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琛的辦事效率很高,帶着這三樣東西出宮,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趙美人的哥哥。
也許是爲了方便給趙美人做後盾,所以這趙志成選擇的據點就在都城中,他在都城的某處開了一家酒肆,用酒肆掌櫃的身份來掩護,實際上關注着宮中的動靜,目的就是爲了能隨時知道妹妹的消息。
當他見到這三樣東西一起出現的時候,便絲毫不懷疑地相信了阿琛,然後從酒肆的暗格中拿出一個錦盒,交到了阿琛的手中。
“勞煩少俠將這東西交給我妹妹,會對她很有用的。”趙志成說着,然後眼神誠懇地看着阿琛,似乎真的把他當成趙美人的人了。
“趙兄放心。”阿琛點點頭,打開錦盒看了一眼,然後不動聲色的關上,隨後轉身離開。
但是他心中十分震撼,阿琛先前只覺得這樣東西很重要,可以幫助趙美人東山再起,可是沒想到,居然會重要到這種地步。
捧着錦盒匆匆回了宜王宮,將東西交到了雲瑤的手上,他的任務便已經完成。
“趙志成沒有問你,趙美人怎麼了?”雲瑤看着錦盒,並沒有着急打開,只是開口問阿琛。
“他問過,我如實回答了。”阿琛說道,“我原本以爲這趙志成會心中起疑,刁難我一番,才肯把東西給我。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容易。”
“其實他也不過是救妹心切吧。”雲瑤說道,“趙美人在宮裡一年的時間都平安無事,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肯定不會向他求助。再加上這三樣東西都沒有問題,他心中沒有疑心,又怕趙美人在宮裡受罪,自然片刻也不會耽誤。”
“是,那屬下就先退下了,姑娘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阿琛躬身說着。
“回頭你去給那趙志成送封信,還有一些銀兩,就當時趙美人給他的,好安了他的心。”雲瑤想了想,再說道,“咱們要做的是幫映泉在宮裡站穩腳跟,雖然也是手段百出,可到底是踩着無辜之人的肩膀。”
“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心善。”6映泉笑道,“趙美人可算不得無辜,宮中爭鬥,你死我活,本就是正常至極。”
“可趙志成畢竟不該被牽扯其中。”雲瑤說道,“我這麼做,也算是斷了趙志成的疑心,免了日後的麻煩。”
“屬下知道。”阿琛拱了拱手,便轉身跳出窗子,隱於暗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屋子裡頓時只剩下了雲瑤和6映泉兩個人,她們對視一眼,走到桌邊,緩緩地將錦盒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怪不得趙美人一直這麼有恃無恐,原來,這東西竟然是……傳國玉璽!
說到底,這傳國玉璽落到趙美人的手中,也算是上天安排的一場巧合。
一年多前,宜王外出巡遊,雖然打的是遊山玩水的名義,可終究有人不放心,一路上派人跟蹤,甚至暗殺,目的就是爲了將宜王在外面解決掉,好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對宜王下手的人不言而喻,自然是寧宮的秦太后。那一次,秦太后似乎是下了死手,沈澈重傷,迫不得已逃進了一個小漁村,正好就是趙美人兄妹所住的地方。
趙家兄妹在河邊現了昏迷不醒的沈澈,趙志成見沈澈衣着華麗,俊朗不凡,心中便知道他不是平凡人,於是救下了沈澈,卻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財物,包括這枚屬於宜國的傳國玉璽。
其他的東西都被趙家兄妹拿去換銀子了,只有這傳國玉璽,沈澈是放在身上很隱蔽的位置,趙家兄妹心中可能也知道,這東西至關重要,留着說不定還有用,於是就給私藏了起來,想着日後謀求更多的好處。
然而,當沈澈在這個小漁村養傷的時候,由於趙美人賣了屬於宜王身份的玉扳指,被秦太后的人查到了行蹤,再一次跟了過來。沈澈迫不得已再次出逃,連傳國玉璽都沒來得及向趙家兄妹要。
好不容易與自己的侍衛會和,躲過了追殺,沈澈才現傳國玉璽不見了,他想了想,唯一的可能就是落在那個小漁村了。事關重大,他又自己回去找了一次。
這一次,他和趙家兄妹正面碰上,並且還談了條件。
趙家兄妹的意思是,傳國玉璽他們藏起來了,就算宜王本事再大,也找不到,若是把這件事鬧大了,傳到了寧宮皇上和太后的耳中,這弄丟了傳國玉璽一事,可是天大的罪過。不僅這宜王的位置保不住,而且還有可能連命都沒了。
沈澈一聽這兄妹倆的話,便知道他們是想要一些東西。於是他以封趙美人爲妃的條件,向這兄妹二人換傳國玉璽。哪知這兄妹二人也是心眼多的,怕沈澈食言,一定要先讓他把人帶進宮,好好恩寵再說。
如此一來,就有了趙美人進宮的事情。再加上玉璽還在趙志成手中,所以宜王只能對趙美人“恩寵有加,有求必應”。姜太后或許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也跟着一起忍氣吞聲。
沈澈不是沒試過私底下去找玉璽,可是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想要乾淨利落殺人滅口,可是他又不是那種殘暴不仁的君王。更何況,這兄妹二人早已經把自己救了宜王的事情,傳播給了整個小漁村,若是沈澈剛回宮,這兩人就遇害,那豈不是給宜王的名聲抹黑?
