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國,新東京都。
如今在天人世界政府的統治下,這裡也被稱爲“學園都市”。
電車飛馳穿過隧道。
耳畔響起一陣呼啦啦的風嘯。
半藏門線班次列車略顯擁擠的車廂裡,抓着扶杆的乘客們身體跟隨着輕輕地搖晃,一個高中生年紀的少年和周圍其他“低頭族”一般無二地視線盯着手機,偶爾擡起頭打量下週圍,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身前正對着的車窗玻璃。
漆黑的隧道中,明亮的車內燈光使得車窗玻璃反光格外明顯,倒映着十六七歲的少年模樣,黑色連衫帽下的身形瞧着有些單薄瘦削,臉色蒼白似乎長期營養不良,不過額前略長斜劉海下的面容五官實在是太過出衆吸睛了,無論放在哪裡都能稱得上是東京帥哥。
東野原看了眼車窗上的倒影,視線朝着旁邊飄了下,掠過車窗玻璃上倒映着的一對“情侶”。
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看穿着打扮估摸着在公司裡課長以上的級別,雖然額前早禿卻透着一股職場骨幹精英的氣質。
旁邊的女孩倒是年輕許多,二十來歲,相貌單純像是隻初入職場雛鳥,擁擠的車廂內依偎在中年男人身旁的模樣也的確十分小鳥依人。
這年齡差距...
不是傍大款就是婚外情。
真愛?
抱歉,新東京不相信“眼淚”。
......
手機攝像頭微微擡起,
對準車窗。
聚焦...
東野原輕觸屏幕上的拍攝虛擬鍵。
下一秒,沒有常見的閃光燈和咔擦聲,畫面已然在他的屏幕上定格。
不得不說,偵探事務所配備的定製手機高清像數,哪怕對着電車玻璃的倒映着的影像拍照也很清晰,還沒有無法關閉的閃光燈和聲音。
東野原連續拍了幾張照片,這纔不動聲色地低下頭,繼續當他的電車“低頭族”。
不過他的心裡卻輕嘆了口氣,臉色有些無奈。
沒辦法,不是東野原有這方面的偷拍嗜好,實在一切都是爲了生活。
東京居,大不易。
哪怕是新東京也一樣。
東野原的腦海中有些無奈地浮現起起半個小時前,他高中放學後在這片地區兼職風紀委員執勤時接到的電話。
電話中,那個爲他在新東京讀書提供住宿的無良大叔,僅僅用半個月的房租減免就擊碎了東野原的“矜持”,讓他不得不接上這個所謂的“大單子”。
而那個無良大叔目前經營着的在東野原看來隨時可能倒閉的偵探事務所,目前能夠接到最大單子,恐怕就是婚外情調查了。
沒錯,剛剛東野原手機中偷拍的那個中年男人,就是這次婚外情調查的男主角——妻子懷疑他出軌外遇委託了新垣偵探事務所收集有利於法庭離婚的證據。
無巧不成書的是...
一週前,這個男人也曾委託過新垣偵探事務所調查了他的妻子,拿到證據後看着照片裡和妻子出軌的不同男人....以及各種自己都沒見過的奇趣道具...
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沒想到一週後,主角變成了他自己。
東野原再次點擊拍攝。
......
飛馳的電車在一個接一個站點停下,車門開合,有人上車有人下車,旋即呼嘯着駛入似乎沒有盡頭的黑暗隧道中。
忽然,電車牆壁上的正在播放廣告的液晶屏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少女影像,身上衣服看着有些破舊髒亂,最惹人矚目的卻是她那銀白色的短髮和腦袋兩側那對奶白色貓耳朵,仔細一看真有點像是前世英短的貓耳朵。
倘若是半年前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東野原或許還會懷疑眼前那倆個耳朵是不是假的耳朵,爲了迎合某些lsp奇怪的貓耳娘xp系統。
現在,他已經不會有這種懷疑了。
花了半年時間瞭解這個世界歷史後,東野原心裡估摸着眼前這應該是貓耳娘...啊不對,貓女,“天人族”的貓女,看瞳孔和相貌,說不準還是血統不純正的貓女——祖上多半是五百多年前天人世界政府爲了維護統治廢除種族隔離政策,實行的“天人”和人類的通婚後誕下的混血兒後代。
“哇!盜竊了八千萬円的珠寶?”
“貓女是天貓族吧?”
“呵,我早說了,那些天人沒幾個好東西。”
“噓!小聲點!當心被天人政府裁決司的耳目聽到。”
“......”
聽着電車裡周圍乘客的竊竊私語,東野原微微眯眼視線掃了下新東京警視廳的發佈的通報。
盜竊?
