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時間的客戶臨時有事耽擱,張名旭說要小憩,她得以在客戶來之前休息片刻。
本來張名涵只定了一間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飛機上聽陸瀟瀟親口承認與楚少的婚事,他哪裡還敢,在路上就又多訂了一間。
這次出差的額外開銷,自然是要他來出,比起傾家蕩產,他更不願意招惹楚軒轅。
陸瀟瀟完全沒有想到,她的隨機應變,躲過了可怕的麻煩。
十七樓客房,高處不勝寒。
雖是夏天,露天陽臺上還是涼風陣陣,這是海濱城市,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她住的房間,也自然是海景房。
望着陽光折射下碧藍海水不斷拍打沙灘,細幼白沙隨波時起時伏,她的思緒也跟着恍惚起來。
高中時和弟弟來過這座城市玩兒,小茹有個表姐是土著,四個少年人玩兒的很開心,去了不少景點。
那時父母都還在,聽說只有四個孩子,還擔心的不得了,回家後,陸瀟瀟的父親還將兒子狠狠罵了一頓,說是翅膀硬了,居然敢帶着你姐姐隨便亂跑。
別人家都是重男輕女,陸家永遠都是重女輕男,而且重的不得了。
陸瀟瀟哭笑不得,明明她是姐姐,才應該受罰,怎麼反倒是雨歇被懲罰呢?
雖然從小到大無論發生什麼,父母都習慣性的包庇陸瀟瀟,然後痛罵陸雨歇,可陸瀟瀟怎麼都覺得不習慣,應該她這個姐姐來保護弟弟纔對。
好在無論發生什麼,兩姐弟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雨歇是個不記仇的孩子,總是陽光燦爛,笑的沒心沒肺。
要說氣質出衆,和青白倒是有的一拼。
陸瀟瀟笑了笑,大概就是因爲這個,自己纔會覺得小白很親切。
那時陸雨歇被罰不許吃飯,陸瀟瀟就趁着深更半夜去給雨歇送饅頭,結果雨歇吃着吃着說好想念流沙包,正以吃貨的精神懷念美食,就見老爹舉個戒尺衝進來。
‘呵……’
陸瀟瀟心頭涌起一股酸澀,眼眶繃不住情緒紅了。
不過短短几年,什麼都變了。
嚴父慈母,活潑的弟弟,完整的家。
“我現在,還有家麼?”陸瀟瀟抱着膝蓋,整個人縮團在遮陽傘下。
從傘外溜進來的陽光很調皮,將她的影子扯得很長,像是要扯着她出去玩。
陸瀟瀟卻心情很差,縮成更小的一團,好像抱住膝蓋,全身埋在黑暗裡,纔是最安全的。
她忘了剛纔還在思考的事情,只有悲傷的情緒在周身蔓延。
‘叮鈴……’
不過沒有時間讓她消化情緒,張名旭打進內線電話,那家公司的客戶到了。
雖然陸瀟瀟幫不上什麼忙,雜事還可以負責,張名旭都將人帶來了,怎麼也得出師有名,別日後被楚少知道,要是不讓陸瀟瀟做點什麼,到時候反而是不好說。
陸瀟瀟收拾好情緒,往臉上潑了些冷水,又很快的化了個禮節上很淡的妝,這纔到了大堂。
客戶正好走進來,她連忙和張名旭一起迎上去,一行將近十人,進電梯打算去定好的包席談公事。
‘叮’的一聲,下行的電梯正好到了,門打開,一個匆匆出來的墨鏡女,不偏不斜,狠狠撞上陸瀟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