面的客套平和。

但今日殷銘膽敢這樣赤裸裸的嘲諷打擊樓樾,卻是篤定此次他逃不出他設下的局了。

聞言,樓樾毫不動怒,卻不以爲然的笑了。

他一笑,殷銘心裡卻莫名的慌了。

果然,下一刻,樓樾的話讓殷銘心裡的得意瞬間煙消雲散,換之是滿心的膽寒——

“近年來,私鹽猖獗,國庫因此虧損巨大,可三殿下卻賺得盆滿鉢滿,成了最大的贏家……”

“砰!”

樓樾話未說完,殷銘已是震怒後怕的重重一掌擊在紅木桌面上,厲聲道:“你休要血口噴人!樓樾,別以爲有皇后和太子爲你撐腰你就可以爲所欲爲,連皇子都敢誣陷……”

樓樾將一本賬簿扔給殷銘,涼涼道:“是不是誣陷,殿下自己看吧!”

接過賬簿的那一刻,殷銘心裡一寒。等他隨手翻開一頁,卻是全身如墜冰窖,身子站立不穩,臉色蒼白的跌倒在太師椅上。

然而樓樾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肝膽俱裂——

“私鹽一案,危害朝廷的利益不說,更是在民間造成混亂。爲此,陛下頭痛不已,讓刑部重查南方私鹽一案,更是讓大司馬李修親監此事……”

“李修查出一切背後主謀皆出自三殿下之手。卻在上報陛下之前,被你半路劫下,你拿蘇流螢活着的消息換回了李修手中的東西,更是賄賂李志讓刑部將此案的源頭斷在了

秦侍郎身上,讓他一人包攬了所有罪責,殿下成功脫身……”

“這個賬簿只是殿下這麼多年來私鹽收益、以及與其他涉案官員利益分髒的其中一本。其他的,本世子暫時替殿下保管……“

“只要殿下幫我達成方纔所說的兩件事,不光這些賬簿,本世子當從沒見過。當日雲嶺上暗算本世子的暗夾,本世子也不再追究。殿下,這筆買賣可還划算!?”

殷銘之前趾高氣揚的臉已沒了半點血色,身子抑不住的戰慄,陰桀的眸裡一片恨意,卻又透着滿滿的無可奈何——

私鹽一案,早在秦侍郎抄家砍頭後塵埃落定。

殷銘原以爲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此事也不會再被人發現,沒想,看着整天無所事事的樓樾竟是將私鹽一案查得仔仔細細,還手握致他性命的證據……

原以爲自己慫恿麗姝鬧這麼一出,樓樾爲了救蘇流螢,一定會如當初李修般,就範屈服,沒想到,他竟是反過來將了自己一軍,卻是將他自己逼得無路可退!

殷銘腦子裡又慌又亂又恨,更有着深深的不甘。

若是這次他出面讓麗姝主動放棄與樓樾的婚事,以後,麗姝就徹底與樓家無緣,再也不可能嫁給樓樾,還會成爲大家眼裡的笑話。

而麗姝,只怕也會因此恨上自己這個哥哥!

思諸急速的運轉,殷銘遲遲不願意開口向樓樾就範。

可是一想到父皇對私鹽一案的痛絕,若是知道他是最大的主謀。只怕他要徹底失信於父皇面前,與帝位再無緣份……

眸光閃過狠絕,殷銘咬牙切齒不已,嘴邊卻是生硬的扯出一絲笑意來,道:“樓世子果然利害,這大庸朝的事,竟是沒有能逃得過你的法眼的。我馬上進宮!”

見他應下,樓樾慌亂不堪的心終是放下半分,道:“我隨殿下一起進宮!”

只有親眼見到蘇流螢平安無事,他才能徹底放心!

然而,兩人剛剛到達宮裡,南山就給樓樾帶去消息,告訴他蘇流螢已被慧成帝放出宮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樓樾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下,窒住的呼吸也通暢起來。同時心裡也涌起疑惑,不明白慧成帝爲什麼突然願意放過蘇流螢?

如今蘇流螢既然已安全,只留下麗姝的事了。

一邊,樓樾仍然讓殷銘進宮去勸服麗姝公主,讓她去慧成帝成面前主動放棄嫁進樓府的想法,他卻是急忙出宮去對蘇流螢去了。

被赦免出宮的她,會回別苑等自己嗎?

另一邊,蘇流螢出宮的消息也傳到了永坤宮。

樓皇后一宿沒睡,又費神忙了一早上,等到樓樾離開永坤宮後,她終是抵擋不住疲憊歇下了。

可這一覺,樓皇后睡得並不踏實。

她夢到了一個讓她又恨又怕的女人。

夢裡,那個女人揭發了她所有的罪惡,將她趕下皇后之位;夢到自己被關進冰冷陰暗的冷宮,慧成帝至死都不肯再見她一面;夢到她的兒子女兒跟着她遭罪,紛紛被貶,不再是最尊貴的太子和嫡公主……

夢境太可怕,將樓皇后心中最在乎的人和事統統摧毀,讓她幾乎癲狂。

夢境裡,她一直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她恨到不行,一直拼命的追趕,最後終是讓她看清那女人的面容——

竟是蘇流螢!!