正在被通緝?
電視裡的旁白說新東京第十三區也就是俗稱的“富人區”世田谷區的一傢俬人會所性質的珠寶玉器店鋪被盜竊,會所男主人在報案時表示自己當時如同着了魔,毫無知覺地將貓女竊賊領進了自家別墅四層的珠寶店。
等到清醒後,才發現丟失了價值最起碼八千萬円的珠寶玉器。
警視廳通緝上也特別提醒:貓女竊賊很可能是掌控精神系能力的能力者,希望協同抓捕的熱心市民一定要小心。
能力者嗎?
東野原聞言心裡倒是沒有什麼驚訝。
這個世界的新東京在和之國又被稱爲“學園都市”,有享譽全國四大能力者學園,還有關於能力果實的科研所,城市能力者比例在全國範圍內也是首屈一指。
說來慚愧,魂穿這個世界名叫東野原的高中生就是“能力者”之一,悲催的二階1段的低等級能力者,所擁有的能力是被稱爲【影瞬】速度系能力,而目前他全力施展只能憑空多出一道虛影,據說能力提升到極致可以在戰鬥時出現四道超神速的實影結陣。
是爲,瞬獄影殺陣!
唔,這雖然聽着中二又霸氣。
實際上在這個世界的天賦能力序列中,【影瞬】卻是天賦序列號排名98的灰色普通能力,距離世界上序列前72-36的綠色優秀能力還有不小的差距。
哪怕真正對戰時,通過後天努力提升實力等階或許也彌補些能力序列上的差距,但和那些天賦序列號前36-20的藍色高危能力間的差距就很難彌補了。
而比起這個世界最頂尖的那些在大陸上坐鎮一方亦或是四大海域中叱吒風雲、天賦序列號高居前20-10之間的紫色史詩能力擁有者和大海賊,那就更是是雲泥之間的巨大鴻溝了,根本就不是後天努力提升階段可以彌補的。
至於天賦序列前十的橙色滅世級能力,那更是從未在一千多年來的歷史正文中出現過。
東野原目前二階1段,能力者共九階五段,到達四階就可被稱爲超能者,六階之上則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絕對能力者。
然而能力的序列號決定了這個能力的初始值和成長上限,即最高能抵達的能力等階,像東野原這樣的灰色序列號的能力者想要提升等階有如攀登陡峰,一步一個坎,不知道多少天賦序列號靠後的能力者終其一生只能停留在下三階。
據傳聞序列號靠後的能力者想要逆襲,除非本身擁有的能力是具備成長性的能力,才能通過對自身能力的極限挖掘做到極爲罕見的二次覺醒進階,打破能力序列的枷鎖桎梏——即由同系的下位能力晉升爲同系的上位能力。
十分可惜的是....能力序列號進階這種例子,在天人政府統治下的千年以來可謂是屈指可數,對於大部分普通超能者來說基本可以視作爲“神蹟”的不可能事件。
東野原半年前到這個世界時是二階1段,大半年過去了還是二階1段,明年的學業測試如果無法達標那就無法第三次留級了,十有八九會被學校勸退。
真是想想就讓人禁不住頭大。
完全不符合穿越者定律嘛...
唉,眼下還是先搞定半個月房租吧...
......
電車抵達神保町站下車後,中年人不出意外送那個外表單純的女下屬回家,到了樓下兩人一個熱情相邀。一個半推半就,隨後便默契地一起上了樓。
樓下的自動販賣機旁,仰頭望着這一幕的東野原斜靠在那,捧着廳罐裝熱咖啡小口嘬着,心裡尋思着按照中年人的進度,什麼時候上去取證比較合適...
不料沒一會兒功夫。
樓道濁黃的燈光下一陣人影晃動。
嗯?那麼快就出來了?
東野原臉色古怪,下一秒嘴巴卻不禁微微張開。
深秋的寒風來回的刮。
一個鼻青臉腫,渾身上下只穿着件粉色四角褲、滿臉失魂落魄中年男人的身影在昏暗的樓道里逐漸浮現出面容輪廓,手裡還攥着個鬆垮垮的空錢包。
背後的樓梯上隱約還能聽到青年“敢非禮我女朋友”、“這次看在賠錢的份上就放過你,給我小心點!”之類的喝罵聲。
啊這?
好傢伙...嘛情況?
難道是仙人跳?
......
我真傻!
真的!
當秋吉拓人走下樓道,最後一腳踩在地面上的時候,他的腦中一個恍惚,身體差點整個摔倒,踉踉蹌蹌地走向街邊的公交站牌。
本以爲找回青春的心跳,卻完全沒有想到差點讓自己心肌梗塞。
腦海中浮現出剛剛樓上的情景...
