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東京,千代田區。
平日裡門庭冷清的黑色大樓今天卻人來人往,一張張蒼白惶恐的面容被冷着臉的裁決司黑袍執行隊押送進了樓中。
他們驚慌地互相張望着,像是落水的人呢試圖尋找最後那根救命稻草,可惜周圍的人卻全都是在冷眼旁觀。
門口,有人看着眼前這棟宛如黑色兇獸般的裁決司大樓,雙腿一陣顫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語氣顫慄地哭喊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冤枉的,我只是弄丟了身份證明,我不是危險分子!我真不是什麼危險分子啊!”
嘭的一聲!
後腦勺和地面狠狠地碰撞聲中,男人腦後的地面滲出一灘血,求饒聲頓時戛然而止。
站在一旁的黑袍執行隊的人冷着面孔,眸孔中閃過一抹厭惡的情緒,彎腰盯着看着幾眼,隨意地對着身邊的人揮了揮手道,“暈過去了,擡下去扔進地下一層的地牢裡。”
“是。”
旁邊立馬有人應聲道。
緊接着,暈死在地上的那人就被拖死豬一樣拉出了一灘長長的血跡。
裁決司的地牢明面上共有兩層。
第一層收押的是普通犯人,第二層收押的是重要犯人。
但極少數人同樣知道,在裁決司的第二層地牢下方還有不爲人知的第三層,那裡收押的都是一些因爲各種特殊情況需要保密的犯人。
比如說,第六裁決使艾黛琳.里昂生前的那些“玩具”。
此刻,看到前面那人的慘狀,周圍那些還待求饒或者試圖聯繫警視廳熟人走關係的頓時渾身一顫,再次清新地意識到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們雖然身處和之國,但這棟名爲裁決司的大樓,卻並不屬於和之國的管轄範圍,進了這裡的人哪怕是內閣大臣出面撈人都沒那麼容易。
排在人羣中的科洛蒂亞不由咬了咬嘴脣,心中有些懊悔。
早知道今天上午就不出門了,但現在後悔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臨進門的那一刻,她仰頭望了眼裁決司的地牢,心中最後閃過的念頭卻是,希望不要牽連到西丸未梨。
畢竟她在新東京是借宿在西丸未梨的租房,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們小姨和外甥女的關係而已。
裁決司三樓,在這棟彷彿能夠將一切光與熱全部吸收殆盡的大樓中,整棟大樓唯一耀眼的恐怕就是那塊反射着陽光的巨大的玻璃幕牆了。
一個黑袍執行隊的上了樓,彎腰行禮後欲言又止了下,還是開口說道:
“隊長,今天我們已經完成了新東京十三個區的搜捕,預計到晚上日落之前我們可以完成對所有地區的搜捕。”
“但是.我們的行動也引起了很多民衆的抗議,外面的輿情對我們很不利,如果爲了排除境外勢力的話,或許我們可以採取更加精準的抓捕。”
“精準抓捕?”
黑袍執行隊的隊長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們不需要精準,我們只需要執行上面的命令,真要是精準的話,萬一出現出疏漏誰來負責?”
說到這裡,黑袍執行隊的隊長語氣變得有些幽冷了起來。
“上面的意思我們只要負責執行就可以了,那些在和之國連身份證明都弄不到的異國人,抓錯了也就抓錯了,到時候再放出去就是了,惹不了什麼大麻煩。”
“但如果惹到了那位大人,恐怕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什麼是殘忍了。”
聽到黑袍執行隊隊長的話,下屬頓時微微一愣,有些錯愕地遲疑道,“克羅劍大人似乎”
“似乎比艾黛琳大人更加通情達理吧。”黑袍執行隊的隊長看了他一眼,冷笑着搖了搖頭,年輕人果然還是太過於天真了。
艾黛琳雖然舉止乖戾暴虐,但最起碼還有跡可循,只要摸透她的性情後不去觸碰她的底線就能活的很安穩。
可第五裁決使
說實話,黑袍執行隊的隊長覺得自己能活那麼久都算是一種奇蹟了。
有好幾次,他在沒有領會對方的意思或者執行的不到位,當對方那漠然的目光掃過他的脖頸時,他甚至都感覺自己在地獄邊緣走了一趟。
那種心驚膽顫的感覺,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所以現在既然上面讓他排查和之國出現的境外危險分子,那麼他索性直接廣撒網,無論符不符合條件的都先抓起來。
至於外面的輿論壓力,該鬧的就讓他們鬧好了,他抓的這些境外人員大部分都是偷渡逃難到和之國的境外人員。
能什麼依仗和背景?
甚至黑袍執行隊的隊長還隱隱希望,能夠鬧得大一些,最好激起一些民憤才正中他的下懷。
畢竟這次上京來的兩個裁決使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爲了抓捕那個在連續刺殺了兩個裁決使的藏在面具後的男人。
本來第六裁決使艾黛琳的計劃是利用天空樹的邊界之門引誘出那個戴着面具的“風紀委員”,目前來看似乎是有點不太成功,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引出來一個始料不及的綠巨人把她壓成了肉泥。
現在上京的兩大裁決使中只剩下第五裁決使。
如果他不趁着這個機會,利用一些其他的辦法將那個自稱“新東京風紀委員”的傢伙逼出來的話。
真等到第五裁決使回上京之後,這個爛攤子就還得砸在他的手裡。
甚至以後他這個裁決司駐新東京的執行隊隊長,脖頸都擔在對方的刀刃上,一舉一動都要把持分寸不能惹怒對方.
那樣的裁決司還是裁決司嗎?
所以這一次大肆抓捕的背後,他看似亂了陣腳胡亂抓人激起民憤,實際上卻是既想要完成上京大人物分配下來的任務的同時逼那個自稱“風紀委員”的傢伙出現。
別人不瞭解對方,但黑袍執行隊的隊長從去年就關注那個傢伙。
當然比很多人都要了解他。
對方那“興趣使然的正義”和“新東京風紀委員”的名頭真的不是隨便說說。
從他的幾次出現的情況來看,他也確實是在這樣做的。
唯一無法確定的一點是
這一次大肆抓捕的行動,會激起對方那興趣使然的正義嗎?
那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想到這裡,黑袍執行隊的隊長隔着透明的玻璃幕牆望着裁決司大樓下成羣結隊的宛如羔羊般順從的人羣,心中不由升起一種淡淡的滿足感。
這纔對嘛
羔羊就該有羔羊的樣子,只可惜總是些人類試圖打破這些秩序。
但如果那個傢伙還不出現的話,那麼他是不是也該加把火呢?
想到這裡,黑袍執行隊的隊長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
他對着一旁待命的下屬招了招手,淡淡說道,“吩咐下去,抓捕的人加大審訊力度,但凡有任何問題,就先丟到那位大人後天的處刑名單中。”
“那恐怕.
是!”
下屬微微一愣,立馬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