更何況,不管這兄妹二人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終歸還是沈澈的救命恩人,基於以上種種原因,沈澈沒有下殺手。不過也幸虧他扮演的是一個荒廢朝政的君王,不需要像皓王那樣三不五時地就寫奏摺遞到寧宮,所以用到玉璽的地方並不是很多。
沈澈讓能工巧匠雕刻了一個假的玉璽,由於次數少,再加上沈澤對他的有意偏袒,倒也能糊弄過去。
只是玉璽一日不回到沈澈手中,這趙家兄妹一日就不能出事,否則誰也保不齊這件事情就被捅出去了,到時候被秦太后知道,又是一樁大麻煩。
畢竟,秦太后一直對姜太后和沈澈防備,嫌沒理由給沈澈定罪。
當然,這背後的故事,雲瑤和6映泉不知道,她們也不想知道。她們唯一能做到的是,幫沈澈把傳國玉璽拿回來了。
“趙美人手中的籌碼,可真是夠重的。”雲瑤從錦盒中拿起玉璽,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子,不由得笑道,“只可惜,手中掌握着這麼好的東西,卻不懂珍惜。她若是懂事識大體,不要仗着這東西無事生非,給殿下找不痛快,也不至於被咱們抓到了把柄。”
“你有沒有聞到,這玉璽有什麼味道?”6映泉聽了雲瑤的話,接過玉璽看了看,突然覺有一陣比較難聞的氣味傳來,於是她問着。
雲瑤仔細聞了聞,然後說道:“好像是魚腥味?”
“趙美人入宮以前就是漁家女,如果這玉璽真的落在她手中一年多,沾染上魚腥味也不奇怪。”6映泉說着,然後吩咐道,“你回頭讓人去打聽一下,看看殿下什麼時候去鎖春臺給太后請安,咱們也帶着這東西去給太后請安。”
“我明白了。”雲瑤點點頭,很快便知道6映泉打的是什麼主意。
當着太后的面,把傳國玉璽完璧歸趙,既能讓宜王高興,又能讓太后刮目相看。最重要的是,讓太后知道,比起私藏玉璽威脅宜王的趙美人,她6映泉纔是真心實意爲宜王着想的那一個。
哪怕她是從寧宮來的,但是她沒有把這件事當做把柄上報給秦太后,而是不動聲色的解決了趙美人這個大麻煩。
不多久,雲瑤便差人打聽回來了,說是皇上每天下午在姜太后午睡醒了之後,都會去鎖春臺小坐片刻,陪太后說說話。
比起秦太后和沈澤母子,這姜太后和沈澈顯然要更加同心,到底是在迫害和壓力之下生存下來的母子,如果母子不能連心,恐怕早已經死在秦太后的手中。
未時還沒到,6映泉便換了衣服,妝容精心地出了門,雲瑤跟在身後,手中捧着一個錦盒,誰也不知道這錦盒裡裝的是什麼。
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到了鎖春臺門口,便聽到守門的太監說道:“良人來的可真是時候,殿下也纔剛進去呢,容奴才前去通報一聲。”
說完,小太監便去通報了,說是玲瓏閣的6良人前來請安。
此時,太后和皇上正在說話,聊起皇陵修建的進程,聽見小太監來報,太后不由得蹙眉,說道:“她怎麼來了?專門挑這個時候來,莫不是故意來聽我和你說話的吧?”
“就算母后懷疑她,也不該低估她的紙上,她不至於這麼傻,明目張膽地做這些。”沈澈搖搖頭,爲6映泉辯解,隨後吩咐太監把人請進來。
可沈澈這一番不動聲色的辯解,看在姜太后的眼中,卻是另有深意。
姜太后一手把自己的兒子養大,又怎麼會不瞭解他的脾氣?除了沈氏江山和天下藏身,她從未見他對別的東西上過心,可如今,卻偏偏多了一個6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