而在她的身邊,還站着她最疼愛的侄子樓樾。他們聯手將最鋒利的刀刃刺進了她的心口……

“啊!!”

一聲尖叫,樓皇后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全身已被冷汗浸溼,臉色煞白,大口的喘着粗氣。

聞聲,瓔珞領着值過的宮女們匆忙的趕了進來。

見到樓皇后這副樣子,瓔珞心裡一驚,擔心道:“娘娘這是怎麼了?可要哪裡不舒服?奴婢馬上去召太醫幫娘娘看看……”

“不必了!”

那怕醒來,樓皇后心口還一直‘突突’的跳着,夢裡那些可怕的事情,隨便那一件都讓她膽寒後怕。

她無力的對瓔珞道:“備下熱湯沐浴吧!”

瓔珞連忙迭聲吩咐下去,宮女們不到片刻就備好沐浴的一切。

瓔珞伺候樓皇后沐浴更衣後重新回到寢宮。一邊拿着玳瑁梳子爲樓皇后輕輕梳着頭髮,一邊小心的窺探着樓皇后的神情。見她自醒來就一直鬱鬱不樂的樣子,一邊揣度着她的心思,一邊越發小心的伺候着。

正在此時,派去查探承乾宮消息的宮女回來,誠惶誠恐的守在寢宮外,悄悄往裡面探着頭。

瓔珞將手中的梳子交到一旁的宮女手裡,退出殿來聽那宮女彙報得來的消息。

等瓔珞再進寢殿,臉上也染上了憂色。

樓皇后見了她的神色,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下,冷冷問道:“承乾宮那邊怎麼樣了?”

直覺上,瓔珞知道樓皇后聽到消息會動怒,所以一時竟是不敢開口。

鳳眸微睇有寒光閃過,樓皇后想着方纔那個極其不祥的噩夢,心口至今還堵着,臉色越發的陰戾,冷冷喝道:“快說!”

瓔珞全身一顫,連忙稟道:“娘娘,承乾宮那邊傳來消息,那個賤人……皇上竟是放了那個賤人,還讓蘭嬤嬤領着她出了宮……”

‘砰’一聲,正打開妝奩挑選飾物的樓皇后,聞言,直接將面前的妝奩砸了。

無數精美無價的翡翠珠玉在面前碎成碎塊,可樓皇后眼皮都沒眨一下,咬緊牙關恨道:“果然讓我猜對了。那個賤人十之八九還苟活着,所以才特意讓蘭嬤嬤在這個時候給皇上送來帕子,就是爲了救那個賤種一命……可恨!”

看着碎了一地的珠翠,瓔珞很痛心,但她更心痛皇后,連忙勸道:“娘娘莫急,或許這其中另有隱情……”

話音未落,樓皇后已叱道:“有何隱情!?之前在緋煙宮,皇上執意要那個賤人性命,後來眼看那個賤人要被活活絞死,卻因爲蘭嬤嬤給他一塊帕子,皇上立刻就改變了心意!!”

“事實很明顯,就是那個賤人還活着。而皇上因着她,才放了蘇流螢出宮!”

越說,樓皇后心口越冷,想着夢境裡蘇流螢那張讓她膽寒的臉,咬牙冷笑道:“別說出宮,那怕去到天涯海角,本宮也不會放過她……”

而隨蘭嬤嬤出宮的蘇流螢。手裡抱着簡單的包裹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那一刻,她恍若重生。

爲免再出差錯,雖然時辰已不早,蘭嬤嬤還是去驛站找到一家出發出汴州的商團,給他們銀兩,讓他們帶蘇流螢一起回汴州,免得她一個人路上孤單。

商團出發前,蘭嬤嬤趁着間隙,找來大夫幫她看了身上的傷口,另給她買了路上的乾糧,還有厚實的棉襖禦寒,最後還塞給她一沓厚厚的銀票。

“孩子……你一個人回去,一切都得從頭開始。嬤嬤希望你好好的……忘記這裡的一切,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可以,找個老實的人家嫁了吧……”

說到後面,蘭嬤嬤紅了眼眶,喉嚨哽住,渾濁的眼淚落下,滴在她緊緊握住的蘇流螢手背上。

從出宮開始,蘇流螢一直強忍着眼淚,更不敢再去想樓樾。

只要一想到他,她的心就像生生被撕開成兩半,那種痛楚讓她生不如死。

此刻,聽到嬤嬤的話,她的眼淚終是無聲滂沱,哭得說不出話。

“好孩子,別哭了。路上注意安全!”

商團馬車啓程了,要趕在城門關閉前出城。

最後的分別時刻,蘇流螢想再問蘭嬤嬤一句,四年前阿爹的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話到嘴邊她終是悲愴嚥下——

皇室秘聞,不能讓外人所知的。自己既然要離開京城了,何必再爲難嬤嬤!

她抑住哭聲,從馬車上下來,跪在蘭嬤嬤面前,朝她磕頭,動容道:“四年前,流螢沒了家沒了親人,如今,嬤嬤卻是流螢身邊惟一的親人了……流螢永遠不會忘記嬤嬤的恩情,嬤嬤一定要保重!”

說罷,擦乾眼淚爬上馬車,在落日餘暉中,隨商團離開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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