原本柔柔弱弱的單純女孩在一個黃毛青年破門而入捉姦時,冷不防像是變了個人,嘴角上揚譏笑着,眼睛餘光瞥着自己雙手抱着頭蹲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霎時間,秋吉拓人那顆尚有餘熱的心臟也徹底失去了最後的溫度。
造孽啊!!!
......
公交站牌後。
東野原注視着默默穿好衣服後將腦袋埋進膝蓋間,雙手抱頭,稀疏的頭髮穿過縫隙的秋吉拓人——可以想見的是那張臉上會是怎樣的“痛苦面具”。
今晚的事情恐怕成爲最後一根稻草,已經將中年人徹底擊垮,想必他也無法回家繼續虛僞地面對妻子維繫着早已充滿裂痕的婚姻。
辛苦打拼,人到中年,某個夜晚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無人可依...
新東京的男人真不容易啊!
東野原前世沒走進過婚姻,這一世還是高中生,只覺得中年人被耍成這樣有些可憐,倒是難以產生什麼其他方面共情。
到底也跟了一晚上了,東野原正衡量着錢包,考慮要不要請這位落魄街頭的悲催中年人喝一杯自動販賣機的熱飲。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街角,一輛公交車亮着黃色的大燈駛過拐角而來。
哐當—!
自動售賣機裡掉下一瓶熱飲。
嗯,最便宜的那種。
東野原彎腰拿起,正要轉身。
他忽然發現公交站牌前的那輛公交車前門跳來一個嬌小的身影,上半身穿着件和他身上相仿穿着件黑色連帽衫,下半身是短裙褲襪和長靴,十分普通的和之國街頭女孩裝扮。
然而這時,
東野原的眸孔卻驀然一凝。
如果沒看錯的話,夜色中,他分明在那個女孩的頭上看到了一閃即逝的銀白色短髮和一對短短的貓耳朵。
下一瞬,女孩拉起了黑色連帽衫的大兜帽。
此時,濁黃路燈的公交站牌下,只有一個坐在那抱着頭的中年人和一個剛下車的嬌小女孩——東野原剛看到的似乎僅僅是幻覺。
什麼情況這是?
他正有些懷疑,這時,只見站牌下的嬌小女孩忽然朝着秋吉拓人靠了過去。
難道是和之國街頭特色保留節目?
手裡拎着咖啡和熱飲的東野原愣了兩秒,身形不動聲色地往後方的黑暗中退了兩步,準備先靜觀其變。
在他想來,中年男人經過今晚的刺激,恐怕短期內對女人這種生物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了吧?
......
公交站牌下。
秋吉拓人察覺到靠近的腳步,滿臉頹然地剛起來頭,整個人卻驀然渾身一震,呆呆地仰着腦袋再也挪不開目光。
啊這?!
東野原人傻了。
女人真就有那麼香?
不過下一秒,他卻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黑色連衫帽的兜帽下,女孩看不清面容,隱約能看到一縷詭異的紅色微光閃過——原本頹然坐在椅子上中年人立馬如同提線木偶般站了起來。
緊接着,女孩轉身朝着地鐵站方向走去。
中年人一言不發,着了魔般亦步亦趨的跟上,像是彼此間認識的熟人——如果不是東野原這種一直盯着的,即便是擦肩而過的行人也很難發現倆人的異常。
凝視着兩人的背影,
東野原眉頭不由微微一蹙。
驀然間,他的心裡沒來由的回想起了剛剛在電車上看到的警視廳通緝,再聯想起自己剛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到銀白色短髮和尖耳朵...
以及眼前這有些詭異的一幕。
難道就是這就是那個盜竊案的貓女?
