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忽然覺得趙語桐帶笑的眼神令她有絲畏懼,此刻,不管她看沒看見,都不好回答。說看見了,自己卻故意不阻止,肯定是不行的;說沒看見,她又有些不甘心,這不是明着扇了自己一耳光嗎?
她被趙語桐看得有些心虛,垂下眼掩飾道:“沒、沒有看見。”
趙語桐淡然一笑:“母親,你確定根本沒有親眼見着是夫君了?”
楊氏恨不得一巴掌扇去她臉上的笑,可她不可能會這樣做,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母親!”趙語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轉向柳詩桐,此刻,柳詩桐的樣子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走到門口,對守在外面的紫蘇吩咐道:“去找身衣裳來,別失了禮!”
說完,趙語桐回身又來到柳詩桐跟前,眸子裡寒利的光芒像刀子一樣射過去:“大姐,我憐你受了委屈,有些話本不想說的,但是,你此刻要說的是我的丈夫,我是不可能讓你如願的。”
“你……明明就是他……”柳詩桐聽她不承認,楊氏也不敢開腔,急了。
趙語桐不慌不忙地找了把椅子坐下,似是不經意地道:“你說是我夫君,總要拿出證據來吧!”
柳詩桐一下子懵了,方纔男人太厲害了,一連要了她好幾次,可憐她初嘗芸雨,承受不住那樣激烈的刺激昏過去了,等她醒過來,房裡哪裡還有人?
“夫人,您不是說了麼?屋裡的人明明就是蘇大公子的?”柳詩桐哀哀地看着楊氏,希望她能點下頭。
楊氏的面色一變,語氣一下子變了:“胡鬧,我又沒有進來,怎麼知道屋裡是誰?”
“可是,明明是您說的……”柳詩桐還想再辯,楊氏厲目一掃,她瑟縮了下,鑽進刑氏的懷裡躲起來。
“柳大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楊氏聲音冷冷的,“我聽人說有人進了松柏居,以爲是展柏來了,畢竟,這裡以前是他住的,侯府什麼人敢大膽闖進來?可是,你不是出去了嗎?爲何會在這裡,還是說,你是存了心思要來*我家展柏了?”
柳詩桐身子一顫,沒錯,楊氏的確沒有明說,不過,她的話分明就是說蘇展柏在裡面。此刻,就算是她再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母女倆抱成一團,嚶嚶哭泣。
趙語桐暗道,楊氏這話不可謂不高明。她既沒有明說屋裡的人是誰,又暗示了就是蘇展柏,無疑,她這還是想把髒水潑到他的身上。她或許就是想着,讓他們夫妻二人生了嫌隙,自己好隔岸觀火吧!
可是,她想不到的事,沒有人比趙語桐更清楚當時蘇展柏在哪裡。因爲,誤闖進蘇展柏屋子的人就是自己。種種分析表明,蘇展柏中毒分明就跟楊氏有關。
刑氏忽然丟下柳詩桐,跑到趙語桐跟前,緊緊拉着她的胳膊,彷彿這樣她的女兒就能得救了。
“語桐,你會幫忙的是不是,詩桐是你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母親,大姐自己跑進來,受了人欺負,你要我怎樣幫她?還是說,我能還你一個完整無缺的女兒?”
“不不,語桐,你就讓大公子收了她吧,不然,你大姐這輩子可就沒有指望了!”
“母親,你是說笑呢吧!”趙語桐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臂,這刑氏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別說是柳詩桐被人用過了,就是黃花大閨女想要做蘇展柏的妾室,也是難於登天的,更何況,她怎麼能這麼傻,給自己的男人納妾?
刑氏也覺察到自己的話語不對,可是如今騎虎難下,外面好些看熱鬧的人呢,一走出這間房門,不知道別人的唾沫會不會將自己淹死。
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乞求道:“語桐,怎麼說你在柳府這麼多年,母親對你不薄吧!你就看在十幾年的養育之恩上,給你大姐一條活路好嗎?”
刑氏眼裡熱淚滾落,趙語桐有些心軟,眼神柔和了些,母女倆希冀地看着她,期望她下一刻就點頭同意了。
趙語桐暗道,這人要是沒臉沒皮了,還真是有些難辦。她不過是想起柳之浩對自己的恩情,可這並不代表自己願意被人當槍使,別說蘇展柏沒有做這件事,就是做了,她也要拿起刀槍捍衛自己的主權的。
“母親,大姐。請恕我無能爲力。這件事不是夫君做的,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不會是覺得我們好欺負吧!”將自己被玷污了的女兒塞進來,虧她想得出來!