這一刻,東野原腦海中最先浮現出是電車上看到的通緝懸賞的金額。
提供信息者:
覈實抓捕後獎勵40萬円。
要知道,新東京的上班族月工資也就30多萬円。
當地房租則在每月5萬円到10萬円不等,東野原住的地方便宜點只要4.8萬,再加上生活費大概每月15萬円不到。
等於說,他如果能夠協助警視廳的人抓到這個貓女,就可以解決兩個多月的衣食住行問題,偶爾還能去飯點打打牙祭改善下伙食。
現在眼前這個中年人今晚已經夠慘了,那麼東野原哪怕不是心動賞金(好吧,這個確實很心動),也要充當一次熱心市民。
他立馬不動聲色的掏出手機,撥通了警視廳的報警電話。
警視廳聽到他的描述後立馬重視了起來,讓東野保持電話不要關機對他進行定位,地方警察署和警視廳第三偵查組的人很快就會趕到現場。
末了,對方還加重語氣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對方的精神能力尚不明確,防止打草驚蛇或者造成不必要的危險。
這話其實對方不說,東野原也不會自己上去逞英雄的。
當英雄也得有相應的實力。
他現在哪怕是所謂的【影瞬】能力者,可二階1段的能力等階實在是不太夠看。
至於東野原雖然一直兼職的街頭風紀委員,那也只是竹原南超能者高中對學生布置的課外任務,算作學期末績點考覈...唔,或許也有能力者學園向市政府和普通民衆示好的意圖在裡面。
非要比較的話,就和小區保安差不多,個個看起來人高馬大精氣神十足,但屬於“形象崗”,真要像警察一樣打擊犯罪那還是算了吧...
......
晚風捲起枯黃的落葉,漆黑的街頭,東野原遠遠地吊在前面的兩人身後,做了幾站電車,隨後又出站進入了涉谷區的長途大巴車站。
這一路上,那個嫌疑人少女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東野原甚至隱約感覺對方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處於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
唔,犯了案怕被抓也的確該緊張——這也堅定了東野原的推斷,連帽衫下的女孩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貓女竊賊。
......
哪怕是晚上九點多,燈火通明的涉谷長途車站的人依舊熙熙攘攘,畢竟這裡是新東京,在和之國被稱爲“學園都市”的繁華城市。
東野原視線盯着車站售票廳門外,注意到那個黑色連帽衫下的嬌小少女並沒有進去,身前秋吉拓人則轉過身獨自一人進了購票大廳。
嗯?
難道要幫忙買票?
這是要準備離開東京了?
東野原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一會兒,中年人就買票走了出來,眼神渙散地將票和買票剩下的零錢一起交給了身前的少女。
黑色連帽衫下的少女接過錢和車票,低頭認真地看了眼車票上的目的地,身體不自覺地微微顫動,看上去似乎十分欣喜,旋即小心翼翼地將車票揣進了懷裡。
接着,她將買票剩下的零錢塞進中年人的錢包,手擡起到一半頓了下,又從身上的錢包裡抽出了幾張大面額的鈔票,一起塞進了中年男人的錢包裡,隨後對着依舊神情呆愣的中年人雙手合十微微一鞠躬表示感謝。
“唔...辦事還挺講究的。”
東野原心中作出了評價,中年男人今晚被女下屬的仙人跳掏空了錢包,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會從女竊賊通緝犯的手中彌補上部分損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毫無預兆地,耳邊先是傳來一陣警笛長鳴。
緊接着,警車的紅藍暴閃燈光就徹底照亮了車站周圍的黑暗。
一輛接一輛的警車迅速有序地停在了長途車站門口的空地上,頭頂甚至能聽到直升機螺旋槳扇動的風嘯聲,這抓捕陣勢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大。
東野原心中略感疑惑,等閒的盜竊案哪怕涉案金額較大,恐怕也不會讓警視廳如此重視。
難道因爲貓女有天人血統的緣故?
天人一千多年前建立世界政府,成爲這個世界三百多個國家頭頂的統治者,擁有着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特權,堪稱現實版的“世界貴族”。
哪怕貓女是混血種並不是正統的天人,犯了事估計抓捕後也要申請世界政府的仲裁,這也就解釋了新東京的警視廳爲何如此重視了。
警車剛一停穩,大批身着第三偵查組制服的人員就跳下了車,宛如黑暗中的兩股黑蛇般速度極快先將長途車站周圍盤繞了起來。
車站裡的旅客都詫異了下,隨後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
發生甚麼事了嗎?
......
售票大廳門口。
連帽衫下的女孩宛如炸毛的貓,身體驟然一下子緊繃了起來,視線慌亂地朝着周圍掃了幾眼,顧不上身旁的中年男人,選準一個方向低着頭快步往前走了過去。
女孩離開之後好一會兒,後面的秋吉拓人的眼神才逐漸恢復清明,被周圍嘈雜聲驚了下他茫然地四處張望了下。
我怎麼在長途車站?
頭腦有點昏沉脹痛的他剛剛記憶彷彿出現了斷層,只依稀記得自己似乎看到一個瞳孔十分獨特的女孩。
對了...女孩!
秋吉拓人似乎想起了點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起來,茫然無措地時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拿着錢包,一低頭卻愕然的發現原本空蕩蕩的錢包多了幾張大面額的鈔票。
什麼情況???
......
“嫌疑犯確定在車站?”