“就是他!這個是他留下的!”柳詩桐忽然大聲道,手裡拿着一件東西。
趙語桐看了一眼,奇怪道:“大姐,這是女子用的絲帕,你憑什麼確定這是夫君的?”
柳詩桐紅了臉,“當時,他就是用這絲巾……蒙了我的眼……”她忽然心裡一慌,莫非自己真的認錯了人?畢竟,她真的沒有看清過他的臉。
“好了!大姐,你不要再胡鬧了!”趙語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樣蹩腳的藉口都能找出來,此刻她可以確定,柳詩桐就是被人誘/殲了,而楊氏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可她又有些不明白了,蘇展柏在這裡中了chun藥,之後柳詩桐進來,錯把別人當成蘇展柏,發生了事情。看樣子,楊氏想要針對的人是她和蘇展柏,院子裡怎麼又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百思不得其解,趙語桐決定暫時放下這個疑惑,當下要解決的是柳詩桐的事情。
正好紫蘇拿了衣裳進來,趙語桐遞到*上:“大姐,快穿上吧!夫君此刻就在外面,我們也好找人對質!”
雖然她百般不情願處理這種事情,不過總要還蘇展柏一個清白吧。
柳詩桐聽說蘇展柏就在外面,眼睛一亮,說不定她就是來給自己一個交代的吧。三下兩下穿好了衣衫,刑氏又幫她打理了頭髮,整個人看着倒還算周正。趙語桐清楚地看見*單上一抹殷紅,心裡有點悲哀,柳詩桐被人糟蹋了,竟然連是誰都不知道。
楊氏打開門,對院子裡的衆人道:“各位貴客,今日府裡出了點事,請大家移步一下,先到園子裡賞賞花、喝喝茶,我很快就來向大家賠罪啊!”
楊氏八面玲瓏,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圍觀的人們也還給她面子,紛紛出了院子,不過還是有許多人捨不得離開,站在院子外面等着看熱鬧。
柳詩桐終於看到了蘇展柏,欣喜地撲上去。蘇展柏閃得快,她一下子撲了空,擡頭哀怨地看着她,眼裡盈盈閃着淚光。
“蘇郎……”柳詩桐委屈地喚了聲,立刻被蘇展柏冷冷地打斷。
“住嘴!”蘇展柏的臉色黑沉沉的,烏雲密佈,“柳大小姐,請你好自爲之!”
“蘇郎,你剛剛還憐我惜我,怎麼一下子就翻臉無情了?”柳詩桐泫然欲泣,瞥了眼趙語桐,“你是不是怕語桐生氣啊,我好好求求她,讓我們在在一起好嗎?”
趙語桐汗顏,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她就不信,柳詩桐會沒有發現自己上當了,此刻,她怕是存了心要攀咬蘇展柏了,不然,她自己的前途也毀了。
“我與柳小姐從無交集,不知道你說的事情從何而來。你一定是誤會了!”蘇展柏陰沉着一張臉,方纔他也大致弄清了這件烏龍事,心裡直把柳詩桐罵了一百遍。
該死的女人,上次瞞得他好辛苦,害他誤以爲心愛之人已死,傷心欲絕;這次他又如何招惹她了,竟然陰魂不散,還弄出這等醜事。
他無比慶幸當時語桐來了,不然,這麼多人的矛頭都指向他,自己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吧!
當事人不說話,楊氏急了,上前道:“展柏,真的不是你嗎?”
“母親希望是我,對嗎?”蘇展柏鷹隼般的目光直視她,楊氏垂下眼,乾笑了聲:“怎麼會呢?不過若是不解釋清楚,大媳婦怕是會誤會的。”
眼角掃過站在一旁神情淡淡的趙語桐,楊氏納悶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從出事開始,都沒有見過她有一丁點異色,難道,事情真的沒有朝她想的方向發展麼?
趙語桐來到楊氏跟前,看着她的眼睛道:“母親,我不會誤會的。因爲,夫君一直在水閣裡,方纔跟我一塊過來的。許多人都看見了。”
楊氏被她探詢的目光盯得發慌,怎麼會,明明說已經把人弄進來了?
“母親,您也願不相信展柏是嗎?要不要找外面的人進來作證啊?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大家可都是親眼看着的!”
趙語桐冷冷的目光讓她受不了,趕緊換上笑臉:“媳婦說什麼呢?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們呢?只不過柳小姐口口聲聲說是展柏,我這不是也要調查清楚,才能還展柏一個清白嗎?”
一句話將自己的責任推了個乾乾淨淨,楊氏不愧是老薑,臨場應變如此自然。趙語桐不得不佩服,往後跟她打交道,還得打足了精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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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還有一更咯!到底那個人是誰,先不說出來哈,不然就沒意思了,絕對意想不到就是了。