“沒錯,是一位熱心市民的舉報,他說他會一直跟着,我們定位了他的手機,現在就在車站。”
簡短的對話後,身着藏青色防風衣,戴着銀框眼鏡的高挑男子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右手抵住腰間的配劍,聲音略顯低沉地說道:
“那就把這裡全部包圍,一隊配合警視廳的人外圍待命,密切注意任何可疑的人,二隊去接管車站的監控室,三隊進去搜人,都打起精神來!別放過任何角落,記住!對方很可能是精神系的能力者!一定要小心”
“是!”
一聲聲乾脆利落的應答,第三偵查組的人有如無數道涓涓細流涌入江河般般匯入了長途車站門前的人潮中。
......
“讓一讓,讓一讓,我丈夫心臟病復發了,我們是來東京旅遊的,請問這裡最近的醫院在哪?”
“老公,老公你說句話啊...”
車站某個第三偵查組還沒來得及接管的應急出口,一個三口之家出現在接到通知正原地待命的車站安保人員面前。
穿着紅色呢大衣的中年婦人肩膀吃力地支撐着面色蒼白的老公,滿臉焦急之色,眼淚都快出來了,旁邊還跟着一個拉着行李箱的女兒幫忙扶着。
“啊這?”
幾個車站的安保人員愣了下。
他們剛剛接到通知在出口原地待命,密切注意任何可疑的單身少女,等待警視廳的人來接管,沒想到節骨眼遇上這種事情。
“班長,怎麼辦?”
“要不讓他們...等等?”
正商量着,旁邊的婦人帶着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爲什麼要攔着我,我丈夫已經昏迷了,要是出了事你們誰來負責!快讓開!讓開!”
或許是心急不小心沒扶住,被攙扶着的中年男人冷不防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周圍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眼看着中年男人面色蒼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婦人尖銳的聲調衝擊着耳膜,幾個安保人員也懵逼了。
病來如山倒。
心臟病可不是開玩笑的。
“班長...這...”
“讓他們出去吧,反正上面讓我們注意的是單身少女,人家這一家三口...”話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怕事後被上面追責,急忙補充吩咐道,“派個人跟着...嗯,跟着幫幫忙。”
聽到這話,婦人連忙感謝,一個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迅速蹲下背上中年男人站了起來,車站出口的閘門應聲彈開。
後面不少滯留的旅客看着這一幕,倒也都能理解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沒人說些什麼。
眼看着那一家三口就要出站,不料這時,後面忽然有一個突兀的的少年聲音響起起來。
“憑什麼!我也有急事趕着回家,憑什麼他們就能先出去。”
話音落下,衆人的目光頓時一下子全部都匯聚了過來。
......
車站出口,夏莉眼看就要跟着被她操控的夫婦混過那道閘門,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的身體一僵,壓在連衫帽下的尖耳朵都差點躥出來!
硬了硬了!
耳朵硬了!
誰這麼可惡!
夏莉一轉頭,卻見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已經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站在幾個安保人員面前指着她們不滿地嚷嚷着,一時間閘口揹着人的安保人員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伐。
噠噠噠—!
忽然,夏莉連衫帽下的尖耳朵微微一動,不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着她的耳膜,一時間她頓時臉色焦急了起來。
糟了!
得快點逃離這才行。
心急如焚的夏莉當機立斷地轉過身,快步走向了後面上來搗亂的少年,靠近時驟然猛地上前一步逼視着對方的瞳孔,壓低聲音道:
“夏莉.V.普魯登斯在此命令你!
後退!”
.....
東野原其實早就注意到了不遠處趕來接管的警視廳一行人,但他此刻勢單力薄,一路盯着的那個少女更有可能是能力者,這纔想要通過這種蠻不講理的方式來“智取”。
沒想到的是...
眼前的少女果斷的出乎預料,徑直朝他走了上來,一雙卡姿蘭般亮銀色大眼睛躍入眼簾,中間詭異的紅瞳卻彷彿無盡的黑洞般瞬間將他吞噬了進去。
東野原腦袋“嗡”的一聲,意識陡然宛如墜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不斷地下沉...下沉...身體早已失去了控制權。
糟了!
大意中招了啊!
不料就在這一剎,
東野原靈魂深處卻倏然“轟”得巨響!
書冊般嘩啦啦翻動清晰地響起,一本封面漆黑的手冊十分突兀地浮現在腦海正中,旋即自後往前飛快翻過無數空白頁,最後定格在了扉頁。
與此同時,一道機械空靈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
【罪惡手冊探測到該世界宿主存在】
【開始掃描...條件吻合】
【開始綁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